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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跪下!"
我一巴掌甩在惠芳脸上,她踉跄着撞到墙角,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张伟,我只是说了句话......"她捂着脸,声音里带着颤抖。
"说话?"我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你那是说话吗?你那是顶嘴!在这个家里,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烟灰缸在她脚边炸开,玻璃碎片飞溅。惠芳缩成一团,不敢再发出声音。
我看着她瑟瑟发抖的样子,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快感。这个女人,终于知道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了。
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她从来没有这么听话过。
从第二天开始,我发现惠芳变了。她不再顶嘴,不再皱眉,甚至开始主动给我泡茶,做我爱吃的菜。每天早上起床,她都会小心翼翼地问我想吃什么早餐。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上扬。
原来女人就该这样调教。
01
其实我也不是天生就爱动手的人。
刚结婚那几年,我对惠芳还是很好的。她当时在纺织厂上班,我在建筑队做小工,两个人虽然日子过得紧巴,但也算和和美美。
可是女人这种动物,你对她好,她就蹬鼻子上脸。
"张伟,你看人家老李,都当上工头了,你怎么还在搬砖?"
"张伟,隔壁王嫂买了新衣服,我这件都穿了三年了。"
"张伟,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我们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每天回到家,她总有说不完的怨言。我累了一天,就想安安静静吃口饭,她偏要在我耳边念叨个没完。
那时候我还能忍,毕竟是老婆,总得哄着点。
直到那天,我好不容易接了个大活,正准备和她分享这个好消息,她却劈头盖脸给了我一顿数落:"你看看你,都三十多了,还跟个小工一样,人家同龄的都当老板了!"
我当时就火了:"我容易吗?为了这个家起早贪黑,你还不满足?"
"不满足?"她的声音越来越尖锐,"我一个女人跟着你受穷受了这么多年,我连句抱怨的话都不能说?"
那是我第一次动手。就是一个耳光,她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可是那一瞬间,我发现她安静了。整个屋子都安静了。
那种感觉,让我上瘾。
从那以后,每当她开始唠叨,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一开始她还会反抗,后来就越来越老实。我以为这就是婚姻的常态,男人就该有男人的威严。
但是最近这次不一样。这次之后,她不仅安静了,还变得特别殷勤。每天变着法给我做好吃的,对我嘘寒问暖,连说话的语气都温柔得像换了个人。
我躺在床上,听着她在厨房忙碌的声音,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看来我的方法是对的。女人就是欠管教,管教好了,日子就好过了。
02
自从惠芳变温柔以后,我们家的生活简直像变了个样。
每天早上六点,她准时起床给我做早饭。以前她总是赖床,我催半天才肯起来,经常害得我上班迟到。现在不用我说,她就把热腾腾的面条端到我面前。
"老公,趁热吃,我放了你爱吃的荷包蛋。"她站在我旁边,笑眯眯地看着我吃。
我咬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嗯,以后就这样做。"
"好的好的,我记住了。"她连连点头,那种小心翼翼讨好的样子,让我觉得自己像个皇帝。
工地上的兄弟们都羡慕我:"老张,你老婆最近对你可真好,天天给你送午饭。"
确实,以前她从来不给我送饭,说什么工地太远太脏。现在每天中午十二点,准时出现在工地门口,保温盒里装着香喷喷的饭菜。
"张哥,你是怎么把嫂子调教得这么听话的?"小刘凑过来问我。
我得意地吸了口烟:"男人嘛,就得有男人的样子。女人天生就是服从的,你太宠着她,她就不把你当回事。"
小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晚上回到家,惠芳已经做好了一桌子菜。她穿着干净的围裙,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容。
"老公,洗手吃饭吧。今天我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
红烧肉炖得软烂香甜,入口即化。我满意地点点头:"味道不错,比以前用心多了。"
"那是,我现在天天琢磨怎么把饭做得更好吃。"她在我对面坐下,给我盛汤,"对了,我听说你们工地下个月要接个大项目?"
我喝着汤,随口说道:"嗯,如果能拿下来,今年收入能翻一倍。"
"那太好了,到时候我们就能换个大房子了。"她的眼睛里闪着光,"我这就给你炖点好的补补身体,这样重要的时候可不能累坏了。"
看着她忙前忙后的样子,我心里说不出的舒坦。
这才是女人该有的样子嘛。以前我还担心她会一直跟我较劲,现在看来,我的方法是对的。有时候,男人就得硬一点,女人才知道收敛。
吃完饭,她主动收拾碗筷,还给我泡了茶。我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她就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织毛衣,偶尔给我剥个水果。
这样的日子,我越来越喜欢了。
03
三个月后的那个晚上,我正在看电视,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剧痛。
就像有人在我胸口上重重砸了一锤子,疼得我瞬间弯下了腰,冷汗直冒。
"老公,你怎么了?"惠芳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跑过来扶住我。
"胸口......疼......"我说话都有些困难,那种疼痛像电流一样窜遍全身。
"是不是心脏有问题?我这就叫救护车!"她掏出手机,手指都在颤抖,"你先坐着别动,深呼吸,深呼吸!"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医护人员把我抬上担架的时候,惠芳紧紧抓着我的手,眼泪直流。
"医生,我老公他不会有事吧?刚才突然就疼得不行......"
"先别着急,我们马上送医院检查。"医生一边给我测血压一边说,"患者平时有心脏病史吗?"
"没有啊,他身体一直很好的......"惠芳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到了医院,医生给我做了各种检查。心电图、血液检查、胸片,忙活了大半夜。
"初步诊断是急性心肌梗塞,不过还好送来得及时,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了。"医生对惠芳说,"不过我们需要做进一步检查,看看心脏血管的具体情况。"
惠芳一直陪在我身边,寸步不离。她给我倒水,帮我调整床位,每隔一会儿就问我感觉怎么样。
"老公,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她握着我的手,眼圈红红的。
看着她担心的样子,我心里涌起一阵暖流。虽然身体还有些虚弱,但有个这么关心我的老婆,我觉得很满足。
"没事了,医生说已经稳定了。"我拍拍她的手,"你也累了一晚上,回家休息吧。"
"不,我要陪着你。"她摇摇头,"万一你再有什么不舒服,我好照顾你。"
接下来几天,她每天都来医院陪护。带来我爱吃的粥,帮我洗脸洗脚,连护士都夸她是个好妻子。
"你老婆对你真好,这么用心照顾你。"隔壁床的大爷羡慕地说。
我点点头,心里美滋滋的。看来我没有看错人,虽然以前她有些不听话,但在关键时刻,她还是很在乎我的。
这次生病,让我们的感情更好了。她比以前更加温柔体贴,我也对她更加满意。
我觉得我们的婚姻,终于走上了正轨。
04
住院的第三天,医生说要给我做一个更详细的检查。
"张先生,我们需要做个冠状动脉造影,看看您的血管具体情况。"王医生拿着病历本对我说,"这样我们才能制定更好的治疗方案。"
惠芳连忙问:"医生,这个检查安全吗?会不会有什么风险?"
"这是个很常规的检查,风险很小,您不用担心。"王医生笑着解释,"就是从手腕或者大腿的动脉插个很细的管子,注射造影剂,然后拍片子看血管情况。"
"那什么时候能做?"我问道。
"明天上午就可以安排。检查之前需要空腹,今晚十二点后就不能吃东西了。"
当天晚上,惠芳比平时更加细心。她给我按摩肩膀,陪我聊天,还特意买了我爱看的杂志。
"老公,你别紧张,就是个小检查。"她轻抚着我的胳膊,"等检查完了,我们就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了,然后好好治疗。"
"我不紧张,就是觉得这次病得有点突然。"我靠在床头,"平时我身体挺好的,怎么突然就心梗了呢?"
惠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可能是工作太累了吧,你天天在工地上忙,又不注意休息。以后得好好保养身体了。"
"是啊,人到中年了,不能再像年轻时候那样拼了。"我感慨道。
第二天早上,护士来叫我去检查室。惠芳一直送我到门口,她的眼神里有些奇怪的情绪,我一时看不出是什么。
"老公,我在外面等你。"她握了握我的手,手心有些湿润。
检查的过程比我想象的要复杂一些。医生先给我局部麻醉,然后插入导管,整个过程我都是清醒的,能看到屏幕上我心脏血管的影像。
"血管狭窄得挺严重的。"医生一边看着屏幕一边说,"看这个位置,堵塞得有八九成了。"
"那严重吗?"我有些紧张。
"需要做支架手术,把狭窄的地方撑开。"医生说,"不过您这个位置有点奇怪......"
他皱了皱眉头,又仔细看了看屏幕上的影像。
"奇怪什么?"我问道。
医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叫来了另外一个医生,两个人小声讨论了几句。
"张先生,您以前做过心脏手术吗?"医生突然问我。
"没有啊,我从来没做过手术。"我摇摇头,"怎么了?"
医生又看了看屏幕,表情变得有些严肃。
检查结束后,我被推回病房。惠芳立刻围了上来:"怎么样?医生说什么了?"
"说是血管狭窄,需要做支架。"我觉得有些疲惫,"不过医生问了个奇怪的问题,问我以前有没有做过心脏手术。"
惠芳的脸色突然变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正常:"可能是例行询问吧,医生总是会问得很仔细。"
"应该是吧。"我闭上眼睛,"现在就等明天的检查结果了。"
那天晚上,我总感觉惠芳有些心神不定。她坐在我床边,手里拿着毛衣针,但一直没有织,只是愣愣地看着窗外。
"你怎么了?是不是担心我的病情?"我问她。
"没有,就是有点累。"她勉强笑了笑,"你好好休息,我去外面透透气。"
她走后,我躺在床上想着医生今天的话。为什么会问我以前有没有做过手术?难道我的心脏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05
第二天上午,王医生拿着一堆检查报告走进病房。
惠芳紧张地站起来:"医生,我老公的情况怎么样?"
"张先生,您的情况比较复杂。"王医生坐下来,翻开病历本,"从造影结果看,您的冠状动脉确实有严重狭窄,需要尽快做支架手术。"
"那什么时候能做?"我问道。
"手术倒是可以很快安排,只是......"王医生停顿了一下,又仔细看了看报告,"您的心脏有些地方让我觉得困惑。"
他把片子放在灯箱上,指着其中一个位置:"您看这里,有明显的手术痕迹,而且从愈合情况来看,时间应该不短了。"
我和惠芳都愣住了。
"可是医生,我老公从来没做过心脏手术啊。"惠芳的声音有些颤抖。
王医生又看了看片子,然后看着我:"张先生,您真的确定没有做过任何心脏手术?哪怕是很小的手术?"
"真的没有,我对自己的身体很清楚。"我坚决摇头,"如果做过手术,我怎么可能不记得?"
"那就奇怪了。"王医生皱着眉头,"这个位置的切痕非常明显,而且从各种迹象来看......"
他停下来,又仔细研究了一遍报告。
惠芳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紧紧握着双手,指关节都发白了。
"医生,会不会是您看错了?"她的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
王医生摇摇头:"这种痕迹不会看错的,我干了二十多年心血管外科,这种手术痕迹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又翻了翻其他的检查报告,眉头皱得更紧了。
"而且还有一个更奇怪的地方。"王医生指着另一张报告,"您的血液检查显示,有一些指标很异常,这种异常通常只有在......"
我的心开始砰砰乱跳,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要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惠芳站在我身边,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王医生突然站起身,拿着报告走到窗边,对着光线又看了一遍。然后他转过身来,表情变得非常严肃。
"张先生,我需要问您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直直地看着我,"您这个手术......"
就在这时,护士敲门进来:"王医生,3床的家属找您有急事。"
"等一下。"王医生对护士说,然后又看着我,嘴巴张开,正要说话——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涌上心头。惠芳的脸已经完全没有血色,她死死咬着嘴唇,整个人像要晕倒一样。
王医生看了看报告,又看了看我,然后缓缓开口:
"您这个手术......"!!
06
"您这个手术,是二十年前做的吗?"
王医生的话像一道雷劈在我头上。
二十年前?我瞪大眼睛看着他,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医生,您说什么二十年前?我真的没做过任何手术啊!"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但是王医生没有看我,他的目光转向了惠芳。
惠芳的脸白得像纸一样,她的身体摇摇欲坠,扶着墙才没有倒下。
"这位女士,您知道些什么吗?"王医生问惠芳,"从手术痕迹来看,这确实是二十年前的手术,而且......"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加严肃:"而且这不是治疗性手术,更像是......"
"够了!"惠芳突然尖叫起来,"够了!你们不要再说了!"
她冲出了病房。
我完全愣住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王医生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同情。
"张先生,我觉得您应该和您妻子好好谈谈。"他轻声说,"这个手术痕迹,以及您最近的心梗,可能都不是偶然。"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叫"不是偶然"?什么叫"不是治疗性手术"?
我挣扎着要下床去找惠芳,但王医生按住了我。
"您先别激动,身体要紧。"他说,"我已经让护士去找您妻子了。我想,她会告诉您真相的。"
十分钟后,惠芳回来了。她的眼睛红肿,脸上还有泪痕。她慢慢走到我床边,坐下来,很久没有说话。
"惠芳,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声音很轻,但我能感觉到自己在颤抖。
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有我从来没见过的复杂情绪。愤怒,痛苦,还有一种深深的绝望。
"张伟,你真的想知道吗?"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我害怕。
我点点头。
"二十年前,你喝醉了酒回家,把我打得遍体鳞伤。"她开始慢慢讲述,"那一次,你用酒瓶砸破了我的头,血流了一地。"
我想起来了。那是我们结婚第三年,我因为工地上的事情心情不好,喝了很多酒。
"然后呢?"我问。
"然后我把你送到医院。"惠芳的眼泪又开始流,"医生说你酒精中毒,需要洗胃。但是......"
她停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
"但是什么?"
"但是我告诉医生,你心脏有问题,需要做手术。"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医生很疑惑,说你心脏没有问题。但我坚持说你有家族遗传的心脏病,还伪造了一些病历。"惠芳的声音越来越小,"那个年轻医生没有经验,相信了我的话。"
"你......你让他们给我做了什么?"我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我让他们在你的冠状动脉里放了一个小装置。"惠芳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任何感情,"一个可以慢慢释放药物的装置。"
"什么药物?"
"一种可以慢慢腐蚀血管壁的药物。"她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医生以为那是治疗心脏病的新技术,其实......"
"其实是什么?"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其实那是毒药。"惠芳终于说出了真相,"二十年来,它一直在慢慢释放,腐蚀你的血管,让你的心脏一点点衰弱。"
病房里一片死寂。
我看着这个和我生活了二十年的女人,这个我以为已经被我"调教"得很听话的女人,感觉像是第一次认识她。
"为什么?"我艰难地问。
"因为我恨你。"她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我恨你打我,恨你羞辱我,恨你把我当成你的奴隶。"
"但是最近这几个月,你对我那么好......"
"因为我知道时间快到了。"惠芳站起来,"二十年的时间,足够让那个装置完成它的使命。你的心梗不是意外,是我精心策划的结果。"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你疯了!你这是要杀了我!"
"是的。"她点点头,"我要杀了你。就像你这二十年来一点点杀死我的心一样。"
07
我躺在病床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这个和我生活了二十年的女人,居然在二十年前就开始计划杀死我。而我,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所以,这几个月你对我的好,都是假的?"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不全是假的。"惠芳重新坐下,"我确实在照顾你,因为我想让你死得舒服一点。毕竟,我们也是夫妻一场。"
"你疯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想要坐起来,但身体软得像面条一样。
"我很清醒。"惠芳的语气依然很平静,"比这二十年来任何时候都清醒。"
就在这时,王医生带着几个护士冲了进来。显然,他们在外面听到了我们的对话。
"女士,请您跟我们走一趟。"王医生的脸色非常严肃,"我们需要马上报警。"
惠芳没有反抗,她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回头看了我一眼。
"张伟,我不后悔。"她说,"如果重新选择,我还会这么做。"
"为什么不直接离开我?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我大声问她。
惠芳在门口停下了脚步。
"因为我想让你知道,被人慢慢折磨是什么感觉。"她转过身来,"就像你这二十年来折磨我一样。"
"我......我没有想要折磨你......"我的声音越来越弱。
"没有吗?"惠芳冷笑一声,"每一次你打我的时候,你脸上的表情告诉我,你很享受。你享受我的痛苦,享受我的恐惧,享受看着我在你面前颤抖。"
她的话像刀子一样割着我的心。
"现在,轮到你体验这种感觉了。"她说完这句话,就被护士带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王医生走过来,脸色沉重地看着我:"张先生,我们需要马上给您做手术,取出那个装置。不过......"
"不过什么?"
"时间太长了,您的心脏已经受到了很大的损害。即使手术成功,您以后的生活也会受到很大影响。"
我闭上眼睛,眼泪流了下来。
不是因为害怕死亡,而是因为我突然意识到,在这二十年里,我到底对惠芳做了什么。
我一直以为我是在"管教"她,让她成为一个"好妻子"。但实际上,我是在一点点地摧毁她,就像她现在摧毁我一样。
她说得对,我确实享受过她的痛苦。每当她因为我的暴力而颤抖时,我心里确实会有一种扭曲的快感。
我把这种快感当成了男人的威严,当成了丈夫的权威。但实际上,那只是一个施暴者的变态心理。
现在,报应来了。
而且是以这样一种精心策划、长达二十年的方式。
我想起了最近几个月惠芳的温柔。她每天早起给我做饭,给我送午餐,晚上给我按摩。我还以为那是我"教育"的成果,以为她终于学会了做一个"好妻子"。
但实际上,她是在为我准备最后的晚餐。
她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得多,也狠毒得多。
08
三天后,我做了手术。
医生们花了六个小时,才把那个已经和我血管长在一起的装置取出来。手术很成功,但正如王医生所说,我的心脏已经严重受损。
以后的日子里,我不能再干重活,不能情绪激动,需要终生服药。
惠芳被逮捕了。她很配合,详细交代了整个过程。
原来,二十年前那次手术后,她就一直在等待。她学习医学知识,了解心脏病的症状,甚至预测我大概什么时候会发病。
最近几个月,她之所以对我那么好,不仅是想让我死得舒服一点,更是为了避免引起怀疑。一个对丈夫温柔体贴的妻子,谁会怀疑她是凶手呢?
她的计划几乎完美。如果不是医生经验丰富,发现了手术痕迹,如果不是医学技术进步,能够检测出那种特殊的毒素,她可能真的会成功。
警察来找我做笔录的时候,问我想要她受到什么样的处罚。
我沉默了很久。
"她会判多少年?"我问。
"如果故意杀人罪成立,至少十年以上,可能无期。"警察说。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其实我知道,无论她被判多少年,我们之间都已经结束了。不仅仅是婚姻的结束,而是两个人彻底的毁灭。
我毁灭了她的前半生,她毁灭了我的后半生。
出院后,我搬到了一个小区的出租房里。工地不能再去了,我只能做一些轻松的工作维持生活。
每天晚上,我都会想起惠芳最后说的那句话:"我想让你知道,被人慢慢折磨是什么感觉。"
现在我知道了。
那种每天担心心脏随时可能停止跳动的恐惧,那种知道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失却无能为力的绝望,那种意识到自己曾经伤害过别人而产生的深深愧疚。
这些感受混合在一起,比任何身体上的痛苦都更加难以承受。
半年后,我去监狱探望惠芳。
她瘦了很多,头发也白了一些。但她的眼神依然很平静,没有悔恨,也没有仇恨。
"你后悔吗?"我问她。
"我后悔的是没有早点离开你。"她说,"如果当初有勇气离婚,我们都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也后悔。"我说,"我后悔当初第一次打你的时候,没有意识到那是错误的。"
她看着我,第一次露出了一丝笑容:"张伟,我们都是失败者。"
是的,我们都是失败者。
在这场长达二十年的婚姻战争中,没有赢家。我们互相伤害,互相摧毁,最后都成了废墟。
现在,她在监狱里度过余生,我在病痛中等待死亡。
这就是我们的结局。
也许这就是所有以暴力为基础的关系的宿命——没有人能够真正获胜,每个人都会付出代价。
我经常想,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会怎么做?
我想我会在第一次冲动要打她的时候停下来,深呼吸,然后好好和她谈一谈。我会告诉她我工作的压力,她也会告诉我她的委屈。我们会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而不是用拳头。
但是时光不能倒流。
我们都必须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
现在,在这个安静的小屋里,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真正的男人,不是用拳头证明自己的威严,而是用理解和包容经营自己的家庭。
可惜,我明白得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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