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透明的基金
管理混乱监督失效;管委会流于形式,成员之间不认识不接触
儿慈会官网显示,“星光专项基金”管委会成员共有5人:主任宁密,副主任姜莹、安沂华、杨大伟,执行主任马佳年。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个副主任身份”,看到记者拿到的“星光专项基金”立项决定公告,安沂华非常吃惊。
同为管委会副主任的姜莹说,她既不认识安沂华,也不知道杨大伟,“没有接触过,也没见过面。”
“如果成员之间不见面、不接触,怎么决定基金的使用?”北师大珠海分校兼职教授、基金管理专家程刚表示,管委会成员有权知道基金运作情况,如发现问题可向隶属基金会举报。
“星光专项基金”成立后,马佳年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称,善款均随时接受捐款人审查,明细也将同时在福基会、关工委“早产儿互助工程”官方网站公布。
同时“星光专项基金”协议规定:基金每周查账一次,在双方网站上公示,接受社会监督和审计部门的审计。
但事实上,星光专项基金自始至终未公开过详细账本。
2014年2月25日,儿慈会下发的《关于终止星光‘窝梦’基金协议的决定》显示,2013年6月,儿慈会发现“星光专项基金”资金告罄,遂决定终止该基金协议。
在这份终止决定中,儿慈会罗列了“星光‘窝梦’基金”工作缺乏规划、拖欠借款、员工管理不善、不提交工作报告、拖欠基金会费用等七个问题。
宁密、马佳年签字确认了这份决定。
然而,项目早已终止,作为星光专项基金原始发起人之一的安沂华一无所知。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2012年5月,马佳年最后一次从武警总医院拿走了30份脑瘫患儿申请材料,此后再无音讯。
“我们去问,马佳年给的回复是没有人捐款,基金需要‘保底’,给不了。”王晓东说。而基金所有资金告罄是在2013年6月。
也就是说,2012年5月31日武警总医院第三次申请救治款时,基金的账上是有钱的,但没有人给他们放款。
“基金会对这个基金的监管确实存在问题。”姜莹在接受采访时坦承,他们的监管失效了。
畸高的管理成本
基金运转不到两年资金告罄;管理费及行政、人员支出超募集现款一半
管理的混乱和监管的失效,最终带给“星光专项基金”的是夭亡。
儿慈会官网公示,“星光专项基金”募集总额221万余元,其中包括价值67万余元的物资。支出款物总额226万余元。
公示并未注明基金结束时间、款项来源及具体用途。
根据协议,儿慈会和“星光专项基金”按照募款总额的10%收取管理经费,其中5%由儿慈会用作管理经费,5%作为星光基金管理经费。
但儿慈会提供的一份粗略账单显示,基金仅救助了13名包括脑瘫患儿在内的贫病儿童,耗资59万元、19项宣传倡导活动费用共计8万余元,剩余的近86万元被用于管理费、行政支出以及人员支出。
由此推算,星光基金的运行成本超过所募现款总额一半。“今后谁还有信心做公益呢?”8月28日,一名曾为该基金捐款55万元的企业家表示不满。
“我们最初都以为(星光专项)基金会朝好的方向发展,马佳年每次来报账也都是两三千这样小额度的,年底统计才发现已经超了。”姜莹介绍说,在放款不超过3万的情况下,星光专项基金的放款流程是,基金项目人员、副主任、主任签字后到基金会财务签字即可放款。
“只要不是大额的,宁密签了字,拿到我们财务就能取走钱。”姜莹说,儿慈会在对“星光专项基金”支出的监管,仅限于马佳年来报账时提供的账户是对公账户而非私人账户,至于钱打给谁,项目究竟是否真实,儿慈会并未去核实。
“没有从基金里面拿过一分钱,甚至没有报销过一分钱油钱。”8月11日,宁密在接受新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自己只负责为发放善款签字,很少拒绝签字,具体的资金使用情况,宁密称只有马佳年清楚。
“现在确实是在脑瘫方面用得不多”,宁密承认,捐款人没有明确说善款要用于脑瘫儿童,所以只要用于公益活动就没有问题。
“我只是个做事的,钱怎么花,我不负责。”7月28日,记者向“星光专项基金”执行主任马佳年求证善款用途、资金管理方式等问题,她均以此作答。
资深公益人士、北京感恩公益基金会发起人才让多吉认为,星光专项基金管理费远远超过协议规定的10%,只能说明儿慈会对基金财务管理内控失败。此类情况可向民政部民间组织管理局执法大队进行举报。若情况属实,可对基金进行警告、甚至撤销基金会的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