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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家不是退缩,难在每一幅都是先人的心力,每一卷都有家族的记忆和托付,捐出去怕管护不到位,留在家里又拗不过那句家训,郑山尊来回登门,软硬都讲,写下承诺,登记要妥当,保管要妥当,手续要齐,两边在桌边谈到深夜,手边是清单,心里是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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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接那天,庞家把详细清单拿出来,逐一核对,等南博公函递过来,屋里全愣住了,纸上写“确认收到虚斋旧藏古画115件”,和137套差一大截,庞家当场提出异议,清单白纸黑字摆着,怎么能少这么多,接收方解释是统计口径的问题,让先放心,回头再复核,承诺会按137套给足手续清册,这边看着态度诚恳,再加上亲戚这一层,就把信任写在心里带回了家。
时间越走越远,新的问题露头了,手续不清之外,部分藏品去向开始模糊,反复核查后,有5件写在捐赠清单里的古画,在馆藏记录里查无下落,这几件不是边角料,里头有明清名家精品,是“虚斋”系统的一块关键骨架。
庞家提出彻查,问去向,调查推进得很难,馆方给的说法多是“年代久远、档案遗失”,线索断在柜子前,有人私下讲起当年的接收管理不够规范,交接环节可能出过纰漏,手上没有完整的链路可供核对,细节没法一一印证,这一句“无从考证”,成了庞家这67年里最堵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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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开始捐的是信任和担当,盼的是公开和妥当,落在今天成了手续未清、藏品失踪,每次沟通像撞在棉团上,声音散了,人也累了,家里老人翻看那份旧清单,边角磨白,心里的账始终合不上。
参与捐赠的后人回忆起1961年那次交接,接收流程确实不够严谨,没有逐件核清,也没让捐赠方在详细清单上逐页签字确认,简单清点后就出了那份有误差的公函,事发后指望郑山尊出来协调,结果事情见了风头,他的身影也慢慢淡出,这一道沟通的桥,在关键时刻没起作用。
南博这边也不是完全没有动作,做过几次核查,1985年的一份回复里承认当年公函统计有误,认可捐赠137套这个事实,涉及那5件,仍旧“无法追溯去向”,至于补全清册,给出的表述是“历史遗留问题复杂”,进度停在纸面上。
庞家的委屈,不只在物,更多在信任被辜负之后的那种无力,他们从没提出要索回捐品,开口要的是清晰的说法,让先人的心血有明确归属,让捐赠在档案里有据可查,该有的署名与致谢写在册上,这个要求不高,却走了半个多世纪还不算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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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内有人做过梳理,建国初年民间捐赠密集,管理制度还在成型阶段,很多馆里的藏品入库、卡片建档、出入复核都不够细致,争议由此积累,庞家与南博这一次,像是那个时代的缩影,面对这类历史问题,办法不在推诿,落在四个字上更稳,“尊重历史、实事求是”,把能核的核完,把能补的补齐,让捐赠者有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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