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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祸后 听到父母商量怎么把我的赔偿款分给弟弟 天亮后 我联系了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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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鼻的消毒水味,是我恢复意识后闻到的第一种味道。

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在我的鼻腔里反复切割。

然后是疼。

不是那种尖锐的、一闪而过的疼。

是一种钝重的、持续的、仿佛骨头被放在磨盘上碾过的疼。

我费力地睁开眼,白色,一片白色。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壁。

我的腿上裹着厚厚的石膏,被高高吊起,像一截被遗弃的白色猪腿。

“醒了?嘉嘉醒了!”

是妈的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惊喜。

我转了转眼珠,看到她和爸通红的眼圈。

他们扑到我床边,嘘寒问暖。

“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

“医生说你左腿骨折,还有点脑震荡,还好没伤到要害。”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像撒哈拉沙漠,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妈赶紧倒了水,用棉签沾着润湿我的嘴唇。

那几天,我像个废人一样躺着。

吃了睡,睡了吃。

爸妈的照顾无微不至,熬的汤水一天三顿地送,削好的苹果一瓣一瓣地喂到我嘴里。

我恍惚间觉得,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生病发烧的时候。

那种被全世界捧在手心的感觉,让我几乎要忘记了肇事司机闯红灯时,那刺眼的车灯和撕裂身体的剧痛。

直到那天晚上。

我睡得迷迷糊糊,被门外压低了声音的争执吵醒。

“小点声!嘉嘉还在睡觉。”是妈的声音。

“睡着了才好说。”爸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烦躁,“肇事方那边联系了,全责,态度很好,说赔偿款绝对到位。”

“那就好,那就好,我们嘉嘉这罪不能白受。”

“我不是说这个。”爸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像怕鬼魂听见,“我今天问了下老三,他儿子去年也出了类似的事,赔了差不多六十万。”

六十万。

这个数字像一颗小石子,投进我混沌的脑海里。

“这么多?”妈的声音里透出惊讶,随即又变成了心疼,“那也是我们嘉嘉拿命换来的……”

“我知道!”爸打断她,“你听我说完。我想的是,这笔钱下来,能不能先给你儿子用。”

我儿子。

不是“我们儿子”,不是“你弟弟”,是“你儿子”。

林涛。

我那个刚毕业一年,成天嚷嚷着要买房娶媳妇的弟弟。

我的心,咯噔一下。

“给……给小涛?”妈的语气有些犹豫,“这……这是嘉嘉的钱啊。”

“什么她的钱?她是我们养大的,她的钱不就是我们的钱?”爸的声调高了一点,带着不容置喙的权威,“再说了,我们是给她存着,又不是不给她了。”

“小涛马上要谈婚论⚫了,女方家里要求必须有套房,首付还差三十多万。这笔钱下来,不正好吗?”

“等他结了婚,稳定下来,以后让他慢慢还给姐姐不就行了?”

“你女儿一个女孩子家,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以后总是要嫁人的,夫家还能亏待她?这钱放在她手里,万一被哪个小白脸骗走了,那才叫打水漂!”

“可……嘉嘉这腿……医生说可能会有点后遗症,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妈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什么后遗症?医生就是吓唬人,年轻人恢复快,养养就好了。再说了,有我们呢,她要用钱我们还能不给?”

爸的声音斩钉截铁。

“这事就这么定了。等钱一到账,就转给小涛。你回头好好跟嘉嘉说,让她懂点事,别为了点钱,伤了一家人的和气。”

门外的声音渐渐消失了。

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天花板依旧是惨白的。

可我眼里,却好像看到了无边无际的黑。

原来那些天的无微不至,那些嘘寒问暖,那些心疼的眼泪,都不过是在清点一件货品的价值。

一件可以为他们宝贝儿子的人生铺路的、带血的货品。

我甚至能想象出我爸说那番话时理直气壮的嘴脸。

在他眼里,我不是他的女儿,我只是一个可以随时为儿子牺牲的“资源”。

我的腿,我的痛,我的未来,在他那句“女孩子家要那么多钱干什么”面前,轻如鸿毛。

真可笑啊。

我闭上眼睛,眼泪却不争气地从眼角滑落,冰冷地砸在枕头上。

不是为他们的偏心,这种偏心,我从记事起就已经习惯了。

是为了我那一点点可怜的、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以为,在生死面前,他们至少会把我当成一个独立的、会痛会怕的生命。

我错了。

在弟弟的婚房首付面前,我连人都不是。

我只是一个行走的存钱罐。

一个刚刚被撞瘪了,但马上就能吐出一大笔钱的存钱罐。

夜很长。

医院走廊的声控灯,灭了又亮,亮了又灭。

每一次亮起,都像一道闪电,劈开我混沌的脑海,让那个念头越来越清晰。

我不能坐以待毙。

这不是懂不懂事的问题。

这是我下半辈子活得像不像个人的问题。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我摸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

屏幕亮起,照亮了我毫无血色的脸。

我颤抖着手,在搜索框里,一字一顿地输入:

“交通事故赔偿款,父母有权支配吗?”

跳出来的第一条,就是一个律师事务所的链接。

我点了进去。

找到那个“在线咨询”的按钮,我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然后,我联系了律师。

手机那头,律师的声音很冷静,很专业。

她姓张。

我用尽可能平稳的语气,复述了我的情况,以及我爸妈昨晚的对话。

我说得很慢,很仔细,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张律师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我。

等我说完,她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开口。

“林小姐,首先,我很同情你的遭遇。”

“其次,从法律上讲,这笔赔偿款是基于你受到的人身伤害产生的,它完全属于你个人所有。你的父母没有任何权利,在未经你本人同意的情况下,擅自挪用或支配。”

听到“完全属于你个人所有”这几个字,我的眼泪又一次涌了上来。

这一次,不是因为伤心,而是一种巨大的委屈和一丝微弱的希望。

“但是,”张律师话锋一转,“在实际操作中,家庭内部的财产纠纷处理起来非常棘手。尤其是在你目前行动不便,可能还需要他们照顾的情况下。”

“我该怎么办?”我问,声音里带着我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

“第一,不要和他们发生任何正面冲突。你现在需要休养,情绪激动不利于恢复。”

“第二,从现在开始,保留所有证据。比如,如果他们再跟你提钱的事情,想办法录音。”

“第三,所有关于赔偿的流程,都要求肇事方或者保险公司直接与你本人联系。如果他们联系不上你,可以让他们联系我。”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保护好你的个人身份证、银行卡等重要证件。”

张律师的声音像一剂镇定剂,让我纷乱的心绪慢慢平复下来。

她说的每一点,都像是在黑暗中为我点亮的一盏灯。

“好的,张律师,我明白了。”

“林小姐,这件事可能不会很轻松。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准备好了。”我说。

挂掉电话,我删除了通话记录和所有的浏览痕G。

然后,我像往常一样躺好,闭上眼睛,等待我亲爱的爸妈,端着他们精心准备的早餐,来“看望”我这个价值六十万的女儿。

妈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恰好”醒了。

“嘉嘉,醒啦?快,趁热把这碗鸽子汤喝了,补身体的。”

她满脸堆笑,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

我闻了闻,汤里有浓浓的当归和红枣味。

是我弟林涛最喜欢的口味。

我从小就不爱吃这些,嫌药味重。

我妈是知道的。

以前在家,只要炖这种汤,她都会另外给我留一碗清汤。

今天,没有了。

我的心又冷了一分。

“妈,我没什么胃口。”我淡淡地说。

“怎么能没胃口呢?医生说了,你现在就要多补补,不然骨头长不好。”她不由分说地盛出一碗,用勺子搅了搅,吹了吹,递到我嘴边。

那架势,仿佛我不喝就是天理难容。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很滑稽。

她是在关心我的身体吗?

不,她是在维护她的“资产”,确保它能完好无损地兑现价值。

我张开嘴,面无表情地把汤喝了下去。

味道很腻,有点反胃。

但我咽下去了。

就像我即将要咽下的,所有屈辱和不甘一样。

“这就对了嘛。”妈满意地笑了,开始收拾东西。

一边收拾,一边状似无意地开口:“嘉嘉啊,昨天肇事司机那边来电话了,说是赔偿的事情,他们会尽快处理。”

来了。

我心里冷笑一声,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

“哦。”

“你爸呢,找人打听了一下。你这个情况,赔偿款应该不会少。”

她停下来,观察着我的反应。

我继续装傻:“是吗?那就好。”

“是这样,”她搓了搓手,脸上带着一丝讨好的、不自然的笑,“你弟……你弟最近不是在谈女朋友吗?”

“嗯。”

“女方家里条件不错,就是……就是要求在市区有套婚房。你也知道,现在房价多贵啊,你弟刚工作,哪拿得出那么多钱。你爸跟妈为了这事,愁得头发都白了。”

她说着,还真的挤出了几滴眼泪,用手背抹了抹。

好一出感人至深的慈母大戏。

我静静地看着她表演,心里毫无波澜。

“嘉嘉,你是姐姐,从小就懂事,最疼弟弟了。”

“妈跟你商量个事,等这笔赔偿款下来,能不能……能不能先借给你弟,把首付给付了?”

“你放心,这钱就是你弟借的,等他以后有钱了,肯定会还给你的!”

她终于把话说完了。

每一个字,都和我昨晚听见的一模一样。

只是加上了更精湛的演技和更具欺骗性的措辞。

从“给你儿子用”,变成了“先借给你弟”。

还真是煞费苦心。

我沉默着,没有立刻回答。

妈看我没反应,有点急了。

“嘉嘉?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不同意啊?”

“你可不能这么想啊!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该互相帮助。你弟要是结不成婚,我们老林家的脸往哪儿搁?你爸会气死的!”

我看着她焦急的脸,忽然觉得很累。

我不想跟她吵。

跟一个从心底里就认定你是附属品的人,是吵不出任何结果的。

我只是轻声问了一句。

“妈,我的腿,以后会好吗?”

妈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我会问这个。

“当然会好!肯定会好的!你还年轻,养一百天就好了!”她立刻回答,语气笃定得像是在做什么保证。

“那如果……好不了呢?如果我以后走路会瘸呢?”我继续问。

“瞎说什么呢!不会的!别胡思乱想!”她急忙打断我,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不耐烦。

我知道,她不是在安慰我。

她是在安慰她自己。

她害怕这件“货品”出现残次,影响最终的价值。

“妈,”我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这笔钱,是我的救命钱,也是我下半辈子的保障。我谁都不会借。”

空气瞬间凝固了。

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然后一点点消失。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你说什么?”

“我说,这钱,我不借。”我重复了一遍,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晰无比。

“林嘉!你疯了!”

她突然拔高了声调,那张我熟悉了几十年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

“那是你亲弟弟!你就忍心看着他因为没钱买房,被人家姑娘瞧不起,婚都结不成吗?”

“你的心怎么这么狠!我跟你爸真是白养你了!”

“我白养你了……”

又是这句话。

每次我有什么事不顺他们的意,他们就会用这句话来绑架我。

以前,我听到会难过,会自责,会觉得自己不孝。

但现在,我只觉得可笑。

“是啊,你们白养我了。”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们应该从一开始,就把我养成一个没有思想,没有感情,只会为弟弟奉献一切的工具。”

“你!你你……”

妈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

我爸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一脸不耐烦的林涛。

“吵什么吵!我在走廊都听见了!”

爸的嗓门很大,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他几步走到我床前,居高临下地瞪着我。

“林嘉,你妈跟你说的话,你没听懂吗?”

“我听懂了。”我说。

“听懂了你还敢说不借?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一点孝心都没有!一点姐弟情分都不讲!”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了。

我没说话,只是把头转向了林涛。

他站在我爸身后,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林涛,”我叫他的名字,“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林涛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姐,我……我也没办法啊。小雅她家……催得紧。”

“所以,你就想用我的赔偿款,去买你的婚房?”我追问。

“什么叫你的赔偿款!”林涛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爸妈说了,这钱先借给我,以后我会还的!你怎么这么小气啊!”

“是啊,姐,我们是一家人,你别这么计较行不行?”

“我计较?”我气笑了,“林涛,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你自己。从小到大,家里有什么好东西不是先紧着你?我上大学那年,爸妈说家里困难,让我报了学费最低的师范。第二年你上大学,他们二话不说给你买了最新款的苹果手机和电脑,让你去念了学费最贵的私立本科。”

“我工作第一年,你还在上学,我每个月三分之二的工资都寄回家里给你当生活费。这些,你忘了吗?”

“现在,我被人撞断了腿躺在医院,九死一生换来的这笔钱,你们一家三口整整齐齐地站在这里,盘算着怎么把它从我手里拿走,去给你买房娶媳妇。”

“你现在反过来,说我计较?”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胸口因为激动而剧烈地起伏着。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不仅扎向他们,也深深地扎进我自己的心里。

那些我曾经以为可以靠“亲情”二字就能消化掉的委屈和不公,在这一刻,全部翻涌了上来。

林涛被我说得面红耳赤,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我爸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够了!”

他一声怒吼,打断了我。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现在翻出来有意思吗?”

“你是姐姐,让着弟弟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我们把你养这么大,供你吃供你穿,现在让你为家里做点贡献,你就这么唧唧歪歪,你还有没有良心!”

“我告诉你林嘉,这事由不得你!钱到了,必须先给小涛买房!你要是敢不听话,就别认我这个爸!”

他把话说得狠绝,转身就要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忽然笑了。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好啊。”

我说。

“那就不认了。”

整个病房,死一般的寂静。

我爸猛地转过身,眼睛瞪得像铜铃。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一字一顿,用尽全身力气喊了出来,“这钱是我的!谁也别想动!你们要是再逼我,我就当没你们这群家人!”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我爸气得嘴唇都在哆嗦,他扬起手,似乎想打我。

妈眼疾手快地抱住他的胳膊。

“老林!你干什么!嘉嘉还伤着呢!”

“你放开我!我今天非要打醒这个不孝女!”

林涛也上前拉着他。

“爸,爸,算了,在医院呢,别闹了。”

病房里乱成一团。

我冷冷地看着眼前这出闹剧,心里一片荒芜。

我知道,从我说出那句话开始,我和这个家之间,最后那点可怜的温情,也彻底撕碎了。

也好。

碎了,就不疼了。

那场争吵之后,爸妈和林涛一连好几天都没再出现。

只有护工每天按时来给我送饭,擦身。

病房里安静得可怕。

我反而觉得松了口气。

没有了那些虚伪的关怀和理直气壮的索取,连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我开始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

每天坚持做康复训练,哪怕疼得满头大汗。

张律师那边,我已经和她签了正式的委托协议。

所有关于赔偿的对接工作,都由她全权负责。

我把身份证和几张重要的银行卡都交给了她保管,只留了一张没什么钱的储蓄卡在身边。

这天下午,我正在用康复器械锻炼腿部肌肉,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是林涛。

他一个人来的,手里提着一个果篮,脸上挂着几分尴尬和讨好。

“姐。”他把果篮放在桌上,搓着手,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没理他,继续做我的训练。

“姐,你……你还在生气啊?”他凑过来,小声说。

“那天是爸脾气太冲了,你别往心里去。”

“他也是为了我好。”

我停下动作,看着他。

“所以,你今天来,是替他道歉的,还是继续来为你自己好的?”

林涛的脸涨红了。

“姐,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你恢复得怎么样了?”

“托你的福,死不了。”我语气冰冷。

他被我噎了一下,半天没说话。

病房里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儿,他才重新开口,声音更低了。

“姐,我知道,从小到大,爸妈是偏心我一点。”

“我也知道,这些年你为家里付出了很多,委屈你了。”

哦?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的好弟弟,居然会承认自己被偏心,会承认我委屈了?

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是姐,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啊,血浓于水。”

“这次的事情,确实是爸妈做得不对,他们不该那么强硬。”

“可他们的出发点也是好的,也是希望我能过得好,希望我们这个家能越来越好。”

“你看这样行不行,”他凑得更近了,几乎是在用气声说,“等赔偿款下来,你……你先借我三十万,就三十万,够我付个首付就行。”

“剩下的钱,都归你,你自己存着,爸妈那边,我去做他们的工作,保证他们不再找你要。”

“这三十万,我给你打欠条,写明了,十年之内,连本带利还给你,怎么样?”

他说得情真意切,仿佛做出了巨大的让步和牺牲。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想笑。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说了这么多软话,核心目的还是没变。

还是要钱。

只是从明抢,变成了“借”。

还给我画了个“十年还清”的大饼。

真是可笑又可悲。

“林涛,”我平静地看着他,“你知道我这次受伤,最严重的地方是哪里吗?”

他愣住了:“不……不是左腿吗?”

“不是。”我摇摇头,“是我的脑子。”

“医生说,我被撞了之后,脑子里长了个东西。”

“什么东西?”他紧张地问。

“叫良心。”

我说。

“它提醒我,做人不能太自私,不能把别人的牺牲当成理所当然。”

“它还告诉我,有些债,不是一张欠条就能还清的。”

林涛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终于明白了,我是在讽刺他。

“姐,你……你非要这样吗?”他的声音里带上了恼怒,“我都已经这么低声下气地求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说,“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婚房,你的首付,你的美好未来,都和我没关系。”

“从你们一家三口站在这里,逼我拿救命钱给你买房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不是一家人了。”

“你!”

林涛气得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最后,他狠狠地跺了跺脚,把桌上的果篮一把扫到地上。

水果滚了一地。

“林嘉!你行!你真是翅膀硬了!”

“你给我等着!有你后悔的那天!”

他撂下狠话,摔门而去。

我看着满地的狼藉,没有愤怒,也没有难过。

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

也好。

该撕破的脸,都撕破了。

该说尽的话,也说尽了。

接下来,就只剩下战斗了。

出院那天,天气很好。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暖洋洋的。

来接我的是张律师。

她帮我办好了所有手续,还叫了一辆空间很大的专车。

我爸妈和林涛没有出现。

也好,省得看见他们,心烦。

坐上车,我回头看了一眼住了快两个月的医院。

这里有我最痛苦的回忆,也给了我新生的勇气。

再见了。

我在心里默默地说。

张律师把我送到了一个事先租好的小公寓。

一室一厅,不大,但很干净。

地段很好,离我之后要做康复治疗的医院很近,周围生活设施也很齐全。

最重要的是,这是我自己选的,用我自己挣的钱付的房租。

这是一个只属于我的,安全的小小堡垒。

张律师帮我把行李安顿好,又仔细叮嘱了我一些注意事项。

“林小姐,赔偿款的事情已经进入最后流程了,肇事方全责,保险公司那边也确认了理赔金额,一共是六十八万。顺利的话,下周就能到账。”

“我已经跟对方强调过,款项必须直接打到你本人的指定账户。这是你的新银行卡,密码是你生日,我已经帮你激活了,身份证我也一并还给你。”

她把一个信封递给我。

我接过来,很沉。

里面装着的,是我后半生的底气。

“谢谢你,张律师。”我由衷地说。

“这是我应该做的。”她笑了笑,“不过,你的家人那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知道。”我点点头。

送走张律师,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腿上的石膏还没拆,行动不便,只能拄着拐杖。

我叫了个外卖,是许久没吃的麻辣香锅。

我要了最辣的口味。

辛辣的滋味在口腔里爆炸开来,呛得我眼泪直流。

我一边哭,一边笑,一边大口地吃着。

的爽。

从今往后,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

我爱吃什么,就吃什么。

我爱怎么活,就怎么活。

谁也别想再对我指手画脚。

安稳的日子没过几天。

我爸妈还是找来了。

我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搞到了我的新地址。

那天下午,我正在午睡,被一阵疯狂的砸门声惊醒。

“林嘉!你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是我爸的吼声,充满了愤怒。

“你这个不孝女!翅膀硬了就想躲起来是不是?我告诉你,没门!”

“嘉嘉,你开门啊,妈求你了,我们好好谈谈,别这样好不好?”

是我妈的哭声,充满了委屈和哀求。

我拄着拐杖,走到门边,通过猫眼往外看。

他们两个,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得天衣无缝。

周围的邻居已经有人打开门探头探脑了。

我不能让他们在这里继续闹下去。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门一开,我爸就想冲进来,被我用拐杖拦住了。

“有事说事,别进我的屋子。”我冷冷地说。

“你的屋子?你哪来的钱租这么好的房子?还不是花我们的钱!”我爸瞪着眼,理直气壮地喊。

“我花的是我自己的工资,跟你们没关系。”

“你的工资?你的工资就该上交!我们养你这么大,你给我们花点钱不是应该的吗?”

这套强盗逻辑,又来了。

我懒得跟他辩驳。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我妈抹着眼泪,抢过话头,“嘉嘉,我们是来求你救你弟弟的!”

“救他?他怎么了?又缺钱买游戏机了?”我讽刺道。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妈急了,“小涛他……他女朋友家,知道我们家拿不出首付,就要跟小涛分手!小涛现在整天在家喝酒,寻死觅活的,我跟你爸真是要愁死了!”

“哦,是吗?”我面无表情,“那真是太不幸了。”

“林嘉!”我爸怒吼,“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那是你亲弟弟!”

“我有人性,所以我知道,不能拿自己的救命钱去填一个无底洞。”

“什么救命钱!钱不是已经下来了吗?六十八万!我问过了!整整六十八万!”我爸的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你一个人,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你拿三十万出来给你弟,剩下的三十八万还不够你花的?你非要这么贪心吗?”

我看着他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忽然觉得很悲哀。

在他眼里,我不是他的女儿。

我只是一个中了彩票的陌生人。

而他,是那个理直气壮要求分一杯羹的“亲人”。

“我再说一遍,”我一字一顿地说,“这笔钱,一分都不会给你们。”

“你!”

我爸扬起手,又要打我。

我已经不是那个在病床上动弹不得的我了。

我举起手机,屏幕上是拨号界面,110三个数字清晰可见。

“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只要你这巴掌下来,我立刻报警。到时候,是家暴还是故意伤害,就让警察来评判。”

我爸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不认识我一样。

“你……你敢报警抓你亲爹?”

“你看我敢不敢。”我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

我们对峙着。

空气里充满了火药味。

周围的邻居越聚越多,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这是怎么了?女儿不孝顺?”

“看那女孩腿还伤着呢,当爹的怎么还想动手啊?”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我爸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显然是觉得丢尽了脸面。

最后,还是我妈先撑不住了。

她忽然“噗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

“嘉嘉!妈求你了!妈给你跪下了!”

她抱着我的腿,嚎啕大哭。

“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可怜可怜你弟弟吧!”

“他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你就非要逼死我们一家人,你才甘心吗?”

这一跪,像一块巨石,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

“哎哟,这妈都跪下了,这女儿也太狠心了吧。”

“就是啊,再怎么说也是亲妈啊。”

我看着跪在地上,哭得涕泗横流的母亲。

曾几何"时,我也是可以为她一句话就奋不顾身的女儿。

可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用下跪来博取同情,用亲情来道德绑架。

这是她最擅长的戏码。

我慢慢地,一寸一寸地,把我的腿从她的怀里抽了出来。

然后,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你不是在求我。”

“你是在逼我。”

“用你的下跪,用周围人的眼光,用所谓的亲情,来逼我就范。”

“妈,你知道吗?你现在这个样子,真难看。”

我妈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眼神里,是震惊,是羞辱,是怨毒。

我知道,我说的话,比我爸的巴掌还要伤人。

但我不后悔。

有些脓疮,必须被戳破,哪怕流出的是最肮脏的血。

“好……好……林嘉,你真是我的好女儿。”

她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没有了眼泪,只剩下冰冷的恨意。

“从今天起,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我们走!”

她拉着我爸,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看着他们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背影,拄着拐杖,慢慢地关上了门。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

我背靠着门,缓缓地滑坐到地上。

眼泪,终于决堤。

我不是不难过。

亲手斩断血脉亲情,怎么可能不难过。

但比起难过,我更庆幸。

庆幸我终于从这个泥潭里,挣脱了出来。

哪怕过程,鲜血淋漓。

那天之后,我的世界彻底清净了。

我换了手机号,拉黑了所有可能与他们有关的联系人。

我开始专心致志地做康复。

过程很痛苦。

每一次拉伸,每一次弯曲,都像是在重新经历一次骨折。

但我都咬着牙挺过来了。

因为我知道,我只有靠自己。

我的腿,就是我未来的路。

我必须让它好起来。

几个月后,我终于可以扔掉拐杖,正常行走了。

虽然走快了还是会有点跛,但医生说,只要坚持锻炼,会恢复得越来越好。

我找了一份新的工作,在家做线上设计。

收入不算高,但足够我支付房租和生活费。

我用那笔赔偿款,给自己报了几个提升技能的课程,剩下的钱,在张律师的建议下,做了一些稳健的理财。

我开始学着自己做饭,学着照顾自己。

我养了一只猫,叫“幸运”。

因为它来到我身边的那天,是我重生的第一天。

日子过得平淡,却很踏实。

我以为,我和那个“家”,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了。

直到一年后的一个冬天。

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苍老而疲惫的声音。

“是……是嘉嘉吗?”

是妈的声音。

时隔一年,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老了十岁。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

“嘉嘉,我知道你恨我,恨你爸,恨我们……”

“但是……你弟弟他……他出事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他……他跟人合伙做生意,被骗了,欠了一屁股债。现在人……人被抓起来了。”

“嘉...嘉,你能不能……你能不能回来一趟?你爸他……他因为这事,急得中风了,现在躺在医院里……”

我静静地听着。

心里,竟然没有太大的波澜。

仿佛在听一个与我无关的故事。

“嘉嘉,算妈求你了,你回来看看你爸吧,他……他可能不行了。”

“他一直念叨着你,说对不起你……”

对不起我?

我差点笑出声。

如果不是因为他宝贝儿子出事了,他会说对不起我吗?

如果不是因为家里塌了天,需要我这个被他们抛弃的女儿回去收拾烂摊子,他们会想起我吗?

“嘉嘉?你在听吗?嘉嘉?”

“我在。”我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那你……你回来吗?”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希冀。

我想了很久。

我想起那个在医院走廊里,理直气壮商量着如何瓜分我赔偿款的父亲。

我想起那个跪在我面前,用亲情绑架我的母亲。

我想起那个把我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只会索取的弟弟。

然后,我说:

“不了。”

“我没有爸爸,也没有弟弟。”

“我的家人,在我出车祸的那天晚上,就已经死了。”

说完,我挂掉了电话。

然后,我把这个号码,也拉进了黑名单。

窗外,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

我的猫“幸运”跳上我的膝盖,用它毛茸茸的脑袋蹭着我的手。

我抱着它,看着窗外那个白茫茫的世界。

我知道,我的人生,也像这场大雪一样,覆盖了所有的过去,只留下一片洁白。

而我,将在这片洁白之上,一步一步,走出属于我自己的,全新的脚印。

又过了几年。

我的腿已经完全恢复了,甚至可以穿着高跟鞋跑跳。

我的事业也走上了正轨,成立了自己的设计工作室,有了几个志同道合的伙伴。

我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人。

他不在意我腿上那道浅浅的疤痕,也不在意我那听起来有些“离经叛道”的过去。

他只说:“你吃了那么多苦,以后,我来给你糖吃。”

我们结婚了,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

婚礼很简单,只请了几个最好的朋友。

没有高堂满座,没有喧闹的亲戚。

但我的心里,却无比的丰盈和满足。

有一天,我无意中从一个远房亲戚的口中,听说了我那个“家”的后续。

我爸中风后,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

我妈为了照顾他,加上我弟欠下的巨额债务,苍老得不成样子。

我弟林涛,因为诈骗罪,被判了十年。

那个他心心念念要娶的姑娘,早在他出事后就嫁了人,听说过得还不错。

亲戚说完,叹了口气:“嘉嘉,我知道你心里有怨。但……他们毕竟是你的亲生父母,现在过成这样,也怪可怜的。你有空……还是回去看看吧。”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可怜吗?

或许吧。

但我不会回去。

不是因为怨恨。

到了今天,那些曾经撕心裂肺的恨意,早已被时间冲刷得淡了。

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了。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他们选择了重男轻女,选择了压榨和牺牲我。

那么,当他们唯一的依靠崩塌时,他们就必须承受这崩塌带来的所有后果。

而我,选择了自己。

我选择活成一个独立的、有尊严的、不被任何人定义和绑架的人。

我也在为我的选择,享受着我应得的幸福和安宁。

我们,早已走在了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上。

傍晚,我和先生在江边散步。

夕阳的余晖把江面染成一片金黄。

他牵着我的手,问我:“在想什么?”

我摇摇头,笑了。

“在想,今天晚饭吃什么。”

他刮了刮我的鼻子:“小馋猫,就知道吃。回家给你做你最爱的糖醋排骨。”

“好啊。”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远方的万家灯火,一盏一盏地亮起。

我知道,在那万千灯火中,有一盏,是为我而亮的。

这就够了。

这就,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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