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连战见到奥巴马，向对方自我介绍后，奥巴马：我知道你

2009年11月14日晚，新加坡滨海湾灯火璀璨，参加亚太经合组织领导人非正式会议的贵宾们依序步入“新加坡之夜”会场。就在摄影灯频闪的一刻，两位看似毫无交集的政坛人物握手——美国总统奥巴马轻声对身边的华语翻译说：“请不用翻，我知道他。”

连战愣了半秒，还是按礼节报上姓名与身份，没想到奥巴马立刻追问：“芝加哥大学的查尔斯·佩恩，你一定记得吧？”这一句将彼此的距离瞬间拉近，周围随行人员面面相觑，暗自揣测两人何时结下渊源。

时间拨回到1960年代，美国伊利诺伊州的寒风里，刚拿到台湾大学政治系学位的连战守在芝加哥大学的图书馆，自习室的桌角常能见到一位高个子黑人学者——查尔斯·佩恩。两人一同钻研比较政治，夜里讨论到公共交通停运才离开。那段纯粹的学术情谊，竟为四十多年后的握手埋下伏笔。

佩恩是谁？他正是奥巴马外祖母的弟弟。年轻的奥巴马小时候在外祖父母家长大，佩恩偶尔来访，常谈起芝大往事。久而久之，“台湾的连战”成了家族餐桌上重复出现的名字。换句话说，奥巴马还在读高中时，就听过这位远在太平洋另一端的学友的故事。

再往前追溯，连战之所以能有留美机会，与家族的文化积淀分不开。1934年，北京的连震东与赵兰坤成婚。连震东的父亲连横早在清末就留名史坛，《台湾通史》十年磨一剑，凝聚了“岛与国不可分”的情怀。连震东把这种执念化作对子女的期许——若生男孩，名字里必须带“战”字，意含自强。1936年8月，小连战呱呱坠地，名字便脱胎于外祖籍与民族危亡的双重记忆。

1945年抗战胜利，十岁连战随父亲返台，恰逢战后秩序重建。台湾社会动荡，物质匮乏，少年连战却在残破的日式教室里背英文单词。有人笑他“上什么美国大学”，但他咬牙坚持，逢人便说：“读好了，总能派上用场。”

读书的执拗带来第一张关键车票。1957年，连战拿到台大文凭，旋即远赴芝加哥深造。那一年，美国民权运动正蓄势待发，校园内部辩论激烈。连战与佩恩常讨论的，不止是东亚政治，也有马丁·路德·金的非暴力理论。佩恩后来告诉家人：“这位台湾同学思路冷静，能从民族民族主义跳脱到世界主义。”

1965年，连战取得博士学位，并与曾获“中国小姐”选美冠军的方瑀在芝大庞德教堂举行婚礼。刚步出教堂门，新郎半开玩笑地说：“以后我可能要继续读政治，也可能要直接做政治。”这句话在夫人耳中显得突兀，但往后五十年，他的确一步步印证了当年的“口误”。

回台后，连战先在台湾大学讲学，不久转入政坛，历任交通、外交、行政要职。1999年，他被选为国民党“总统”候选人；2000年，由于“蓝营”分裂败给陈水扁。虽败犹存，连战接任党主席，四年后再次出征，与宋楚瑜联合，选情一度领先，却在“319枪击案”后功亏一篑。

政治挫折没有让他就此抽身。2005年4月，他率团访问大陆，提出“和平之旅”理念，两岸舆论一时热烈。北京人民大会堂的会谈结束后，媒体捕捉到连战一句轻声自语：“学界到政界，再到海峡之间，绕了这么大一圈。”那时外界并不知道，短短几个月后他还将以“中华台北领袖代表”身份，出席APEC会议，与未来的美国总统初次同台。

镜头再次回到2009年的新加坡。奥巴马一边听翻译转述台湾经济数据，一边拍着连战的肩膀，用英语笑谈芝加哥的冬天。连方瑀在旁插话：“你在校园时颇受好评。”奥巴马挑眉回应：“我只是用心备课，学生抬爱。”不到两句对话，气氛已然松动，随后两人站在取景板前合照。快门声落下，外媒标题几乎同时打出：“台美代表寒暄意外升温”。

2011年夏威夷APEC，奥巴马与连战再次寒暄。美国《今日美国》配图中，两人笑意同前，可细看连战右手背已现老年斑，岁月无声提醒：舞台灯光终会暗下。

2023年6月，台北市区一间发廊里，86岁的连战突然两眼发黑，血压飙高到238毫米汞柱。送医、住院、加护病房，一套流程走完，大陆国台办当晚发来慰问。彼时距离他与奥巴马初次见面已近十四年，距离与佩恩夜读芝加哥更是半个世纪。

前后八十七载，从台南书香门第到世界政坛社交圈，连战经历战火、学术、选举与两岸僵局；而一次看似偶然的“我知道你”，却串起太平洋两岸的旧情与新局。人们常说历史由大势驱动，然而，被记住的恰恰是一瞬间的眼神、一句话的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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