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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们穿着开裆裤、推着铁环、玩着泥巴,一群小孩子开开心心、从早玩到晚。其间也不乏争执甚至打架的时候,但无论怎么打闹,问题也不会搁置超过24小时,第二天就和好如初了。
那个时候,我们说的最多的话就是:看那些女同学,一有矛盾就老死不相往来;再看咱们这些男同学,打完架第二天都能和好。要不,怎么说我们是铁哥们呢?!
原以为,这个理念我会秉持一辈子;没想到,成年之后的现实情况如此残酷。人到中年之后,即便是多年要好的老友,一旦因为某事导致关系出现裂痕,那再想修复,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为我打小在农村长大,所以从小玩到大的发小比较多。后来,无论是外出上学,还是参加工作,我们都能保持比较密切的联系,定期会聚会、外出游玩。
去年我的一个发小结婚,大家都在高高兴兴的帮办,但始终不见其中一个发小。打过电话才知道:我这两个发小已经一年没说话了。追问之下,了解到:
有一次,我这个要结婚的发小喝多了给他打电话,言语可能略显讽刺;当时他正遇感情不顺心里不痛快,两个人话赶话说顶了。自此之后,俩人就断了联系。
但我们始终觉得,大家都一块玩了一辈子,好朋友结婚,还是要到现场的。所以,大家就开始做和事佬。
我就给他打电话劝他,但我没想到,他不光不同意,还义愤填膺的把之前对大家的不满一一都列了出来,比如,某年大家宰他一顿洗脚钱。
我当时都震惊了,没有想到他的怨念这么深。最后他给我们撂了一句:他结婚,他不给我打电话,让你们来通知我,那我也是断然不会去的。
原来症结在这里,他不愿再放下面子。最后我们反过来又去劝说那个快要结婚的,他倒是挺痛快,立马就给他打了电话,这事儿才算作罢。
后来,我这个发小结婚的时候,那个发小也过去了,两个也像平时一样插科打诨;但结完婚后,他们再也没有了联系。
我一直觉得,他们两个不够包容,这么好的关系,就因为几句话就断掉了。直到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才知道,中年人的关系,断掉就别想着再修复了。
前段时间,因为老家房子相关问题,我和一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发生争执,严格来说,因为对方毁约,我被背刺了。
当时我就怒了,暗自发誓要把这件事儿碰个头破血流。我们也很自觉的断了联系,我想,大概率这辈子不会再有什么联系了吧!
时至今日我才恍然,童年时我们笑女孩们“决绝”,其实是我们幼稚;成年后我们效仿她们的“疏远”,却是现实的必然。
原来,成长就是一场从“把关系放在第一位”到“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迁徙。
小时候,我们的世界很小,小到一颗玻璃弹珠就能填满。那时的矛盾像沙堡,潮水一过便了无痕迹。长大后,我们的世界变大了,却也变重了——尊严、利益、家庭,每一样都沉甸甸地压在肩上。那些最终断裂的关系,往往不是一时冲动,而是底线被触动时不得不做的选择。
我们都曾是推着铁环、无忧无虑的少年,坚信友谊地久天长。直到在现实的迷宫里走散才明白,成年人的疏远,是一种无声的共识——我们都选择了守护自己更重要的东西。
也许真要等到白发苍苍,当生命的重量渐渐卸下,我们才会重新变回那个愿意先低头的小孩。到那时,所有的恩怨都会在时光的滤镜下变得温柔,我们会发现,那些曾以为坚不可摧的底线,在生命的长河里,不过是一粒小小的石子。
只是啊,那时夕阳依旧,身边的板凳却已经空了好些。而我们,也终于在失去中,读懂了人生这本厚重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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