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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 8:夏雨晴的挑衅
书房门被轻轻推开,一股浓郁的香水味率先飘了进来。
夏雨晴穿着一身最新季的高定连衣裙,妆容精致,笑容明媚地走进来:“阿执,管家说你心情不好?婚戒的设计图送来了,我们一起……”
她的话音在看到满地狼藉和跌坐在地、状若疯狂的陆执时,戛然而止。笑容僵在脸上,她看到了陆执手中紧紧攥着的纸条,以及那颗与周围奢华环境格格不入的廉价糖果。
一丝嫉妒和恼怒闪过她的眼底,但很快被掩饰下去。她踩着高跟鞋,走到陆执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带着刻意装出的轻松和不解:
“陆执,你这是在干什么?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陆执没有抬头,仿佛根本没有听见她的话。
夏雨晴蹲下身,试图去碰触他的手臂,声音放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尖锐:“她已经走了,不是吗?我们马上就要订婚了,以后我会陪在你身边,我才是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妻。阮软……她不过是个……”
“滚。”
一个极轻,却冰冷刺骨的字眼从陆执唇间吐出。
夏雨晴愣住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陆执缓缓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和骇人的戾气,他重复道:“我让你,滚出去。”
夏雨晴被他的眼神吓得心头一颤,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她从未见过陆执这副模样,像是被触及了逆鳞的困兽。她咬了咬唇,不甘心地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纸条,最终还是带着屈辱和愤恨,转身快步离开了书房。
章节 9:蛛丝马迹
夏雨晴离开后,书房里再次恢复了死寂。
陆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很久很久,直到窗外的天色渐渐亮起。
晨曦微光透过窗帘缝隙,照亮了地板上那些散落的礼物,也照亮了他苍白憔悴的脸。他眼中的狂躁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的、近乎偏执的坚定。
不。
他不接受。
他把阮软弄丢了,他就要把她找回来。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无论她在天涯海角。
他猛地站起身,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踉跄了一下,但他毫不在意。他走到书桌前,拿起内线电话,接通了他的特助周延,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周延,动用一切力量,查!查阮软所有的社会关系,查她可能去的地方,查她最近所有的消费记录、出行记录!哪怕把整个国家翻过来,也要找到她!”
他顿了顿,补充道:“重点查一下,她最近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人,或者……身体有没有什么异常。” 他想起阮软最近似乎总是很容易疲倦,胃口也不太好,他当时只以为是小事,没有过多在意。
一种更深的恐慌攫住了他。
章节 10:医院的真相
周延的办事效率极高,尤其是在陆执几乎是不计成本投入的情况下。
仅仅过了半天,新的消息就传来了。
“陆总,”周延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有些迟疑,“我们查到了阮小姐一周前……独自去了一家私立医院。”
陆执的心猛地一沉:“医院?她怎么了?”
“……妇产科。”周延的声音更低了,“我们设法拿到了她的就诊记录……阮小姐她……当时已经怀孕八周。”
轰——!
仿佛又一个惊雷在头顶炸开。
陆执握着手机的手剧烈颤抖起来,手机几乎再次滑落。
怀孕……八周……
他们有过孩子?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她怀了他的孩子?
那她独自一人去医院……是去……
巨大的恐惧像冰水一样浇遍全身,他几乎不敢想下去。
“她……做了什么?”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记录显示,”周延深吸一口气,艰难地说道,“阮小姐……预约了人工流产手术。但是……根据医院的监控和护士的回忆,阮小姐当天在手术室门口……坐了很久,最后……没有做,一个人离开了。”
她没有做掉他们的孩子。
在得知他要娶别人,在她决定离开他的时候,她竟然还……留下了这个孩子?
那她现在在哪里?一个怀孕的、独自离家的女人……
陆执再也无法维持镇定,他对着电话嘶吼:“找!加派人手!所有交通枢纽,机场、火车站、汽车站,全部给我查!查她有没有离开这座城市的记录!快!”
章节 11:绝望的空白
接下来的几天,陆执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黑白两道,人脉网络铺天盖地地撒了出去。悬赏金额高到令人咋舌,只为了寻找一个叫做阮软的女人。
然而,阮软就像是一滴汇入大海的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没有使用身份证购买任何车票、机票,没有使用银行卡进行任何消费,没有入住任何需要登记的酒店旅馆。她甚至没有联系任何一个朋友、同学。
她切断了与过去的一切联系,决心彻底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陆执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周延一次次垂头丧气地进来汇报“没有消息”,他眼底最后一点光亮也渐渐熄灭了。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如果一个人真心想要躲起来,尤其是像阮软这样,没有任何奢侈消费习惯,对物质要求极低的人,在这个现代社会,也并非难事。
她带走的,仅仅是一个行李箱和少量现金。
她不要他的钱,不要他的势,甚至连他们共同的孩子,她都可能独自承担,也不愿再与他有丝毫瓜葛。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淹没了他。
他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一闭上眼睛,就是阮软独自坐在医院手术室门口,茫然无助的样子;就是她拖着行李箱,决绝地走入茫茫人海的背影;就是那个午后,小女孩把唯一的糖果塞给他时,那双亮晶晶的、充满信任和期待的眼睛。
他把那颗已经融化的糖,用原来的糖纸重新包好,放在贴身的衬衫口袋里,那糖纸粗糙的棱角,时时刻刻硌着他的心脏,提醒着他,他失去了什么。
章节 12:订婚宴的闹剧
陆执和夏雨晴的订婚宴,最终还是如期举行了。地点选在了本市最豪华的酒店宴会厅,比之前周年庆的排场更大,宾客更多,媒体长枪短炮围满了门口。
这是陆氏和夏家商业联盟的既定步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陆执即使状态再差,也被家族和利益捆绑着,推到了台前。
他穿着一身昂贵的高定西装,站在衣香鬓影的人群中央,接受着众人的祝贺,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像一尊精致却失去了灵魂的雕塑。夏雨晴挽着他的手臂,笑容得体,但偶尔看向陆执时,眼底会闪过一丝不安和怨怼。
仪式即将开始,司仪正在台上暖场。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大门再次被推开。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被吸引过去。
进来的人却不是阮软。
而是几个穿着制服、神情严肃的工作人员。他们径直走向主桌的陆执和夏家的长辈。
“请问是陆执先生吗?”为首的人出示了证件,“我们是纪委和税务局的联合调查组。接到实名举报,并掌握确凿证据,现依法对陆氏集团涉嫌偷税漏税、非法融资等问题进行调查,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现场一片哗然!
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按动快门。
夏家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陆执站在原地,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幕,看着夏雨晴惊惶失措的脸,看着那些平日里对他阿谀奉承的宾客们此刻或震惊或幸灾乐祸的眼神,他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越来越大,带着无尽的嘲讽和苍凉。
他苦心经营,不惜牺牲爱情换来的商业帝国,他以为坚不可摧的联盟,原来如此不堪一击。
这场盛大的订婚宴,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和笑话。
章节 13:大厦将倾
实名举报的材料详尽得可怕,显然是内部核心人物才能掌握的证据。陆氏集团的股价应声暴跌,银行催贷,合作伙伴纷纷终止合同,公司瞬间陷入风雨飘摇的境地。
调查组进驻公司,封存账目,带走相关人员问话。陆执作为法人代表和实际控制人,被限制出境,并要求随时配合调查。
昔日门庭若市的陆氏总部,如今门可罗雀,弥漫着一种大厦将倾的颓败气息。
陆执坐在空旷的办公室里,窗外是灰蒙蒙的天空。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恐惧,只有一片死水般的沉寂。
他大概能猜到举报人是谁。他在商场上手段凌厉,树敌不少,但能如此精准地给予他致命一击的,无非是那些被他触动了核心利益的、曾经的“盟友”,或者……内部被他压制已久的某些人。
比如,对这场联姻乐见其成,却又在他出事后果断切割、甚至可能落井下石的夏家?
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他奋斗半生,汲汲营营,以为站在了权力的顶峰,却原来不过是镜花水月,一触即碎。
他失去了阮软,失去了孩子,现在,连他视若性命的事业和权势,也即将失去。
真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失败。
章节 14:母亲的眼泪
陆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陆执的母亲,那位年轻时也曾风光无限、如今保养得宜的贵妇人,此刻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用手帕擦拭着通红的眼角。
“阿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好好的,怎么会这样……”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公司……公司还能保住吗?我们以后可怎么办啊……”
陆执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没有回应。
母亲继续啜泣着:“我早就跟你说过,那个阮软,来历不明,性子又闷,帮不上你什么忙……你要是早听我的,跟夏家或者其他家的千金定下来,也许就不会……”
“妈。”陆执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而疲惫,打断了她的话,“出去。”
陆母愣住了,看着儿子冷硬的侧脸,不敢再说下去,只能悻悻地起身离开。
客厅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想起小时候,母亲改嫁前,抱着他哭,说:“阿执,妈妈没办法,你要理解妈妈……等你长大了,一定要出人头地,要把属于我们的一切都夺回来……”
所以,他拼命地往上爬,不择手段地攫取权力和财富,以为这样就能填补内心的空洞,就能获得安全感。
可直到失去一切,他才明白,他真正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是那个闷热午后的一颗糖。
是那个小女孩毫无保留的守护和笑容。
是那个叫阮软的女人,安静地陪在他身边,在他疲惫时递上的一杯温水。
可是,他把她弄丢了。
章节 15:海边小城
就在陆氏集团焦头烂额,陆执身处漩涡中心之时,距离那座繁华都市千里之外的一个宁静滨海小城。
这里没有高楼大厦,没有霓虹闪烁,只有湿润的海风,绵长的海岸线,和慢节奏的生活。
阮软租住在一个带小院的老房子里,院子不大,种了些寻常的花草。她穿着宽松舒适的棉布裙子,坐在院子的躺椅上,手里拿着一本育婴书籍,阳光暖暖地照在她身上,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她的腹部已经有了明显的隆起。
离开陆执的这几个月,她经历了最初的痛苦、挣扎和彷徨,最终选择了留下这个孩子。这是她的骨肉,是她对那段感情最后的念想,也是她未来生活的寄托。
在这个无人认识的小城,她隐姓埋名,用自己之前悄悄攒下的一点积蓄生活。她找了一份在家翻译的兼职工作,收入不高,但足够维持她简单的生活和未来的生育费用。
偶尔,她也会听到一些关于陆氏集团动荡的消息,从街边商店的电视新闻里,或者从网络上零星的推送中。但她只是淡淡地瞥一眼,然后移开目光,不再关心。
那个男人,那座城市,那些过往,都已经被她刻意地封存、埋葬。
她抚摸着隆起的腹部,感受着里面小生命偶尔的胎动,脸上露出一丝温柔而坚定的笑意。
从今以后,她的世界,只剩下她和孩子。
章节 16:产房惊魂
时光流逝,转眼到了阮软的预产期。
或许是因为孕期情绪曾经过于低落,也或许是身体本就虚弱,生产的过程并不顺利。阵痛持续了很长时间,产房里的阮软脸色苍白,汗湿了头发,精疲力尽。
“产妇力气不够了,胎心有点下降……”助产士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阮软模糊地听着,意识在剧痛和疲惫中浮沉。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无法保护好腹中孩子的恐惧。
“宝宝……加油……”她咬着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低声呢喃。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脑海中莫名地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那个很多年前,挡在年幼陆执身前,虽然害怕却依旧张开双臂的小女孩。
那份深植于骨子里的倔强和守护欲,仿佛被瞬间点燃。
她不能倒下!她还有孩子要保护!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涌遍全身,她配合着医生的指令,最后一次用力……
“哇——”
一声响亮清脆的婴儿啼哭,响彻产房。
“是个男孩!恭喜!”护士将清理干净的婴儿抱到她眼前。
看着那个皱巴巴、红彤彤,却异常有活力的小家伙,阮软虚脱地笑了,眼泪混着汗水滑落。
她的孩子。她一个人的孩子。
章节 17:遥远的回响
陆氏的危机,在经历了几个月的调查、资产冻结、巨额罚款和高层震荡后,终于勉强告一段落。公司元气大伤,声誉扫地,规模缩水大半,从顶级豪门跌落至二流企业。
陆执变卖了大量个人资产填补窟窿,才避免了牢狱之灾。当他从这场风暴中脱身时,早已不再是那个叱咤风云、不可一世的陆氏总裁。
他变得沉默寡言,眼神里多了几分沧桑和沉郁。他搬出了奢华的陆宅,在一个普通的高层公寓租了个房子,深居简出。
偶尔,他会从一些特殊渠道,听到一些关于阮软的、无法证实的零星消息。
有人说,好像在一个南方小城见过一个很像她的女人,独自一人,似乎……怀着孕。
后来又有人说,那个女人生了,是个男孩。
每一次听到这样的消息,陆执的心都会像被针扎一样刺痛,随之而来的是无边无际的悔恨和思念。
他的孩子……他和阮软的孩子……
他曾经拥有过这世上最珍贵的真心,和一个流淌着他们共同血脉的结晶,却被他亲手摧毁了。
他配吗?
他还有什么资格去打扰她们母子平静的生活?
他只能像个卑劣的窃贼,在遥远的角落里,偷偷收集着关于她们的只言片语,靠着这些虚幻的碎片,苟延残喘。
章节 18:咫尺天涯
一年后。
阮软推着婴儿车,在小城唯一的购物中心里采购日常用品。孩子已经一岁多了,长得白白胖胖,眉眼间依稀能看出陆执的影子,尤其是那双黑亮清澈的眼睛。
阮软给孩子取名叫阮念安,寓意平安顺遂,也是对自己过往的一种告别和祈愿。
小念安很乖,坐在婴儿车里,好奇地东张西望,咿咿呀呀地叫着。
阮软在母婴专区挑选着奶粉,神情专注而温柔。她比离开时清瘦了些,但气色很好,身上有一种经历过风雨后的平静和坚韧。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在隔着几个货架的另一边,一个穿着简单黑色T恤、身形高大却带着落寞气息的男人,正死死地盯着她,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陆执。
他是来这个小城处理一点之前陆氏遗留的、微不足道的资产问题的。他从未想过,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再次见到她。
还有……那个孩子。
他的目光贪婪地、近乎饥渴地流连在阮软身上,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灵魂里。然后,他的视线缓缓移向婴儿车里的那个小男孩。
那一刻,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那是他的儿子。
他血脉的延续。
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冲过去,想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想亲口对她说对不起,想摸摸孩子柔软的脸颊。
可是,他的脚步如同灌了铅,沉重得无法挪动分毫。
他看到了阮软脸上那种他从未见过的、属于母亲的宁静和满足。她看着孩子时,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她没有他,似乎……过得很好。
而他,一个失败者,一个曾经带给她无尽伤害的人,有什么资格再去打破她们母子来之不易的平静?
他站在原地,像一尊沉默的雕像,眼睁睁看着阮软选好东西,推着婴儿车,缓缓走向收银台,然后消失在商场的人流中。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到他。
他们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几个货架的距离,而是无法逾越的、由他亲手划下的鸿沟。
咫尺,天涯。
章节 19:唯一的救赎
陆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那个冰冷空旷的公寓的。
他坐在沙发上,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光投射进来,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脑海里反复回放着白天在商场看到的那一幕——阮软温柔的神情,孩子酷似他的眉眼……
他拿出钱包,从最里面的夹层,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张已经有些磨损的纸条。
「陆执,我把你的阮软还给你了。」
他把“他的阮软”弄丢了,永远地弄丢了。现在活着的,是重获新生的、作为孩子母亲的阮软。
那他还剩下什么?
他拿出手机,屏幕停留在通讯录的界面,上面有他费尽心力查到的、阮软现在使用的手机号码。
他的手指悬在拨号键上方,颤抖着,却始终没有按下去。
说什么?
道歉吗?他的道歉在她承受的痛苦面前,苍白无力。
祈求原谅吗?他不配。
想要认回孩子吗?他更没有资格。
他存在的本身,就是对她们母子的打扰。
最终,他退出了通讯录,将手机扔在一边。
他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任由无边的黑暗和孤寂将他吞噬。
他这一生,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更多。到最后,他唯一剩下的,似乎只有口袋里那颗早已融化变质、却承载着他全部温暖和救赎的糖果。
章节 20:各自的彼岸
岁月无声流淌。
在那座滨海小城,阮软带着阮念安,过着简单而充实的生活。她开了一家小小的线上翻译工作室,凭借过硬的专业能力,渐渐有了稳定的客源。日子不算富裕,但足够温饱,且内心平静。
小念安健康活泼地成长,眉眼长开后,越发俊秀,性格像阮软,温和而懂事。他偶尔会问起关于爸爸的事情,阮软总是温柔地告诉他:“爸爸在很远的地方工作,他很爱你。”
她不想在孩子心里种下仇恨的种子。过去的恩怨,她独自消化、埋葬就好。
而在原来的那座繁华都市,陆执彻底退出了权力中心。他用自己的剩余资产,成立了一个小型的投资基金,行事低调,几乎不再在公开场合露面。
他终身未娶。
身边偶尔也会有女人试图靠近,但他始终冷漠以对。他的心里,早已被那个闷热午后的糖果、那张决绝的纸条,以及商场里惊鸿一瞥的温柔侧影所填满,再容不下其他。
每年,阮念安生日那天,总会收到一份匿名的礼物,有时是昂贵的儿童绘本,有时是益智玩具,没有任何署名,只有一张简单的卡片,写着「生日快乐」。
阮软看着那些礼物,沉默片刻,最终都会收下,然后对念安说:“看,这是远方的叔叔送给你的礼物。”
她或许知道是谁,或许不知道。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他们就像两条曾经交汇又分离的河流,奔涌向各自不同的彼岸,再无交集。
他弄丢了他的小姑娘,在漫长余生的忏悔和思念里,独自咀嚼着那份迟来的、噬骨的深情。
而她,带着他们的孩子,在洒满阳光的海岸边,走出了没有他的,崭新人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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