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驾驶出租车将触发Uber的“柯达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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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振家

一家大型保险公司的CEO曾经向我透露说，他曾经面临的最大创新挑战是，“每一次我们想要进行创新，代理商们就转过身去，反咬我们一口。”

Uber和谷歌（Google）之间围绕着无人驾驶出租车之间的纠缠让我想起了那次对话。对谷歌来说，使自己和Uber保持距离或许是个不错的战略。想象一下吧，如果Uber试图过渡到无人驾驶汽车——还有那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Uber的司机们将作何反应吧。

那位保险公司CEO和他的代理商都知道，这家公司所能做的最最创新的事，就是取消横亘在公司和消费者之间、充当中间人的这些代理机构。保险公司向代理商支付保费的15%作为佣金和奖金。取消代理商相当于保险公司成本的降低和消费者所需缴纳的保险费的降低。例如，美国政府雇员保险公司（GEICO）就不向代理商支付佣金。它利用这一结构上的成本优势来在市场上和价格上胜出有代理商的那些竞争对手。

问题在于，这家保险公司依赖于其代理商。从代理商支持的销售模式转向无代理商支持模式的过程充满了危险。

未来的某个时候——无论是五年、十年或是15年之后，Uber将面临类似的困境——它所要对抗的是无人驾驶出租车的普及。

全自动汽车将使得Uber所提供的服务可以以低得多的价格实现——其成本也是拥有一辆汽车所需成本的极小一部分。唯一的区别就是：没有驾驶员。

无人驾驶出租车是Uber很久之前就已经预见的一个机遇。而这也可能是2013年该公司接受谷歌2.48亿美元投资的部分考虑。Uber首席执行官特拉维斯·卡拉尼克（Travis Kalanick）非常清楚这一点，2014年他在一场技术大会上这样表示：

Uber体验比较昂贵，因为它不仅仅包括了汽车，还有坐在汽车里的另一个人。如果汽车里没有另一个人的话，（乘坐Uber）的成本就比拥有一辆汽车要低了。

正如我在上一篇专栏文章中所讨论的那样，Uber在这个愿景上投入了大量资金。所以，当无人驾驶汽车成为可能时，Uber已经早有准备。

不过，问题来了。到那个时候，Uber将不再是一家争强好胜的初创企业，也有了想要保护的东西。它很有可能是一家利润率很高、估值也很高的上市公司。它将服务全世界几百个国家几千座城市中的数百万客户。并且，它的成功有赖于成千上万名独立人类司机的忠诚。

正如保险代理商对上文提到的CEO所拥有的影响力，司机也将对Uber产生巨大的影响。Uber司机会接受Uber应用程序上的无人驾驶汽车选项吗？不。

不难想象，为使Uber承诺不使用无人驾驶汽车，司机们将会上演罢工和集体转投竞争对手公司等情景。也不难想象，将会出现司机和第三方运动来呼吁保留司机的岗位、拯救他们的生计。Uber将发现自己处于“技术VS就业岗位”大辩论的正中心——而这一位置并不那么令人舒服。

Uber管理层是否有胆量冒一冒改变Uber商业模式的风险？Uber能否经受住不良媒体曝光，以及对其营收和利润的可能影响？董事会和投资者是否会允许公司管理层将公司带入风险之中？

Uber将身处的位置，将和柯达（Kodak）面临数字化摄影时类似。柯达极有远见，它投资的研究催生了许多使数字化摄影成为可能的核心发明。不过，在如何从这些发明赚钱方面，它做得并不好——即便是在数字化摄影缓慢而又无情地取代了胶片摄影的过程中。

即便拥有巨大的资源、技术专业知识和管理人才，柯达也还是失败了。它之所以失败，是因为它从来没有探讨过向数字化摄影转变的商业模式。如果你拥有一门非常赚钱而且占据市场主导地位的胶片、化学和相纸生意，你会在什么时候选择加速它的消亡呢？柯达管理层坚守胶片业务，直到它在数字化摄影中的早期优势变得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