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初,朝鲜战场的气温冻得人睁不开眼。
那天早上,375团一连的阵地上,响起了一阵不太寻常的枪声。
不是排枪,也不是迫击炮,而是一挺轻机枪对着天上轰鸣的美军战斗机开了火。
这事儿一传到团部,团长脸都黑了。
“谁让你开的枪?!不知道这是违反军纪吗!”
说这话的时候,团长压着火气,但屋子里的人都能听出来——怒气是实打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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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谁也没想到,就在这阵怒火还没熄的时候,一封从志愿军总部发来的电报,彻底改变了事情的走向。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场看似违规的射击,最后成了全军通报嘉奖的“范例”?这事儿得从头说起。
那会儿,抗美援朝已经进入第四次战役。
志愿军和“联合国军”在三八线附近拉锯,战况异常激烈。
美军的空中优势特别明显,战机几乎是天天在志愿军头上转,投弹、扫射、侦察样样不缺。
而志愿军这边,防空武器极其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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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射炮数量少得可怜,轻武器打飞机几乎是笑话。
早期曾经试过用轻机枪向空中射击,结果不仅没打下飞机,反而暴露了阵地,换来一顿炸弹。
伤亡惨重。
彭德怀亲自下达命令:严禁用轻武器攻击敌机。
不是不想打,是打不下来,白白送命。
可就是在这种背景下,有人偏偏开了这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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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关崇贵,是375团一连的副班长。
那阵子,他们一连被派去守614高地,任务很重,敌人是英军一个营,配备齐全,火力凶猛。
为了抢占有利地形,连队提前出发,关崇贵带着机枪班在最前沿布防。
连夜挖掘掩体,布置火力点,一刻不停。
天刚蒙蒙亮,英军前锋就摸到了阵地前沿。
等敌人一进入射程,关崇贵一声令下,火力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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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个措手不及,把英军打得掉头就跑。
但随之而来的,是美军战机的报复。P-51战斗机低空盘旋,精准轰炸。
阵地上的石头都被炸得翻了起来,空气中全是焦味和硝烟味。
那时候,关崇贵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战机。
他知道按规定不能打,可眼看着战机一趟趟压着山头飞过来,炸弹几乎擦着他们的头皮落下。
他实在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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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班长,咱别违反纪律啊!”弹药手马可新拽着他胳膊,急得冒汗。
可关崇贵没理。
他站起来,端起轻机枪,对着刚刚掠过头顶的那架飞机开火。
第一轮点射,七发子弹,全空。
阵地位置暴露,第二架战机开始调整角度,准备反击。
可他没慌,趁着战机转向的空隙,他又连续点射七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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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飞机突然开始冒烟,摇摇晃晃地撞上了半山腰。
整座阵地顿时静了几秒。
然后,欢呼声像山洪一样炸开。
“打下来了!打下来了!”
美军战机第一次在这个高地上被击落,而且是用轻机枪打下来的。
这下士气大涨,敌人的进攻也被彻底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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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问题也来了。
这一枪违反的是军纪。
当天下午,团部就派人来调查。
谁开的枪?一连没人说话,大家心里都知道是谁,可谁也不愿意把他供出来。
有战士悄悄说:“他不是犯错,他是救了我们。”
可关崇贵没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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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主动去连部承认了这事儿。
没争辩,也没解释。
“是我开的,我知道不该开,但那时候……我真不能看着他们再炸下去。”
团里最终还是把他带走了。
团长一开始就发火了:“你知不知道这么干,不光你自己出事,连队都可能被牵连!”
关崇贵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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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也没说。
但就在这时,彭德怀的电报到了。
电报上写得非常明确:事情已经上报总部,经研究,认为此次事件具有重大意义,轻武器击落敌机的事例,为志愿军提供了重要战术参考,战士应予以表彰,不得私自处分。
团长拿着电报看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这次你走运了。”
可是,后来发生的事谁也没想到。
关崇贵不仅没被处分,还成了全军学习的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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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邀请去各个部队介绍经验,讲怎么判断敌机飞行轨迹,怎么选择射击角度,怎么不怕死。
不久之后,他又打了一仗。
这次是率一个班和数倍于己的敌人激战,最后阵地守住了,全班只剩他一个人。
战后,关崇贵被连升三级,任命为副连长,授予“特等战斗英雄”称号。
朝鲜首相金日成亲自接见了他,还给他颁了三级国旗勋章。
抗美援朝结束后,他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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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主席和朱德元帅也见到了他。
那天,他穿着整洁的军装,站在人民大会堂的大厅里,像个普通却真正的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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