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源:(时尚网)
当年的“花泽类”已经走远了,不管你如何怀念。这个安静外表包裹着一团冷火在默默燃烧的周渝民,看起来应该能陪我们走过更长久的时间。看到一个人的第一眼,十分钟以内,你会确切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即使你可能听说过他,在电视和银幕上看过他千百次,对他有种种活灵活现的旧印象,但直到这一刻,一切才有定论。
看到周渝民的第一眼,是在台北W饭店一楼的电梯口。和一群跟着他的工作人员一起挤进电梯,他是一堆人里最安静不起眼的那一片空气,是默默待在电梯角落里的那个穿连帽抓绒外套和运动裤的男生,戴着台北市内民众脸上常见的白绿色薄口罩,黑框眼镜有效地遮挡了眼神,又再度降低了他引人注意的程度。走出电梯的时候,所有人鱼贯而出,他按住开门按钮,伸出一只手臂坚持请我先走,说话的声音轻得像空气中不经意的一段风声。
和所有曾经饰演过的角色毫无干系。帅气的、阴郁的、冷硬的、坚韧而深情的,都仿佛是发生在另一个空间里头的另一个人身上的故事。而这里的这个周渝民正在尽一切可能地弱化自己的存在感。在这个人人都恨不能横刀立马虎虎生风的年代,这看起来有点特别。
可你又能明确地感受到他,就像我拗不过他按住电梯开门键的坚持,他的安静并不妨碍这种确定感。这同样是一件有点微妙的事。五个小时之后,以上这些统统在将近一个半钟头的聊天里再度得到了印证。周渝民,这个33 岁的男人有一个比想象中更安静的外表和一个比想象中更有趣的内核。
我的情绪 不一定要收放自如
他正在梳化的房间里很安静,没有多少欢声笑语,安静得让人几乎忘了他们的存在。直到他换好第一套衣服走向安置好的场景,你都不会觉得他有什么特别。然而下一秒,摄影师的镜头对准他,快门按下,第一张照片出现在电脑荧屏上,他突然就变成了场景中那个正在发光的人,举手投足的每一个细枝末节都是满满的戏,各式各样的表情和眼神出现得不费吹灰之力。连不是第一次拍他的摄影师也赞叹:“他真是越来越有戏了!”
是从什么时候起,人们开始觉得这个小名叫“仔仔”的花样美男是一个好演员了呢?
2004 年,他和大S 一起演了一部仍然是由日本漫画改编而来的偶像剧《战神》,他在里面演了一个谁也看不透他内心的阴暗与脆弱的风云男生“零”,还有他早年轻生自杀的双胞胎弟弟。他在那部戏里的角色,就像是在一间空荡荡却封闭逼仄的阁楼房间里自己跟自己不停困斗的野兽,逼向角落或是在墙壁上撞得头破血流,都是一个人内心深处的独角戏。而他竟然把这一片幽暗包裹中的人物演得丝丝入扣,这让他真正因为“演技”而开始在圈内受到肯定。
周渝民说,开始懂得如何演戏就是从《战神》开的窍。在那个触碰到人性中很多阴暗面的角色里,他第一次在片场表演到即使导演已经喊卡,他还是浑然不觉。因为还不懂得如何收放自如,以至于在那个角色阴郁的内心里狂奔得太用力,几乎忘了怎么回来。在那之后的好几年里,他甚至都不想接演任何快乐一点的角色。“不是主角有绝症,就是家庭破碎,我只觉得好好玩,可以继续玩味那种黑暗。”就像终于在一栋大房子里推开了一扇对的门:“那种挖掘到另外一个人是如何生活的感觉,哪怕只有一点点,那样的满足感也是现实中不管做任何事情都无法取代的。”
“我的习惯是,一旦我的情绪被打断,就很难再快速进去。所以我会比较懒惰地选择,干脆这个阶段不要停,在私底下我会过自己的生活,但我还是会保持角色那样的一个情绪在。而且遇到一个自己能够很投入的角色也不是每部戏都可以有的状态。真的遇到的时候,我基本上会把我每天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奉献给那个角色,几乎每天都在过那个角色的生活。”
周渝民在片场很少说话,培养情绪的时候就一个人待着。如果现场有保姆车,他就去车上;如果没有保姆车只有一些流动厕所,他就会把自己关在厕所里面。拍戏的间隙,如果他没把自己关到那些个封闭的小空间,就会在现场默默听旁人聊天:“如果他们刚好聊到一个我也觉得蛮有趣的话题,如果我脑袋里刚好闪过什么有趣的话,我就会搭一句。因为不讲话的人很容易被忽略,所以突然讲一句话别人就会吓到:‘你原来在听哦?!’”也因此,几乎每一部戏与他合作过的演员,都觉得他是个会在片场讲冷笑话的“冷面笑匠”。大约还是因为这样不太合群的安静,坊间才有关于他“不爱交朋友”、“听得懂他的冷笑话才是朋友”的许多流言。“没有所谓‘爱交朋友’或‘不爱交朋友’的设定,每一天里这两种情绪都会有。合作比较久的演员都会知道,譬如张钧甯,我们可以有很多话题一起聊,有时候可能聊到要开拍了还停不下来。但有时候她也会发现我突然不太讲话了,她就知道我开始进入某种世界了,就会让聊天停止,把那个空间留给我自己。所以我的朋友都比较辛苦一点,因为他们随时要面对两个我。”
第一个场景拍完,他走出镜头外,脸上的神情和身体的姿态都在一秒之间回到了那个平凡的周渝民,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