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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浙江温州与湖北黄冈,两座耗资逾百亿打造的现代化生产基地,如今静默伫立,曾经轰鸣运转的自动化产线早已停摆,取而代之的是锈迹斑斑的机械臂,宛如一座座钢铁墓碑,铭刻着一段戛然而止的造车梦。
与此同时,在威马创始人沈晖的微博评论区,成千上万条“还我血汗钱”的控诉层层叠叠,如同潮水般涌来,将原本光鲜的公众形象彻底淹没于愤怒与失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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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曾被誉为“四小龙”之一、被看作新势力中根基最稳、最懂制造的威马汽车,为何会一步步坠入负债超两百亿的深渊?它的陨落,究竟是偶然溃败,还是必然结局?
故事的起点堪称耀眼,几乎所有的聚光灯都聚焦在沈晖身上——那个被赋予“实干家”标签的行业精英,他的履历仿佛为新能源时代量身定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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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其他造车新秀还在用PPT描绘未来时,沈晖已手握传统车企转型的核心经验。他出身吉利集团,是业内公认的资深汽车人,真正参与过跨国并购实战的关键人物。
在吉利收购沃尔沃的历史性战役中,他不仅是操盘手之一,更主导了核心技术条款的谈判,成功推动关键技术落地中国,为后续自主品牌崛起埋下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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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执掌沃尔沃中国业务期间,他主导XC60国产化进程,实现销量翻倍增长,进一步夯实其“既能战略又能执行”的全能形象。
正因如此,他在业内迅速被贴上“懂技术、善管理、有远见”的多重标签,成为资本与市场共同期待的领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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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他毅然辞去高薪职位,创立威马汽车,并喊出“为老百姓造买得起的智能电动车”的口号,瞬间赢得广泛共鸣。
这句朴素却有力的宣言,让他与那些空谈愿景的创业者划清界限,也为品牌赢得了最初的信任红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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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光环终究敌不过现实的冲击。转折点出现在2021年的一份财务报告中:威马全年亏损高达82亿元,而同期沈晖个人年薪竟达1.26亿元。
这一数字如重锤落下,猛烈撞击着他“为民造车”的公众人设,质疑声随之席卷而来——一边是企业巨亏、员工欠薪,另一边却是创始人天价薪酬,反差令人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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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薪资争议尚属道德层面的拷问,那么他在2023年10月的离境行为,则彻底击穿了公众最后的信任底线。
以参加慕尼黑车展为由出境后,他并未返回国内,而是现身纽约,据悉其家人早已在当地安顿生活,此举迅速引发舆论风暴,令人联想到昔日乐视贾跃亭的出走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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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具讽刺意味的是,他最后一条微博发布于2024年1月8日,内容为转发“南昌舰”相关视频,定位仍显示在北京。
这条刻意维持存在感的动态,与其实际身处海外的事实形成强烈割裂,仿佛一场精心设计的形象挽留,却最终暴露了真实处境的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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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那个曾被寄予厚望的“救世主”神话彻底瓦解,留下的只是一地碎片。
如果说沈晖的个人形象构成了威马的“软件”支撑,那么其重资产建厂的战略布局,则被视为最坚实的“硬件”护城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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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马累计融资额高达410亿元,其中绝大部分资金被用于自建工厂体系——温州与黄冈两大生产基地相继落地,总投资规模惊人。
在当时盛行代工模式、追求轻资产运营的新势力圈中,威马的“真金白银投入”一度被视为踏实做事的象征,是区别于投机者的鲜明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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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套策略初期确实奏效。首款主力车型EX5凭借亲民定价和基础智能化配置,迅速打开市场,最高月销量稳定在3000台左右,一度跻身主流阵营。
彼时的威马,既有产能保障,又有产品验证,看起来前途无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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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好景不长。堡垒往往从内部瓦解,威马虽拥有先进的生产设施,却未能同步升级技术创新能力。
当行业对手纷纷押注激光雷达、城市NOA、高阶自动驾驶等前沿领域时,威马的技术演进却显得迟缓而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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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每年宣称投入约5亿元研发经费,但用户感知最深的却是车机系统卡顿、语音识别失灵、OTA更新缓慢等问题。
售后服务网络瘫痪、维修响应滞后,更是加剧了车主的不满情绪,口碑逐渐滑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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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品力停滞直接反映在销量上:从月销近3000台骤降至不足500台,2022年全年销量仅约3万台,大量库存积压仓库,成为沉重负担。
对于依赖现金流周转的重资产模式而言,库存即是吞噬资金的黑洞,一旦销售断档,整个体系便迅速失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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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辉煌转瞬即逝。为缓解资金压力,生产设备接连被抵押,三次尝试登陆资本市场均告失败,融资渠道全面枯竭。
资本市场的门扉,在它最需要输血的时刻,彻底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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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2023年秋季,工厂全面停产,员工遣散,服务体系几近崩溃。进入预重整程序前,威马账面资产仅剩约40亿元,而总负债已突破200亿大关。
更严峻的是,这还未计入拖欠供应商的17亿元货款、员工被欠的4000万元薪资,以及一笔高达6.4亿元的对吉利专利侵权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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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威马濒临清算之际,一位“白衣骑士”悄然登场。2024年1月,法院正式受理其破产重整申请,深圳翔飞公司作为重整投资人介入。
该公司具有宝能系背景,承诺首期注入10亿元资金,试图重启这家濒临死亡的企业。
一份宏大的“重生计划”随即公布:清理老旧库存、恢复温州基地生产、重建供应链,并设定目标——2028年重新IPO,2030年达成百万年销量。
蓝图看似壮丽,但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更多是理想主义的回响,而非现实可行的路径。
最大的障碍在于时代洪流已然转向。当威马还在挣扎处理三年前滞销的老款车型时,中国新能源汽车出口总量已逼近590万辆。
单是比亚迪一家企业在2024年的海外销量就达到43万辆,全球化布局早已成型。
市场不会为任何一家企业暂停脚步。威马错过的不仅是技术迭代窗口,更是整个产业跃迁的关键周期。
与此同时,内部困境同样难以破解:车主APP大面积崩溃,超过六成车辆的核心智能功能无法使用,系统长期得不到维护。
技术层面落后竞争对手至少一代,使得即便复产新车也难言竞争力。
一个耐人寻味的细节是,2024年11月3日,官方曾发布一张“好事将近”的悬念海报,旋即又迅速删除。
这种欲言又止的操作,恰恰折射出宣传姿态与实际进展之间的巨大落差。
威马的崩塌,不只是一个企业的失败,更是多重信念的集体破灭:创始人的信誉崩塌、重资产逻辑失效、“重生”叙事幻灭。
在一个高速演进的行业中,任何脱离用户需求、技术趋势与基本诚信的商业故事,无论包装得多精美,终将被市场无情揭穿。
沈晖与他的威马,终究未能驾驭这个时代,反而被时代的浪潮彻底吞没。
他留给行业的,不是一个简单的英雄或骗子定义,而是一堂关于实干精神、资本理性与企业家责任的深刻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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