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员时代,她是跃起扣杀的“铁榔头”,用千钧之力敲开中国女排五连冠的荣光,执教岁月,她是运筹帷幄的“定海神针”,凭以柔克刚的智慧让女排重回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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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平的伟大,早已超越胜负与赛场,如今,央媒的一则专访,彻底揭开了64岁郎平的现状,而她的经历,也给所有运动员敲响了警钟。
2025年的聚光灯下,国际奥委会的颁奖台上,一尊“教练终身成就奖”的奖杯被递到了郎平手中,她是这个奖项设立以来,第一位获此殊荣的三大球项目教练,当时台下的掌声雷动,那是世界体坛对这位传奇女性最高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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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镜头切回国内央视《面对面》的专访现场,在那张卸下所有光环的沙发上,64岁的郎平,用一种近乎请求的语气说了一句让无数人心酸的话:“你们让我好好休息休息吧。”
外界看到的是她作为“铁榔头”扣开五连冠大门的雷霆万钧,是她作为“定海神针”在里约逆天改命的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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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一刻,剥离了国歌奏响时的激昂,剥离了金牌闪耀时的辉煌,人们才惊觉:这位被神化的英雄,其实早就已经被伤病啃噬得千疮百孔。
在这份迟来的终身成就奖背后,隐藏着一个关于人体极限与意志力博弈的残酷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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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非要给郎平的职业生涯算一笔账,那么最早的一笔透支,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埋下伏笔。
很多人只记得1981年世界杯上那让人热血沸腾的重扣,只记得作为“五连冠”基石的辉煌,却很少有人去翻看那个时期她的体检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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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年代的训练,条件简陋,没有任何所谓的运动康复概念,“硬扛”是唯一的战术,也是唯一的医疗手段。
对于郎平来说,从被教练挖掘走进排球场的那一刻起,她的身体就不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那一面需要升起的国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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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面旗帜,年仅26岁的她选择退役时,交出的不是一份完美的谢幕书,而是一具几乎报废的躯壳。
医生当年看着她的检查结果直摇头,那个年龄本该是蹦蹦跳跳的年纪,可她的膝关节髌骨软骨几乎被磨光了,全身上下的关节像是一台超负荷运转了几十年的生锈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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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郎平把未来的健康当作筹码全押在牌桌上了,但结果示好的,她赢了,中国女排赢了,但命运的回旋镖并没有因此消失,当年的这些旧伤,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合,反而变本加厉地索取利息。
在这次专访中,郎平并不避讳谈及这些,她指着自己的髋关节,那是换过的,动动脖子,也不敢大幅度转动,至于身上其他七七八八的零部件,几乎没有几处是完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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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为了每一次起跳扣杀而落地的瞬间,那些为了救球而摔在地板上的闷响,最终都化作了她64岁时连走路都需要小心翼翼的痛楚。
这就是荣耀的代价,当看客们还在津津乐道当年的“铁榔头”如何无坚不摧时,当事人的骨缝里却早已填满了岁月的风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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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身体上的疼痛尚能通过手术和药物来缓解,那么精神上的极度紧绷和消耗,则是另一重看不见的酷刑,在漫长的执教生涯里,郎平肩上压力可不小。
哪怕是远赴海外求学、工作,靠着做大学兼职教练赚取生活费的那段相对平静的日子,似乎也只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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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了1995年,为了那一句恩师袁伟民的召唤,为了那距离奥运会只有一年半的任务,她义无反顾地回国,那时候她不是没想过压力,但真正身处其中时,那种焦虑依然如潮水般将人淹没。
她要面对的不仅是技战术的演练,更是如何用这一身伤病累累的躯体去撑起一支队伍的魂,在训练场上,她脑子里装的全是球,连睡觉做梦都在换人调整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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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在备战里约奥运会那个创造奇迹的周期里,她每天的睡眠时间经常不足四小时,这哪里是当教练,这分明是在燃烧生命。
心脏疾病的隐患早在90年代执教时就让她多次晕倒,而在后来的那些高强度备战日日夜夜里,这种身心的双重折磨更是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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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为讽刺的是,竞技体育的世界往往只有金牌没有记忆,当她在2016年里约奥运会上,在绝境中运筹帷幄,用不可思议的换人和战术把中国女排送上最高领奖台时,她是举国欢庆的“郎导”,是救世主。
那一刻,所有的伤病似乎都被奖牌的光芒掩盖了,而仅仅是几年后的东京,当主力朱婷手腕重伤、队伍因为疫情封闭集训而状态迷失导致止步八强时,舆论的风向标瞬间倒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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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再在意她在封闭集训期间承受的窒息般的压力,没有人看到她在场边因为膝盖剧痛而只能坐着指挥的无奈,甚至没有人顾及她已经年过六旬的高龄。
一夜之间,她从神坛跌落,变成了某些人口中的“罪人”,甚至被指责“恋栈不去”、“固执己见”,那一刻的郎平,内心的苍凉或许比身体的病痛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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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自己的一生都毫无保留地献给了这片长方形的场地,从青春少艾到两鬓斑白,结果在谢幕时,却要面对如此刺耳的喧嚣。
这也是为什么,如今64岁的郎平,会如此坚决地把“休息”作为余生的最高指令,这不仅是对身体的补救,更是一种看透世事后的自我放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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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记者还在试探性地问及那个令无数网友心动的假设,“是否还能回来执教”时,郎平并没有愤怒地否认,而是用一种近乎调侃却无比坚定的态度给出了答案。
她甚至不想给自己设立任何目标,连那个曾伴随她大半辈子的胜负欲,都被她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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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的梦想,变得前所未有的琐碎和具体:每天睡到自然醒,那是她过去四十年里最奢侈的渴望,做做理疗康复,是为了能让这副散架的骨头多撑几年。
甚至想留个长发、去做个美容,这些本该是女性最寻常的爱美之心,在她过去那个必须剪短发、穿运动服的戎马生涯里,竟然都成了需要推迟半个世纪才能实现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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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郎平,手里确实有钱了,荣誉也拿到手软了,国际奥委会的奖杯足够分量。
但她用亲身经历给所有现役和未来的运动员上了一堂最深刻的课:金钱可以买到最顶级的医疗服务,可以换全世界最好的人工关节,但买不回原装的软骨,买不回没有疼痛的下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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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崇尚“更高、更快、更强”的竞技场里,郎平用她的后半生给这句格言加上了一个沉重的注脚。
人们习惯于歌颂带着伤痛冲锋的悲壮,习惯把运动员的伤病当成是军功章来展示,但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那些荣誉过后留下的漫漫长夜,只能靠自己去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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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现在运动员的伤病从颈椎、关节到肌肉、心理几乎“全线飘红”已成常态,依然有人在透支未来,而郎平的现状就像一面镜子,照出了这种英雄叙事背后的残忍代价。
如今,看着她从宿舍那种集体主义的生活空间,回归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家里,看着她终于有时间去琢磨一下自己的头发,去享受那些不需要为了升国旗而心跳加速的午后,我们或许应该感到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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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位把“中国”二字刻进骨髓、把排球视为生命的传奇来说,能在64岁的年纪,理直气壮地说一句“我要休息”,或许是她对自己一生奋斗最好的交代。
参考资料:
光明网|《与排球相伴 郎平下半场的松弛与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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