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我翻到丈夫手机一个文件夹，点开后，我对这段婚姻突然释怀了

凌晨三点，我被尿憋醒。

从卫生间出来，看见床头柜上丈夫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大概是他睡前忘了锁屏，微信界面停在一个叫"芳芳"的聊天窗口。我站在床边，盯着那个头像看了几秒——女人，三十岁左右，照片拍得很精致。

我没什么激烈的反应。甚至没心跳加速。

结婚八年，我早就过了会因为这种事情歇斯底里的年纪。只是弯腰拿起手机，很自然地往上翻聊天记录。他们聊得不多，最近一条是昨晚十点："明天见"。再往前，都是些工作上的事，语气客气，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我退出聊天，手指滑到相册。这种时候翻相册，大概是所有女人的本能。相册里很干净，都是些工作截图、风景照、儿子的照片。我松了口气，正要放下手机，突然看见一个命名为"2019"的文件夹。

那年我们结婚第五年。

我点开那个文件夹的时候，手指其实是抖的。不是害怕，是一种说不清的预感。

第一张照片是我。

确切说，是我在厨房做饭的背影。光线从窗户斜进来，我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T恤，正在切菜。照片拍得很随意，连构图都算不上好，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盯着看了很久。

往下翻。还是我。在阳台收衣服，在超市挑水果，在客厅陪儿子搭积木。每一张都是偷拍的，我完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拍的。照片不多，总共二十几张，但时间跨度很长，从春天到冬天。

最后一张，是我坐在窗边看书。那天下午我记得，外面下雨，我窝在沙发角落，抱着一本旧杂志发呆。照片里的我侧着脸，表情有点恍惚。他大概站在门口拍的，光线很暗，我的轮廓模糊得像要消失。

我关掉手机，把它放回原位。丈夫还在睡，呼吸均匀。我躺回床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窗外开始有鸟叫，天快亮了。

2019年，是我们婚姻最糟糕的一年。

那年我刚生完二胎半年，身材还没恢复，每天围着两个孩子转。他升了职，应酬变多，回家越来越晚。我们几乎不说话，偶尔说几句也是为了孩子的事情争执。我记得有次半夜孩子哭，我叫他起来帮忙，他翻个身继续睡。我抱着孩子在客厅走来走去，突然就哭了。

那时候我真的想过离婚。不止一次。

我甚至偷偷咨询过律师，问孩子抚养权的事。律师给我发了很多文件，我保存在手机里，深夜一个人看。看着看着就觉得累，太累了。离婚要准备的东西太多，要撕破脸，要争执，要让所有人知道我们过不下去了。我没那个力气。

所以最后什么都没做。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下来，慢慢地，好像也没那么糟了。

但我一直以为，那段时间他跟我一样，只是在应付、在忍耐。我以为他对这段婚姻早就失望透顶，只是为了孩子在维持。我以为他根本不在乎我。

可现在，我看着天花板，想起那些照片。他在什么时候拍的?为什么要拍?那些照片里的我，头发乱糟糟的，穿着最普通的家居服，脸上甚至还有疲惫和不耐烦。那是我最狼狈的样子，可他保存在一个单独的文件夹里，命名为2019。

天亮后，我照常起床做早饭。他醒来，匆匆忙忙洗漱，跟往常一样说"我走了"，然后出门。

我送完孩子，一个人坐在客厅喝咖啡。手机响了，是他发来的消息："晚上公司聚餐，不回来吃饭了。"

我回了个"好"。

然后突然想起，昨晚那个叫芳芳的女人说的"明天见"。所以他今天是去见她。我放下手机，感觉应该生气，或者难过，但奇怪的是，我什么感觉都没有。

我想起那些照片。想起他可能在某个我完全没注意的瞬间，举起手机，对准我。那时候我们冷战已经持续了好几个月，我甚至不记得我们上次好好说话是什么时候。但他拍了我。拍我做饭，拍我收衣服，拍我坐在窗边发呆。

他大概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吧。不知道怎么挽回，怎么开口，怎么让这段婚姻重新变得温暖。所以他只能偷偷拍照，像在收集证据一样，证明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

晚上十点，他回来了。进门的时候带着酒气，脸有点红。我正在看电视，抬头看他一眼，问："吃了吗?"

"吃了。"他换鞋，顿了顿，"聚餐，新来的实习生也在。"

我点点头，没说话。

他站在玄关，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说："那我去洗澡了。"

"嗯。"

等他进了卫生间，我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客厅安静下来，只听见水声。我想，也许那个叫芳芳的女人就是他说的实习生。也许根本没什么，只是工作上的正常接触。也许他这些年一直在小心翼翼地维护这个家，而我从来没注意过。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了。

婚姻这种东西，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它是一片灰色地带，充满了妥协、误解、沉默和不甘心。但也有那些不经意的瞬间——他偷拍的照片，我半夜起来给他盖被子，他出差时买回来的小礼物，我生病时他请假陪我去医院。

这些瞬间加起来，大概就是婚姻真正的样子。

不完美，甚至有点破败，但还撑得住。

我起身去倒水，经过玄关时，看见他换下的外套搭在椅背上。我伸手把外套挂好，然后走进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