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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人文始祖——黄帝。
千年大计,必求其远,必须影响上千年。
回眸历史,五千年中华文明,第一个千年大计非炎黄合族莫属。
我们为何称为炎黄子孙?源头在炎帝神农氏和黄帝轩辕氏。炎帝是华族的首领,黄帝是夏族的首领,两个部族也曾水火不容,也曾兵戎相见,但最终选择了和平,走向了融合,逐渐发展为华夏民族,走过了数千年的岁月,至今让“炎黄子孙”“华夏文明”成为中华民族的共同文化认同。
这就是融合的智慧,体现了中华文明的一大特质,那就是包容。不是哪个民族都有强大的包容力,不是哪个民族都有绵延不绝的文明史。
要细究华与夏两个部族的融合智慧,我们必须走进历史深处。
什么是华?服章之美谓之华。什么是夏?礼仪之大故称夏。
炎帝诞生于渭水流域,其所在的华族部落,最初生活在如今的陕西西安一带,“华”从华山得名,后衍生至“中华”。
黄帝生于甘肃天水轩辕谷(也有说是生于山东寿丘,居于河南新郑轩辕之丘),其所在的夏族部落,位于如今的陕北、山西一带,属于黄河流域。黄帝之“黄”,当然与黄河之黄、黄土之黄、皮肤之黄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从炎黄两个部落聚居地可以看出,他们的发展壮大过程中必然会产生交集,必然会产生生活方式与习惯的碰撞。
这种碰撞甚至会引发战争。炎黄二帝的决战就是中华文明之源著名的阪泉之战。
我们在司马迁的《史记·五帝本纪》中看到如下记载:“轩辕之时,神农氏世衰,诸侯相侵伐,暴虐百姓,而神农氏弗能征。于是轩辕乃习用干戈,以征不享,诸侯咸来宾从……炎帝欲侵陵诸侯,诸侯咸归轩辕。轩辕乃修德振兵,治五气,蓺五种,抚万民,度四方,教熊罴貔貅䝙虎,以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三战,然后得其志。”
此战的结果却是黄帝打败了炎帝,两个部落渐渐融合成华夏族,华夏族在汉朝以后称为汉人、汉族,最后逐步融合成中华民族。
我们看到,阪泉之战后,竟无胜者清剿败寇的血腥屠戮,无文明灭绝的悲歌,有的只是“华”与“夏”的恢弘合流,一场“修德振兵,治五气,蓺五种,抚万民,度四方”的文明创生。它开启了中华文明史,实现了华夏第一次大一统。
这“炎黄合族”的古老智慧,不仅是东亚一隅的传奇,也是华夏第一个千年大计,更是对深陷“文明冲突”迷思的当今世界,一部蕴藏着救赎密码的启示录。
炎黄合族之后,实力倍增,欣欣向荣。黄帝趁机做大做强、再创辉煌,在涿鹿之战中打败了苗蛮集团的九黎族首领蚩尤,势力扩大至今日的山东境内,和原来在山东境内的东夷集团融合。上古大华夏部落联盟最终形成,中国至此进入了华夏时代。其后的虞、夏、商、周都是黄帝后裔建立,经过几千年的历史发展过程,华夏在中国历史中的地位便逐渐确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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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人类史的发展角度看,人类早期文明,常陷于“他者即威胁”的认知牢笼。从亚述帝国以焦土政策铸就的恐怖丰碑,到罗马铁蹄踏平迦太基时在土地上撒盐的决绝诅咒,历史长卷上斑驳着排他性逻辑的血色纹章。修昔底德笔下“强者恣意而为,弱者忍辱负重”的冰冷法则,一度被视为国际关系的铁律。这种“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二元对立思维,如幽灵般缠绕着文明进程,筑起一道道隔绝的高墙,导演了一幕幕“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的历史悲剧。
然而,东方大地上黄帝与炎帝的融合,却如一道划破漫漫长夜的闪电,昭示了一条超越零和博弈的文明路径——非以刀剑征服,而以文化融合;非以消灭异己为能,而以和谐共生为贵。
炎黄合族,绝非简单的军事结盟,而是一次深刻的文化重构与文明升华,其智慧光芒穿透千年时空,依然熠熠生辉。
这智慧,至少体现在三点。
一是“武功”之后的“文治”智慧。黄帝虽“习用干戈”,却在阪泉之战后,未将炎帝旧部视为寇仇,而是转向“抚万民,度四方”的秩序建设。这与吉尔伽美什史诗中英雄以屠戮巨兽彰显荣耀的叙事截然不同,它昭示着真正的强大在于战胜后的秩序创建而非毁灭本身。
二是超越血缘的“文化认同”机制。传说中黄帝“官名皆以云命,为云师”,建立了一套超越部落图腾的符号系统;炎黄后裔的通婚联姻,更是打破了“非我族类”的狭隘界限。这种以共同文化符号、伦理价值为纽带的“想象共同体”,比之罗马帝国主要依靠法律与军事的整合,更具韧性与包容性。
三是“和而不同”的共生哲学。炎黄合流并未追求绝对的同一,而是在“华夏”旗帜下,容许多元文化的并存与发展,如《尚书》所言:“百姓昭明,协和万邦”,奠定了中华文明“多元一体”的宏大格局。
当历史的车轮驶入被喻为“文明冲突”的当今时代,不同民族、信仰、价值观之间的碰撞日趋激烈,某些地区因历史积怨与身份政治而陷入撕裂与对峙的恶性循环。
此时此刻,重溯“炎黄合族”的古老智慧,无疑具有镜鉴与启示意义。中华文明的格局和自信告诉我们,文明的生机源于交流互鉴而非隔绝排斥,汉唐气象正是继承了这一基因,以“长安大道连狭斜”的胸襟拥抱胡汉文化,方成就了光耀千秋的盛世华章。反观近代西方殖民者以“文明优越论”对美洲、非洲原住民文化的系统性摧残,其遗留的创伤至今仍在隐隐作痛。
“炎黄合族”的史诗,绝非尘封的化石,而是流淌在华夏文明血脉中的活水源泉。从华到夏,从华夏到汉族,进而升华为中华民族,它揭示了一个朴素的真理:文明的伟大,从不体现于凭借强权令异己者俯首,而展现在以海纳百川的气度将曾经的“他者”化为“我们”的恢弘过程。
当每一种文明都能成为照亮他者的星辰而非吞噬一切的黑洞,人类精神的天空才会永远告别黑暗的专制,迎来那个超越部落、民族、国家的命运共同体破晓时分——在那里,没有胜利者的桂冠,只有共生的荣光;没有文明的墓碑,只有文明交汇的永恒交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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