缉毒3年,他说他还想回边境

2021-06-17 10: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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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不久前,我经朋友介绍认识了退伍军人苏宏。苏宏在一家企业的汽车队当队长,50岁出头,身体很结实,中等个头,短发紧贴头皮,鼓起来的大眼睛里透着犀利的光,说话中气十足。尽管生活很安稳,但他时常会怀念以前的日子。在那个阳光普照的下午,我们坐在一起喝茶,苏宏向我展示了一些自己年轻时的老照片——那时,他在中缅边境当武警。那段经历很特殊,我问苏宏缴获过多少毒品。他想了一会儿,说3年内缴获的毒品应该超过了300公斤。之后,他缓缓开口,讲起了那段缉毒往事。

1

1985年10月,17岁的苏宏应征入伍,经历了3个月的新兵连训练之后,被分配至云南德宏州的某个边防站。

这个边防站隐匿在一片原始森林之中,一个连队负责守卫几百公里的边境线。由于紧邻“金三角”,这里的武警战士除了守护界碑、边境巡逻之外,还少不了要完成缉毒、缉枪和捉拿走私犯等任务。

那时候,边防站的条件很差,交通工具只有3匹军马,供战士们外出采购生活物资使用。边境巡逻靠步行,完成一次大概需要半个多月,战士们背上枪支弹药和行李,负重27公斤,在茂密的原始森林里穿行。

因为罐头太重,他们不敢带多,主要靠吃压缩饼干充饥,可这玩意儿吃多了便秘,他们就沿途采野菜吃。如果运气好,偶尔能遇到少数民族居住的寨子,他们就把粮票给老乡,换一顿饭吃、睡个好觉。否则就只能把雨布就地一垫,和毒虫共眠。

这样的日子很难熬,苏宏还得抓紧时间向老兵学习——长长的边境线地形错综复杂,沿线的山林散落着几十个村寨,仅偷渡的小道就有几十条,一些外地毒贩常会打着旅游的幌子前来考察、踩点。所以,苏宏得尽快掌握地形、地貌,记住那些隐藏在原始森林里的羊肠小道,还要学习如何依据地形制定抓捕战术。

每次路过寨子,班长老五都会到老乡家拜访,问问寨子里最近有没有来什么外人。老五告诉新兵:“就这样的深山老林,谁闲着没事会来这里旅游?外地人来,绝大多数都是来贩毒的。”

苏宏来边防站之前,对毒品的印象仍停留在“大烟”的概念,新型毒品海洛因,他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而当时,不远处的“金三角”是海洛因的重要产地。苏宏还记得,当年最出名的一种海洛因叫“双狮踏球”,图标上有两只狮子抱着一个地球,号称“纯度高达99.9%”。由于当时没有压缩技术,海洛因质量较轻,500克能装好大一袋,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是一袋洗衣粉,捏一下才知道,两者的手感完全不同。

1986年4月,苏宏在某个寨子里见到了“线人”吴宗。

吴宗30多岁,腾冲人,早年到缅北地区做小买卖,之后定居缅甸,常在中缅之间穿行。一次,吴宗带着1公斤鸦片入境,被边防站抓了个正着,得知他在缅甸待的时间长,关系网广,认得些“道上的人”,边防站就决定把他发展成“线人”。

苏宏说:“光靠我们缉毒,那显然是不可能的,我们主要依靠当地的老百姓和一些‘线人’。”

按照惯例,吴宗每月都要向边防站汇报毒贩的动向。但这次,他并没带来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只跟班长老五说了说自己在缅甸那边的情况就走了。

老五告诉苏宏,吴宗现在仍在缅甸做生意,有时还帮毒贩带路赚钱,“我们手上留有吴宗的案底,他就掌握在我们手中,如果他敢犯什么事,我们就可以立刻捉拿,新债旧债一起算”。

苏宏觉得这样做很矛盾,不过他很快明白,这是迫不得已——想在这样长长的边境线上捉拿毒贩,如果没有“线人”们提供线索,能抓到什么人呢?

可是,即便有“线人”提供情报,缉拿毒贩的过程依旧困难重重。

那个年代没有手机,电话也很稀罕,通讯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与“线人”的联系很不方便。有时毒贩临时改变计划,武警就很容易扑空。

老五不止一次地提醒大家,毒贩都是亡命之徒,得到“线人”信息的时候一定要调查清楚、核实准确,抓捕时更要小心,“现场的形势瞬息万变”。

因为害怕走火,战士们的枪支平时都不上膛。一天深夜,他们要去某个寨子搜毒贩,大家一言不发,走路都很轻。一名新兵因为太紧张,突然上膛。枪栓一响,大家以为自己被毒贩发现了,吓得不轻,全体卧倒做好战斗准备,后来才发现是虚惊一场。

在巡逻休息的时候,班长老五会给苏宏他们讲许多前辈缉毒的故事,苏宏听得热血沸腾,觉得再苦再累也无所谓,恨不得马上抓个毒贩。

可老五说:“年轻人不要冲动,我知道你们立功心切,我也是和你们一样过来的,但是这玩意不是个什么好玩的事情,是拿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为了禁毒,我们付出了很大的牺牲。”

苏宏敏锐地感受到,班长的语气变得有些悲伤,他身边一定发生了什么悲伤的故事。苏宏看了看周围的森林,一眼望不到边,安静得让人害怕。

2

1986年夏季,在一个老乡的家里,留长发、着便装的苏宏再次见到了“线人”吴宗。这天并不是约定报告的日子,吴宗突然出现,果然带来了一个消息:有3个人到缅甸买毒品,过几天就要回国了。

老五问具体是什么时候,吴宗说他也不知道,“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他们找我带路,到时候我会带他们过来”。随后,吴宗说了他们要走的线路。

苏宏问:“确定是3个人?”

吴宗点点头,又说自己到时候会背一个袋子,“挎在右肩表示带了东西,如果挎在左边就代表没有东西,你们就放行”。

后来,苏宏问老五,毒贩回国怎么会不带“东西”?老五说,有些毒贩狡猾得很,先要打探线路,如果感觉被盯住,就会放弃行动。还有一些毒贩是来“考察”的,确认卖家与线路无误后,再回去凑毒资跑一趟——80年代,能一次性拿出大笔钱的人不多,贩毒的又都是些没钱又想发横财的人。

说定后,3人便迅速分开,苏宏兴奋地摩拳擦掌,老五却不敢大意,赶紧回边防站向连长报告。连长询问一番后,决定亲自带队抓捕。

第二天吃过午饭,7个武警战士来到边境线附近的一片芭蕉林里埋伏。炎炎夏日,不多时人就汗流浃背,野外毒虫又多,隔着衣服也被叮得又痒又疼。最痛苦的是不能抽烟,因为一些机警的毒贩一旦看到烟头或其他活动痕迹就会临时改变计划。等到天色暗下来,大家连话也不敢说了。

第一夜,毒贩没有现身,算是白等;第二天,大家继续忍受烈日和毒虫;直到第三天凌晨时分,苏宏他们才看到远处闪起了几束手电的光,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7人呈三角形埋伏,以便实施包围。苏宏埋伏在老五身边,感觉自己心跳加快,手心出汗,又兴奋又害怕。手电光越来越近,借着月色,苏宏认出了吴宗,他仔细观察,确定吴宗的袋子挎在右边,说明毒贩带了东西——可与之前信息不符的是,吴宗身边只有2个人,还有1个毒贩压根没有出现。

第一次出任务就遇到这么棘手的问题,苏宏不知道该怎么办。眼看着吴宗一行人就快来到芭蕉林了,苏宏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摸着手枪,只等排长下命令。可是,直到吴宗带着2名毒贩离开埋伏圈,排长都没有任何动静。

3人走出芭蕉林几百米后,用手电朝后面比划了几下。几分钟后,又有个人迅速朝芭蕉林走来,准备与前面的人汇合。这时候,排长一声令下,众人一跃而起。

几百米的距离足以让毒贩逃跑了,他们赶紧离开农田,往山里钻。苏宏和战友们兵分几路,在后面紧追不舍,毒贩吓得丢了毒品,夺路而逃。不知追了多久,毒贩体力不支,被制服在地。大家又押着他们下山,沿着被踩踏的草木去寻找丢弃的毒品——那是一袋10多公斤重的鸦片。人赃俱获,这时已经凌晨5点多了。

后来,苏宏向排长请教,是怎么做出先放他们过来的决定的。

排长说,他看到吴宗的包,知道这次他们带了东西,但人不全,就猜测这2个毒贩是负责探路的。确保安全后,最后1个毒贩才会带着毒品出来,“当然了,我当时也懵了一阵,犹豫了一下”。

3

之后,苏宏参加了多次行动,有成功的也有扑空的。他发现,在这个边防站抓的都是些贩毒的小喽啰,年轻的他想去大一点的地方,抓更大的毒贩。为此,他不断加强训练。

到了1986年年底,当地武警部队举行比武大赛,苏宏取得了第五名的好成绩。次年年初,他如愿被调到一个检查站,从事缉毒工作。

一天上午10点左右,一辆从瑞丽开往保山的客车慢慢往检查站驶来,准备接受例行检查。苏宏爬上车顶,检查了绑在车顶的行李,未发现异常。下车时,苏宏的鞋带松了,他弯下腰来系鞋带,突然看到车底露出了一截绳子。苏宏钻进去一看,发现车底绑了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帆布袋,直觉告诉他,里面有毒品。

苏宏悄悄向排长汇报,排长指示:“不能让东西离开这里。”排长继续检查,拖住车上的乘客,苏宏急忙去换便装——等车驶离检查站时,没人注意到车上多了1名乘客。

到了前方的休息点,客车停下让旅客吃东西,苏宏一下车就看到班长和另一位战友着便衣站在餐馆门口。班长悄声问他,这一路有没有发现异常的旅客,苏宏摇摇头。班长说,留下东西简单,关键是想连人一起抓。他们趁乱合谋,决定演一出好戏。

吃完饭,司机摁喇叭,催乘客上车继续赶路。在众目睽睽之下,苏宏突然钻到车底割断绳索,抱着帆布包往一条巷道跑去。有2名乘客见状,急忙去追,苏宏见毒贩现身,刻意放慢了脚步。

双方正纠缠时,班长和战友从后面包抄上来,苏宏把包往毒贩面前一扔:“好,好,是你们的。”话刚落音,他迅速拔出枪来上膛,指着他们。等制伏了2名毒贩,武警又立刻扣下客车进行审讯,毒贩又供出了车上的2名同伙。

我问苏宏:“立功了吗?”

苏宏笑着说:“立功?10公斤就想立功?连个表扬都捞不到。”

苏宏立过一次二等功,时隔多年,他翻出当时的一张老照片给我看,上面是3个被绑着的毒贩。苏宏指着中间的那个说:“你看看,这就是带头的,被绑起来了还这样盛气凌人,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他右边这个已经被吓尿了。”

这是苏宏最喜欢的一张照片,也是唯一被他留下来的毒贩的照片。苏宏说,当时双方虽然没有发生枪战,但这3个毒贩仍是自己缉毒生涯中遇到的最危险的对手。

1988年初,苏宏从“线人”那里得知瑞丽近期会有一桩很大的毒品交易。向上级汇报后,检查站便安排苏宏和2名战友前往瑞丽开展调查。

他们和“线人”在一家小宾馆里碰头,“线人”说买主已经来了,这几个人跟一般毒贩有点不一样,看起来不简单,恐怕还带着武器,“你们要小心一点”。

在线人的指认下,苏宏他们很快就在一家餐馆里盯上了目标。当时,那3个毒贩正在吃午饭,他们也凑过去点了一桌。苏宏近距离看那3个人,感觉确实不一样:一般来说,毒贩的目光都是躲躲闪闪的,生怕别人多看自己一眼,而3人十分高调,说话大声,根本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为首的男人40多岁,看起来像个“练家子”,面露凶光,高颧骨,八字胡,很有气势。

由于不知道对方何时接头交易,毒贩离开餐馆后,苏宏他们就得一直跟踪,连上厕所也不能放过。毒贩住宾馆,他们就开隔壁或对面的房间,就算经费比较紧张,咬咬牙也得跟上。最尴尬的是,毒贩去歌厅唱歌,他们根本唱不起,只能装作二流子,在歌厅门口瞎转悠。

就这样跟了整整7天,3个毒贩却完全没有交易的迹象,每天都是变着花样地吃喝玩乐。这下,苏宏和战友都急了——毒贩有钱,他们却耗不起了。

到了晚上,“线人”带来了更坏的消息:“交易已经完成了,卖主已回了缅甸,你们跟到了吗?”

当时,苏宏感觉自己的脑袋“轰”地一声——他想不明白,这3个毒贩是怎么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完成交易的。

4

苏宏急忙向排长汇报情况,事关重大,上级领导也非常重视,来到检查站下了死命令:不能让目标离开德宏。苏宏和战友只好继续跟踪。

一天,他们跟着毒贩们来到一个修理厂,对方步行进去,不久后开了一辆卡车出来——看来是要行动了。当天,检查站做了充足的准备:由于毒贩可能携带武器,10多名机枪手做好埋伏,以备应对意外情况;所有的过往车辆,一律仔细检查;大领导也来到检查站,亲自指挥抓捕。

下午,那辆卡车出现在大伙的视野里,苏宏咽了口唾沫。等卡车停下,苏宏跟排长向他们敬礼,要求出示证件,3个毒贩极不情愿地交出证件,排长看了看,又客气地要求他们下车“配合检查”。

驾驶员有些不耐烦:“有什么好查的,赶紧放行,我们是到这边做生意的,会有什么问题?”

排长依旧客气:“不好意思,我们接到任务,要对所有车辆进行例行检查,请3位到屋里暂时坐坐,我们马上就检查好,没问题就放你们通行。”

3人也不怕,大大方方地跟着排长到办公室喝茶。屋外,苏宏和另一名战士翻上车厢后,只见1个汽油桶,打开桶盖,里面的确是汽油。他们又查了车底、车门夹层……啥也没发现。难道情报有误?苏宏脸上的汗都冒了出来。

大领导得知消息,说:“要是搜不到东西,最好先放行,有可能情报是假的,也有可能是先来探路,暂时不要把事情搞大了,你们继续盯好。”

苏宏和另一名战友不死心,又把车厢翻了一遍,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现。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苏宏越来越紧张,这时,那名驾驶员出来催促:“你们到底查好没有?别他妈的耽搁我们的时间。”

排长出面安抚一番,之后也来到车上:“怎么样,翻出来没有?”

苏宏摇头,排长说,如果没有发现,那就只能先放行。

苏宏越想越生气,取下枪支的通条,往油桶里一戳,然后意外地发现:这个桶有问题!3人赶紧把油桶翻过来,敲了敲——是空心的。他们按捺住内心的狂喜,赶紧用刀戳开桶底,里面露出了白色的一角——是海洛因——后来经过称量,重达 57公斤。

没多久,10多名战士一拥而入,迅速摁倒了屋内的3个毒贩,真的从他们的身上搜出了枪支、弹药。一名微胖的毒贩当即吓尿了裤子,年轻的驾驶员则不服地扭动身子,为首的那名毒贩仍然抬头挺胸,一声不吭,有股子狠劲。

后经调查,这3名毒贩是活跃在边境的犯罪团伙,受过军事训练,罪行累累。

审讯的时候,苏宏问他们是什么时候交易的,胖毒贩交代,他们提前与卖家商量好,把运毒的卡车停在修理厂,卖家直接把海洛因放到车上去。那个改装过的汽油桶中间焊了一道夹层,装进毒品后,再从底部焊接,因为焊接技术高,乍一看也看不出什么问题。

这次行动让苏宏立了二等功,苏宏却说:“我宁愿不立功,也希望没有毒品交易。”

他告诉我,那时缉毒队伍里流行一句话:“三等功坐着拿,二等功躺着拿,一等功家属拿。”缉毒战场就是这么残酷,头天晚上还在有说有笑的隔壁床兄弟,第二天可能就再也没能回来。苏宏至今还记得一个叫阿虎的战友,他牺牲在毒贩的枪下时,才十七八岁。还有一个叫强哥的战友,装作买家独自去敲毒贩的房门,结果腹部中枪。强哥活着立了一等功,只不过他的肠子比别人短了一截。后来,强哥又参与了一次抓捕行动,毒贩弃车往山上逃,边跑边往后开枪还击,带头追的强哥再次被子弹击中腹部,肠子又被割了一截。强哥身体痊愈后,依然活跃在边境缉毒,只是身体大不如前了,一天要吃七八次饭才行。

5

我问苏宏有没有击毙过毒贩,苏宏点了点头。

1987年秋天,苏宏接到“线人”的情报,一名30多岁、穿中山装的毒贩在瑞丽上了开往保山的客车,带着大约10多公斤海洛因。

客车到达检查站,苏宏上车检查,并没查到有这些特征的男人。司机说,确实有这么一个乘客,只不过他在离检查站不远处下车了。

看来,毒贩想步行绕过检查站,再到前面拦车离开。时间紧迫,苏宏和战友向上级汇报后,急忙骑着摩托车去追,连便装都来不及换。果然,那个男人就在检查站前面的路边等车,见到穿警服的人朝自己赶来,拔腿就跑。

不远处有一条河,河岸高五六米,底下还有乱石,毒贩却不管不顾地跳了下去。苏宏和战友追到河边时,毒贩都快过河了,“如果让他跑到河对面去,我们可能就抓不到他了”。

苏宏赶紧掏出枪,朝天鸣枪警示,可毒贩还在跑——他知道,贩卖10多公斤海洛因够自己死很多次了,如果能逃脱,就还有一线生机。

苏宏原本想活捉,让毒贩接受法律的制裁,但情况实在太紧急,为了防止毒贩逃脱,他只能果断开枪。苏宏对我说:“杀了他,我问心无愧。如果那10多公斤海洛因被他卖出去的话,不知道要坑害多少家庭。”

很快,3年就要过去了,苏宏的人生来到了一个岔路口。按当时的政策,立过二等功的苏宏接下来可以去读军校、转士官,之后留在武警部队里。领导希望苏宏留下,苏宏自己也想,但家里人却不同意,尤其是父亲。

苏宏父亲的理由很充分:一方面,工作的地方离家实在太远了;另一方面,缉毒工作太危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命。苏宏拗不过父亲,到了时间只好退伍回家。

1989年初,退伍军人苏宏被分配到了某单位上班,过上了朝九晚五、平平淡淡的生活。工作中的苏宏兢兢业业,可一有时间,他就往德宏那边跑,去看那些活跃在缉毒一线的战友。

随着科技的发展,他发现办案比原来方便多了,但一个老战友跟他说:“毒贩们也比以前更狡猾了,反侦察意识也越来越强。”

直到现在,苏宏也会偶尔回到检查站看看,和年轻的缉毒警察交流,坐下来听听他们的故事。那些年轻的面孔,总能让他想起自己在检查站时的样子。

苏宏告诉我:“说实话,我到现在都在怀念在边境缉毒的那3年,那是我生命中最精彩的3年,可是已经回不去了。现在,我只能通过照片来回味那段日子。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会选择继续留在边境。”

文中人物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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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破冰行动》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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