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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医生说我大脑受损,忘了一个人。
病房里,那个叫霍霆深的男人红着眼想抓我的手,我尖叫着躲开。
他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暴怒与痛楚,随即冷笑出声:
“许清禾,为了不离婚,你连装失忆这种下作手段都用上了?”
1.
我带着迷惘与忐忑,被霍霆深接回了家。
他请了律师,将离婚协议推到我面前,
“签字。”他语气没有一丝温度,“你骗得了医生,骗不了我。”
我瑟缩了一下,不明白这个英俊又暴戾的男人为何如此恨我。
我小心翼翼地开口:“对、对不起……我以前做错了什么……我……”
“装!继续装!”他打断我,眼神里的厌恶几乎要将我灼穿,
“收起你这副楚楚可怜的嘴脸,我看了十年,早就腻了!”
十年?我认识他十年了?
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沉默着消化这巨大的信息,律师仔细审视了我的情况,谨慎地对霍霆深说:“霍先生,从法律角度看,许女士目前神志不清,不具备完全民事行为能力。她此刻签署的任何文件,都是无效的。”
“无效?!”
霍霆深像是被这两个字点燃了,他猛地将协议摔在桌上,一把攥住我的手腕,朝我失控地大吼。
“好啊,许清禾!为了赖着不离婚,什么手段都使出来了!你以为这样就能一辈子绑住我?”
我被他拽得生疼,脾气也噌地一下上来了。
我是失忆了,又不是变成任人拿捏的傻子了!
“我就是不记得你了!你干嘛这么凶!为什么离婚,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理由?”他猛地抓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我骨头都在作响,狰狞的眼神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你故意从楼梯上推倒婷婷,导致她流产算不算理由!许清禾,你怎么下得去手!”
流产?
我故意推的?
我怎么会这么坏?
我被他吓得浑身一哆嗦,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你放开,放开我,妈,妈妈……你放开我……”
在极致的恐惧中,我像儿时被欺负那样,脱口喊出了最本能的依靠。
“妈?”
霍霆深猛地松开了我的手,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脸上的狰狞瞬间褪去,只剩下一种近乎恐慌的苍白。
“许清禾……”他声音沙哑,“你还说你不是装的?你就是要用这个威胁我,对不对?你拿捏住我欠你的永远还不清了!可你有什么冲我来,伤害婷婷算什么!”
我抽泣着,完全听不懂他颠三倒四的话。
“你爸妈都死了,”旁边一个女人冷静开口,“你连这个也忘了?”
“不可能!”我猛地站起来,“我爸妈是警察!他们都是警察!他们怎么会死!”
我分明记得他们穿着警服把我举起,阳光下的笑容那么耀眼……
可是后来呢?
后来发生了什么?
我的头开始针扎似的疼,
后来......再后来......我记不清了。
“霆深,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不会这么坏…她可能就是不小心推到了我。”
女人依偎在霍霆深怀里,背影单薄,哭得我见犹怜。
我猛地皱眉。
脑海里闪过与她交好时的模样。
她是我的闺蜜,顾婷。
“婷婷?”我哑声开口。
她身体一僵,随即更深地依偎进霍霆深的怀里,寻求庇护。
眼前这亲密的一幕,像根针狠狠扎进我的眼睛。
原来如此……我十年的爱情与友情,原来只是个他们共同维护的笑话。
“如果我是你的妻子……”
我深吸一口气,目光死死钉在霍霆深脸上,
“那你和我的闺蜜,为什么会有孩子?!”
话音落下,整个客厅死寂。
“所以,是你出轨她在先,现在反过来逼我离婚?霍霆深,请你告诉我”
我一字一顿,
“到底谁才是受、害、者?”
2.
回应我的,是震耳欲聋的摔门声。
他拉着顾婷,头也不回地走了。
空荡的客厅里,只剩下我,和他那句:“这婚,是你要离的。”
我怔在原地,被那声巨响震得心神俱碎。
如果是我要离婚,他眼里那滔天的恨意,从何而来?
我解锁手机,渴望找到一个能询问真相的人。
然而通讯录里,唯一的联系人只有---老公。
荒谬,我竟然没有其他的联系人?
我这十年,难道就活成了这样一个笑话?
手机被狠狠砸向地毯。
我必须自己找出答案。
医院护士透露我在雨夜遭遇车祸,昏迷一周,而病历记录语焉不详,像被刻意简化过。
凭着童年模糊的记忆,我找到了城郊的墓园。
在冰冷的石碑间我艰难地辨认着。
照片上那张穿着警服的笑脸,与我脑海中的碎片重合。
我瘫坐在父亲墓前,指尖划过冰凉的刻字。
“爸……你们是怎么走的?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从清晨坐到日暮,我才被管理员请离。
回到那座豪华的牢笼,霍霆深似乎等了很久。
他什么也没问,直接将一件黑色礼裙迎面扔来,昂贵的布料拂过我的脸。
“今晚招商晚宴。” 他冷声道,“扮演好你的霍太太。公司你也有股份,这场戏,值你离婚后多分几百万。”
我冷笑出声,将那条礼服扔回去。
“谁稀罕”
“许清禾,你不是忘记了关于我的一切吗?你不是连你父母怎么死的都忘了吗?配合我,演完这场戏,我告诉你。”
我死死盯着他,沉默地接过了那件礼服。
招商晚宴奢华无比,流光溢彩。
我挽着霍霆深的手臂出场,他肌肉紧绷,浑身抗拒。
“清禾,你今天这身真好看。”顾婷端着酒杯走近,
“霆深,你说是不是?虽然不如我们上次在巴黎看中的那件高定,但也很衬清禾了。”
她刻意地提起他们共同的回忆,眼角眉梢都是挑衅。
我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没有接话。
霍霆深只是淡淡嗯了一声,目光扫过全场,并未在意我们之间的暗涌。
几位生意伙伴前来敬酒,脸上堆着满满的奉承。
“霍总,霍太太,你们真是郎才女貌!”
另一位女士也笑着附和:
“是啊,谁不知道霍总和霍太的爱情故事是我们圈内的一段佳话,相识于微时,生死与共,共同打拼,真是模范夫妻。”
模范夫妻?生死与共?
我好奇:“什么故事?”
霍霆深脸色一沉,一直如影随形的顾婷却轻笑出声。
“不就是霆深创业最艰难的时候,你不离不弃,陪他吃了一个月泡面的事嘛。”
她说着,目光却转向霍霆深,眼底柔情似水:
“不过说起来,霆深后来总跟我说,他一直在心里发誓,绝不能让身边的女人吃苦。”
她刻意加重了身边的女人几个字。
我们所谓的佳话,早已成了他向她诉真心的素材。
见我不为所动,顾婷笑容更盛,凑近我压低了声音:
“许清禾,装失忆这招真低级。可惜,霆深只会更心疼我。你昏迷那一周,他可都是在我床上……”
我笑了,轻声反问:“那他怎么还没娶你?”
顾婷脸色瞬间惨白。
“许清禾!你不信是吧?好,那我们不如看看,现在,此刻,他的第一反应到底向着谁!”
话音未落,她不小心的向后摔去,整杯红酒狠狠朝我泼来!
霍霆深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侧身,将顾婷往自己身后一拉,用自己大半个身体护住了她。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清禾,霆深,我不是故意的!”她惊呼着,眼底闪过一丝快意。
霍霆深擦拭着她手上的几滴酒渍,
“没事吧,婷婷?没吓到吧?一件衣服而已,不重要。”
他的声音是我不曾听过的温柔。
我僵在原地,满头满脸的狼狈,红酒顺着发丝滴落。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这一幕。
3.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在无数道探究目光的注视下,挺直了被红酒浸透的脊背,转身走向洗手间。
洗手间里,空无一人。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礼服上满是红色的女人,一种强烈的熟悉感裹挟着恐惧,毫无征兆地席卷而来。
水龙头滴答的水声……封闭的空间……红色开始蔓延……
镜子里的人影开始重影、扭曲。
我好像……也在这样一个地方,被困住过。
粗糙的手捂住我的嘴,布料撕裂的声音,沉重的喘息,还有无边无际的黑暗与绝望……
“不……不要……”
我猛地抱住头,呼吸急促困难,心脏疯狂地擂鼓,仿佛要跳出胸腔。
我顺着冰冷的瓷砖墙壁滑坐到地上,蜷缩在角落,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我记起来了……那种感觉……是侵犯,是毁灭。
“滚开……不要……”
我把自己缩成一团,意识模糊,只剩下本能的恐惧。
“许清禾!”
门外,一个焦急的男声穿透我的恐惧,“麻烦让开!”
一件西装外套轻轻地包裹住了我颤抖的肩膀。
“你没事吧?”
温和的男声在头顶响起。
我惊恐地抬头,泪眼模糊中,看到一张带着关切和震惊的熟悉面孔。
他蹲下身看我,眼里满满的担忧。
“许清禾,我是陆怀之,还记得我吗?”
他试图用最柔和的声音安抚我,
“别怕,没事了,我在这里。”
他并没有贸然碰我,只是用那件宽大的外套紧紧裹住我,给了我一个安全的庇护所。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下意识地攥住了外套的边缘,他试图扶我起来,我腿软到几乎栽倒,他不得不稳稳地圈住我的手臂。
就在这时,洗手间的门被嘭地一声大力推开。
霍霆深带着一脸的不耐烦与怒意,
“许清禾!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王总他们还在等着……”
他的话戛然而止,当他看到蜷缩在陆怀之怀里的我时,脸色阴沉得可怕。
“陆总。”他大步上前,一把将我从陆怀之身边扯开,紧紧箍在身侧,目光锐利地看向陆怀之。
“不好意思,清禾还是像从前那样,离不开我。这次的家和项目,我们势在必得。”
陆怀之沉默地看了我一眼:“霍总言重了,”
他微微颔首,“我只是确保在场每一位宾客的安全。”
“多谢。”
霍霆深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近乎粗暴地揽着我,转身离去。
“许清禾!”
一离开众人视线,他便将我按在墙边,声音压在喉咙里:“我好心等你,你就是在这里和野男人投怀送抱?”
我本就神志不清,恐惧地拉紧他的手,语无伦次:“别碰我……我爸妈是警察……别碰我”
霍霆深身体一僵,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他俯身将我打横抱起,对追来的顾婷扔下一句:“你善后。”
顾婷呆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却还得整理好笑容回到宴会厅。
她走向人群,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怜悯:“请大家多多体谅,清禾之前车祸,伤到了这里……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怪可怜的。”
她指了指自己的头。
一瞬间,所有疑惑的目光都变成了无声的怜悯与鄙夷,原来光鲜的霍太太,是个脑子有问题的疯子。
4.
我蜷缩在座椅角落,无法控制地颤抖。
“开快点,去医院!”他朝司机吼道。
车速开的极快,每一次颠簸都让我惊惧地瑟缩。
“别碰我……求求你……”我死死攥住自己的衣角。
霍霆深极力压抑着烦躁,深吸一口气,尝试伸手将我揽入怀中。
“清禾,看着我!没事了……”
可被他用力禁锢的瞬间,绝望感排山倒海般朝我袭来。
“不!放开!我听话……我什么都听……别伤害他……”
他目光猛地一颤。
我在他怀里疯狂挣扎,泪汗交织,彻底模糊了现实与过往的界限。
趁他失神,我猛地挣脱,后背死死抵住车门,眼神涣散地对着空气哀求:“爸爸……爸爸快跑……他们有刀……”
“开快点!”他向前吼道,声音嘶哑。
车轮加速的推背感让我失声尖叫。
“慢点!我让你他妈的慢点!没看到她害怕吗?!”
他看着彻底崩溃的我,眼底翻涌着痛苦的焦灼。
这样的反复无常,只让我更加失控。
“滚!滚下去!”
他再也无法冷静,对着司机厉声喝道。
刺耳的急刹后,世界安静了。
他重重摔上门,绕到驾驶座,引擎在下一秒发出沉闷的低吼,车子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窗外的景物疯狂倒退、模糊。
我蜷缩在狭窄的脚垫空间里,无意识的呓语着:“好黑……救救我们……爸爸……”
车子最终在一片荒芜的空地前刹停,他拉开车门,看到的是我蜷缩在车底的狼狈可怜。
他深深叹了口气,弯下腰,动作带上了一丝僵硬的轻柔,将几乎虚脱的我抱了出来。
一步步,走向那座废弃的第三纺织厂仓库。
“清禾,你看,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他将我抱在怀里,向我展示这夜色里空旷的仓库。
我本能的只想逃走,却被他用力拽回。
挣扎间,我的手掌猛地撑在地上,按在了一片深褐色的、早已干涸的污渍上。
那一瞬间,指尖的触感成了打开地狱的钥匙。
无数画面轰然炸开:冰冷的刀尖、父亲的呼喊、霍霆深绝望的哭喊、还有……身下这片黏腻猩红的触感。
“啊!”我抱住头发出凄厉的哀鸣,那些碎片化的记忆几乎要将我撕裂。
霍霆深看着我痛苦的样子,他脸上那强装的平静彻底碎裂。
他一把将我拽起,指着地上那片污渍,声音嘶哑地低吼:
“你不是什么都忘了吗?好,我告诉你!就在这里,我们被绑架!那些人的目标从头到尾都是我!”
我疯狂地摇头,蜷缩着后退:“不是的……我爸是警察……他会来救我们……”
“你爸死了!”
他双眼血红,泪水决堤,抓住我的肩膀咆哮着那个最残酷的真相:
“他就是在这里!为了救我们!被那群畜 生捅了十三刀!就死在我们面前!你看见了吗?!许清禾!你想起来了吗?!”
我被这个真相击垮,浑身瘫软下去。
他却猛地将我搂住,支撑住我下坠的身体,滚烫的泪水砸在我的颈窝,声音从咆哮变成了泣血般的忏悔:
“都是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们都不会……你明明可以跑掉的,你这个傻子为什么要扑上来咬他们……你为什么非要救我……”
“是我毁了你……我欠你爸一条命,欠你一条命!可是你为什么一定要掺和进来!你为什么,一定要我欠你!欠你一辈子!!!你让我怎么还得起!”
他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愤怒与无助化作巴掌,一下下扇在自己脸上。
“因为我爱你!我爱你,霍霆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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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木子李 故事虚构,不要对照现实,喜欢的宝宝点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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