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我国山东半岛东部的黄海海面上,出现了一幕极为罕见的景象:好几艘满载俄罗斯原油的巨型油轮排成纵队,静静地停泊在海面上等待卸货。
据相关航运数据显示,仅在12月中旬的某一天,就有至少5艘巨型油轮在此闲置,它们运载着超过340万桶乌拉尔原油。
这种景象在过去几乎从未见过。
这海面上的平静之下,其实正涌动着一场牵扯中、俄、印、美四方的能源博弈。
简单来说,就是印度因为外部压力突然“撤摊”,导致俄罗斯的能源出口陷入极度被动的境地,为了止损,俄罗斯不得不以巨大的折扣,将这些石油转手卖给中国。
印度“大客户”为何在关键时刻选择退离?
在俄乌冲突爆发后的两年多时间里,印度曾是俄罗斯石油在亚洲最疯狂的拥趸。
依靠着巨大的折扣,印度一度将俄油在其进口总量中的占比从微乎其微提升到了三分之一。
印度政府和企业通过这种“低买高用”的模式,不仅大幅压低了国内的能源成本,还通过转口贸易向国际市场倒卖成品油,赚得盆满钵满。
然而,这种情况在近期发生了剧变。曾经口口声声说“采购石油是为了本国利益”的莫迪政府,在现实的压力面前还是选择了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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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转变的核心诱因在于美国的强势插手。
不久前,特朗普政府宣布了上任以来针对俄罗斯能源领域的最严厉制裁,直接点名制裁俄罗斯的两家能源支柱——俄罗斯石油公司与卢克石油公司。
美国给出了一个死期限:所有相关交易必须在11月21日前终止。与此同时,美方还放出了狠话,威胁要对继续购买俄油的国家加征三位数的惩罚性关税。
对于印度来说,这已经不再是“便宜几块钱”的问题,而是生存问题。
印度绝大多数炼油企业深度依赖美元结算体系和西方的金融服务,一旦触碰美国制裁的红线,不仅意味着会被踢出SWIFT国际结算系统,其在全球市场的业务布局都可能瞬间瘫痪。
在“省钱”与“活命”之间,印度选择了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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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印度在制裁生效前为了“留后路”突击下单了一批原油,导致12月的账面数据看起来还算平稳,但实际情况是,印度的几大国有和私营炼油厂已经开始大面积拒收后续订单。
信实工业作为印度最大的私营炼油企业,率先表态停止采购受制裁公司的原油,紧接着多家国有炼厂也纷纷跟进,开始重新审查合同。
业内普遍预测,到了明年1月,印度进口俄油的量将出现断崖式下跌。就这样,原本要驶向印度港口的油轮,在制裁生效后被迫调转船头,成了在公海上寻找新买家的“流浪汉”。
中国为何能稳稳接住这块“烫手山芋”?
当印度这扇大门关上时,俄罗斯环顾四周,发现能一口吞下这么大体量订单、且有胆量无视美国威胁的国家,只剩下中国。
为了让中国买家迅速“接盘”,俄罗斯抛出了一个令人难以拒绝的价格——每桶约35美元的超高折扣。
这是一个什么概念?目前国际原油均价在60美元左右,而俄罗斯乌拉尔原油的实际售价已经跌破了30美元,甚至降到了34美元左右的历史低位。
如果对比俄罗斯年初设定的69美元预期价格,这简直是拦腰打折。
对于俄罗斯而言,乌拉尔原油的开采与运营盈亏平衡点通常在41-46美元之间。换句话说,现在的俄罗斯是在“赔钱换现金”。
那么,很多人会问,中国接手这些原油划算吗?答案是肯定的,但这背后有着复杂的技术与战略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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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这是一笔极其合算的“经济账”。
虽然乌拉尔原油含硫量高(约1.8%),属于重质原油,不如俄罗斯远东产的ESPO原油质量好,处理起来也比较麻烦,但中国的大型炼化企业,尤其是山东地区的独立炼厂,技术早已成熟,完全有能力“消化”这些杂质较多的原油。
即便算上脱硫和装置调整的成本,在30美元出头的单价面前,中国炼厂依然有巨大的利润空间。
其次,这是对国家能源储备的一次重要补充。
在国际局势动荡、油价波动剧烈的背景下,利用这种“历史级”的低价窗口期,加大石油战略储备,能极大地增强我国的能源韧性。
最重要的一点,是中国拥有独立的金融支付体系。
与印度不同,中俄之间的能源贸易早已大规模使用本币结算,不再受制于美元霸权和SWIFT系统的封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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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金融上的自主权,给了我们无视美国次级制裁威胁的底气。
然而,我们也要清晰地认识到,俄罗斯此次的“半价大甩卖”实属无奈之举,并不是什么好心“大甩卖”。
由于战争消耗巨大,加上西方多轮制裁,俄罗斯的财政已经极度依赖能源出口来回笼资金。
油轮在海上多漂一天,就要支付巨额的滞港和维护费用,与其烂在手里,不如降价求生。
我们既不必觉得这是在“施舍”俄罗斯,也不必认为这是“天上掉馅饼”。这是基于独立自主外交政策和强大工业基础的一次务实贸易。
未来的国际能源市场风浪只会多、不会少。
印度在压力下的退缩再次提醒我们,唯有拥有独立自主的金融结算通道、多元化的供应来源以及强大的战略储备能力,才能在复杂的国际局势中稳坐钓鱼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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