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家电器厂的流水线上班,刚刚被主管骂了一顿,说我做事心不在焉,老是出错。再这样下去,他也保不了我,只能让我提桶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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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管是我的老乡,他介绍我进厂,平时对我很关照。我知道自己做得不对,辜负了他的信任,但无法控制自己。
我每天想着,自己还欠别人80万赌债,像这样打工,赚钱这么慢,猴年马月才能还清。
几年前,我娶了一个外地贫困山区的媳妇,生了一个女儿。那时候我还在家乡踏踏实实上班,赚钱不多,生活不富裕,妻子知足常乐,一家人其乐融融。
我没有什么爱好,平时没上班时喜欢打点小牌,什么牌都会打,牌技不错,赢多输少。
有一次在同事家的牌桌上认识一个牌友,他叫老廖,牌技很好,和我不相上下。据同事说,老廖是个无业人员,从来没上过班,长年在牌桌上厮混,又好赌又好酒。他日子过得不错,每天逍遥自在,手里不缺钱。相比我们,每天上班累死累活,总看不到钱,也是气人。
我和老廖打过几次牌,渐渐熟了,留了联系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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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老廖打电话给我,约我去喝酒。
在酒桌上,老廖对我说,这些小牌没什么意思,小打小闹,赢不了多少钱。他问我有没有兴趣和他合作,参加一些大的牌局,包括和那些老总或有钱人打牌,凭我们的牌技,一定会赢到钱。
我有些动心了,因为老廖确实靠打牌赢了钱,日子过得不错,起码不会低于我上班的那点工资。
我和他参加了几场大点的牌局,赢了一些钱,我就辞去了工作,和他以打牌为生,每天混迹在牌桌上。
到后来,我们两人还合租了一台小车,月租五千元,为的就是方便参加牌局,随叫随到。甚至有一次,我们连夜驱车300公里,参加附近城市的一场牌局。
那两年运气不错,我依靠打牌、赌钱赢了好几十万,在乡下建了一栋新楼房,还买了一辆代步车,就不再租车了。
刚开始,家里人对我不务正业、天天打牌很不高兴,父母经常骂我,妻子甚至回娘家住了好久不回来,但后来见我确实赢了钱,建了房子,又买了车,就不再说什么。
村里人在我背后指指点点,我并不在意,每次见到人,就递一支好烟,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后来还成了他们羡慕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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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不是说牌技好就一定会赢钱,输赢只是个概率。我们利令智昏,牌打得越来越大,过分自信,遇上几个高手,输得底朝天。
到后来,我的钱输光了,倒欠一身赌债,只好卖了小车还债,也只是杯水车薪。
老廖也好不到哪里去,输光了钱,借不到赌资,四处躲债,看不见人了。
面对债主不断上门讨债,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已,我只好离开家乡,去外地打工躲债。微薄的薪水,仅顾得上一家人开销,根本顾不上还债。
好在债主没有为难我的妻儿和父母,也不可能去拆我的房子,赌债上不了台面,不被认可,也不可能大张旗鼓去告我,他们只是到处找我。
我也是有家不能归,在外流浪,几年没有回家过年,只是中途偷偷回去几次。因为我凭打工的收入,按月给老婆生活费,她没有闹着分手,在家带孩子、照顾家庭,我这个家没有散,我十分感谢她,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曾经想过做生意,大赚一笔,还清赌债,这样我才能解脱,重新过上无债一身轻的日子。可是我一无资金,二无人脉,做生意谈何容易?只怕不但没赚到钱,还赔个底朝天,那这辈子就真的无法翻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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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我仍然靠打工为生,还要顾及一家人开销。想到自己欠这么债,我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早餐吃两个馒头,午餐只舍得吃7元一份的快餐,晚餐自己下点面条对付一下。我活成了工友眼中的笑话。
对于那些债主,我没有拉黑他们,只是告诉他们,欠债我认,会慢慢还,但不能逼得太紧,逼紧了也没用。遇上要得急的,有时我会还一点钱。这种日子,不知何时是个头,我真的悔不当初。
奉劝那些嗜赌之人,以我为戒,千万不要染上赌钱恶疾,真的会倾家荡产、妻离子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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