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解放战争后期,随着国民党节节败退,越来越多的人选择顺应潮流,起义、投诚等现象络绎不绝。不过有的人仍非常顽固,直到最后一刻都不甘心,就比如说孙进贤。
此人是国民党第九军军长,想要撤往缅甸时,被包围在了边境的无量山,撑了三天难以为继后,选择了投诚。但刚下山获悉解放军的情况,他又懊悔地说:早知道我就带着几千弟兄突围去缅甸了。
不仅这样说,后来他还想这样做,只是最终愿望落空。而国民党在台湾那边给他的定性,也是足够黑色幽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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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进贤1907年出生于河北庆云,早年曾在山东警备旅当兵,后来这支部队被编入57师中,他由一个地方“杂牌”成为了中央嫡系。
他的能力还算不错,得到长官施中诚的赏识,保送其进入黄埔军校高教班第五期受训,嫡系烙印更深一层。
到全面抗战期间,他也一直在57师任职,淞沪会战、武汉会战、常德会战,在几次部队建制被打散、校尉级军官大量伤亡的情况下,孙进贤却奇迹般的活了下来,运气也是很好。
尤其是常德会战,时任170团团长的孙进贤率部坚守阵地,一个团打到只剩20余人,他自己也负了伤。
最后时刻,师长余程万安排169团团长柴意新带领50多人掩护阻击,其他官兵跟随突围,最终只有80多人抵达德山跟友军汇合,孙进贤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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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这支抗日队伍里,还是立下过不少功劳。但在1946年施中诚外调后,他受到张灵甫排挤,干脆就申请外调,重新回到山东,出任龙口军警联合稽查处的处长。
后来第8军军长李弥派遣周开成到龙口组建山东省警备第4旅。作为“东道主”,孙进贤出力众多,部队编成后被任命为警4旅副旅长,开始在李弥麾下作战。
此后孙进贤还陆续担任新20旅旅长、237师师长,淮海战役时,他这个师也作为李弥兵团的一份子,覆灭在了淮海战场。
不过孙进贤跟李弥一样很会逃命,化装潜回后仍得李弥重用,担任170师师长。
昔日国民党精锐云集时都打不过,这仓促组成的部队也难有什么战力,孙进贤就带兵一路退一路退,直退到了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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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本打算将云南作为基地,但卢汉表示反对,于1949年12月通电起义。
在此主持大局的国民党陆军副总司令兼参谋长汤尧非常气愤,下令兵分两路向昆明发起进攻,企图打败卢汉、阻止解放军入滇。
但汤尧的两个目标都没实现,一个礼拜后,其主力大多被歼于曲靖、沾益地区,仅剩的残部龟缩在蒙自、个旧一线。
在这一片哀嚎中,孙进贤却“升官”了,汤尧见他进攻昆明卖命,火线提拔为第9军军长。只是,这个时候了,军长和师长没什么区别,带的人还是那些。
1950年1月,入滇的解放军朝着这群国民党残兵猛扑而来,余程万、李弥等人迅速上了飞机逃跑,汤尧想登机时解放军已杀到机场附近,他只能下令手下的曹天戈第8军和孙进贤第9军兵分两路相互掩护转进缅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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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进贤接到命令后充分发挥了“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对互相掩护不屑一顾,让麾下全速撤退。在感觉解放军已逼近时,他还下令炸毁沅江大桥,让对岸掩护他们过江的第8军傻了眼,很快汤尧和曹天戈都做了俘虏。
做完这一切后,孙进贤自以为得计,对部下高兴地说:翻过早前的无量山,解放军就彻底追不上我们啦!
让孙进贤没想到的是,解放军早在发起攻势前,就已提前安排37师一部、滇桂黔边纵队9支队在无量山布防,由于人数不多,师长周学义特来坐镇指挥,力争将所有敌人围而歼之。
正当孙进贤部以为能冲出国门之际,突然四面八方都响起枪声,本就没有斗志的蒋军官兵立即乱作一团,也不想着再冲,只是躲入无量山中,准备靠地形顽抗,能拖一天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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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还剩3000余人,吃喝拉撒每天也不是个小数目,几天后,粮食吃完了吃战马,战马吃完了吃野草,连野草也没得吃了以后,部队已隐隐有溃散之势。孙进贤无奈,只好让部队情报科科长陈子强去跟解放军“和平谈判”。
另一边的解放军经过几天的战斗,伤亡也不小,其实他们这支阻击分队一共只有600余人,若非兵力太少,早就向敌人主动进攻了。也正是因为人太少,他们同样愿意谈,以免蒋军不顾一切往外冲,确实很难全部阻挡。
师长周学义派出109团副团长周峰前去交涉,对方提出的第一个条件是先不缴械,这一路他们对百姓做了不少坏事,担心返程不安全。周峰摇头拒绝:必须就地缴枪,沿途的安全解放军会负责。
对方又提出第二个条件,如果武器弹药必须上缴,那官兵的私人物品不能被没收,特别是要保证长官们的待遇不变。
这项事宜周峰爽快地答应下来:我党有政策,绝不会动你们的私人财产,这你们完全可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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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松了口气,随即提出最后一个条件,希望能给孙进贤和第9军残部起义的名声。当然,他需要的不仅仅是名声,还有待遇和相应安排。
周峰摇了摇头说:新中国都已经成立了,你们是仍在负隅顽抗的国民党军队,能无条件投降已是宽大政策。如果在淮海战役前你们早做出正确的选择,或许能算起义,现在已经晚了。
“如果不是起义,周军长或许还会想带着部队跟你们打一仗,到时候结果说不准会怎么样。”对方为了争取谈判空间,竟开口威胁。
周峰则不吃这一套:你们能这么厉害的话,国民党几百万装备精良的部队现在在哪?我奉劝你们为战士们想想,为他们的家人想想,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
战场上得不到的,谈判桌上也得不到,蒋军官兵已不想打下去,孙进贤思量之后,只好带着部队下山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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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大军入滇的第四兵团司令员陈赓听说这个消息后,为顾全孙进贤的“脸面”,让宣传部门在对外时,将投降改成了“投诚”,这样显得孙进贤态度良好。
不过孙进贤得知包围他们的仅为数百解放军后,懊悔地说:早知道带着几千弟兄强行突围了。他不仅这样说,还真的准备这样做。
仅仅3天后,他趁着解放军放松警惕之际,鼓动旧部叛乱,想继续往缅甸方向走。但有些事情做了以后,思想也会发生巨大变化,没几个人愿意再跟人民作对,这次叛乱不到一天就被平息。
给过机会,孙进贤不要,那就只好走正常程序处理。组织对其进行关押,开始审查关于他的历史旧案。在这个过程中,云南省政府查明孙进贤在解放战争中指使部队杀害百姓、掠夺财物粮食。因此1951年2月公审过后执行枪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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讽刺的是,台湾省那边只知道他“投诚”之事,并不清楚后来的作为,因此在孙进贤尚被关押的1950年6月15日公令:孙进贤‘叛国投fei‘,着免去官位,并褫夺前授各种勋章奖章。
两边都不讨好,何苦来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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