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中国妇女报)
转自:中国妇女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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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简介:朱美吉,演员,毕业于北京舞蹈学院音乐剧专业。代表作有电视剧《奇迹》、话剧《卿卿误我》。2024年在综艺节目《喜人奇妙夜》中以“思念成吉”小队形式获得最佳喜剧小队TOP4,2025年参加了山东卫视、辽宁卫视春节联欢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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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述:朱美吉 演员
■ 记录:熊维西 中国妇女报全媒体记者
《喜人奇妙夜》第二季正在腾讯视频热播。这档喜剧竞演综艺注重从真实生活中挖掘笑点,强调作品的结构与情感共鸣,不仅展现了喜剧的多样性,也让一批年轻演员崭露头角。其中,朱美吉与刘思维组成的“思念成吉”,逐渐成为节目中最具辨识度的搭档之一。他们用《史密撕夫妇》系列展现高能特工在婚恋关系中的反差与默契;也通过《兴邦往事》中的角色反转,呈现女性在权力博弈中的成长弧光。他们的表演不依赖情绪堆砌,而更注重细节与节奏,总能在笑声中留下思考。作为女性演员,朱美吉不急于迎合标签,而是用角色说话,一步步拓展喜剧表达的边界。近日,她接受了中国妇女报全媒体记者的专访。以下是她的口述——
落单后,我们成了“思念成吉”
我大学学的是音乐剧,梦想是站在舞台上用唱跳演故事。但大一那年,我的嗓子被查出声带小结,医生说现有的声带情况可能无法支持高强度的连续演出,而且会对声带造成更大负担。这让我不得不重新思考自己的方向。
真正把我推向喜剧的,是我大三时参演的第一部话剧——开心麻花的《婚前旅行指南》。那是我第一次以演员的身份面向社会演出,不是学生作业,而是真真正正站在观众面前。虽然当时演得并不满意,甚至一度想放弃,但那种舞台与观众之间的能量交换,让我上瘾。后来我告诉自己,不能被打倒,必须从哪儿跌倒就从哪儿爬起来。
其实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有喜剧天赋。同样是讲一个包袱,A组演员的节奏、能量就是比我强,观众的笑声也更热烈。我那时才意识到,喜剧不是搞笑,而是一种精准的表达和节奏控制。我没有天赋,但我愿意学。
后来看到《一年一度喜剧大赛》里那些前辈的作品,比如“逐梦亚军”“皓史成双”,我觉得这种喜剧形式太新鲜了。它不只是好笑,而是有结构、有情感、有叙事。我想试一试,既然第一次没做好,不如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就这样,我从音乐剧的舞台转向了喜剧的排练厅。而真正让我在这条新路上站稳的,不是一个人的坚持,而是与刘思维那次“被迫落单”后的相遇。我们,就是后来的“思念成吉”。
《喜人奇妙夜》录制前,我和思维原本都有各自的搭档,但临近组队,双方搭档都选择了别人,我们俩就这么被剩下了。但有一天,导演组突然告诉我:“刘思维想跟你聊聊。”那次线上会议,我们聊想法、聊感受,很快就有了默契。
第一次正式亮相,是在米未传媒的排练厅。我们下午两点才到,导演组直接通知:“四点展演,你们必须上一个作品。”我们根本没准备,临时拼了一个叫《火热练舞社》的唱跳喜剧。演完后,导演组说:“作品不行,但你们俩这个组合可以。” 就这样,我们被锁定了。
后来我们想到做一对“双A人设”,两个能力超强、势均力敌的特工,却在处理生活琐事时频频“翻车”,然后用离生活最远的职业,讲最贴近生活的矛盾。这样有了“史密撕夫妇”系列的作品。观众喜欢这种反差,也喜欢我们之间那种“小算计又互相扶持”的亲密关系。上一季收官是它,这一季开场也是它,我们想让观众像追剧一样,看我们的故事延续。
后来加入喜团“十上无难事”,更是命运的安排。组队前,我和思维其实最想去四士同堂团队,但觉得自己实力不够,可能不会被选中,心里有点打鼓。录制现场,大家各自等待组队结果。我甚至已经开始想,万一没人选我们,去哪个团就随缘吧。就在这时,王建华老师说:“我们选思维和美吉。”我整个人瞬间脑子空白,几乎是下意识地张开手,直接冲了过去。马东还说:“你们可以再考虑一下。”我立刻说:“不考虑,我们肯定去!”我们是所有小组中第一组被选中的,而且加入的正是自己最想去的团队,那种惊喜与圆满,至今难忘。
祝英台女扮男装,是为了读书
很多人问我,作为女性喜剧演员,会不会觉得难?我的答案是,难的不是性别,而是观众对女演员的固有期待。比如,一个男演员可以大大咧咧、装傻充愣,观众会觉得可爱、真实;但如果是女演员做同样的事,观众可能会觉得尴尬、心疼。这种微妙的差别,是很多女喜剧人要面对的困境。我们不是不能放得开,而是要不断思考,这个角色为什么这么演?观众看到的,是一个鲜活的角色,还是又一个被标签定义的“女喜剧人”?
我们创作了《万松书院》,是因为我和思维都喜欢梁山伯与祝英台这组人物关系。我们想解构这个家喻户晓的故事,但又不能太平庸,不能太意料之中。于是,我们决定从“女儿身”这个最大冲突切入。祝英台她女扮男装去求学,不是为了遇见梁山伯,而是因为她想读书、想成长。这不正是今天很多女性的写照吗?她喜欢梁山伯,也不会扭捏,而是主动、坦荡地表达。她的坚定、自信、不内耗,是我最想呈现的,也恰恰是今天很多女性追求的状态。
所以,我饰演的祝英台,不是一个等待被拯救的悲剧女主角,而是一个有主体性的、鲜活的女性。我们在书院的树上挂红绳,不是为了祈求爱情,而是寄托对未来的希望。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最终会化蝶,但我们选择定格在“初出茅庐、满怀期待”的那一刻。那一刻,他们不是悲剧人物,而是鲜活的、有梦想的年轻人。
在20天里,从无到有
很多人看节目,觉得一个作品只有几分钟,演得轻松,应该不难。但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每一赛段都是在和时间赛跑。
这一季,我们几乎每个作品都是从无到有。两个赛段之间,大概只有20天准备时间。而第一赛段,我们真正从零写剧本,只用了三天。更让人有压力的是,我们是当天下午才知道要作为第一组开场。去年我们从没开过场,今年突然要第一个上,面对全新的一季,第一个出场就要扛起整场的气氛。我瞬间手足无措,压力巨大。
我们连分数都没概念,什么叫高分?什么叫低分?完全是蒙圈的。直到看到分数,我们还在互相问:“这算高吗?” 就这样,我们糊里糊涂地完成了第二季的首秀。
从第二赛段开始,进入团队PK。赢了,大家一起晋级;输了,大家一起承担。压力前所未有,每天都在遇到困难,而最大的困难是,你努力了,也不一定有灵感。你只能更努力,然后祈祷灵感能突然出现。
这个行业在变。我看到辛芷蕾老师挑战120分钟的独角戏《初步举证》,一人分饰20多个角色,用身体、声音和情绪撑起整台剧,让我敬佩。我也看到女性脱口秀演员勇敢站上舞台,为那些长期被忽视的声音争取表达空间。
而我们,或许走的是另一条路,没有激烈的控诉,也没有密集的讽刺,我们的喜剧更偏向生活化、情境化。但我们同样在突破,用轻松的方式讲深刻的关系,用笑声承载真实的情感。
我不希望被“女喜剧人”这个标签框住。我也在舞台上尝试了更多可能,比如正在演出的话剧《卿卿误我》。这是一部从传统相声中汲取灵感的舞台剧,我们在剧场里把笑点和人物关系编织成一个完整的故事。虽然形式轻松,但每一次演出都在挑战我对角色的理解。只要有好角色,无论是喜剧、正剧,还是音乐剧,我都愿意去尝试。
演员不该是“演自己”,而是一面镜子,照见不同的生命。就像我欣赏的刘亦菲、宋佳,她们从不被定型。我也希望有一天,观众看到我,不会说“哦,那个搞笑的女孩”,而是说:“她又演了一个不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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