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一点,赵刚把电动车停在楼下,抬头望了眼自家黑着的窗户,重重叹了口气。十天前的争吵还在眼前晃。他想给上二年级的女儿报兴趣班,妻子李娟却嫌贵,红着眼眶说“家里开支紧,不如先买辅导资料”。俩人越吵越凶,最后李娟撂下句“你爱咋咋,我不管了”,便再没跟他说过话。这十天,家像个冰窖。他睡沙发,吃饭要么在公司对付,要么回家泡方便面。
赵刚揉着饿瘪的肚子,挪到厨房,灶台上干干净净,碗柜里的碗摆得整整齐齐,连点剩饭的影子都没有。火气往上窜,委屈也跟着来:我天天加班到半夜,不就是想多挣点钱?回家连口热乎饭都没有,这日子过得还有啥劲?他转身想回沙发,路过女儿房间时,瞥见门虚掩着,小夜灯的光漏出来。轻轻推开门,丫丫抱着玩偶睡得正香,床头柜上却放着个熟悉的蓝色保温桶——是他以前带饭用的。
拿起保温桶,桶身还温乎着,下面压着张丫丫歪歪扭扭的纸条:“爸爸,妈妈煮了汤,让我等你回来给你,妈妈说你别生气啦。”
他端着保温桶走到主卧门口,手抬起来又放下,终究没敢敲,坐在客厅茶几旁,一口口吃起来。他不知道,主卧门后,李娟根本没睡。
看着赵刚把饭吃干净,又轻手轻脚洗保温桶,李娟悄悄关上门,把他的枕头在床头摆好。第二天早上,赵刚路过主卧,看见门没关严,往里一瞥,他的枕头好好摆在床头。
走到客厅,豆浆香味扑面而来,餐桌上放着碗热豆浆、两个包子,还有张纸条:“丫丫的书包我收拾好了,你送她上学时记得带水杯,今天降温。”
李娟从厨房出来,看见他愣了下,小声说:“豆浆还热着,快吃吧。”赵刚咬了口包子,抬头笑了:“晚上我早点回来,咱一起做饭。”李娟“嗯”了一声,转身拿衣服时,嘴角偷偷翘了起来。
婚姻本就没有不吵架的,关键是吵完了,还愿意为对方留一口热饭、摆一个枕头。那些没说出口的关心,比甜言蜜语更暖,日子里藏着这些小暖意,就没有迈不过的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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