文/Agustino Fontevecchia
在全球新冠肺炎大流行的背景下，与如狼似虎的华尔街就主权债务重组艰难谈判是否有意义？
疫情危机加上债务难题令阿根廷经济备受打击。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新冠肺炎爆发对整个金融市场造成巨大的破坏，资产价格大幅跳水。而且防疫封锁及保持社交距离等政策的滞后效应逐步渗透实体经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总裁克里斯塔利娜·格奥尔基耶娃（Kristalina Georgiva）表示：“我们预计经济将受到大萧条以来最严重的影响。”这话听起来可真是“鼓舞人心”，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本应是在房屋着火时担当全球消防员的角色。
在此背景下，阿根廷经济部长马丁·古兹曼（Martín Guzmán）与副总统克里斯蒂娜·费尔南德斯·基什内尔（Cristina Fernándezde Kirchner）等人上周共同推出了针对私人债权人的偿还规划。这表明他们在先前的商谈中未达成协议，而该方案是最终方案。古兹曼给出为期20天的谈判时间。对于本不可能迅速解决的难题，古兹曼进一步提高了难度。阿根廷4月22日无法按时向债券持有人支付5亿美元，继而触发为期30天的宽限期。期限一到，便视为发生信用事件（又称违约）。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无论最终成功与否，古兹曼选择不多，只能尽快给出自己的方案。席卷全球的金融和经济危机只是加速阿根廷走向融资能力尽头的步伐。据基金会Fundación Observatorio Pyme称，阿根廷总统费尔南德斯（Alberto Fernández）宣称，举国隔离的措施迫使54％的中小公司停业，每天的成本约为1.15亿美元，近50万个工作岗位受到威胁。阿根廷边境关闭，加之全球限制商品和人员的流动，严重影响了商业活动，阿根廷获得美元的难度陡升。由于需求大幅紧缩，大宗商品价格下滑，农业和前景广阔的巴卡穆埃尔塔（Vaca Muerta）页岩将遭受冲击。阿根廷流行病学研究所的流行病学家罗伯托·楚伊特（Roberto Chuit）表示，巴西是该国的主要贸易伙伴，在确诊病例和死亡人数上在美洲国家之中仅次于美国，巴西的疫情增长曲线显示出与意大利和西班牙相似的加速趋势。根据国际金融协会的数据，拉美今年经济产出将下降4.5％，“相比全球金融危机期间，收缩幅度将更大，影响范围更广。”最新预估显示。阿根廷的GDP恐会下降5％至10％。
阿根廷总统费尔南德斯上周事先做好了铺垫工作。他邀请会见了执政党、反对党的各省省长，副总统克里斯蒂娜和众议长塞尔吉奥·马萨（Sergio Massa）。经济部长古兹曼了实现了当年离任哥伦比亚大学，任职阿根廷政府的初衷，宣布计划暂停偿还债务，直到2023年底为止，并将息票减免62％，本金减免5.4％。总额超过400亿美元的债务减免，到2025年前可用于购买近300万台呼吸器，或支付一整年的国家养老退休金。他补充道：“不论是现在还是未来几年，阿根廷什么都付不起。有些人很强硬，债权人希望阿根廷偿还更多的钱，还有交很多利息。”副总统克里斯蒂娜安静地坐着。骄傲的费尔南德斯发言称，他当选总统时接过了“事实上债务违约”的国家，同时“承继义务时金融系统并不考虑推迟偿还处境艰难的阿根廷人的债务，但是这些人是我们优先关护的对象。”
次日，报告的详细内容已提交给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阿根廷介绍了10种以美元和欧元计价的新债券，从2023年11月15日开始按年利率0.5％计算，期限最长国债的息票率将逐步增加至4.75％。
主权债务重组不存在双赢的局面。主权国家被沉重的债务和不可避免的经济危机压垮，现已伤痕累累。债权人知道他们需要让步，要么放弃未来的利润，要么进行长达数十年没必要的高成本诉讼（除非您是保罗·辛格尔（Paul Singer））。古兹曼的建议与他的导师约瑟夫·斯蒂格利茨（Joseph Stiglitz）最近在一篇文章中写道的相符，他呼吁全球减免债务，避免违约浪潮。阿根廷向债券持有人请求一段宽限期用于创造经济增长的条件，利用极其有限的资源偿还其债务。还款利率从0.5％开始，逐步达到4.5％，从而使平均利率达到2.33％。
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即使无法汇总合理的经济预测，这对于阿根廷来说仍像是一笔不错的买卖。该计划最终可能还是不足以解决问题，需要按照阿根廷的条款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商定新救助项目。然而，那些坐在谈判桌对面的债权人觉得阿根廷太划算了。根据初步报告，贝莱德（BlackRock）、格雷洛克合伙公司（Greylock）、太平洋投资管理公司（Pimco）和富达投资集团（Fidelity）等主要债券持有人此前拒绝了古兹曼的提案。他们相信费尔南德斯总统不会想要毫无规划地违约，并认为“最终提案”是开启谈判的第一步，但他们的要求与提议的目标相去甚远。他们还提问道，阿根廷的经济计划是什么？该国将如何扭转系统性的赤字，解决通货膨胀和经济停滞？在新冠肺炎爆发，冲击世界之前，阿根廷的计划已是个大大的问号。为避免经济大萧条，亟需财政刺激和进一步宽松货币政策，这一问题现在变得尤为重要。由于社会支出增加，税收收入同比下降了14.7％，3月份的实际财政赤字增加了175％。
对于投资者来说，这是一个数学问题。他们正在计算所持有证券的退出收益率和净现值，确定损失大小，从而在成本效益方案中确定最佳交易方案。对于阿根廷而言，这是生与死的关口。深陷困境的阿根廷极力避免第9次主权债务违约和新的“迷失的十年”，甚至是半个世纪。赶上新冠危机，更是雪上加霜。好在，我们早已习惯了阿根廷的种种危机
Agustino Fontevecchia为福布斯撰稿人，表达的观点仅代表个人。译：Young 校 J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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