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老家隔壁的王叔来城里看病,顺路来看我。他在工地干了三十年,供儿子读完了大学。如今儿子在一家公司做行政,月薪四千,扣掉房租生活费所剩无几。王叔叹气:“我当年搬砖一天还能挣两百呢,他这读了书的怎么还不如我?”
![]()
这句话像根刺,扎进了无数家庭的心里。
我们这代人,听着“知识改变命运”长大。父母在工地上挥汗如雨,在车间里熬夜赶工,就为了孩子能坐在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里,不再吃他们吃过的苦。可当孩子们终于捧着文凭走出校门,却发现写字楼的月薪,还不如父辈在工地的收入。
![]()
更讽刺的是——当年那些被称为“廉价劳动力”的农民工,他们的孩子,如今成了“廉价大学生”。
老陈是我表哥,在电子厂干了十几年。他儿子小浩今年大学毕业,投了上百份简历,最后进了家电商公司做客服,月薪三千五。老陈喝醉了就红着眼睛说:“我供他读书十几年,花了三十万,他现在挣得还没我多。”
可小浩同样满腹委屈。他每天接八十个投诉电话,被客户骂到崩溃,还要写日报周报,应付绩效考核。他想换工作,可招聘软件上翻来翻眼,不是销售就是客服,稍微好点的岗位都有几百人抢。
![]()
这种现实,在网络上掀开了更残酷的一面。某条“大学生起薪不足五千”的新闻下面,点赞最高的评论是:“三千块招不到农民工,但能招到一堆大学生。”
有人苦笑:“以前农民工挣钱供大学生,现在大学生挣钱不如农民工。”
![]()
有人自嘲:“我们是家族里第一个大学生,也是第一个穷得不敢回家过年的人。”
还有人犀利地点破:“这不是大学生的失败,而是我们用廉价教育批量生产廉价劳动力的结果。”
![]()
但鲜少有人注意到——那些在工地扛水泥的父亲,他们的孩子,如今正坐在格子间里,拿着微不足道的薪水,重复着父辈的艰辛。
两代人的命运,在这一刻形成了诡异的闭环。
我见过凌晨两点的写字楼,实习生小琳还在改PPT。她父亲是装修工人,每天灰头土脸地刮腻子,双手裂满口子。他总对女儿说:“好好读书,以后坐办公室吹空调。”现在小琳确实在吹空调——但空调吹出的冷气,和父亲刮腻子时的燥热,本质上都是生活的重压。
区别在于:父辈的苦是看得见的泥泞,这一代的苦是看不见的内耗。
当小琳的父亲听说女儿月薪四千时,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第一次发了火:“我一天都能挣三百!你这书都白读了!”小琳在电话这头哭了——她没法解释,为什么自己拼命读书,最后却成了父亲眼里“没出息”的人。
![]()
这种撕裂感,成了许多家庭无声的暗伤。
当然,并非所有大学生都如此。但不可否认,当大学教育从精英化走向大众化,文凭确实在贬值。扩招让更多人走进大学,却也稀释了学历的含金量。更重要的是,社会对“体面工作”的执念,让无数年轻人宁愿在城里拿三千月薪,也不愿回老家学门手艺。
我认识一个做家政的阿姨,月入过万,她女儿二本毕业,在物业公司做文员,月薪三千。阿姨常说:“她要是愿意跟我做保洁,早挣得比我多了。”可女儿宁可天天挨领导骂,也不愿“丢这个脸”。
你看,有时候捆住我们的,不是现实,是那张薄薄的脸皮。
![]()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真该怪这些年轻人吗?
他们从小被灌输“考上大学才有出息”,为此熬过无数个刷题的深夜。可当他们终于拿到那张文凭,社会却告诉他们:“大学生早就不值钱了。”这种巨大的落差,换谁都难以接受。
更何况,父辈在工地虽然辛苦,但十年前省吃俭用还能在县城买房。如今年轻人面对的高房价、高物价,让四千月薪显得更加杯水车薪。
其实,农民工和大学生,本不该是对立的两个群体。
我们的父辈用肩膀扛起了城市的发展,我们这代人也正用知识推动社会的进步——虽然这份进步,目前看起来还不够“值钱”。但价值从来不只是薪水衡量的:农民工的尊严在于他们建起了高楼大厦,大学生的价值在于他们承载着未来的可能性。
![]()
只是当这种可能性被现实挤压时,我们都需要重新思考:教育的终点,不该是挤进某间格子间,而是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也许某天,当快递员和程序员同样受尊重,当装修工和公务员都能体面生活,这种比较才会真正消失。
![]()
你的身边有这样的故事吗?你是那个“廉价大学生”,还是看着孩子成为“廉价大学生”的父母?欢迎在评论区分享——每一个真实的经历,都比数据更让人触动。
特别声明:以上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为自媒体平台“网易号”用户上传并发布,本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