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活见鬼”——Halloween

已经记不起第一次见到 Halloween 这个单词是在何年何月，只记得我是靠“海洛因”的联想才记住这个感觉很遥远的单词的。但第一次亲眼目睹 Halloween（万圣节前夜）这一节日，却是在不久前，那也是我平生第一次在考场以外用到 Halloween 这个单词。

书上说，hallow 原本通常用作动词，意思是“使神圣⋯⋯ ；视⋯⋯为神圣”。在现代英语中，作名词用的 hallow 指“圣人”，大多出现在复合词 halloween 以及hallowmas 中。halloween（或 hallowe’en）是古英语 All Hallow Even 的缩写形式，意思是 All Hallows’ Eve 或 All Saints’ Eve。Hallowmas 指 Halloween 的后一天，是 Hallows’ mass 的缩写形式，也被称作 All Hallows’ Day 或 All Saints’Day。每年的 10 月 31 日是万圣节前夜（万圣夜）。每当万圣夜到来，孩子们都会穿上五颜六色的化装服，戴上千奇百怪的鬼面具，提着一盏“杰克灯”走家串户，向大人们索要礼物。因为它是“鬼节”，我在国内对它不感冒，总觉得对这种节日，能避则避之。可今番在国外“活的”万圣节送上门来，倒觉是眼福了。

10 月 31 日晚饭后，家里不寻常地响起敲门声，打开落地窗帘，怪异的情景先是让我大吃一惊，然后我猛然反应过来：“Halloween?!”几个画了鬼妆的小孩直点头。他们人手一个袋子。我慌了手脚，到处找 sweets（糖果，美国人叫 candies）。

看到这群小孩，我乐不可支，有一种“有朋自远方来”的惬意。我不知道此时此刻该和他们说什么，是说“Happy Halloween!”，还是说“Merry Halloween!”，还是什么都不能说？这几个小孩年龄很小，怯生生的，一句话也没说，收到糖果就忙着去赶下一户。

第二批孩子来了，其中一个冲着我喊：“Happy Halloween!”这让我疑窦顿开，方知虽是鬼节，也可以一同 happy。

第三批孩子来了，年龄大得多，其中一个戴着 vampire mask（吸血鬼面具）的孩子冲着我说“Trick or treat!”（不招待就捣蛋！），这让我极为兴奋。虽说UNICEF（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曾组织儿童 trick-or-treating 慈善募捐，还是有太过严肃的老外不客气地称这种行为是 extortion（敲竹杠）。所以要不是想学英文，我绝对不会在作 trick-or-treating 行为之 trick-or-treater 面前，露出如此欢颜。欢颜归欢颜，我却不知道如何回应小吸血鬼的那句“Trick or treat!”，是说“Treat!”，还是说“Come in!”，还是有其他什么规定用语，我全然不知。所以只好依着自己的想法说：“Please don’t trick. Of course I’ll treat you guys!”

到这里，我才深感自己的英语文化极度营养不良，连在家里接待老外小朋友，都问题多多。其实，只要我平时花一点时间或兴致看点英文电视剧，绝不至于在这种家喻户晓的节日场合不知所云。万圣节前夜这一短暂的时刻，暴露了我潜伏多年的 English cultural deficiency （英语文化缺失症）。我曾藐视从生活中学习英语的方法，视之为草根作派，所以无视身旁文化，终日埋首英文字典、书籍，以求一朝功成，登上英语精英的巅峰。我在国内曾是一个与热闹生活格格不入的无甚大用的书虫，到了新西兰还是秉性不改，甘愿做更加无用的“假洋书虫”。

看来，英语不能这样学下去，移民生活也不能这样过下去。感受 Halloween，在小孩面前遭遇点困难，让我决心把目光从书本移开点，悉心倾听周围的、生活中的老外如何说话。

（本文选自：外研社《不喊“哎哟”喊“OUCH”——那些年老师没教过的英语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