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尔之子》：独特视听艺术中的二战回忆录

网易娱乐5月19日报道（钰清/文）今年主竞赛单元的惊喜之一是第一部长片就入围了戛纳主竞赛的拉斯洛·尼姆斯（Laszlo Nemes）。其父拍摄了匈牙利电影史上最后一部“禁片”，从小受到家庭熏陶的尼姆斯十三岁就在自家地窖里拍摄了人生第一部恐怖电影。《索尔之子》讲述了二战时期奥斯维辛-比克瑙集中营的犹太特遣队的故事，甚多电影大师都曾选择二战集中营为创作主题，也难怪艺术总监弗雷莫曾担忧这部影片会在放映后引发争议。不过，初来乍到的拉斯洛·尼姆斯似乎漂亮地在这场挑战中赢得了胜利，西方媒体一致的好评让这部影片在场刊评分表中鹤立鸡群。或许受于文化历史隔阂的限制，《索尔之子》在电影视听语言和表现手法上着实让人印象深刻，形式感浓重并极具艺术气息，但在人性的刻画上却让人寻求不到充分的共情，终归在情感的传达上略逊一筹。

二战时期的奥斯维辛·比克瑙集中营的犹太特遣队，是一群被纳粹军队挑选出来为其服务的犹太人，他们的日常任务是将囚犯带到毒气室，脱光他们的衣物后行刑，在囚犯们死亡后再把他们的尸体收集拖运并焚烧，最后再负责清理满地血污的行刑室。索尔就是这群人中的一员。

电影的特别之处在于，它并没有刻意交待和渲染二战集中营的历史背景，甚至，它在有意地运用虚焦等手段来弱化人物所处的背景环境，而始终把目光聚焦在主人公索尔身上。镜头跟随着索尔四处移动，时而在索尔的背后跟拍，时而让观众看见他埋头劳作的样子，索尔制服背后那把硕大的红叉成为了一个目光的焦点设定，带动观者视线的移动——而历史现实中，那把红叉是特遣队员在逃跑时用于被射杀的枪靶记号。模糊的背景中是堆积成山的肉色尸体或者来来往往的军人。故事从索尔看见一具少年的尸体开始，他把那个孩子认作了自己儿子一般的存在，并且在之后用尽一切手段只为了能够埋葬那个孩子的尸体。犹太特遣队最终选择了起义来对抗纳粹官兵，对索尔而言，“埋葬孩子的尸体”则更像是他一种具有仪式感的个人反抗方式。只是，索尔与这个孩子之间模糊不清的关系让人始终无法深刻理解他之后一系列激烈的举动，情感的共鸣因为这一层不甚理解而遭到了极大的削弱。

这部用胶片拍摄并且没有转化成数码版的电影，甚至让戛纳组委会为之特别出动了35mm胶片放映机，昏黄色调的影像画面和虚实结合的镜头语言，以及强化索尔个人的特别视角，让这部影片在视觉上一开始就让人眼前一亮。音乐及声音也是电影另一个让人印象深刻之处，无论是情绪丰富的配乐，还是里面混杂的各国语言、囚犯痛苦的哀嚎、军官强硬的怒吼或是环境中的炮火声、甚至特遣队劳作时洗刷地板的唰唰声，都强化了听觉在影片中的作用，搭配上影像画面的用心处理，《索尔之子》在电影视听艺术上确实在目前上映的众多片中让人印象较为深刻，也难怪讨得西方媒体的一片倾心。对笔者而言，观影流于表面未能真切体会到其中更多的情感共鸣，则是一大不足与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