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景源：工业化城市化市场化是经济的支撑（二）

以下是姚景源的发言实录：

姚景源：大家知道总理在今年两会政府工作报告中明确讲，他说我们中国经济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和挑战，我觉得第一，就是我们现在要把握为什么中国经济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和挑战，我的观点就是我们要完整的把握住中国经济遇到前所未有困难的原因，完整的讲，中国经济现在遇到前所未有的困难和挑战应该是三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是美国的次贷危机和世界金融危机。

第二个原因，我觉得大家要研究、要认识，第二个原因是我们中国经济自身的问题，就是说我们过去在长期的发展过程中，我们一方面取得了辉煌的成就，但是另一方面我们也积累了不少的矛盾和问题，比如说我们粗放的经济增长方式，我们高能耗、高污染，我们过度的依赖出口拉动经济，我们主要是靠物质资源的投入支撑经济增长，我们的社会保障还不健全等等这些矛盾问题开始释放，现在问题的复杂性在哪里呢？就是我们这些矛盾问题的释放恰恰跟世界金融危机碰头了，所以就使得我们这个局面更严峻。

第三个原因，宏观经济有周期性规律，宏观经济的周期性规律，就和我们外面天气的周期性规律一样的，我们自然界有春夏秋冬，宏观经济从繁荣然后衰退、箫条，而后再复苏、高涨，这也是周期性规律，我们现在天气热，你不要急，现在不是到了秋天了吗，到了冬天冷，你也别急，后来就是春天了，所以宏观经济和天气一样有周期性规律。我们中国从2003年开始，中国经济进入一个新的经济增长周期，我们2003-2007年，我们连续五年保持了两位数的高增长，在我们三十年改革开放史上，中国经济连续五年保持两位数增长一共就两次，所以就宏观经济的周期性规律来讲，我们也到了一个经济适度回调的阶段。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在这个阶段遇上了金融危机，所以现在完整的讲，我们中国遇到这么大的困难应该是三个原因，美国的次贷危机与世界金融危机对我们的影响，我们自身过去长时间积累的矛盾与问题的释放，还有就是宏观经济的周期性规律。

现在三大原因交织在一起，就使局面更复杂更困难，我觉得你要是完整把握这三大原因，你就可以完整的理解和贯彻党中央国务院战胜这次困难的一揽子方针。我们战胜这次困难的一揽子方针是什么，我们是保增长、扩内需、调结构、惠民生，这是完整的方针，我们不是一个保增长，是保增长、扩内需、调结构、惠民生，所以如果完整的把握这个原因，就能够完整的理解和贯彻好党中央国务院这一揽子方针，从而也能够对这次困难有一个更深刻的认识，在这个认识的基础上，我们就能够把战胜这次困难的时间预计的更长一些。把应对这次困难的各种举措准备的更充分一些，这是第一个问题。就是要完整的把握我们这次中国经济现在遇到困难的原因。

第二，美国这次的危机是怎么样影响中国经济的，或者说他给中国经济的影响，给我们带来困难的路径是什么。

应该说是从影响我们的出口开始的，去年春季广交会我调研，我看到的是什么信息呢，美国来的客商人数下降了13.3%，签约额下降了9%。大家可以回忆一下，去年春季的时候，我们不少人还是认为美国的危机是美国的事，对中国经济有影响，但是不会带来很大影响，在去年春季还有不少同志是这样认为的。但是广交会给了我们一个信息，就是美国由于危机了，他来这里的采购商人数就下降了，由于危机了，他就没有那么多的钱买我们中国商品，所以我们这里的定单就下降了，签约额下降，这是去年春季。到去年上半年，你盘点中国的出口，我们今年上半年中国对美国的出口是增长8.9%，我们中国对美国的出口多年来增幅都是20%上下，你做一个比较就会看到，我们对美国的出口是从多年来20%这样的增幅掉到8.9%，你可以看到下降幅度之大。

到了去年的11月份，这时候应当说大家对这个危机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因为11月份我们的进出口总额、进口额、出口额都变成负数了，去年11月份进出口总额负9%，上一年是正23.9%，我们看中国的进出口总额，一年之内我们下降了这么多。我记得在分析去年11月份经济的时候，大家说要找一个词表述一下中国经济是什么样的状态，我记得当时有人用了一个词叫跳水，说我们中国经济去年11月开始跳水，还有人用了一个词叫断崖，我们从悬崖上掉下来了，我当时说这两个词用它表述去年11月份的中国经济，我认为很形象，但是我觉得这个词有局限性，就是往下再分析，他就显现出他的缺陷，为什么？因为中国经济从悬崖上掉下来，这有好几种可能，可能摔伤，也可能摔死，我就用了一个词，就是陡降，我们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中国经济在11月份的时候处于陡然下降的趋势中。出口受阻对中国经济来说，真的不是小事，中国的出口了不得，但是我们这么大的生产能力现在遇到了困难。

秋季广交会的时候，我去看了，我们的服装出口签约额下降了30%，这意味着我们会有相当数量的产能出不去了，现在大家知道我们要想办法扩大内需，我们要采取各式各样的措施，包括让它回到国内市场。我曾经讲过一个我们家的故事，我们春节前到商店，看到一个夹克衫不错，我爱人说给我买，要一千多块，我爱人就跟售货员讨价还价，最后售货员说减两百块钱，我爱人不同意，说再减两百块钱，这个小姑娘就说再不减了，你爱买不买。我们就走了，我后来想了想，就回去跟那个小姑娘说，我说这个衣服你不肯卖，我说过几个月你肯定后悔，因为这个小姑娘他不知道这个金融危机，不知道服装出口形势啊，七月份的时候我爱人又去看，说这个服装还在那里了，2.5折。

所以出口受阻对我们真个是件大事，出口受阻直接导致了一定数量的出口企业处于停产半停产状况，因为他没有定单了，出口企业的停产半停产，第一个问题就导致大量的工人面对失业状态。大家知道，去年下半年开始到年底，我们上千万的农民工被迫回到村里，企业停产半停产、减产，又导致一个问题，就是不再采购原材料了，所以这个危机一下子就到了我们的原材料行业，你看看我们的钢铁、有色、煤炭，这几年价格一路走高，谁能想到我们去年的这些原材料行业的价格大幅度的跳水，危机已经推导到这里了，而且不但是推导到原材料，而且他们也不再更新设备，就一下子推导到装备制造业，出口受阻往下推就导致中国工业生产下降，我们中国工业的增长速度去年第一季度19.4%，二季度15.9%，十月份当月是8.2%，今年一二月份是3.8%，这是九十年代以来的最低点，所以我们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出口受阻导致我们工业生产下降，工业是支撑中国经济的主要部分，工业下降就导致整个国民经济增速下降，所以你看我们这个经济增长速度，我们去年第一季度10.6%，二季度10.1%，三季度是9%，四季度是6.8%，今年一季度6.1%。

第三，我们的困难是什么，如果说把去年下半年开始，中国经济遇到的困难做一个梳理，困难集中在四个方面，第一，我刚才讲过的外部需求急剧下降；第二，产能过剩的问题凸显，过去世界经济好，我们可以出口，现在世界经济走向危机，他们没有钱买我们东西，我们又不能不要钱白给他，所以外部需求形势严峻，这就导致我们国内产能过剩问题凸显，因为我们03年到07年也是高增长的旺盛状态，现在这个局面也出现问题。当年抗战的时候，我们国内一些悲观主义者有一个论点，就是钢铁，当年我们的钢产量是5万吨，日本是500万吨，所以一些悲观主义者说我们打不过日本，这是当时，我们现在讲建国六十年了，49年的时候，我们是15万吨，现在我们是多少呢，现在我们八月份的出钢日产168.8万吨，现在一天的产量相当于49年十年的年产量还高，78年改革开放，中国钢产量占世界产量的4%，现在占多少呢，占到40%，所以我说钢铁值得我们骄傲和自豪，但是我们这么大的能力，我们这么好的行业遇到困难了，产能过剩，去年钢铁大幅度跳水，12月份有点回升，2月份又下降.最近一段大家很清楚，我刚刚调研回来，现在的价格和六月份最高价格比降了1000块钱，什么原因呢？就是现在两股力量在作用这个行业，一方面我们在扩大内需，拉这个行业，同时他自身产能过剩的问题又往下拉。第三，现在我们仍然是一些行业、企业生产经营困难。第四，就业形势严峻，我始终讲我们这个国家其实就业形势是空前的严峻，当时石部长讲我们民营企业为扩大就业做了重大贡献，我是说过，我说你要算帐，联合国有一个概念，有一个标准叫做劳动年龄人口，16岁到55岁这是劳动年龄人口，我给大家说一个04年的数据，我们16岁到55岁的人有多少呢，九亿零九，你要做一个国际比较是什么概念，各位知道，全世界发达国家，七大发达国家，这些国家的人口总数加在一块比我们中国的劳动人口还少三个亿，所以你说中国的就业压力是何等之大，所以应当说，我们民营企业，我始终讲，我们的民营企业、民营企业家为中国经济做了三大贡献，提供了就业岗位和机遇，第二，提供了产品和服务，第三，给政府提供了税收，我说能够做到这三大贡献的人，你说他不是我们这个最可尊重的人吗，所以你别再折腾他们了。

第四，现在我们怎么看中国的经济，现在你要认识和把握中国经济，我觉得你就把握三句话。第一，中国经济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出现的持续下行的趋势得到遏制，第二，我们目前中国经济总体上看，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呢，我们是正处在企稳回升、企稳向好的基本状态，第三，面对着这样的成就，我们现在切不可盲目乐观，我们还得要看到我们这个企稳回升、企稳向好仍然带有不稳定性、不确定性，基础还不稳固，把握这三句话。

这三句话如果做一个进一步的阐述，你分析经济无外乎两个角度，一个是生产法，一个是需求法，生产法就是看三大产业，一产二产三产，我们看今年的一产，大家知道我们今年夏粮丰收，农业稳是整个国民经济稳定的重要基础，二产呢？看中国经济还要看二产，你看二产，我们刚才说了，我们中国工业走势的曲线上可以非常清晰的看到中国经济最困难的时候是去年11、12月和今年的1、2月，我们再困难也不会再回到这四个月了，从这个角度讲，我们应该说，中国经济最困难的时期已经过去了。你再看需求法，就是看三大需求，投资、消费、出口，我们投资今年上半年是九万一千亿，同比增长33.5%，这是一个了不得的增长速度，上半年中国经济增长是7.1%，7.1%当中投资贡献率是6.2%，大家知道去年我们全国汽车行业准备开一个大会，就是庆祝中国汽车产量突破一千万，结果什么都准备好了，最后会没有开成，因为危机来了，我们没有达到一千万，所以去年很多人都对汽车行业充满担忧，他们的股票也是哗哗的下来，你说有多少人预测到今年上半年中国汽车业的业绩，我们今年三月份小汽车77.2万辆，自打中国卖汽车到现在，三月份的销售最高，而且超过了美国，世界第一。然后四到八月份，现在连续这几个月，每个月的产销都过百万，上半年经济增长7.1%，消费支撑3.8%，这是10，我们实际是7.1%，什么原因呢，因为出口是负增长，这样一来就是7.1%了，为什么讲不稳固不平衡不确定呢，世界经济遇到这么大的危机，回升是一个曲折缓慢的过程，仍然会带有不确定性，就我们自身来讲，我们现在是取得了来之不易的成就，但是我们还要，我们很多深层次的问题并没有得到根本性解决。

我们上半年7.1%的增长中87.6%是投资，所以我们现在的工作很重要的是努力拓展经济增长空间，让消费更多的发挥作用，现在有人总问我，说8%的目标能不能实现？我讲有困难，真的有困难，但是没问题，而且我认为我们中国经济保持一定的增长，不是个了不得的难题，我们的难题是什么呢？我觉得还要回到我讲的党中央国务院的一揽子方针上，我认为难题是调结构，我们一定要把这次战胜这次困难的过程，把他作为我们转变经济增长方式、调整和优化结构，提高我们的创新能力，变成这样的过程，变成我们推动科学发展，贯彻科学发展观的过程。我觉得只有中国的结构问题得到根本性解决，我们才能在更新更高的平台上保持又好又快的发展。

最后，如果说我们从一个中长期角度来看，你怎么样把握中国经济？

温总理多次讲，我们中国的经济增长基本态势没有问题，中国经济的基本面还是好的。你怎么理解呢？就是说你一定要看到支撑中国经济的基本力量仍然强劲，什么是支撑中国经济增长的基本力量呢？就是我们的工业化、城市化、市场化。

正由于工业化、城市化、市场化强有力的支撑，整个中国经济的基本面就不会出现改变，整个经济增长的基本态势也不会出现问题。我曾经讲，你分析一下中国的工业化，我们现在的工业化仅仅是在中期，发达国家已经到后工业化阶段。我们如果像他们一样到后工业化阶段，我们还有一个很长的路要走，这个很长的路就意味着中国的工业化会继续强有力的支撑中国经济增长。更何况你来看，我们还要把新型工业化引进来，中国的工业化是有着广阔的空间的。

第二是城市化，我们现在城市化率45%，我们比不了发达国家，发达国家最低是78%，有的是90%以上，我们比全世界的平均水平49%还低一点，所以我们还有很大的差距。我们2020年要实现全面小康，所以城市化和城镇化会成为中国经济增长的支撑力量，强劲有利。

第三是市场化，这个话在常州讲就更有活力了，为什么我们现在的经济充满活力，就是因为我们选择了市场经济，市场经济使我们整个经济充满生机和活力，我们比较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不要讲太多，就讲现在的体检，我说计划经济时期，你见一个胖人都难，你看现在的体检，我们一体检，三高的人越来越多，而且这几个指标高还年轻化。我这几个指标我也高，我到医院大夫就说，这些血脂血糖胆固醇高，医学上讲是代谢疾病，代谢能力出了问题了，大夫讲我们人的代谢能力取决于什么呢？取决于遗传，不是锻炼，你说大夫说到这儿，我们不就明白了吗，我们不是怨谁，我们的祖祖辈辈都吃什么呢，他们过去就是吃糠咽菜，我们的代谢主要是那些东西的，我们现在高脂肪高蛋白的都来了，我们的遗传能力不能代谢这些东西，所以几个指标就高了。我是搞经济工作的，我说这样理解对不对，可不可以讲，我们中国人由遗传所决定的代谢能力的进化速度没赶上中国经济发展的速度？这两个速度不匹配，大夫说我讲的有点道理，他说是这么个道理。所以我说我们现在的工业化、城市化、市场化是我们经济的强有力支撑。

我也讲过，我说要把握经济是一个难事，但是有一个简单办法，看经济跟看人一样，看人我们都会看，你有两个原则，第一个原则是看本质看主流，看经济也要看经济的主流和本质，什么是经济的本质和主流，基本面。所以现在你一定要理解，总书记、总理讲中国经济的基本面是好的，就是中国经济的本质和主流是好的。第二看人要看发展和变化，不能静止孤立，看经济也要发展的眼光看经济，你看改革开放三十年，你要觉得把握改革开放三十年太复杂，我说你看一个商品就行，就看我们打电话的手机，我就讲一个手机的数据作为结束，中国的手机最早出现是1987年，1989年的时候，中国手机总量是一万部，当时很多人搞市场预测，当时的结论都是八十万部，结果到了2000年中国手机是8700万部，去年中国手机是六亿四千一百二十三多万部，全世界没有一个国家是这样发展。我就说到这儿，谢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