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菜市场遇见初恋，他身边牵着的女人，让我彻夜难眠

周六早上七点半，我拎着帆布袋站在菜市场入口。本来想多睡会儿，但冰箱空得只剩半瓶老抽，只能认命起床。

卖鱼的摊位前挤满了人，我侧身想绕过去，就在那一秒，我看见了他。

林枫。

十二年了。我以为自己早就忘了他长什么样，但那个背影一出现，我的心脏就开始不受控制地跳。他还是那样瘦，肩膀窄窄的，头发剪得很短。我站在原地，周围的讨价还价声突然变得很远。

他转过身，看见了我。

我们对视了大概三秒钟。他眼里闪过惊讶，然后很快恢复平静。我想说点什么，喉咙却紧得发不出声音。就在这时候，一个女人从旁边的摊位走过来，很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老公，这虾怎么样？"

那女人大概四十岁上下，穿着普通的棉麻裙，头发随意地扎着，脸上没什么妆。她看起来很疲惫，眼角有细密的皱纹，但笑起来眼睛会弯成月牙。

林枫点点头："行，买点吧。"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低沉，带着点鼻音。我记得他以前感冒的时候就是这个声音。

女人转头看见我，愣了一下，大概是察觉到了什么，她看看林枫，又看看我。林枫很快介绍："我以前的同学。"然后转向我，"好久不见。"

我挤出一个笑："是啊，好久不见。"

我买完菜回家，一路上脑子都是乱的。那个女人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说实话，这些年我偶尔会想，如果再见到他，他身边会是什么样的人。我想过很多版本：漂亮的、年轻的、时髦的。但今天看到的那个女人，让我整个人都懵了。

她看起来那么普通，甚至可以说有点憔悴。但她挽着他胳膊的样子那么自然，像是已经重复了无数次的动作。那种熟悉感，刺痛了我。

回到家，我把菜胡乱塞进冰箱，坐在沙发上发呆。手机响了好几次，都是工作上的事，我一条都没回。

我想起大学毕业那年，林枫跟我说要去北方工作。我问他为什么不留在这里，他说想去看看。我当时以为他只是去闯荡几年，会回来的。结果他一走就是十二年，连个消息都没有。

分手是我提的。我说，既然你决定走，那就好好走吧。他看着我，眼睛红红的，但什么都没说。我以为自己很洒脱，其实那天晚上我哭了一整夜。后来我逼着自己忙起来，加班、相亲、旅游，把所有空闲时间都填满。我以为这样就能忘记他。

现在看来，我什么都没忘。

晚上十点，我还是睡不着，翻来覆去地想白天的事。我突然很想知道，这十二年他都经历了什么，那个女人是谁，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我打开手机，搜了他的名字，什么都没找到。他从来不用社交媒体，这点倒是没变。

凌晨一点，我给大学时的好友小雨发了消息："你知道林枫的事吗？"

小雨秒回："你怎么突然问他？你们不是早就..."

我把今天的事告诉她。小雨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打了一通电话过来。

"你还记得他当年为什么去北方吗？"小雨的声音很轻。

"不是说想去闯荡？"

"那是他骗你的。"小雨叹了口气，"他爸那年出了车祸，家里欠了一屁股债。北方有个亲戚开公司，说可以给他一份工作，工资比这边高很多。他不想拖累你，所以走了。"

我愣住了。

"后来听说他娶了那个亲戚的女儿。那女人比他大五岁，离过婚，带着个孩子。"小雨继续说，"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就是听别人提过一嘴。"

我握着手机，说不出话来。

第二天早上，我又去了那个菜市场。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再看他一眼。

他真的在那里。还是跟昨天一样的时间，一样的摊位。这次没看见那个女人，他一个人在挑菜，动作很慢，很仔细。

我走过去，站在他旁边。他抬头看见我，眼里闪过一丝意外，然后笑了笑："又碰上了。"

"嗯。"我顿了顿，"你...回来多久了？"

"三个月。"他把选好的青菜递给摊主，"爸妈年纪大了，想回来照顾他们。"

我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摊主找好钱，他接过来，我们并排往外走。

"那天那位是..."我还是问了出来。

"我爱人。"他说得很平静，"我们结婚八年了。她对我很好。"

"哦。"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走到菜市场门口，他突然停下来，转身看着我。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当年的事，对不起。"他的声音很轻，"我本来想回来找你，但后来觉得，不打扰，也许对你更好。"

我笑了笑，喉咙发紧："没关系，都过去了。"

他点点头，没再说话。我们就这样站着，周围都是买菜的人来来往往，喧闹得不行。

"她知道我的事吗？"我突然问。

"知道。"他顿了顿，"她说，每个人都有过去。重要的是现在。"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她说得对。那你...过得好吗？"

"还行。平淡，但踏实。"他看着我，眼神很温和，"你呢？"

"我也还行。"我扯出一个笑容，"工作忙，没什么时间想别的。"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只是说："那就好。"

我们告别的时候，他说："有空常来走走，这边的菜新鲜。"

我说好。但我们都知道，大概不会再见了。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年他告诉我真相，我会不会跟他一起去北方。答案是会的。但那样的话，他会不会觉得亏欠我一辈子？

现在想来，他选择离开，不告诉我原因，也许是他能给我的最后的温柔。而那个女人，那个看起来普通、疲惫的女人，或许才是最适合他的人。她懂得生活的艰难，愿意跟他一起扛。这些年他缺的，大概就是这种踏实。

我曾经以为，爱情应该是轰轰烈烈的，是不顾一切的。但现在我明白，有时候不打扰，各自安好，也是一种爱。

那天晚上，我终于睡着了。梦里没有他，没有过去，只有安静的黑暗。醒来的时候，窗外天已经亮了，有鸟在叫。我想，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我把他的那句话记了下来：平淡，但踏实。

这大概就是我们在不同的路上，最后都学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