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战思潮的抵制者
欧洲人在当时并不把美国内战的军事经验当回事。不仅如此,他们在当时其他战事中屡屡令进攻者遭遇尴尬的堑壕战术似乎电无动于衷。拿破仑式的速决进攻思想仍然主导着大多数西方国家军事家们的战略臆想。
1864年普丹战争期间,6000名劣势装备的丹麦守军在都普尔之战中,依托3000英尺堑壕体系成功阻击普军 180000人达两个月之久。普军认为,重炮轰击步兵的冲击,即可突破守军。这种想法令他们付出惨重代价。但普鲁士人的结论是,堑壕战只能拖延时间,进攻仍然具有决定性。
毛利人抗英战争(1845~1864年)期间,英军发现毛利土著有一种类似于英吉利铁器时代的栅栏防御工事。面对现代枪炮的进攻,毛利人“无师自通”地将原始工事改造成了坚固的山地堑壕体系。英国围剿行动持续了9年,吃尽了土著人工事的苦头。1864年陶兰加战役期间,毛利人的盖特峪谷堑壕阵地承受了英军一整天的重炮轰击。据说,英军这天发射的炮弹相当于臼后索姆河战役前一个星期的用弹总量,但英军次日在推进时却发现,毛利人的阵地并没有受到太大破坏。强攻之下,38名英军士兵当场阵亡,伤者甚众。
布尔战争(1899~1902年)期间,英国人又遇到了堑壕战的麻烦。布尔人多以狩猎为生,精于设伏和射击。他们擅长在战略要点设置隐蔽堑壕阵地,常令英军摸不清虚实。不过这一次,英军也学会了用堑壕打防御战,在莱迪斯密斯、金伯利和马弗京等重要战场,英军的堑壕阵地都顶住了布尔人的围攻。值得一提的是,拜登·鲍威尔上校在马弗京堑壕中苦苦思索如何解决兵员不足的难题时,忽然想到了用12~15岁低龄男孩暂时充当信使和传令兵的主意,,布尔战争结束后,鲍威尔将当年的这个临时对策发展成了盛行西方国家的童子车组织。
尽管自彼得斯堡之后出现过许多堑壕战战例,但现代军事理论界多习惯将日、俄战争(1904~1905年)作为第一次世界大战西线堑壕战的前身。1905年2月23日至3月10日,日、俄两军在奉天(今沈阳)决战。两军最初在城外都修筑了绵密的堑壕体系对峙。不知出于何种考虑,俄军最后却主动走出堑壕,与日军在开阔地决战。日军取胜并占领奉天。
日、俄战争在当时被认为是一次先进军事技术大比武,各列强均派军事观察员到场观战。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军事专家们几乎一致认为堑壕已无足轻重。美军少校约瑟夫·E·库恩在报告中写道:“日本人的经验表明,如果组织良好,炮兵支援充分,步兵正面强攻是可行的。”莫利森上尉报告称:“就步兵战术而言,这场战争表明,刺刀的时代远没有结束。”美国人没有注意到,俄军实际上根本没有好好利用堑壕。法军在一战初期对刺刀的狂热表明,他们当时的结论与美国人相差不多。德军观察员显然受过更系统的军事训练,他们仔细分析了俄军的堑壕工事,得出的结论是,俄军在堑壕构筑方面的技术极为落后,相反,日军的堑壕则能更好地隐蔽步兵和火炮。这些经验日后都被用在西线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