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乌冲突进入第三个年头之际,出现一个颇为有趣的状况:乌克兰仍在艰难支撑,而号称“永久中立”的瑞士,似乎率先有了不稳之势。自2022年之后,瑞士参与西方对俄的制裁、加强与北约的军事融合,甚至放宽武器出口限制,这一系列举动,令人忆起其飘扬了二百多年的中立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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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的中立传统并非是浪漫的童话。有档案记载着1815年维也纳会议上欧洲列强承认瑞士永久中立,实际是想将其弄成法、奥、德之间的缓冲地带,说白了就是都不想让对方控制阿尔卑斯山的战略隘口,就让这里保持“无害”,如此看待中立的起点其实是地缘博弈的妥协
瑞士人自己清楚,中立并非依靠他人施舍而得。二战期间希特勒在东部边境布列50个师,瑞士在数小时内便动员50万民兵,还声称要炸毁连接德意的隧道,纳粹经评估觉得入侵代价过大便未采取行动,可见若没有如同刺猬一般的防御能力,中立便如同一张废纸相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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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瑞士的“纯洁中立”原本就存在灰色地带,二战时期它让德意列车过境、向德国售卖铁矿石,还成为各方间谍的温床,更具讽刺意味的是瑞士军工早年与德国有着难以理清的关联,一战后德国为躲避《凡尔赛条约》将军工厂迁移到瑞士沙夫豪森州,直到上世纪晚期才逐渐退出,其所谓的中立历史自身便带有现实弹性
我认为俄乌冲突是压垮骆驼的最后那根稻草,冷战后的瑞士就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2002年通过公投加入联合国,2020年之后连续修订《战争物资条例》允许向“非直接冲突国”出口武器,到2023年军工产品的76%销售到欧洲并且前五大客户包含德国、丹麦等北约国家,这种变化并非是突然背离中立,而是长期积累的必然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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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社会调研,55%的民众支持加强和北约的联系,这是史上第一次过半的情况。瑞士民意有松动,随后政府就跟着申请加入“欧洲天空之盾”计划,并且签订了F - 35战机采购合同,这些举动与传统中立要求的“不结盟”是不一样的
那么中立的本质究竟是什么,是如同1907年《海牙公约》所提及的绝对不介入冲突,还是如同瑞士学者所述的“为国家利益服务的动态工具”?在现实当中瑞士选择了后者,当2022年军火出口额达到9.55亿瑞士法郎的时候,国内辩论的重点转变为“经济收益和中立原则如何进行平衡”,而不再是要不要放弃中立这一问题了
历史开的玩笑,乌克兰在战火里锻造国家认同,瑞士在和平中悄悄自我解构。那两世纪前靠“刺猬战略”生存的小国,如今主动钻进北约安全网,有人说这是务实,也有人痛心是背叛
或许可以如此看待,在国际秩序进行重构的时候,不存在任何身份能够始终保持不变。瑞士的中立神话已经消逝,与其称其为道德溃败,倒不如将其视作旧秩序瓦解的一个实例。大国之间的对抗重新划分阵营,小国需要重新调整生存策略,只是此次瑞士所选择的道路,与它立国时的旗帜背道而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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