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早在2012年党的十八大,“自由”就被列入我国核心价值观之一,作为社会层面的价值取向;但在网络上,“自由”有时好像是个有点尴尬的词,有些人将其当成西方意识形态的入侵;甚至有人问“你要自由干什么”,也有人附合“说得好,自由能当饭吃吗?”
这不是“自由”本身有问题,而是谁掌握对它的定义权、解释权、叙事权;当西方把“自由”变成评判中国制度的“一把尺子”,部分网友就把这把尺子视为武器,而不是工具,于是产生“谈自由=西方渗透”的条件反射。
于是,有时,说它重要,好像不合时宜;说它不重要,又似乎有点丢脸。
但现在想谈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当你对“自由”的重要不确定时,你是否正在主动参与一种“自我奴役”。
一、赫胥黎《美丽新世界》的预言
英国作家赫胥黎在《美丽新世界》里写过一段话,大意是:最完美的奴隶制度,就是让奴隶以为自己是主人;最完美的监狱,是让囚犯不知道自己身在监狱;要让他们热爱自己的锁链,以为离开锁链就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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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习惯把“奴役”想象成铁链、皮鞭和高墙,那是传统意义上的压迫;但赫胥黎提醒人们:真正可怕的,不一定是被鞭子抽打,而是你在自愿戴上枷锁的时候,你甚至会感谢那副枷锁,觉得它给了你安全、秩序、目的感。
通过愉悦、娱乐和习惯完成的温柔统治,问题本身,被大量的消遣消解;你自己好像时时刻刻都在“做选择”;可有没认真问过,这个选择,到底是自己的判断,还是被推着走的结果?
二、自由不是“西方玩意”,而是人之为人的前提
在网络上,有一种常见说法:“自由是西方意识形态,是别人用来忽悠我们的。”
乍听有点理直气壮,仿佛只要给“自由”贴上“西方标签”,就可以放心抛弃。
但若如此,又将“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的革命先烈置于何地?
古今中外,那些在牢狱里依然要写诗明志、在高压之下依旧要坚持说真话的人,他们追求的是什么?难道是“西方意识形态”提前寄给他们的一套宣传册?
自由的本意其实很朴素,在不违反法律的前提下,一个人有权决定做或不做某件事,别人无权随意干涉,它并不独属于哪一个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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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生而为人的基本权利之一,若你的思想、选择、行动都不是你说了算,只是执行命令、完成任务、重复别人安排好的程序,那和机器有何区别?
三、“自由”的困境
孟德斯鸠有句广为流传的话:解放一个习惯被奴役的民族,比奴役一个习惯自由的民族更难。
马克·吐温也说过类似的意思:让人明白自己被骗了,比骗他们更难。
这是“自由”的困境之一,因为,习惯于有人管、有人替你做决定的生活,往往会养成安全感依附,日子虽然可能辛苦,但至少“有人负责”。
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他:“你其实可以有许多选择”,但接受的代价却意味着,过去那么多年,可能活得并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样子,这是许多人内心很难承认的;于是,他会本能地反击。
而且,当绝大多数人已经习惯了某种秩序,那个试图挣脱的人,在别人眼里往往不是“勇敢”,而是“会给大家带来麻烦”的“特殊”与“危险”;群体不喜欢被提醒自己的怯懦,所以更愿意把打破锁链的人,视作“麻烦制造者”。
于是,历史上经常出现一些吊诡的场景,链条被砸开时,有的人不是感激,而是愤怒;比如美国黑奴解放时,他们感到人生的安全感被打破,许多人帮助庄园主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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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并不是“民族天生奴性”,而是人的一种共性弱点:当安全习惯与尊严冲突时,很多时候,往往会选择习惯。
当年许多黑人奴隶“忠诚”于奴隶主,“忠诚”本身并不丢人,但如果忠诚是建立在对现实结构的无知之上,把自己的命运彻底交到别人手里,却拒绝看清这份关系的本质。那它就与“自我奴役”相接。
就算在现代职场,也也会看到类似机制,多少人被公司职场PUA过,多少反感又多少当真。
四、自由的代价
有些人沉迷于被掌控的安全,甘于陷入“自由困境”,那是因为“自由并不能当饭吃”,也不“免费”,相反,它经常意味着“责任”。
一个孩子,可以把选择权交给父母,但如果结果不好,他长大后可能会怪一句:“都是你们当初害了我。”
一个成年人,如果想要拥有真正的自由,就必须习惯另一种姿态:自己做决定,也要习惯承受可能的失败、损失甚至孤独。
明明对一件事有疑问,但看到所有人都点头,选择闭嘴,“算了,不想惹麻烦”;
本来有一个不那么“主流”的人生规划,但家人、同事、朋友圈都在暗示“别折腾”,慢慢把那个想法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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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某些规则不太合理,却不断告诉自己:“这就是现实,适应就好了”。
把决定交给别人,既省心,又看起来“稳妥”;到最后,还可以推托:“是时代的选择,是大势所趋。”
把判断力交给舆论,把时间交给娱乐,把原则交给环境;问题不在于是否彻底摆脱这一切,因为没人能做到完全不被环境影响。
问题在于,在一次又一次的妥协之后,你是否还保留一点审视自己的能力,是否会突然想问:“那里面,有没有一点,是我自己的意愿?”
当拒绝为自己的人生决策付代价时,奴役就不再需要强制手段,因为你会自觉把锁链维护好。
五、结语
有人习惯于高高高高地说:“那些甘于被奴役的人,都怎样怎样。”
但如果诚实一点,我们必须承认,那“那些人”里,也包括“我们自己”。
我们在某些问题上追求独立,在另一些方面,则非常愿意“做个听话的大人”。
有时我们勇敢,有时我们怯懦;
有时我们为自由辩护,有时我们心里也会想:“要不就算了吧,这样活着也不算太坏。”
真正值得警惕的,不是一时的妥协,而是放弃自我省察的能力。
自由,不必被说得太宏大,它可以从很小的地方开始:
给自己留一点不被打扰的阅读时间,不被推荐算法左右视线;在重大人生抉择前,认真写下自己的真实想法,而不是别人的期待;面对某些不合理的要求,哪怕只是敢在心里清楚地说一句“不”。
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行为,就是一个人抵抗自我奴役、保住内心那一点“主权”的方式。
其好处或许就在于,当生命尽头回首时,能说一句“大都是自己选择,人生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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