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品|网易科学人栏目组 翟中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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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注：北方袋鼬。（图/乔纳森·韦勃）
为拯救北方袋鼬，人们做了很多，但都于事无补，这种小动物依然在走向灭绝。但本文要讲述的很出乎大家的预料。
袋鼬是澳大利亚的一种小型哺乳动物，它们看上去像白鼬，但袋鼬和袋鼠、考拉的联系更为紧密。袋鼬能够捕食各种各样的小动物，但是甘蔗蟾蜍却不是好惹的。甘蔗蟾蜍在上世纪30年代被引进澳大利亚，它们是侵入性两栖动物。袋鼬咬住甘蔗蟾蜍，也就相当于吃了一嘴毒药。中毒后的袋鼬会发生严重的抽搐，毒液也会侵入心脏，它们几乎必死无疑。随着甘蔗蟾蜍在澳洲大陆逐渐蔓延，6种袋鼬属中体型最小的北方袋鼬开始逐渐消亡。在一些区域，90%的北方袋鼬都销声匿迹了。而在另一些区域，这种小动物已经完全不见了！
图注：波巴索岛和阿斯特尔岛处于澳大利亚阿纳姆地东北方。
为了拯救这一物种，自然保护者在2013年收得64只北方袋鼬，然后把它们迁到没有甘蔗蟾蜍的澳大利亚小岛上，这两个岛就是波巴索岛（Pobassoo）和阿斯特尔（Astell）岛。在新的庇护小岛上，北方袋鼬开始恢复并大量繁殖开来。10年之内，北方袋鼬的数量激增，科学家开始考虑把它们再迁回之前的栖息地。墨尔本大学的本·菲利普斯（Ben Phillips）把香肠做成蟾蜍的形状，而香肠里掺着有害化学物质，他希望用这种方法训练北方袋鼬避免捕食甘蔗蟾蜍。果真，当人们把岛上的袋鼬放回澳洲大陆后，经过训练的袋鼬就会避开蟾蜍，而未经训练的则很快就死了。于是科学家就对更多的袋鼬展开了各大范围的训练。
“但我们又遇到了一个新问题，”菲利普斯的同事、同样来自墨尔本大学的克里斯·乔利（Chris Jolly）说道。“我会对袋鼬进行无线电追踪，但有时，我们跟踪到袋鼬颈部的定位项圈竟然跑到了澳洲野狗的肚子里！”
图注：一只澳洲野狗。（图/瑞恩·弗朗西斯）
澳洲野狗非常凶猛，它们在澳大利亚生存了大约3500年，照理说，袋鼬有足够的时间来适应这种捕食者的攻击。但在岛上生长的袋鼬从没遭遇过澳洲野狗，因此对野狗没有本能的恐惧。袋鼬对其他威胁同样如此，比如说猫。乔利做了一项试验，他把澳洲野狗或猫的毛发装饰到食物上，结果澳洲大陆的袋鼬会远远避开这些食物，而岛生的袋鼬则表现的很平静。
更令人惊讶的是，研究人员把陆生和岛生袋鼬都圈养起来，也就是说，它们都没有遇到过澳洲野狗，但两者的后代也各地同自己的亲代大致保持着同样的模式。陆生袋鼬的后代会对和澳洲野狗相似的东西保持警惕，而岛生的后代则不会这样。
“从保护角度来看，这不是个好消息。这些岛生袋鼬对捕食者几乎没有提防戒备之心，其后果可想而知。”查尔斯特大学梅勒妮·马萨罗（Melanie Massaro）说道。
岛上没有捕食者，袋鼬通常就进化成大陆祖先的温和版。科学家通常认为这个过程比较慢，还认为动物进化的时间跨度中应该不会遭受到这么大的威胁，但袋鼬的事实给出了反例，当然，这也是因为有人为干预。北方袋鼬只有1年左右的寿命，现在，阿斯特尔岛和波巴索岛上的袋鼬已到了第13代。这么长时间，它们也就失去了对澳洲野狗的恐惧，新一代的岛生袋鼬已不适合在澳洲大陆上生存了。“这令人惊讶，”乔利说道。
这一改变怎么发生的这么快？乔利猜想这可能和袋鼬的心理特质有关。袋鼬原本胆小，还倾向规避风险，如果失去这种特质，那在澳洲大陆上就太危险了。阿斯特尔岛和波巴索岛地方不大，猎物种类也不多。袋鼬迁到岛上后数量激增，小岛的物产很难满足它们，因此许多袋鼬被迫寻找新的食物来源。袋鼬在岛上习惯了“放纵不羁”，但回到澳洲大陆就惨了。
“我们收集了一些袋鼬，发现它们的牙齿都磨短了，因为它们要吃寄居蟹，它们还得在礁石上觅食，”乔利说道。“在这种情况下，只有那些胆子最大的袋鼬才能存活下来并繁殖后代遗传自己的基因。”可能是这种情况，存活下的袋鼬胆子很大，在它们身上，畏惧澳洲野狗的基因就不起作用了。
“在澳大利亚，我们将本土物种与外来捕食者分开，然后把本土物种带到岛生保护起来，”新南威尔士大学的凯瑟琳·莫斯比（Katherine Moseby）说道。“这些本土物种的确受到了很好的保护，但从长远生存来看，我们的好心起了反作用，问题会变得更糟。”
莫斯比个她的同事想以一种不同寻常的方式来处理这个问题。莫斯比她们保护圈养了一些濒临灭绝的有袋目哺乳动物，比如说兔耳袋狸和短鼻𪖈，但是保护区内仍有一小部分数量的被阉割的猫。猫会杀死保护区里的一些有袋动物，但幸存者保留了避开捕食者的能力。在重新引回原来的栖息地后，其生存下来的可能性就会更大些。
“从短期看，我们会失去一些原本就濒危的动物。但为了长远打算，我们为这是一件大家都不希望但却必须要经历的一件事。”
莫斯比表示人们应该考虑把这一经验用到袋鼬身上：往岛上引进阉割的猫。“虽然对许多自然保护者来说这不是件愉快的事儿，但越来越多的证据证明我们的措施是合理的，”莫斯比补充道。
本文来源：网易科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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