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刚住进月子中心，丈夫激动地把孩子抱到我身前。
“看，老婆，我们的儿子多可爱啊，就是头发少了点。”
然而我只是看了一眼那光溜溜的头皮，便猛地把他推开了。
“我们离婚吧。”
我冷漠地说道。
“这孩子太丑了，我不喜欢秃头。”
顾煜城脸上的喜悦，瞬间凝固，“就因为，孩子没头发？”
1
他抱着那个光着脑袋的婴儿，手足无措地站在我的病床前，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舒宁，你，你说什么？”
我只看了那个孩子一眼，然后视线落在窗外那棵光秃秃的梧桐树上。
“我说我要离婚，还有这个孩子太丑了，我也不要。”
顾煜城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尊雕像。
他怀里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我的厌恶，细弱的胳膊动了动。
“究竟是为什么？真的就只是因为他头发少？”
“医生说了，很多新生儿都这样，长长就好了。”
“叶舒宁，你别开这种玩笑，我害怕。”
我重新转过头来，直视着顾煜城的眼睛。
“我没开玩笑。”我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我讨厌秃头，看到就恶心，赶紧把他拿开，别让我再看见。”
顾煜城听到我这么说自己的孩子，眼圈瞬间就红了。
“叶舒宁！你怎么能这么说！”
“这可是你辛辛苦苦生下来的亲儿子啊！”
他想把孩子再抱近一些，让我看清楚。
我甚至没再看一眼，猛地抬手，一巴掌拍在他伸过来的胳膊上，力道大的让他怀里的孩子都惊了一下。
“拿走！”我低吼道，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厌恶。
月子中心里其他床位的家属早就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此刻都用一种看疯子似的眼神看着我。
“这位太太，你没事吧？孩子多可爱啊，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
“就是啊，顾先生对你多好啊，他还怕这里的饭菜不和你胃口，天天煲汤送来，我们都羡慕死了。”
“是不是生孩子太累了，情绪不好？快让你老公好好哄哄你。”
这些七嘴八舌的议论像苍蝇一样在我耳边嗡嗡作响，让我烦躁不堪。
顾煜城听了旁人的话，像是找到了台阶，连忙把孩子交给匆匆赶来的月嫂，然后扑到我的床边，握住我的手。
“老婆，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光顾着看儿子，忽略了你。”
他的姿态放得极低，语气里带着恳求。
“你累坏了，是不是？我给你按摩一下，你先休息，什么都别想，好不好？”
他的手一如既往的温暖，可我只感到一阵生理性的反胃。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坐直了身体，重复道：
“顾煜城，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
“我要离婚，立刻，马上。”
“叶舒宁……”
顾煜城的嘴唇翕动着，他眼中的慌乱和痛苦，浓得几乎要溢出来。
“你到底怎么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那么期待这个孩子，你给他准备了那么多衣服和玩具。”
“你每晚都给他讲故事，你怎么会突然……”
是啊，我曾经是那么期待。
可我现在一看到那孩子的样子，就觉得恶心得不行。
2
“此一时，彼一时。”我淡淡地说道。
“以前喜欢，现在不喜欢了，不行吗？”
“就因为他没头发？”顾煜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崩溃。
“这算什么理由！叶舒宁，你给我一个真正的理由！”
“没有真正的理由。”我迎上他的目光，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看见那颗光溜溜的脑袋，我就觉得我的人生完蛋了。”
“我不想我下半辈子都对着一个秃子，不管是小的，还是老的。”
顾煜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那浓密的头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他气得浑身发抖。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我的父母，还有公公婆婆，呼啦啦地涌了进来。
他们脸上都充满着喜悦，显然是接到了消息，赶来看孙子的。
“哎哟，我的大孙子在哪儿呢？”婆婆张开双臂，直奔月嫂怀里。
公公跟在后面，满面红光地搓着手。
我妈则第一时间冲到我床边，拉着我的手，心疼地说：
“闺女，辛苦了！感觉怎么样？”
我爸提着大包小包的补品，笑着说：“我们家叶舒宁是大功臣！”
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然而，当他们看清病房里诡异的气氛，以及我和顾煜城之间剑拔弩张的对峙时，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这，这是怎么了？”婆婆抱着孩子，疑惑地看向我们。
顾煜城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刻转身，声音带着哭腔：
“爸，妈！你们快劝劝舒宁！”
“她，她要跟我离婚，说嫌弃儿子是秃头！”
“什么？！”
四位老人同时发出了惊呼。
婆婆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抱着孩子，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面前。
“舒宁啊，你是不是看错了？”
“孩子头发好着呢！就是软了点，稀了点，以后会长出来的！”
“你看他多像顾煜城，多俊啊！”
那张皱巴巴的小脸，确实和顾煜城有几分相似。
可我看着，只觉得恶心。
我侧过头，避开那张脸，声音愈发冰冷：
“丑死了，快把他拿开，我永远不想看见他！”
“你这孩子！”我妈急了，用力拍了我的胳膊一下。
“说什么胡话呢！刚生完孩子，可不兴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我爸也皱起了眉头，“舒宁，别耍小孩子脾气。”
“你和顾煜城感情不是一直很好吗？怎么突然闹离婚？”
公公更是板起了脸，用一种长辈的威严口吻说道：
“叶舒宁，我知道你生孩子辛苦了，有情绪我们可以理解。”
“但是离婚这种话，不能随便说！你让外人怎么看我们顾家？”
他们每个人都在指责我，劝说我，教育我。
没有一个人，问我一句，你是不是受了委"屈。
也对，在他们眼里，我嫁给了顾煜城是天大的福气。
顾家家境优渥，顾煜城温柔体贴，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我深吸一口气，心中那股压抑的恨意几乎要冲破胸膛。
“我没有耍脾气，也没有说胡话。”
我扫视了一圈围在我床边的所有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顾煜城身上。
“今天这个婚，我离定了。”
3
“你疯了！”婆婆尖叫起来，她指着我的鼻子，气得嘴唇都在哆嗦。
“我们顾家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了？”
“你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是最好的？”
“顾煜城把你当祖宗一样供着，你现在生了儿子，就想过河拆桥？”
“我告诉你，没门！”
公公的脸色也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一把拉过顾煜城，低声呵斥道：
“没出息的东西！一个女人都管不住！还不赶紧把事情给我解决了！”
我妈在一旁急得直掉眼泪，拉着我的手不停地劝：
“舒宁啊，你听妈一句劝，别犯傻。”
“夫妻俩哪有不吵架的，床头吵架床尾和。”
“你看看顾煜城，多好的孩子啊，你上哪儿再找这么好的老公去？”
我爸则是一言不发，但那紧锁的眉头和失望的眼神，比任何责骂都更让我难受。
整个病房乱成了一锅粥。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我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舒宁！恭喜恭喜啊！我刚下飞机，听说你生了，还是个大胖小子！”
“我马上就到医院了，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闺蜜林溪欢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她是这个世界上，我为数不多还能信任的人。
我听着她的声音，心中紧绷的弦稍微松动了一丝。
“林溪，你不用过来了。”
电话那头的林溪愣了一下：
“怎么了？你声音听起来不对劲啊，是不是不舒服？”
“我很好。”我顿了顿，“我要离婚了。”
“什么？！”林溪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
“叶舒宁你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你跟顾煜城离婚？今天不是愚人节吧！”
“我没开玩笑。”我平静地回答。
“为什么啊？！到底出什么事了？”林溪急得快要跳起来。
我没有回答她，因为顾煜城已经一把抢过了我的手机。
“林溪，你快来劝劝叶舒宁，她疯了！”他对着电话吼道，然后直接挂断了。
他把手机扔在床上，双眼通红地瞪着我：
“叶舒宁，你非要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吗？”
“非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嫌弃自己亲生儿子的疯子吗？”
“难看？”我笑了。
“顾煜城，你觉得现在这样，就够难看了吗？”
我猛地掀开被子，从病床上下来。
所有人都被我的动作惊呆了。
“叶舒宁你要干什么！”
“快躺下！你刚生完孩子，不能下地！”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惊呼，径直走到窗边，推开了那扇紧闭的窗户。
初冬的冷风瞬间灌了进来，吹得我单薄的病号服猎猎作响。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叶舒宁！你别做傻事！”
顾煜城第一个反应过来，他脸色惨白，想冲过来，却又不敢。
“把离婚协议拿来。”
我背对着他们，看着楼下渺小如蚂蚁的行人和车辆。
“还有你们家的户口本。”
“半个小时内，我见不到这些东西，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