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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当地电视台、报纸等媒体纷纷报道,以陆知尧为首的涉黑集团被起底,缴获各类枪.支等数十条,弹.药若干。
经查,该团伙涉及车匪路霸、走私倒卖等罪名若干。
致人死亡、重伤等罪行累累。
团伙中多人落网,但首犯陆知尧和另外一名团伙成员漏网。
做出这个报道的第一人,正是许向菀。
因为这次几乎是牺牲了自己是卧底的报道,许向菀在新闻界一战成名。
各项表彰纷沓至来。
许向菀身边的人,如桑秋叶等为她高兴之余,也难免为她担心。
“向菀,你一个人住在外面太危险了。”
桑秋叶对许向菀道,“不如,你搬到我这里来住吧?”
大学的教授公寓,怎么也比外面安全一些。
“是啊向菀。”程凡也出声劝许向菀,“不管怎么说,你现在不适合一个人住。搬到这里,安全还有些保证。”
许向菀是后来才知道,程凡和桑秋叶之间还是亲戚。
许向菀摇了摇头。
“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我已经找好了新的住处,没有人知道的。”
桑秋叶和程凡劝不动她,只好嘱咐她多注意。
程凡提出送她回家,许向菀拒绝了。
有一句话她没有骗过陆知尧——这辈子,她没有结婚的打算。
对于程凡,她给不了半点回应。
她是笑着离开了桑秋叶家的。
为了安全起见,她请了一段时间的长假。
也没有继续住电视台分的宿舍,而是租了一间套房。除了她自己,谁也不知道她的住址。
踏着夜色,戴着帽子口罩的许向菀下了公交汽车。
眼看着就快走到了家门口,突然有人从身后勒住了她的脖子。
一块湿淋淋的手绢捂住了她的口鼻。
许向菀很快失去了意识。
第十九章
再次清醒过来,许向菀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四周围一片漆黑。
充斥着鼻端的,是潮湿和恶臭。
她试着动了动,没动成。
脚腕被分开绑在了椅子上,从腰到手,被麻绳捆了不知道多少圈儿。
许向菀苦中作乐地想,好歹没把自己的嘴堵上。
“陆知尧,陆知尧!”
她喊了两声,没人回答。
“你给我出来!躲在背后,算什么男人?”
还是没人回答。
许向菀冷笑,“早就知道你是个胆小鬼,没种的夯货!你也就只配在阴沟里当一辈子的老鼠臭虫!”
随着她话音落下的,还有狠狠的一个耳光。
许向菀被打得脸偏向了一边。
口中溢出一股子腥甜的铁锈气味儿。
她想,真狠啊,这一巴掌把她的嘴都打裂了。
头晕目眩之际,许向菀努力稳住自己,尽量不让自己和椅子歪倒。
但是下一刻,她的下巴就被人用力钳住了。
那人掰着她的脸,迫使她看向自己。
混黑的光线中,许向菀能看出对面隐约的轮廓。
她笑了。
露出口中染着血色的牙齿。
“陆知尧?你终于敢出来了?”
自从发现了陆知尧这辈子发迹的速度格外惊人后,许向菀就凭借经验,推测出他绝对不可能像前世一样,只单纯地做运输生意。
她忍辱负重,从陆知尧对她展开追求开始,将陆知尧引入自己的局里。
在和陆知尧“感情亲密”的几个月里,许向菀利用自己的优势,让陆知尧卸下了些许防备。
她凭着蛛丝马迹,一点一点揪出有用的线索。
最终,拿到了陆知尧一伙人的犯罪证据,向公安机关举报成功。
一九八三年底,正是严打的特殊时期。
陆知尧所犯的罪行,足够枪毙他几十次了。
唯一让许向菀没有想到的,最后关头陆知尧居然逃掉了。
她抬着头,笑得灿烂恣意。
没有半点恐惧的模样。
陆知尧愤怒地将她踹倒在地,又在她的胸腹间狠狠踢了数脚。
“贱人!”
陆知尧几乎被愤怒燃烧了所有的理智。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他咬牙切齿,“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
陆知尧完全不能理解。
他费尽心力,再次追求起许向菀。
为了她,他甚至让手下的几个兄弟不满。
送花送车,送房子,送一切他能有的东西——多出的记忆中,他很对不起许向菀。
不管那段记忆是真的还是梦境,他都想向她赎罪。
陆知尧自认为捧出了一颗真心。
她怎么就能一面对自己笑意盈盈,一面就在警察那里把他卖了个彻底呢?
不,不止是卖了他。
她甚至撰写了长篇的纪实报道,把他的发迹史,犯罪史记录了个明明白白。
更把她自己塑造成了个忍辱负重的卧底记者。
现在,他是全国通缉的要犯。
她是智勇双全的名记者,是全国人民心中扫黑除恶的女英雄!
陆知尧愤怒到了极点,举起了手里的木棍。
许向菀毫无畏惧地看着他,青紫的脸上布满了不屑。
“打啊,陆知尧......你可以再杀死我一次。”
木棍落在地上。
陆知尧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抱住头,“许向菀,你,你果然是......”
“是,我和你一样......”
许向菀大笑起来,笑声疯狂。
“陆知尧,你害死我一次,这次,敢看着我的眼睛动手吗?”
陆知尧犹豫了一下,又提起了木棍。
“大哥!”
张大山跑进来,“有警车朝这边来了!”
陆知尧和张大山带着许向菀迅速离开了小黑屋。
许向菀被堵着嘴,蒙了眼,只知道自己被塞上了一辆汽车。
颠簸中,不知道汽车开了多久,又跑了多远。
每次她试图蹭掉眼上的布,或是做出些大的动作,都会引来一阵痛殴。
可能是张大山下的手。
拳头落在许向菀的身上,极重。
许向菀甚至被打得数次晕厥过去。
她真正清醒以后就发现,自己居然已经离开了城市。
身处一个四面大山的地方。
破旧开裂的墙体,屋顶上漏着光,窗户纸也破破烂烂地在风中摇曳着。
这地方,比她当年插队的后店大队还要贫穷。
这是哪里?
许向菀努力睁大眼睛——这两天被打得多了,有点疼。
突然墙角处传来几声咯咯的笑。
许向菀定睛一看,角落里缩着个人。
那人很瘦弱,看身形是个女人。
长长的头发乱蓬蓬地遮着脸,让人看不清楚她的容貌。
“你是谁?”
许向菀声音沙哑,反而吓到了那人。
她跳起来就要跑,没跑两步却又摔倒了。
许向菀这才看清楚,她的脚腕,居然被一条铁链子锁着!
“啊啊,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这声音......
许向菀觉得莫名的熟悉。
她努力辨认着。
终于......
“白娇娇?”
第二十章
这个被锁着的,腌臜不堪,神志不清的疯女人,竟然是白娇娇!
许向菀一直认为,白娇娇的失踪和陆知尧脱不开关系。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吵什么?”
几个男人走进来。
除了陆知尧张大山,还有个健壮的男人。
那男人过去就踹了白娇娇一脚,“丧门星,再嚎就剁了你的手脚!”
许是被打怕了,白娇娇又缩回了墙角,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这妞儿不错。”
健壮男人在许向菀脸上摸了一把,色眯眯道,“那个疯了,这个留下抵债吧。”这一下让许向菀险些吐出来。
陆知尧冷冷地说:“把我要的东西给我,她随你处置。”
男人一笑,“一言为定。”
许向菀不知道陆知尧想要什么,但她知道,他一定是在想方设法地逃跑。
顺着破旧的窗纸看出去,外面天上蓝的发白。
她垂下眼帘,默默地算着警察什么时候能到。
没错,在她被带着一路逃亡的路上,她想尽了一切办法,给警方留下了线索。
蹭掉的发卡,被扯下去的裙角,戴了很久的半旧的坤表......
甚至,故意激怒陆知尧和张大山,被殴打后滴下的鲜血。
只要警方能够找到一次,就完全可能顺着她的气息追踪!
天色渐渐晚了,夕阳沉在了山外。
随着屋子里光线越来越暗,许向菀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警察,还没有来......
她闭了闭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听到门外壮实的男人在和陆知尧说着什么,仔细听,似乎是在说着进山的路线。
许向菀很清楚,陆知尧这是要跑路了。
她不禁焦躁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脚步声远去。
门却又开了。
壮实的男人走了进来,在许向菀面前蹲了下去。
“啧啧,又白又嫩,不知道滋味......”
男人狞笑着将手往许向菀的衣襟里探去。
但他话还没有说完,人就朝着一边重重倒去。
“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动。”
陆知尧手里的匕首寒光一闪,冷声说道。
“把他拖到后边地窖里。”
张大山按照陆知尧的吩咐,处理了男人的尸体。
屋子里,只剩下了许向菀和白娇娇。
白娇娇始终缩着,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许向菀,我这辈子,本来想和你好好过日子的。”
他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许向菀,“下辈子吧,下辈子咱俩都好好的。”
“你也配有下辈子?”许向菀自知这个时候,自己求饶也没用。
陆知尧跑路前,肯定是要先杀了自己的。
她索性嘲讽全开。
“陆知尧,狗就是狗,哪怕重活几次,也改不了吃屎。你,就是那条野狗。”
“许向菀,嘴上痛快了,别的地方可能就要痛苦了。”
陆知尧忽然将许向菀推倒,撕开了她的衣襟。
许向菀拼命踢腿,试图挣脱他的钳制。
但没有做到。
就在她绝望的时候,被锁着的白娇娇突然暴起。
她扑到了陆知尧的背上,用胳膊死死勒着陆知尧的脖子,一口咬住陆知尧的耳朵用力撕扯。
惨叫声中,一只血淋淋的耳朵掉在了地上。
“贱人!”
陆知尧惨叫一声,声音把张大山引了过来。
他蹿过来一把甩开了白娇娇,一刀子就捅进了她的肚子。
或许是精神早就出了问题,白娇娇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浑身带血的又扑向了张大山。
但她被锁着,这一下没扑到,反而把自己送到了张大山的刀尖上,整个人软倒下去了。
“大哥,我杀了这个女人,咱们一起走!”
杀红了眼的张大山就要朝着许向菀动手。
万分紧急之际,一颗子弹破空而入。
正中张大山的眉心。
陆知尧大惊,一把将许向菀抓了过去挡在身前,退到了墙壁边。
许向菀的腿是自由的。
她想也不想,屈膝撞向陆知尧的小腹。
陆知尧又是一声惨叫。
警察们冲了进来。
许向菀有惊无险地获救了。
但是经过检查,被绑架过程中因为遭受了几次重击,她的肋骨也断了两根,被迫住进了医院里。
至于陆知尧,被捕后没多久,就被举行了公审大会。
宣判的时候,许向菀也去了。
听到陆知尧被数罪并罚,判处死刑,立即押解刑场执行。
许向菀笑了。
上辈子陆知尧害死自己。
这辈子他继续算计自己。
而她,有仇报仇。
也算没有白白地重活这一次了。
抬头看看天上亮得人睁不开眼睛的太阳。
许向菀轻轻舒出一口气,笑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依旧投身于新闻事业。
她为农民工发过声,亲身去黑煤窑卧底过。
也曾经因为调查药厂违规排放被人威胁。
但是,铁肩担道义,妙笔著文章。
许向菀作为调查记者,从未给自己从事的职业抹黑。
在她六十岁那年,光荣地离开了工作岗位。
在电视台为她举办的退休仪式上,许向菀接过一束开得灿烂的向日葵。
她看着台下为她激动鼓掌的同事,挥了挥手中的花,什么话都没有说,潇洒地离开。
这辈子,她终于活出了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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