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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的热度褪去许久,一场关于编剧署名的争议却始终在行业内外发酵。自称“古二”的程骏年抛出的录音和长文,像一颗投入湖面的巨石,把名编剧秦雯和名导王家卫都卷进了舆论漩涡。在古二的叙述里,月薪三千的报酬他不在乎,给导演送宵夜煎牛排的杂活他能接受,甚至给秦雯团队订外卖做饭的琐事他也当是职场磨练。这位家境优渥的创作者,从头到尾只有一个诉求,那就是在演职员表的编剧一栏,写上自己的名字。
这个看似合理的要求,却被秦雯从头到尾坚决拒绝。剧组后来给出的说法是,古二只是前期资料收集小组成员,开机三个月后就自行离职,最终给的“前期责任编辑”署名已符合其工作内容。但古二提供的录音却呈现了另一番景象:2019年初的会议上,秦雯对“宝延风波”等金融背景一无所知,是古二详细讲解时代背景并提出男主阿宝投身股市的核心思路;2020年底的沟通中,王家卫直言秦雯的剧本只有“爱不爱”缺乏“事件”,明确让古二撰写商战情节再交由秦雯处理。更关键的是,古二称自己实地采访股票从业者、自费购买资料,深度参与了金融线、汪小姐创业线等关键剧情的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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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是剧组“资料收集员”的定性,一边是古二“核心创作参与”的控诉,矛盾的焦点始终绕不开秦雯的态度。很多人好奇,要是早知道会闹到对簿公堂的地步,秦雯当初会不会松口给个署名?答案恐怕是否定的。即便时光倒流,这位凭借《繁花》拿下白玉兰、金鹰最佳编剧奖的创作者,大概率还是会把编剧署名牢牢攥在自己手里。这种近乎强硬的坚持,背后藏着两层无法明说的逻辑。
第一层逻辑,是对“绝对话语权”的掌控欲。在秦雯的创作体系里,自己必须是唯一的核心编剧,其他参与者只能是“辅助者”。古二曝光的录音里,即便她对商战背景一知半解,最终的剧本整合权和署名权也绝不肯放手。对她而言,这不仅是荣誉归属的问题,更是行业地位的基石。圈内人都清楚,名编剧的身价有多惊人,一部头部剧作的报酬可达数百万,更能成为各大剧组争抢的香饽饽。秦雯要的不只是一个署名,而是通过独占荣誉,将自己打造成和王家卫同级别的“行业神话”。在这种诉求下,任何可能分流荣誉的署名,哪怕只是并列,都是她无法接受的。更隐秘的是,打压古二这样的新人,能进一步巩固自己在编剧圈的话语权,让行业内形成“秦雯即品质保证”的固化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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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层逻辑,是上位者对底层创作者的惯性轻视。古二在曝光录音前,必然和秦雯有过多次沟通。秦雯之所以敢强硬拒绝,核心是笃定古二不敢鱼死网破。在她的认知里,一个尚未成名的创作者,一旦和行业内的知名编剧、大导演闹僵,无异于自毁前程。“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道理,秦雯以为古二必然懂。但她算错了最关键的一点:古二患有罕见的肯尼迪综合征,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对普通人来说的“职业前途”,在生命倒计时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对比之下,王家卫的反应显然更具城府。当古二说出自己的病情时,王家卫没有绕弯子,直接问“你想问我要什么”。这句简短的问话,藏着他对局势的精准判断:一个不在乎前途的人,可能会做出任何事。可惜秦雯没有这份警觉,反而采取了更卑劣的手段,逼迫古二签字冒领资金,试图以此拿捏把柄逼他主动离开。这种操作不仅吃相难看,更把王家卫也拖进了泥潭。原本可以通过协商解决的署名争议,彻底变成了涉及职业道德的信任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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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雯在微博上否认造谣并表示已起诉维权,剧组也指责古二偷录私人对话、擅自离职带走资料。双方各执一词的背后,是行业内长期存在的创作成果分配乱象。张爱玲说成名要趁早,但对古二来说,他争的不是“早成名”,而是“被承认”,承认他在《繁花》创作中付出的心血,承认他作为创作者的基本价值。
《繁花》里,爷叔有两句台词被古二特意提起:凡事总要留一手,天气不会一直好下去,人不会一直占上风。秦雯或许能写出精彩的剧本,却没能读懂这两句简单的道理。她以为自己能永远掌控荣誉和话语权,却忘了每个创作者的心血都不该被轻视,每个行业的规则都不该被个人凌驾。这场争议的结局尚未可知,但它给所有创作者提了个醒:荣誉可以带来名利,但对创作的敬畏和对他人的尊重,才是能走得长远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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