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是中国富豪海外资产配置、移民定居的热门选择,尤其在香港经历动荡期间,不少人将其视为 “亚洲金融中心” 的替代选项。
但如今风向突变,英国《金融时报》一篇题为《富裕的中国人正绕开新加坡转向迪拜》的报道,揭示了这一群体的资本流向转变。表面看是简单的选择更迭,背后却是全球富豪对 “安全感” 与 “确定性” 的重新考量 —— 新加坡精心打造的 “富豪避风港” 形象,正遭遇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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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媒曝转向
2025 年 10 月,《金融时报》的报道引发广泛关注。数据显示,过去一年中国富豪向新加坡的移民申请量下降 38%,家族办公室设立数量增速放缓至 12%,而同期向迪拜的相关咨询量激增 100%,部分原本计划落地新加坡的资本,转而投向迪拜、香港等地。这种转变并非偶然,而是新加坡一系列政策调整与外部环境变化共同作用的结果。
报道中提及的一个案例颇具代表性:一位从事跨境贸易的中国企业家,原本已在新加坡租下办公室,计划设立家族信托,但在经历银行三次额外审查、要求提供近五年每笔大额资金来源证明后,最终放弃该计划,转而在迪拜完成资产配置。“新加坡的审查变得严苛到不合理,仿佛每个中国客户都被预设为‘风险对象’”,这位企业家的表述,道出了不少中国富人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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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媒分析认为,这种转向本质上是 “资本用脚投票”。过去新加坡凭借低税率、高效营商环境吸引全球富豪,但当政策稳定性、身份认同感等核心需求无法被满足时,资本自然会流向更具确定性的地方。
而新加坡 700 多平方公里的国土面积(仅相当于中国一个中等县城)、资源极度依赖进口的短板,也让部分富豪对其长期发展潜力产生怀疑 —— 正如业内人士所言,“若失去中国市场与资本的支撑,新加坡的金融优势将大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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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的 “变脸”
新加坡吸引中国富人的核心优势,始终围绕 “功利与效率” 展开。早年间,为吸引优质资本与人才,新加坡推出极具诱惑力的政策:针对高净值人群的个人所得税最高税率仅 24%,资本利得税、遗产税几乎为零;
对特定行业企业,如石油贸易、金融科技,可提供低至 0.5% 的特许税率。中航油前总裁陈九霖曾公开提及,当年新加坡官员为邀请其入籍,不仅承诺快速办理公民身份,还为中航油争取到 “特许石油贸易商” 资质,大幅降低企业税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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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 “以利益换资本” 的模式,在 2023 年新加坡洗钱案后发生转折。当年涉案金额达 30 亿新加坡元的洗钱案曝光,涉及多国资金通过新加坡金融机构流转,引发国际社会对新加坡 “洗钱天堂” 的质疑。
为应对舆论压力与国际监管审查,新加坡金管局迅速收紧政策:对东亚面孔客户的账户审查强度提升,要求提供更详尽的资金来源证明;移民申请中,对 “财富合法性” 的核查环节增加,审批周期从 3 个月延长至 6-8 个月;部分银行甚至暂停接受来自特定行业(如加密货币、跨境支付)的中国客户开户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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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策的突然转向,让不少中国富人感到不适。新加坡星展银行的数据显示,2024 年中国客户主动关闭账户的数量同比增长 45%,其中 62% 的客户表示 “审查流程繁琐”“缺乏信任度” 是主要原因。
更关键的是,这种严苛并非针对所有群体,而是集中在东亚尤其是中国客户身上,这种差异化对待,进一步削弱了中国富人对新加坡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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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构性短板
新加坡的发展始终面临一个无法回避的短板 ——“体量限制”。作为一个城市国家,新加坡没有农业、制造业基础薄弱,经济高度依赖金融、航运、服务业,而这些产业的发展,严重依赖外部市场与资源。
数据显示,新加坡 90% 的淡水需从马来西亚进口,建筑用沙 80% 来自印尼,而其最大的贸易伙伴长期是中国(2024 年对华贸易额占新加坡外贸总额的 19%),主权财富基金淡马锡近 20% 的投资投向中国市场,远超对本土的投资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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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 “经济上依赖中国,安全上依赖美国” 的双重定位,在大国博弈加剧的背景下,逐渐成为新加坡的 “软肋”。一方面,为维持与美国的安全合作,新加坡在部分国际议题上需配合美国立场,这可能影响其与中国的经济合作;
另一方面,若过度亲近中国,又会引发美国不满,导致安全合作受限。新加坡副总理黄循财曾公开表示,“在中美之间保持绝对中立已不现实,未来需做出战略选择”,这番表态让寻求 “避险” 的中国富人感到不安 —— 没人愿意将资产置于一个可能随时 “选边站” 的环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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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县城体量” 决定了新加坡无法形成完整的产业生态。中国能诞生阿里巴巴、小米等全球科技巨头,核心在于 14 亿人的庞大本土市场支撑;香港作为国际金融中心,背后是中国大陆的经济腹地。
而新加坡本土市场狭小,多年来推动的电子、生物工程等产业,始终未能培育出世界级企业;旅游业依赖 “红灯区、赌场、有限景点” 的单一结构,抗风险能力薄弱。这种产业短板,让寻求长期发展的中国富人意识到,新加坡更适合短期资产配置,而非长期事业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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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拜的崛起
中国富人逃离新加坡的同时,迪拜正以 “更开放、更稳定” 的姿态吸引资本。相比新加坡的政策摇摆,迪拜推出的 “黄金签证” 政策清晰明确:投资 200 万迪拉姆(约合 380 万元人民币)的房产或金融产品,即可获得 10 年居留权,无需频繁续签;个人所得税、企业所得税均为零,无外汇管制,资金进出自由。这种 “简单直接” 的政策,恰好契合了富豪对 “确定性” 的需求。
更关键的是迪拜对新兴产业的包容态度。针对加密货币、数字资产等新加坡谨慎对待的领域,迪拜设立专门的监管沙盒,允许企业在合规框架内开展业务;同时推出多语言服务,中文已成为迪拜金融机构的第二大服务语言,懂中文的理财师、律师供不应求。2024 年,迪拜新增家族办公室中,有 35% 的创始人来自中国,远超 2022 年的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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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迪拜外,香港也凭借 “背靠中国内地” 的优势重新吸引资本。随着香港国安法实施后社会秩序恢复,以及与内地金融市场互联互通的深化(如沪深港通额度提升、跨境理财通扩容),不少中国富人选择 “回归”。
2025 年上半年,香港家族办公室数量新增 46 家,其中 32 家由原本计划落地新加坡的中国富豪设立 —— 正如一位企业家所言,“香港的背后是整个中国市场,这种安全感是新加坡无法提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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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的逻辑
中国富人的这次转向,揭示了一个核心逻辑:对高净值人群而言,短期利益(如低税率)已不再是首要考量,长期安全感、政策稳定性、身份认同感才是关键。
新加坡过去的成功,在于精准抓住了资本对 “效率” 的需求,但当全球格局进入动荡期,资本更需要 “确定性”—— 这种确定性,既包括政策不随意变动,也包括不被卷入大国博弈的风险,更包括有足够大的市场腹地支撑长期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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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若想重新吸引中国富人,仅靠恢复低税率政策已不够。它需要在中美之间找到更稳定的定位,避免因 “选边站” 引发资本担忧;同时正视自身 “体量短板”,加强与中国市场的深度绑定,而非试图在脱离中国的情况下寻求发展。
毕竟,正如业内共识,“新加坡的金融中心地位,很大程度上是‘中国资本烘托’的结果,若失去这一支撑,其与其他城市的竞争优势将大幅减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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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中国富人而言,这次转向也是一次理性回归。随着中国内地市场的持续开放、营商环境的优化,以及香港作为 “超级联系人” 角色的强化,越来越多的资本开始意识到,“将资产配置与中国市场绑定,才是最安全的选择”。
而新加坡、迪拜等海外目的地,更多成为 “分散风险” 的补充选项,而非 “避险首选”—— 这种认知的转变,或许才是此次资本流向变化的深层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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