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五十年代末,上海京剧院的一帮年轻人看了曲波写的小说《林海雪原》,里面杨子荣潜入威虎山抓座山雕的段子特别带劲。
他们觉得这能改成京剧,就开始动手。院里的艺术室主任陶雄看了初稿,觉得靠谱,就让黄正勤、李桐森、曹寿春他们几个负责导演和完善。
1958年9月,这出戏在中国大戏院第一次公演,名字就叫《智取威虎山》。后来经过反复改,成了上海京剧院的看家本事,还被列为样板戏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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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淑芳在这演小常宝,她家里是戏曲世家,大嫂张美娟是京剧武旦行当的行家,从齐淑芳初中毕业就开始带她练基本功。
1958年,她16岁参演了《三战张月娥》。1960年,她去北京吉祥剧院和民族文化宫演戏,梅兰芳大师看过她的表演,夸她是后起之秀。
齐淑芳就这样一步步在上海京剧院站稳脚跟,成了台柱子。她武旦青衣花衫都行,嗓子亮堂,动作利索,舞台上总能抓住观众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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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年代到七十年代,齐淑芳跟着剧院到处巡演。他们去过法国、德国、比利时、意大利、瑞士、荷兰这些地方。
回国后,她继续钻研京剧,1970年《智取威虎山》拍成电影版,她演的小常宝全国出名。齐淑芳还和乐队指挥龚国泰结婚了,两人一起在剧组工作,龚国泰管音乐设计。
齐淑芳的名气越来越大,八十年代又带队去德国汉堡艺术节演《火凤凰》。维也纳国际艺术节、日本巡演、波兰艺术节,她都去过,日本媒体还叫她日本人最爱的京剧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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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齐淑芳带《火凤凰》去德国,演出火爆。转眼1988年5月,美国有个华裔商人看中了他们的表演,出钱邀请《智取威虎山》剧组去美国商业演出。
上海京剧院同意了,齐淑芳当领队,带了30多名演员和工作人员,包括编导丁梅魁。
剧组先到旧金山大剧院演,美国人好奇心重,高价票都抢光了。接着去其他城市巡演,每场都满座,收入比国内高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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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快结束时,齐淑芳开始和团员们私下聊在美国待着的想法。她觉得美国市场大,收入好,能多演京剧。
很多人一开始犹豫,家里有老婆孩子,单位也有压力。但齐淑芳坚持说这是机会。最终,大部分人同意了。三个月后,剧组没坐返程飞机,全都滞留美国,申请政治庇护。
这消息传回上海京剧院,整个文化系统炸锅了。民众听说后气愤,说他们忘本,抛家弃子。齐淑芳直接从美国寄离婚协议给龚国泰,两人14年婚姻就这么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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滞留后,他们刚开始靠小演出挣点钱,但美国人看新鲜,看几场就腻了。华人观众多,但不够养活大家。票价降了,宣传做了,观众还是少。
有人想回国,但听说国内舆论沸腾,单位影响大,就打消念头。齐淑芳他们一度街头卖艺,生活紧巴巴。钢琴家殷承宗听说后,帮他们联系关系,三年后拿了绿卡。
稳定下来,齐淑芳1988年就注册了齐淑芳京剧团,这是海外唯一的专业京剧团,利用美国免税政策运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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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在纽约林肯中心演出一场,遇上大雨,三千观众撑伞看完。她开始创新,把芭蕾元素加进武戏,还用英文演《白蛇传》。2000年,美国政府给她终身成就奖。
2001年10月,她自掏十几万美元,在纽约亨特大学丹尼肯剧场办首届中国京剧艺术节,演了《打虎上山》、《挑滑车》、《白蛇传》等。华人社区帮忙,活动办得热闹。
齐淑芳的团开始在美国巡演,好几所大学开了京剧课,费城斯沃斯莫尔学院的教授艾伦研究京剧,还拿了终身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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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淑芳后来和丁梅魁再婚,她一直说滞留是为了在美国推京剧,让当地中国人有文化骄傲感。但国内很多人不买账,觉得这是借口,当初就是奔着钱和生活去的。
2008年,她受国内单位邀请回国探亲,时隔20年。记者问她,她还是那套说法。
齐淑芳保留中国国籍,继续在美国演京剧,计划2025年4月在纽约登台。童祥苓演杨子荣的那个,是剧组里唯一没去美国的,2022年过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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