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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两点,手机突然震动。
我从睡梦中惊醒,迷糊地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我看到舅舅张坤发来的一条长长的信息。
"外甥,钱我退你,33万酒席钱你应该全包。"
我瞬间清醒了。
刚刚还沉浸在为舅舅终于找到幸福的喜悦中,现在却被这条信息砸得头晕眼花。2万块的贺礼,在我看来已经是相当有分量的心意了。33万的酒席费用,这是什么概念?
我重新看了一遍那条信息,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舅舅的头像依然是他和舅妈陈慧的合照,笑得很灿烂,就像今天婚礼上的样子。
但这条信息,让我感觉自己好像根本不认识这个从小疼我的舅舅。
01
二十年前,我九岁,舅舅十三岁。
那时候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爸爸妈妈都下岗了,一家人挤在四十平的老房子里。外婆身体不好,经常生病,家里的经济负担全压在爸妈身上。
舅舅那时候学习成绩很好,年年拿奖状。老师都说他有希望考上好大学,将来能出人头地。
可就在那年秋天,舅舅突然跟家里说不想读书了。
"妈,我想出去打工赚钱。"十三岁的舅舅站在外婆面前,语气坚定得不像个孩子。
外婆急得直掉眼泪:"坤子,你还小,书不能不读啊!"
舅舅摇头:"家里需要钱,铭铭也要上学。我年纪大,应该我出去。"
那天晚上,我听到外婆和妈妈在房间里哭。妈妈说:"都是我们没用,连孩子都养不起。"
外婆说:"坤子这孩子太懂事了,可他才十三岁啊。"
第二天,舅舅真的辍学了。他跟着村里的大人去了南方的工厂,一去就是三年。那三年里,他每个月都会往家里寄钱,数额不多,但对当时的我们家来说,就是救命的稻草。
我用舅舅寄回来的钱继续上学,买书包,买文具。每次拿着新本子写字的时候,我都会想起舅舅在工厂里汗流浃背的样子。
妈妈总是说:"铭铭,你要好好学习,不能辜负你舅舅的一片心。"
我用功读书,成绩一直很好。高考那年,我考上了省城的重点大学,全家人都高兴坏了。
舅舅专门从外地赶回来,给了我一个红包:"铭铭,好样的!舅舅为你骄傲。"
红包里是一千块钱,对当时刚工作不久的舅舅来说,这笔钱不算少。
那一刻,我暗暗发誓,等我有能力了,一定要好好报答舅舅。
02
五年前,我大学毕业进了互联网公司。
工作顺利,薪水不错,终于有能力帮衬家里了。每个月我都会给爸妈寄钱,也会给舅舅买些东西。
舅舅那时候还单身,在省城做销售工作。偶尔我们会约出来吃饭,他总是很关心我的工作和生活。
"铭铭啊,你现在有出息了,但不能忘记家里人。"舅舅喝了点酒,话也多了起来。
"舅舅,我怎么会忘记您呢?当年要不是您......"
舅舅摆摆手:"都是一家人,不说这些。我就是希望你能过得好,比什么都强。"
去年春天,舅舅突然打电话告诉我,他要结婚了。
"真的吗?舅舅,太好了!"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舅舅在电话那头笑得很开心:"是啊,终于找到合适的了。陈慧是个好姑娘,在医院当护士,人特别好。"
我立刻说:"舅舅,什么时候带嫂子回家让大家见见?"
"等过段时间,我们先处处看。"
从那以后,舅舅提起陈慧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他会主动跟我分享他们约会的经历,会兴奋地说陈慧做的饭菜有多好吃。
我很少见舅舅这么开心过。从小到大,舅舅总是那个为别人付出的人,很少为自己考虑。现在终于遇到了真心相爱的人,我由衷地为他高兴。
今年年初,舅舅正式带陈慧回家见了外婆和爸妈。陈慧确实是个很好的姑娘,温柔体贴,对外婆也很孝顺。
全家人都很喜欢她。
妈妈私下里跟我说:"你舅舅这辈子不容易,终于遇到个好姑娘,我们都放心了。"
三个月前,舅舅打电话告诉我,他们决定十月份结婚。
"铭铭,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啊,舅舅的大喜日子,少了你可不行。"
我满口答应:"舅舅,我一定到,而且会准备一份大礼。"
03
确定舅舅要结婚后,我就开始考虑贺礼的事情。
对我来说,这不仅仅是一份礼金,更是对舅舅多年来关爱的回报。
我仔细计算了一下自己的经济状况。工作这几年,除了日常开销和给家里的钱,我还是存了一些钱的。
最初我想给一万,这个数字在我们老家已经算是很重的礼了。但想到舅舅当年为了我辍学打工,想到他这些年一直单身就是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我觉得一万还是不够表达我的心意。
我和几个朋友讨论过这个问题。
朋友小陈说:"兄弟,你舅舅对你确实不错,但礼金也要量力而行。一万已经很多了。"
朋友小李却说:"这种情况不一样,你舅舅当年为了你们家牺牲了自己的前途,现在你有能力了,确实应该好好表示表示。"
我自己心里也在纠结。给多了,可能会让舅舅有压力,觉得我是在刻意报恩。给少了,又觉得对不起舅舅这些年的关爱。
最后,我决定给两万。
这个数字对我来说不算轻松,差不多是我三个月的工资。但我觉得值得。舅舅值得我这样做。
我特意去银行换了崭新的钞票,用红纸包好。在红包上,我写了一句话:"祝舅舅舅妈新婚快乐,白头偕老。"
决定好金额后,我还想着要不要再准备其他的礼物。最后我又买了一套高档的床上用品四件套,花了一千多块钱。
临出发前,我又检查了一遍礼品。两万块现金,一套四件套,还有给表妹张小雨买的玩具和衣服。
妈妈知道我准备了这么多,有些担心:"铭铭,你这样会不会太破费了?"
我摇摇头:"妈,舅舅当年为了我们家付出了那么多,现在轮到我了。这点钱算什么?"
妈妈眼圈红了:"你舅舅要是知道你这么有心,肯定很开心。"
我满怀期待地准备参加舅舅的婚礼,想象着他收到我的贺礼时高兴的样子。
那时的我绝对想不到,这份用心准备的贺礼,会引发后来那样的风波。
04
婚礼举办在县城最好的酒店。
我提前一天就到了,想帮舅舅处理一些婚礼的事务。没想到一到酒店,就感觉气氛有些奇怪。
舅舅看起来很紧张,不停地打电话确认各种细节。陈慧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起来有些忧虑。
"舅舅,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我主动询问。
舅舅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铭铭,你来了就好。明天的婚礼......可能比预期的花费要多一些。"
"多多少?"
"酒店这边临时说要加钱,还有婚庆公司那边也有些额外的费用。"舅舅显得有些焦虑,"算下来可能要三十多万。"
我吃了一惊。在我们这个小县城,三十多万的婚礼确实算是很豪华的了。
"舅舅,您和舅妈商量过了吗?这个费用是不是有些高了?"
陈慧这时候插话了:"王铭,你舅舅为了这个婚礼已经很用心了。我们也不想太寒酸。"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满,好像我在质疑他们的决定。
舅舅连忙打圆场:"铭铭是关心我们。不过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和你舅妈会处理的。"
当天晚上,我听到舅舅在房间里和人打电话,声音很急切。隐约能听到他在说钱的事情,还提到了借贷什么的。
我敲了敲门:"舅舅,您还没休息吗?"
"没事,处理点事情。你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舅舅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第二天婚礼如期举行。仪式很隆重,来的客人也很多。我作为娘家的重要亲属,全程帮忙招待客人。
在交礼金的环节,我把准备好的红包交给了负责收礼的表哥。
"两万。"我报了数字。
表哥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大声重复:"王铭,两万!"
周围的亲戚朋友都转过头看我,眼神里有惊讶,也有赞许。在我们这里,外甥给舅舅两万的礼金确实不常见。
舅舅听到后,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铭铭,你太破费了。"
"应该的,舅舅。祝您和舅妈百年好合。"
舅舅的眼神很复杂,既有感动,也有一些我当时没有理解的情绪。
婚礼进行得很顺利。舅舅和陈慧看起来很幸福,我也为他们感到高兴。
晚上送走客人后,我准备回酒店休息。舅舅送我到门口。
"铭铭,今天真的谢谢你。不仅是礼金,你一整天都在帮忙。"
"舅舅,我们是一家人,不要这么客气。"
舅舅点点头,但脸上的表情依然有些沉重:"你明天就要回去上班了吧?"
"是的,公司还有事情等着我处理。"
"好,路上小心。"
我们拥抱告别,我以为这就是一个完美的结局。一个多年来为家庭付出的好男人,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而我作为外甥,也尽到了自己的心意。
但我没想到,真正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05
回到城市后的一周,我都沉浸在舅舅婚礼的美好回忆中。
工作之余,我还专门挑了一些适合新婚夫妇的小礼品,准备寄给舅舅和舅妈,算是婚后的祝福。
同事们知道我参加了舅舅的婚礼,都很羡慕我们家庭关系的和谐。
"你舅舅真的很幸运,有你这样的外甥。"同事小张说。
"是我幸运,有这样的舅舅。"我纠正道。
那一周,我的心情一直很好。每当想起舅舅和舅妈在婚礼上幸福的样子,就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很值得。
周五的时候,我还给妈妈打了电话,询问舅舅他们的近况。
"你舅舅和小陈回来看过你外婆,两个人看起来都很好。"妈妈的声音也很愉快。
"那就好。舅舅终于有自己的家了,我真为他高兴。"
"是啊,你舅舅这些年不容易,现在总算苦尽甘来了。"
周末的时候,我甚至还想着要不要买些补品寄给外婆,让她也分享一下这份喜悦。
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那么温馨。
直到那个深夜。
周日晚上,我加班到很晚才回家。洗漱完毕后,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刚躺下准备睡觉,就听到手机传来微信提示音。
我以为是工作上的紧急事情,拿起手机一看,是舅舅发来的。
这么晚了还发消息,肯定有什么急事。我立刻点开对话框。
看到发送者显示"舅舅"的时候,我还在想,是不是舅妈身体不舒服,还是外婆出了什么状况。
消息内容正在加载中,我的心跳加快了。
手机屏幕完全亮起来,显示出完整的消息内容时,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06
"外甥,钱我退你,33万酒席钱你应该全包。我这些年为了你们家牺牲了那么多,现在你有能力了,帮舅舅一次不过分吧?婚礼那天我算了一下,你一个月工资就有七八千,两万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对我来说,33万真的是个天文数字。你想想,要不是当年我辍学打工,现在说不定我也有你这样的工作。你能有今天,有我的一份功劳。现在轮到你回报我了。"
我反复读了三遍这条长长的信息,每读一遍,心就凉一分。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舅舅吗?
我立刻给舅舅打了电话。电话响了很久,舅舅才接起来。
"舅舅,您刚才发的信息......"
"铭铭,你看到了?"舅舅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完全不像刚才信息里的急切。
"舅舅,您是认真的吗?33万,这不是小数目。而且您说的那些话......"
舅舅打断了我:"铭铭,我说的都是实话。你想想,当年要不是我辍学,你能有机会上大学吗?要不是我这些年在外面辛苦工作往家里寄钱,你们家能供得起你读书吗?"
我的手开始发抖:"舅舅,我从来没有忘记您的恩情。这次给您两万礼金,就是想表达我的感激。但您现在说的这些......"
"两万算什么?"舅舅的语气突然变得尖锐,"我为你们家付出了整个青春,错过了最好的学习机会,错过了最好的发展时期。现在我结个婚,你帮我承担费用不应该吗?"
我完全懵了。电话里的声音确实是舅舅的,但说出来的话,完全不像是那个从小疼我的舅舅。
"舅舅,我理解您结婚需要钱,我可以再帮您一些。但33万......我真的拿不出来。"
"拿不出来?"舅舅冷笑一声,"你一个月七八千的工资,一年就是十万。33万对你来说最多就是三年的工资。可对我来说,这是我一辈子都还不起的债。"
"债?舅舅,您为什么要借这么多钱办婚礼?"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舅舅叹了一口气:"铭铭,你不懂。陈慧她......她值得最好的。我不能让她嫁给我还要受委屈。"
07
第二天一大早,我请了假,开车赶回老家。
这件事我必须当面和舅舅说清楚。
到了外婆家,发现舅舅和舅妈都在。看到我突然出现,舅舅明显有些意外。
"铭铭,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刚走几天吗?"外婆拉着我的手,满脸关心。
"外婆,我有事想和舅舅谈谈。"
舅舅和陈慧对视了一眼,陈慧主动说:"我去厨房帮外婆准备午饭。"
等只剩下我和舅舅两个人,我开门见山:"舅舅,昨晚的事情,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舅舅的脸色有些不自然:"铭铭,我知道我昨晚说话可能重了些。但我说的都是心里话。"
"舅舅,我想知道,您为什么一定要办这么贵的婚礼?33万,这在我们这里已经是很奢侈的标准了。"
舅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开口:"铭铭,你知道陈慧之前谈过一个男朋友吗?"
我摇摇头。
"那个男人家里很有钱,给她办过一场很豪华的订婚仪式。虽然后来他们分手了,但陈慧一直念念不忘那场仪式的盛大。"舅舅的声音变得有些苦涩,"她跟我说,一个女人一辈子就结一次婚,不能太寒酸。"
我开始理解了一些什么,但心情更复杂了。
"所以您就借钱办了这场婚礼?"
"是的。我向朋友借了十万,向同事借了五万,还有信用卡透支了八万。剩下的十万,原本想着收的礼金能够覆盖。"舅舅看着我,眼神里有期待,也有某种我不愿意承认的算计,"但我算错了。收到的礼金只有八万多,还差十几万的缺口。"
"那您为什么觉得我应该承担这33万呢?"
舅舅的表情突然变得激动:"铭铭,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为了你们家付出了那么多,现在我遇到困难了,你不帮我谁帮我?"
"舅舅,我愿意帮您,但不是这样的方式。您不能因为我现在有工作了,就觉得我应该为您的所有决定买单。"
"什么叫为我的决定买单?"舅舅的声音提高了,"我结婚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有个家,以后能更好地照顾外婆,照顾你们?"
这时,陈慧从厨房走了出来。她的脸色很难看。
"张坤,你们在说什么?"陈慧的语气很冷淡。
舅舅有些慌张:"没什么,就是聊聊家常。"
但陈慧显然听到了什么。她走到舅舅身边,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满:"张坤,你是不是又在为钱的事情发愁?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大不了我们把房子卖了还债。"
"不行!"舅舅立刻反对,"房子是我们的家,怎么能卖?"
陈慧冷笑一声:"那你想怎么办?继续找你外甥要钱吗?"
空气瞬间凝固了。
08
陈慧的话像一颗炸弹,把所有人都炸懵了。
外婆从厨房走出来,显然也听到了什么:"怎么了?你们在说什么钱的事情?"
我看了看舅舅,再看看陈慧,觉得有必要把事情说清楚。
"外婆,是这样的......"我把昨晚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外婆听完后,脸色变得很难看。她看着舅舅,语气里带着失望:"坤子,你怎么能这样做?"
"妈,我......"舅舅想要解释。
外婆摆摆手:"你别说了。铭铭给你两万礼金已经很有心了,你怎么能再向他要钱?而且还是这么多钱?"
陈慧这时候突然开口:"外婆,您别怪张坤。都是我的错。"她的眼圈红了,"是我要求办这么豪华的婚礼的。我......我就是想要一个完美的婚礼。"
"那也不能让铭铭承担这么大的负担啊!"外婆的声音有些颤抖,"坤子,你忘记了当年你为什么要辍学吗?就是为了让铭铭能有更好的生活。现在你反过来要压榨他,这像话吗?"
舅舅低着头,不敢看外婆的眼睛。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舅舅,我理解您的困难。这样吧,33万我拿不出来,但我可以帮您十万。剩下的,您和舅妈一起想办法解决。"
"十万?"舅舅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有失望,也有不甘,"铭铭,就十万吗?"
我坚定地点头:"就十万。舅舅,不是我不愿意帮您,而是我觉得这样没有原则的帮助,对谁都不好。"
陈慧突然站起来:"不用了。"她擦了擦眼泪,声音很坚决,"王铭,谢谢你的好意。但这是我们自己的问题,我们会自己解决。"
她转身对舅舅说:"张坤,我们回去吧。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舅舅看看陈慧,再看看我,最后看了看外婆。他的眼神里有悔恨,有无奈,也有某种释然。
"好。"舅舅站起来,"铭铭,对不起。舅舅昨晚说的话,确实过分了。"
我走过去,拍了拍舅舅的肩膀:"舅舅,我们永远是一家人。困难总会过去的。"
一个月后,我听妈妈说,舅舅和舅妈把房子卖了,还清了所有的债务。他们搬到了一个小一些的公寓,重新开始生活。
又过了半年,舅舅主动给我打电话。
"铭铭,舅舅想跟你说声谢谢。"
"谢什么?"
"谢谢你当时的坚持。如果你真的给了我那33万,我可能永远学不会什么叫责任,什么叫担当。"舅舅的声音听起来比半年前轻松了很多,"现在我和陈慧都想明白了。幸福不是用钱堆出来的,是两个人一起努力创造出来的。"
我笑了:"舅舅,您能这么想就好。"
"还有一件事。"舅舅停顿了一下,"陈慧怀孕了。"
"真的吗?太好了!恭喜舅舅!"
"孩子生下来后,我想叫他王铭。"
"为什么?"
"因为我希望他能像你一样,懂得什么叫原则,什么叫坚持。"
我的眼眶湿润了。这一刻,我又找回了那个从小疼我的舅舅。
真正的爱,不是无原则的给予,而是在关键时候的坚持和引导。
有时候,拒绝也是一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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