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柏林街头,看着墙上的涂鸦,总想起三十多年前那天,西德人欢呼着推倒柏林墙,可谁也没想到,墙在另一边又悄悄立了起来,如今工厂的机器声越来越小,年轻人拖着箱子往外走,超市货架上的价格标签也悄悄变了,这个曾经扛着欧洲往前跑的家伙,怎么就慢了下来,喘不上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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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冬天,西德人把东德当旧家具一样处理了,那些在工厂干了二十多年的老工程师,工牌说废就废了,研究所里出来的顶尖科学家,转头就在街角咖啡馆端杯子,我表舅在汽车厂上班,说亲眼看见西德人拿红笔把流水线一笔划掉,跟扔一堆旧螺丝钉没两样,工资一下涨到西德那么高,可活儿跟不上,机器照样转,订单却一天比一天少,工厂慢慢就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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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讽刺的是,东德人反倒成了外人,他们想往南边找活儿干,西德人说他们没经验,想留在老家,工厂全关了,只能靠救济金过日子,朋友小张在东部当导游,游客总问他,这儿的人怎么都不笑,其实答案就在街上,超市里西德的面包比本地便宜,超市外的告示写着,招人,会说德语的优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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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源危机像根刺扎进德国心里,默克尔在位时还能跟俄罗斯绕圈子,新政府一上台就直接翻脸,天然气说停就停,德国工业联合会的数据说,去年制造业的投资意愿跌到十年最低,奔驰的工厂都在琢磨要不要搬去匈牙利,移民政策更麻烦,2015年一下子进来上百万难民,语言不通,找不到工作,治安问题越来越多,政府还老说这是我们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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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和中国同学聊天,他们说,与其管难民,不如先帮那些国家把路修好,把工厂建起来,这让我想起东德的事,硬把两套不一样的东西拼在一起,结果谁都用不了,现在德国右翼越来越闹得凶,有人说这是民粹,可换个想法,是不是东德那些被丢下的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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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总爱跟人开点玩笑,一百二十年前德国靠统一变强了,今天却困在统一的后遗症里出不来,柏林墙倒的时候,大家以为自由来了,回头一看,不过是没铺垫的陡坡,中国朋友总说要吸取教训,可最该想清楚的还是德国人自己,当年要是给东德留点活路,欧洲今天会不会不一样?。
站在欧盟大厦前,看着那面写着“欧洲团结”的旗子,才懂所谓统一不是删掉什么,而是把各不相同的零件,慢慢拧成一台能转起来的机器,德国的经历提醒着大家,当跑得太快,顾不上等别人,再亮的烟花,底下也早就裂了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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