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从村里带了三只鸡来，我不想要，老公破防骂我没良心

周六下午，我正窝在沙发上刷手机，门铃突然响了。透过猫眼一看，婆婆拎着个大编织袋站在门外，袋子里还传来"咯咯咯"的叫声。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次又带什么来了？

打开门，一股混着鸡粪和稻草的味道扑面而来。婆婆满脸笑容："小雅，你看我给你们带什么好东西来了！三只老母鸡，下蛋可勤快了，专门给你们补补身子。"

我勉强挤出笑容："妈，您太客气了……"话还没说完，她已经提着袋子往阳台走。我跟在后面，看着她熟练地把三只咯咯乱叫的母鸡放到阳台上，心里那个愁啊。

这可是城市的高层住宅啊！我们住十八楼，阳台才五六平米，晾衣服都嫌挤，现在要养三只鸡？我偷偷瞄了眼那三只鸡，羽毛乱糟糟的，爪子还沾着泥土，正在阳台上到处乱窜，把我刚擦干净的地板踩得都是脚印。

"妈，这……这养在阳台上不太方便吧？"我小心翼翼地说。

婆婆正忙着从袋子里掏出带来的玉米粒，头也不抬："有啥不方便的？养鸡又不费事，每天撒把粮食就行。以前你们住老小区那会儿，楼下多少人家养鸡？"

"妈，那是老小区啊，现在这是新小区，物业管得严……"

婆婆摆摆手："怕啥？又不是养猪，几只鸡能有多大动静？"

我正想再劝，老公赵建国下班回来了。一进门看到阳台上的鸡，他倒是挺高兴："妈，您又给我们带好东西了？这鸡养得真不错，看着就精神！"

婆婆立马眉开眼笑："那可不，我在家精心挑的，专门给你们带来补补。城里买的那些鸡哪有咱自己养的好吃？都是饲料喂出来的，没营养。"

赵建国连连点头，还蹲下来仔细看那几只鸡。我站在一旁，心里憋屈得慌。晚饭后，我终于忍不住跟赵建国说："这鸡不能养在阳台上，得想办法送回去。"

他正在看电视，闻言皱起眉头："送什么送？我妈大老远带来的，多费劲啊。"

"可是咱们这是高层住宅，物业不让养家禽的。再说了，阳台上养鸡多脏啊，那味道……"

"有什么脏的？不就是几只鸡吗？"赵建国语气里带了点不耐烦，"我妈一片好心，你就不能理解理解？"

我深吸一口气："不是我不理解，可这确实不合适。万一被投诉了怎么办？邻居要是有意见……"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提高了音量："你就是嫌弃我妈！从她进门开始你就摆着个脸，当我看不出来？三只鸡而已，你至于这么矫情吗？"

我愣住了，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婆婆在卧室听到动静走出来，赵建国立刻变了脸色："妈，没事，您歇着去。"说完瞪了我一眼。

当晚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倒不全是因为那三只鸡，而是赵建国那句"你就是嫌弃我妈"刺痛了我。我真的是那样的人吗？

第二天一早，阳台上就传来鸡打鸣的声音。才早上五点多，那公鸡——不对，是母鸡学公鸡叫，尖锐的"喔喔喔"声在整个客厅回荡。我一夜没睡好，这会儿更是被吵得头疼欲裂。

赵建国倒是睡得香甜，我推了推他："你听，这鸡叫声多吵啊。"

他迷迷糊糊地翻个身："哪有多吵？你太敏感了。"说完又睡了过去。

我气得坐起来，套上外套走到阳台。三只鸡正精神抖擞地在那儿走来走去，地上已经有了几坨新鲜的鸡粪。那味道混着晨露的湿气，让人作呕。我赶紧打开窗户通风，心想这日子可怎么过。

到了中午，物业的电话就打来了。接线员语气客气但坚决："12楼的业主投诉说听到您家有鸡叫声，根据小区管理规定，高层住宅不允许饲养家禽。麻烦您尽快处理一下。"

我松了口气，这下总算有了正当理由。挂了电话立刻跟赵建国说，谁知他脸色一沉："肯定是你打电话投诉的！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妈的好？"

"我没有！是真的有邻居投诉！"我又急又气，"物业都明文规定了，咱们确实不能养。"

赵建国冷笑一声："行啊，你非要赶走我妈带来的东西是吧？你就是没良心！我妈对你掏心掏肺的，你怎么回报她？"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很累。这根本不是鸡的问题，是我们之间一直存在却从未正视的问题——他总是无条件地站在婆婆那边，从不考虑我的感受。

婆婆听到争吵声走出来，脸色有些难看："算了算了，不养就不养，我明天就带回去。"她转身进了房间，我听见她在里面叹气。

我突然有些内疚，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晚饭时气氛很尴尬，婆婆一直没说话，只是默默吃饭。赵建国也板着脸，筷子敲得碗"当当"响。

夜里，我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婆婆确实是一片好心，她不理解城市生活的规则，觉得养几只鸡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可我也没错啊，我只是想维护好邻里关系，遵守小区规定。为什么错的总是我？

第二天早上，我起得很早，趁着婆婆还没醒，悄悄去了阳台。三只鸡已经习惯了这个新环境，看到我还凑过来啄我的鞋。我蹲下来，第一次仔细端详它们，羽毛虽然乱但眼神很有灵气。

我想起去年婆婆来城里，给我带了一大包她自己腌的咸菜。我嫌太咸不吃，她默默地全部吃完，说"别浪费"。想起前年冬天，她亲手给我织的毛衣，我说款式老气放在柜底，她发现后眼里的失落。还有那些我随口说的"不用了"、"不喜欢"、"不方便"，她是不是都默默记在心里？

我轻轻摸了摸离我最近那只母鸡的羽毛，它没有躲开。也许，我真的该学着用她的方式去理解她的心意，而不是总想着拒绝。

婆婆起床后看到我在阳台，愣了一下。我转过头说："妈，要不咱们先养着，我去跟物业沟通沟通？"

她摆摆手："算了，这里是你们的家，你做主。我今天就带回去。"

"妈……"我咬了咬唇，"对不起，我不是不要您的心意，我是真的怕麻烦您。其实，要不咱们找个周末，我跟建国陪您回老家，在您那儿住几天？我也学学怎么养鸡，以后咱们退休了说不定也回村里住呢。"

婆婆的眼睛亮了一下，又暗淡下去："你是哄我开心呢吧？"

"真的。"我握住她粗糙的手，"这次是我不对，以后您带东西来我不会再拒绝了。只是城里确实条件有限，咱们得想别的办法。"

中午，赵建国回来看到我和婆婆正有说有笑地收拾鸡笼，愣在门口。我主动跟他说："我已经跟妈说好了，下个月咱们回老家住几天，我也去她的鸡圈体验体验农家生活。"

他嘴角勾起一丝笑："这还差不多。"

那天下午，我帮婆婆把三只鸡重新装进编织袋，送她上了回村的车。看着汽车远去，我松了口气，也突然明白了一些道理——婆媳关系从来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而是如何在不同的生活方式和观念中找到平衡点。

回到家，阳台上还残留着些许味道，却不再让我那么反感了。我打开窗户通风，突然想起婆婆临走时说的话："城里城外都是家，只要一家人心在一起就行。"

这个故事的结局不算完美，那三只鸡最终还是回了老家。可我和婆婆之间的心结，似乎在那个清晨的阳台上，悄悄地打开了一道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