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女兵,个子不高,脸色发白,手上全是血泡,猫耳洞里趴着不动。
不是怕,是太累了。
电台整整操作了十几个小时,手掌早就磨破,她还咬着牙撑着。
炮火在头顶炸,泥水从洞口灌进来,她连动都没动一下。
没人知道这个女兵是谁,直到后来有人认出来她的姓氏——焦。
是的,她是焦裕禄的女儿,叫焦守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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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来“镀金”的,她是真刀真枪冲在前线的。1979年那会儿,边境局势紧张,她连续写了三次请战书,非要上战场。
部队里最开始没答应,怕她身份特殊,一旦出事不好交代。
她就一遍遍申请,说不让她上她就天天写。
最后,上级松口了。
她进的是昆明军区十四军的通信连,硬骨头部队。
她说:“我爸说过,共产党员就得在最需要的地方扎根。”她当时拿着父亲用过的钢笔,母亲亲手交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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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笔值不了几个钱,但对她来说,是命。
其实焦守军不是第一次吃苦。
她1972年参军,在济南军区,冬天穿着厚军大衣值夜班,冷得脚都冻麻了;夏天热得军装都湿透,白天晒不干,晚上继续穿。
她主动申请当话务员,别人嫌枯燥,她偏要干。
她说:“你守得住寂寞,才能守得住战位。”
1979年,她上了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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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信兵,说白了就是“战场上的神经线”,断了全盘乱。
她们连用的是“分段接力”法布设线路,一点点往前推,推到前沿阵地。
敌军炮火一来,线路全毁,她扛着设备冲出去修。
有一次右臂被弹片划伤,血流不止,她拿布一缠继续干,干了整整12个小时。
老山那一仗,她和三个女兵组了个小分队,在离敌人不到一公里的地方搭了个通讯点。
没帐篷,用雨衣罩个机房;没热水,雨水接了泡压缩饼干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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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紧张的一次,敌人突然偷袭,距哨位只剩30多米,她一边指挥撤退,一边让人把通讯设备全带走,连根线都没丢。
这一站打了半个月,她们小小的通讯点,保障了两千多条指令的传输,没出一次错。
战后,她被记了战时三等功。
她什么都没说,照样穿旧军装,照样拿热水泡干粮。
她说:“设备比命还值钱,炸了可以修,人死了就啥也没了。”
这事传回家里,母亲没哭,也没骄傲,只说了一句:“你爸要是知道你干得不错,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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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守军的身上有种老一辈的倔。
她生活里不讲排场,单位发的奖章从来不挂墙上,放在抽屉里锁着。
她当兵那年,家里条件不宽裕,她从来没伸手要钱。
战斗结束后,她回到地方继续做通信保障工作,默默无闻。
儿子长大了要当兵,她没拦。
出发那天,她给了孩子三样东西:一个搪瓷缸,是焦裕禄用过的;一本《论共产党员的修养》,是她年轻时的读物;还有一张手抄稿,是她自己一笔一划抄的《谁是最可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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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问她:“为啥给我这些?”她只说了一句话:“人不能忘根。”
她有个习惯,年年清明都去麻栗坡烈士陵园。
她不烧纸,不放鞭炮,就带着一堆战友家属写来的信,坐在墓碑前,一封一封念。
她说:“他们听得见。”她念的时候从不哭,念完就走,从不多留一分钟。
她说:“他们在那儿站岗,我不能吵他们。”
焦守军不是那种会讲故事的人,她说话不多,做事利落。
但她身上那股劲,谁都看得出来。
她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我爸当年怎么活,我就怎么活。”
她不是生在战场上的人,但她把命搭在了战场上。
她不是为了出名,也没想过当英雄。
她说:“我爸没当英雄,他也就一个县委书记。
我也就是个兵。”
她得过23项荣誉,全国三八红旗手、优秀共产党员、模范退役军人……她从没主动提过。
有人问她荣誉多不多,她说:“那不都写在纸上。”
她今年快退休了,住在一间普通的家属院里,门口种了几棵泡桐树,风一吹,树叶哗啦响。
她说这是她爸当年种的那种树,根扎得深,风吹不倒。
没人再提起她的那些战功,邻居只知道她是个爱扫院子的老太太。
她不在乎,她说:“我就是个兵,兵退了,但兵心没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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