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嫂,你不能走!"林总拉着我的手,眼圈泛红。窗外的雨点打在玻璃上,屋内一片寂静,只有我们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我愣住了,手里的辞职信被她紧紧攥着,皱成一团。五年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向来雷厉风行的林总这般失态。那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从不轻易示弱的女强人,此刻却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拉着我的手,生怕我转身就走。
我叫李桂花,今年45岁,山里出来的农村妇女。丈夫早年因病去世,留下我和一个读大学的儿子相依为命。五年前,为了儿子的学费,我来到城里,成了林总家的保姆。林总,全名林雅,是一家科技公司的老板,今年38岁,至今未婚。
"为什么要辞职?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林总声音哽咽,与平日里那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判若两人。我低着头,不敢看她含泪的眼睛。我怎么能说,我离开是因为不敢面对自己日渐滋长的感情?
五年前那个春天,我初到林总家时,她正经历事业的低谷。我记得那天,春雨绵绵,我拖着一个破旧的行李箱站在她家门口。林总打开门,一身职业装,眼睛却红肿得厉害,显然刚哭过。
"进来吧,李嫂。"她的声音沙哑,带着疲惫。
刚进门,我就闻到屋里的酒味,茶几上散落着文件和空酒瓶。这不像是我想象中成功女性的家,倒像个被打了败仗的战场。
"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乱。"她有些尴尬地收拾着茶几,"公司最近遇到点麻烦,我这几天都没顾上收拾。"
我没多问,默默地开始干活。擦拭灰尘、整理衣物、清洗餐具,把这个家一点点收拾得像个样子。林总站在一旁,看着我忙碌的身影,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李嫂,你做的饭真香。"当晚,林总吃完我做的家常菜,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暖意。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真心的笑容,如同冰雪初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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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慢慢了解到林总创业的艰辛:她出身农村,凭着过人的聪明和拼劲闯出一片天地,却在公司即将上市时遭遇合伙人背叛,几乎一夜回到解放前。
"人心难测啊,李嫂。"一天晚上,林总喝了点酒,靠在沙发上感叹,"我以为自己看人很准,结果还是被最信任的人捅了刀子。"
我一边收拾餐桌,一边轻声安慰:"总会过去的,林总。您这么能干,肯定能东山再起。"
"你知道吗,李嫂,"她望着我,眼中带着醉意,"有时候我真羡慕你,至少有个家,有人等你回去。"
我没告诉她,我其实也是孤身一人,儿子在外地读书,逢年过节才能见上一面。我们看似天差地别的两个女人,内心竟有着相似的孤独。
转机出现在我来的第三个月。那天,林总接到一个电话后兴奋地冲进厨房,一把抱住正在切菜的我。
"李嫂!有投资了!我们公司有救了!"她激动得像个孩子,眼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我也由衷地为她高兴:"恭喜林总!我就说您会成功的!"
她松开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这段时间多亏有你,不然我可能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从那以后,林总的事业逐渐走上正轨,她的公司不仅恢复元气,还比以前发展得更好。她常常加班到深夜,我总会留一盏灯,热好饭菜等她回来。
"李嫂,你太贴心了。"每次看到热腾腾的饭菜,她都感激地说。
慢慢地,我发现自己不只是在做一份工作,我开始关心她的冷暖,记住她的喜好。知道她喜欢喝菊花茶,便在院子里种了几株菊花;知道她胃不好,便研究养胃的食谱;知道她常失眠,便学会了按摩和熬安神的汤药。
林总也渐渐对我敞开心扉。她会和我分享公司的事,偶尔也会问我对她相亲对象的看法。每次她带男人回家,我心里总有一丝莫名的失落,但还是微笑着招待。
"李嫂,你说我是不是注定孤独终老?"去年春节前,林总喝了酒,靠在沙发上感慨。她刚刚结束了一段短暂的恋情,那个男人嫌她太强势,工作太忙。
我递给她一杯温水:"怎么会呢,林总这么优秀,一定会遇到真心爱您的人。"
她笑了,眼中却带着忧伤:"可我等不起了,李嫂。你知道吗,我已经38岁了,连个家都没有。"
"家不一定非要有男人,"我轻声说,"有人关心你,有个温暖的地方让你回来,那就是家。"
她怔怔地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这五年里,我见证了林总的事业从谷底攀升到巅峰,也看着她从一个满身戾气的女强人变得柔和。而我自己,也从一个拘谨的保姆变成了这个家的一部分。儿子大学毕业,有了工作,我本应松一口气,却发现自己舍不得离开这里——舍不得离开她。
这种感情让我害怕。我这个老女人,怎么能对女老板有这种心思?
于是,在林总公司上市的第二天,我递上了辞职信。
"你要去哪?"林总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雨还在下,她的手还拉着我,温热而有力。
"儿子工作稳定了,我想回老家安享晚年。"我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怕自己一看就心软。
"是我对你不好吗?工资太低?还是工作太辛苦?"她追问着,声音带着哭腔。
我摇摇头:"不是的,林总待我很好,是我自己……"
"自己什么?"她逼近一步。
我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看向她:"林总,我不能再留在这里了。我……我对你的感情已经超出了保姆和雇主的关系。"
我以为她会震惊,会责备,会让我立刻离开。没想到她却笑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傻瓜,"她轻声说,"我找了那么多男人,没一个让我有感觉的。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心里早就有人了。"
她握着我的手,轻轻贴在自己脸上:"李嫂,不,桂花,留下来好吗?不是作为保姆,而是作为这个家的另一半。"
我惊得说不出话来,心跳如擂鼓。
"你给了我一个家,"她继续说,"一个无论多累多难都想回来的地方。这五年,是你教会我什么是家的温暖。我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只想和你一起生活下去。"
窗外的雨渐渐停了,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洒进来。我看着眼前这个坚强又脆弱的女人,内心的纠结和恐惧渐渐消散。也许爱不分年龄,不分身份,只要是真心的,就值得珍惜。
"好,"我终于开口,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我留下。"
她破涕为笑,紧紧抱住我。在这个拥抱里,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幸福。
五年保姆生涯,换来一段真挚的感情。人生的路,总是曲折又奇妙,但只要跟随自己的心,终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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