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问题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周勃、陈平等大臣非要等到吕雉驾崩后,才急着一举诛灭吕氏家族?公元前180年,吕后掌朝八载,铁腕治国,表面是个“太后辅政”,实际上搬起了皇帝刘盈和幼帝刘弘当扁担,用吕氏亲信撑起大汉天下。她的死讯一传开,京城瞬间风云骤变,南北两军的兵吟马嘶也像早就按下了开关。短短两个月,吕氏三族覆灭——这场弑君杀戮,就在大臣们的默契配合下无声无息地展开。
吕后生前,何人敢动她一根寒毛?汉惠帝刘盈性格懦弱,从来只会捧着金椅子摇头摆尾;少帝刘弘年仅八岁,朝中大臣甩三句空话,不惹吓得服服帖帖。朝堂上,吕后一个眼神就能让群臣汗毛直竖,想打她的主意?等于给自己套上反叛的死帽子。陈平常常感叹:“在她面前,汝等皆蚍蜉撼树,何谈反叛?”周勃也只能在后堂弯腰敛衽,随口附和。一旦胆敢公开弹劾、一旦暗中聚众,连同刘氏皇室也得被扣个“大逆不道”。
可是,为什么不在她还没走那一步,就秘密布局,伺机而动?原因就在于“名分”二字。吕后若在世,凡事皆需凭太后旨意,哪怕御史大夫上书指控吕氏干政,也要先经过她点头。生寸土必争,死夺权岂能心血来潮?待她寿终正寝,天子之名还在,可这尊帝王形同木偶,真正的主导权已交到那些虎视眈眈的大臣手里。少帝年幼易控,朝野上下正愁没个名正言顺的“清君侧”理由,等到吕后一交代“归西天命”,政变的法律边界就清晰了:替天行道,为民除害,既合礼数,也顺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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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局势又凑巧出现了突破口。齐王刘襄在封地蠢蠢欲动,率军举旗“清君侧”,搅得地方嗡嗡作响。更令人意外的,是奉命剿抚的灌婴突然倒戈,居然与诸侯联军会师荥阳。有人说,这是上天的安排;也有人觉得,这是大臣们早已埋下的暗线。陈平在密室里对周勃低声道:“夷灭吕氏,需外援一声势;灌婴若能暗中起誓,我等就可煞那群妇之乱。”周勃点头如捣蒜:“好!令郦寄去平阳,必能说动吕禄松手兵符。”
军权,这场权力博弈的关键。吕后临终前,铁了心要把南军、北军紧握在自己侄儿手里。她当着群臣面说:“朕托孤给幼主,二军兵符不可外借,待吾归天后,自有太后和孺子主之命。”可惜的是,吕禄、吕产血气方刚,防不胜防。郦寄倾囊相授,三言两语便把两人打动:你若舍了姑母一面,也许可以保住全族性命。吕禄拈着金属的兵符,愣了半刻,最终微微颤抖,将它递给郦寄。南军兵符一交,风声鹤唳瞬间传到了周勃耳中。夜半时分,周勃率左丞相陈平、御史大夫诸将齐聚甘泉宫前,只等天明一令,便可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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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将至。周勃朗声吟诵诏书:以吕氏父子干政、篡夺皇权之罪,命令京中武官腰悬斩刀,搜捕全城吕氏亲族。不等人反应,数百甲士扑入高门深院,斩杀吕家宗亲三十余人,擒获族中男女老幼数十口。血流满阙,尸骨露野;敲锣打鼓的号手,如在行军,却忘了前方是殉国的姻亲。陈平掩面长叹:“保家卫国,竟要以血祭旗。”周勃只冷冷回道:“不除根柢,何谈社稷安宁?”
这场政变成功,绝非偶然。它有三个相辅相成的关键:一是“政治正当性”——只有等吕后驾崩,才能挂上“替天行道”的合法招牌;二是“力量整合”——外有齐王诸侯应声,内得灌婴侯君背书,足以壮胆;三是“军权掌控”——夺得南军兵符,才能在第一时间发出屠戮令。缺一不可,哪怕犹豫半刻,也可能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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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会问:“吕雉这样的女人,究竟是才智过人还是权术卑鄙?”她打压刘氏诸兄弟,扶持族亲,固然让汉初政治走向了“大家族专政”的深渊;可她收拾群雄、稳固江山的手段,也让刘邦开国的血汗不至于黄粱一梦。吕后到底有功还是有过?或许,历史就是这样一把双刃剑,既有刀光血影,也有稳固大局的冷面思量。
这件事给后人留下了怎样的启示?当权者靠的,不只是一纸诏书,还有手中兵符,还有暗地的密谋和暗线;政治斗争从来不是硬碰硬的铮铮誓言,而是悄无声息的计算、观察和等待。等到对手气息微弱,再一击必杀,才是王者之道。周勃、陈平之所以天衣无缝,也许多少带着一点宿命的嘲讽:谁掌握了时机,谁就赢得了乾坤。
信息来源:史记·吕后本纪;汉书·高后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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