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易首页 > 网易号 > 正文 申请入驻

和丈夫去游艇出海,一位阿姨悄悄拉住我:注意你丈夫,快点下船

0
分享至

海风是咸的,带着一股子柴油和鱼腥混合的独特味道。

陈瑞揽着我的腰,下巴抵在我头顶,声音里全是笑意。

“老婆,喜欢吗?五周年纪念日,独家定制。”

我踮起脚,亲了下他冒出青色胡茬的下巴,点了点头。

“喜欢,太喜欢了。”

怎么会不喜欢呢。

碧海,蓝天,价值不菲的私人游艇,还有我爱了八年、结婚五年的丈夫。

生活美好得像一部加了柔光滤镜的电影。

陈瑞在我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把我往船舱里推。

“进去换衣服,甲板上风大,别着凉了。”

他总是这么体贴。

船舱里开了冷气,装修是那种低调的奢华,原木色调,散发着好闻的木质香气。

我打开他早就替我准备好的行李箱,里面是一条崭新的白色长裙,仙气飘飘。

旁边还放着一顶宽檐草帽。

我笑了。这个男人,总是在细节上给我惊喜。

换好衣服,我正准备出去,一个穿着船员制服的阿姨端着一盘水果走了进来。

她看起来五十岁上下,皮肤被海风吹得有些粗糙,眼神却很亮。

“太太,吃点水果吧,刚切的。”

她的普通话带着点沿海地区的口音。

“谢谢阿姨。”我笑着接过。

她没走,反而掩上了船舱的门,只留下一条小缝。

整个空间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

“阿姨,还有事吗?”我有点不解。

她快步走到我面前,压低了声音,脸上是一种我看不懂的焦急和凝重。

她一把拉住我的手,她的手掌很粗,力气也大,捏得我手腕生疼。

“姑娘。”

她嘴唇哆嗦着,眼神飞快地往门外瞟了一眼。

“注意你丈夫。”

我的心咯噔一下。

“快点下船。”

说完这句,她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松开我,端着空托盘,拉开门迅速走了出去,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我的幻觉。

可手腕上被她攥出的红印,却在明晃晃地提醒我。

这是真的。

什么意思?

注意我丈夫?快点下-船?

荒谬。

我第一反应就是荒谬。

陈瑞爱我,这几乎是我前半生最笃定的一件事。

我们是大学同学,从一无所有到在这座一线城市扎下根,买了房,买了车。

他是业内知名的项目经理,我是个还算有点名气的自由插画师。

我们是朋友眼中最标准的模范夫妻。

他会给我制造各种纪念日惊喜,会记得我的生理期,会在我通宵赶稿时默默给我备好夜宵和咖啡。

他会把我随口一提的“那家餐厅看起来不错”记在心上,然后在一个普通的周末带我去。

注意他?为什么?

难道是……出轨?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

我走到舷窗边,看着甲板上那个挺拔的背影。

陈瑞正和船长说着什么,脸上带着他惯有的、充满魅力的笑容,阳光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他看起来那么坦荡,那么完美。

怎么会?

也许是那个阿姨搞错了?或者她有什么别的目的?

比如,想挑拨我们夫妻关系,然后……图财?

我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

对,一定是这样。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那句莫名其妙的警告甩出脑海。

不能让一个陌生人的几句话,就毁了我精心期待的纪念日旅行。

我整理了一下裙摆,推门走了出去。

海风吹起我的长发,陈瑞立刻就发现了我。

他笑着朝我张开双臂。

“我的美人鱼公主。”

我扑进他怀里,熟悉的、干净的皂角香气包裹着我,让我瞬间心安。

“胡说什么呢。”我捶了他一下。

“怎么了?”他敏锐地察觉到我的情绪,“在里面待久了不舒服?”

“没有,”我摇摇头,“就是……刚才有个阿姨,跟我说了句很奇怪的话。”

我还是决定告诉他。

我们之间不该有秘密。

陈瑞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奇怪的话?什么话?”

“她说……让我注意你,还让我快点下船。”我说完,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不想错过任何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陈瑞愣住了。

足足有三秒钟。

然后,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前仰后合。

“宝贝,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满脸的宠溺和无奈。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豪门恩怨剧本?”

他拉着我的手,走到船舷边。

“你看看,这艘船,连船长带船员,一共就五个人。都是我通过正规渠道租的,签了合同的。哪个阿姨?长什么样?我去问问她,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误会。”

他的反应太正常了。

正常到让我觉得刚才的怀疑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就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阿姨,皮肤有点黑。”

“哦,应该是张姐,负责船上厨房的。”陈瑞想了想说,“她人挺好的啊,一路上还跟我聊她儿子,准备考大学呢。”

他顿了顿,又说:“可能……是她认错人了吧。以前这船也租给过别人,说不定遇到过什么渣男,她看走眼了,以为我也是。”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

我心里的那点疑云,顿时散了大半。

“可能是吧。”我靠在他肩膀上,“吓我一跳。”

“傻瓜。”陈瑞刮了下我的鼻子,“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他搂着我,指着远处的海平线。

“你看,多美。我们今天就在这儿看日落,然后晚上在甲板上吃烛光晚餐。”

“好。”

我彻底放松下来,依偎在他怀里,享受着这难得的二人世界。

香槟的气泡在杯子里欢快地跳跃。

陈瑞给我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老婆,五周年快乐。”

“快乐。”

我们碰杯,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带着一丝甜意。

我注意到,陈瑞只喝了一小口,就把杯子放下了。

“怎么不喝?”我问。

“等下还要跟船长商量航线,不能喝酒。”他笑笑,“你多喝点,这个牌子的香槟是你最喜欢的。”

是啊,是我最喜欢的。

他总是记得我所有的喜好。

我心里那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我一定是疯了,才会怀疑他。

游艇缓缓地向着外海驶去。

手机信号在半小时前就彻底消失了。

放眼望去,四周是无边无际的蔚蓝,让人心生敬畏。

陈瑞拿来了鱼竿,教我怎么海钓。

我笨手笨脚的,鱼饵都挂不好,他就在身后圈着我,手把手地教。

他的呼吸喷在我耳后,痒痒的。

“你看,就这样,轻轻甩出去。”

鱼线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落入水中。

我们并肩坐在船尾,谁也不说话。

岁月静好,大抵就是如此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鱼竿忽然猛地一沉。

“上钩了!”我激动地喊起来。

陈瑞比我还高兴,立刻帮我一起收线。

我们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条大家伙拉了上来。

是一条半米多长的石斑鱼,在甲板上活蹦乱跳。

“哇!老婆你太厉害了!”陈瑞抱着我转了好几个圈,“晚上加餐!”

我的成就感爆棚,笑得合不拢嘴。

张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水桶。

她默默地把鱼装进桶里,准备拿去厨房处理。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我一眼。

那种刻意的回避,反而让我更加在意。

我看着她提着水桶的背影,忽然开口。

“张姐。”

她脚步一顿,但没回头。

“太太,有什么吩咐?”她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没什么,”我说,“就是想跟你说声谢谢,鱼就麻烦你了。”

“应该的。”

她说完,提着桶快步走进了船舱。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怎么了?”陈瑞从身后抱住我,“还在想她的话?”

“没有。”我摇摇头,把脸埋在他胸口。

也许我真的想多了。

午餐很丰盛,有我们刚钓上来的石斑鱼,清蒸的,味道鲜美极了。

吃饭的时候,陈瑞一直在给我夹菜。

“多吃点,看你最近赶稿子都瘦了。”

“你也吃啊。”

“我看着你吃就饱了。”他笑。

我心里甜丝丝的。

饭后,他说有点困,要去午睡。

“你也睡会儿吧,养足精神晚上看星星。”

“好。”

他进了主卧,我躺在次卧的床上,却翻来覆覆睡不着。

张姐那句“快点下船”像个魔咒,在我脑子里盘旋。

我烦躁地坐起来。

不行,我得搞清楚。

我悄悄打开门,探出头。

走廊里静悄悄的。

我赤着脚,像做贼一样,一步步挪到主卧门口。

门没有关严,留着一条缝。

我听见里面传来陈瑞压抑的说话声。

他在打电话。

可是,海上不是没有信号吗?

我把耳朵贴在门上,心跳得像打鼓。

“……对,已经出来了……她没怀疑……放心,都按计划进行……”

他的声音很低,但我听得清清楚楚。

轰的一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计划?

和谁打电话?

我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他用的不是自己的手机。自己的手机明明就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难道是……卫星电话?

这艘游艇上,居然有卫星电话?

我死死地捂住嘴,不敢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

恐惧像一张大网,将我牢牢罩住。

张姐的警告,陈瑞反常的举动,这通神秘的电话……

所有线索串联在一起,指向一个让我不寒而栗的可能。

这个我爱了八年的男人,在策划着一个针对我的阴谋。

就在这片与世隔绝的大海上。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次卧的。

我把自己扔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浑身抖得像筛糠。

怎么办?

我现在该怎么办?

下船?

我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大海,心里一片绝望。

这里离陆地至少有几十海里,我怎么下船?跳海吗?

那不是下船,是送死。

报警?

手机没有信号。

找船员求助?

陈瑞说,这船上所有的人,都是他租的。

他们会帮我吗?

还是……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我不敢想。

我唯一能想到的,只有那个警告我的张姐。

她为什么要帮我?

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必须找到她。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哭和害怕都没有用,我必须自救。

我掀开被子,擦干眼泪,走到镜子前。

镜子里的女人,脸色惨白,眼神里充满了惊恐。

不行,不能让他看出破绽。

我深呼吸,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林蔓,你可以的。

你不是温室里的花朵。

当年你跟着陈瑞,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罪,都挺过来了。

这次也一样。

我换下那条碍事的白色长裙,穿上自己的T恤和牛仔裤。

方便活动。

然后,我开始不动声色地寻找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

水果刀?不行,太明显了。

最后,我在洗手间的置物架上,找到了一瓶防狼喷雾。

是我自己放进行李箱的,我有点缺乏安全感,出门习惯带着。

没想到,现在可能真的要派上用场了。

我把防狼喷雾紧紧攥在手心,走出房间。

陈瑞已经起来了,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

他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起来斯文又儒雅。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那通电话,我绝对不会相信,这样的一个男人,会对我心怀不轨。

“醒了?”他抬头看我,笑了笑,“睡得好吗?”

“还行。”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有点渴,想喝水。”

“我给你拿。”

他起身走向厨房。

我趁机快速扫了一眼客厅。

他的手机果然在茶几上。

那个卫星电话,他藏在哪里了?

我假装在沙发上坐下,眼睛却在四处搜寻。

他的外套搭在沙发背上。

我状似无意地伸手,摸了摸外套的口袋。

空的。

不在里面。

那会在哪里?

陈瑞端着水杯走过来,递给我。

“喝吧,温的。”

我接过水杯,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怎么了?手这么凉?”他握住我的手,眉头又皱了起来。

他的手很温暖,很有力。

曾经,这双手是我最温暖的港湾。

可现在,我只觉得冰冷刺骨。

“可能有点晕船。”我随便找了个借口。

“晕船?我去找点药给你。”

他说着就要起身。

“不用了!”我急忙拉住他,“我躺一会儿就好了。”

我不能让他离开我的视线。

我怕他再去打电话,或者去做别的准备。

“真的不用?”

“嗯。”我点点头。

他没再坚持,重新坐回我身边,把我揽进怀里。

“靠着我睡会儿。”

我僵硬地靠在他怀里,鼻尖是他熟悉的气息,身体却绷得像一块石头。

我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我必须想办法联系上张姐。

可是,怎么才能在不惊动陈瑞的情况下,找到她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太阳渐渐西沉,海面上洒满了金色的光辉。

美得像一幅油画。

可我没有心情欣赏。

我的脑子在飞速运转,思考着逃生的可能性。

“老婆,我们去甲板上看日落吧。”陈瑞忽然说。

我的心猛地一跳。

来了。

他要动手了吗?

“我……我还是有点不舒服,不想动。”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试图拖延。

“别啊,这么美的日落,错过了多可惜。”

陈瑞的语气很温柔,但手上的力道却不容我拒绝。

他几乎是半拖半抱着,把我带到了甲板上。

船长和一个年轻的船员也在甲板上。

看到我们出来,他们冲我们笑了笑,然后就转身去忙自己的事了。

看起来很正常。

难道他们真的不知情?

夕阳的余晖把陈瑞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他站在我身后,双臂环着我的腰,下巴搁在我肩上。

这是一个无比亲昵的姿势。

可我只觉得毛骨悚然。

我能感觉到,他放在我腰间的手,在微微用力。

他想干什么?

把我推下去?

我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老婆,你看。”他指着天边那轮巨大的红日,“美吗?”

“美。”我的声音在发抖。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就像这夕阳一样,美得让我挪不开眼。”

他开始说情话。

在这样的时候,说这些,只让我觉得无比讽刺和恶心。

“陈瑞,”我鼓起勇气,转过身,直视着他的眼睛,“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说什么呢,老婆,我能干什么?”

“你别装了!”我几乎是吼出来的,“我听到你打电话了!”

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那张我熟悉了八年的脸上,笑容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阴冷。

“你听到了?”

“是!”我死死地盯着他,“什么计划?你要对我做什么?”

他沉默了。

海风吹乱了他的头发,让他看起来有些狼狈。

我们就这样对视着,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过了许久,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自嘲,一丝疯狂。

“你不是都猜到了吗?”

“为什么?”我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陈瑞,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感情?”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林蔓,你太天真了。”

“你以为我真的爱你吗?”

“你以为我愿意每天对着你这张寡淡的脸,忍受你那些无聊的文艺腔调吗?”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插在我心上。

“我受够了!”他忽然提高了音量,面目变得有些狰狞,“我受够了这种一眼望到头的生活!我受够了每天为了房贷车贷,像狗一样去讨好那些客户!”

我愣住了。

这是我认识的那个温文尔雅的陈瑞吗?

“我破产了。”他忽然说,声音里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绝望。

“我投资失败,欠了一屁股债,几千万。”

“房子,车子,全都要被收走了。”

“我们完了,林蔓。”

我呆呆地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所以呢?”我颤抖着问,“所以你就想杀了我?”

“我不想的。”他看着我,眼神里居然闪过一丝挣扎,“我真的不想的。”

“但是,我没有办法了。”

“我给你买了一份巨额的人身意外险,受益人是我。”

“只要你……意外死在这片海上,我就能拿到三千万的赔偿。”

“有了这笔钱,我就可以东山再起。”

“到时候,我会给你建一座最美的墓,每年都去看你。”

他说得那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只觉得浑身发冷,从头到脚。

这个男人,我爱了八年的男人,为了钱,要亲手杀了我。

“你是个魔鬼。”我一字一句地说。

“随你怎么说。”他无所谓地耸耸肩,“要怪,就怪你太好骗了。”

他说完,朝我逼近一步。

我下意识地后退,后背抵在了冰冷的栏杆上。

退无可退。

“陈瑞,你不能这么做!这是犯法的!”我声嘶力竭地喊道。

“在这片公海上,谁知道呢?”他冷笑,“所有人都只会以为,你是不小心失足落水。”

“连尸体都找不到,完美的意外,不是吗?”

他向我伸出手。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住手!”

是张姐!

我猛地睁开眼,看见张姐端着一个托盘,站在不远处。

托盘上,放着两杯红酒。

她身后,还站着那个年轻的船员,手里拿着一根粗大的铁棍。

陈瑞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张翠萍,我警告你,别多管闲事!”

他居然知道张姐的全名!

“陈先生,”张姐不卑不亢地看着他,“我只是个打工的,不想惹事。但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杀人。”

“你以为凭你们两个,能拦得住我?”陈瑞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

他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船长。

船长低着头,假装在整理缆绳,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他靠不住。

陈瑞显然也看穿了这一点,脸上的表情更加有恃无恐。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带着你的人滚开。”

张姐没有动。

她把托盘放在地上,往前走了一步。

“陈先生,回头是岸吧。”

“找死!”

陈瑞怒吼一声,不再管我,转身就朝张姐扑了过去。

他想先解决掉这两个碍事的人。

机会!

我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瓶防狼喷雾,拧开盖子,趁着陈-瑞背对着我,对准他的后颈,狠狠地按了下去。

“啊!”

陈瑞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脖子倒在了地上。

我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往船舱里跑。

我不知道防狼喷雾能拖住他多久,我必须找到那个卫星电话,报警!

我冲进主卧,像疯了一样翻箱倒柜。

衣柜里,床底下,抽屉里……

没有!

到底在哪里?

我急得快要哭了。

忽然,我的目光落在了床头挂着的那副婚纱照上。

照片上,我和陈瑞笑得一脸幸福。

我走过去,伸手敲了敲相框。

是空的。

我心里一动,用力把相框从墙上摘了下来。

相框背后,是一个小小的暗格。

暗格里,静静地躺着一部黑色的、看起来很笨重的电话。

卫星电话!

我找到了!

我颤抖着手拿起电话,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怎么用。

上面全是英文按钮。

怎么办?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我心里一惊,回头一看,是张姐和那个年轻船员。

“快!”张姐的脸色很不好看,“他快缓过来了!船长把我们锁在甲板上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撬开的门!”

“张姐,这个电话,我不会用!”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把电话递给她。

张姐接过电话,熟练地按了几个键,然后把电话递给我。

“通了,快说!”

我把电话贴在耳边,里面传来一个带着电流声的男人声音。

“喂?这里是海岸警卫队。”

“救命!救命!”我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我们在海上,有人要杀我!”

“女士,请您冷静!告诉我们您的位置!”

“我不知道!我在一艘叫‘深蓝号’的游艇上!”

“好的,我们已经通过卫星电话定位到您!请您务必保证自己的安全,我们马上派救援船过去!”

挂了电话,我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瘫倒在地上。

“得救了……”

“别高兴得太早!”张姐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救援船过来至少要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我们必须自己撑过去。”

“陈瑞和那个船长是一伙的,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年轻船员小李也一脸凝重。

“张姐说得对,刚才陈瑞给了船长老刘一大笔钱,让他把船开到更远的地方,拖延时间。”

我的心又沉了下去。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把门锁上!”张姐当机立断,“这个门的锁是特制的,从外面很难打开。”

小李立刻把主卧的门反锁,又用一个沉重的床头柜死死抵住。

“砰砰砰!”

门外传来疯狂的砸门声,夹杂着陈瑞气急败坏的怒吼。

“林蔓!你个!给我滚出来!”

“张翠萍!你敢坏我的好事,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吓得浑身发抖,躲在张姐身后。

“别怕。”张姐拍了拍我的背,她的手很稳,给了我巨大的安慰。

“我们现在是安全的。只要等到警察来就行。”

我看着她,心里充满了感激和疑问。

“张姐,你……你为什么要帮我?”

张姐叹了口气。

“我以前在别的船上也干过活。”

她缓缓地说。

“见过一个跟你差不多的姑娘,也是被她老公骗到船上,说是度假。”

“结果……也是为了骗保。”

“那次我没敢管,眼睁睁看着那个姑娘被推下了海。”

“后来我天天晚上做噩梦,梦见她浑身是水地来找我,问我为什么不救她。”

张姐的眼圈红了。

“所以这次,我看到你丈夫偷偷摸摸地跟船长商量,又看到他让你喝那杯加了料的香槟……我就知道,不能再坐视不管了。”

加了料的香呈?

我一阵后怕。

幸好陈瑞自己没喝,我也因为心里有事,只喝了一小口。

不然,我可能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谢谢你,张姐。”我哽咽着说,“你救了我的命。”

“傻姑娘。”张姐摸了摸我的头,“要谢就谢你自己机灵吧。”

门外的撞门声越来越响。

我能感觉到,那扇厚重的实木门在震动。

“他们……他们不会把门撞开吧?”我紧张地问。

“不好说。”小李的脸色很难看,“他们有两个人,还有工具。”

我的心又悬了起来。

我们三个人,一个手无寸铁的我,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一个看起来还没成年的小伙子。

怎么跟外面两个穷凶极恶的男人斗?

“小李,去找找,看房间里有没有什么能用的东西。”张姐冷静地指挥着。

我和小李立刻行动起来。

我们把房间里所有能搬动的东西都搬了过去,死死抵住门。

衣柜,沙发,桌子……

我还从浴室里拿出花洒的金属软管,拆了下来,紧紧握在手里。

虽然没什么用,但至少能壮胆。

“砰!”

一声巨响,门被撞开了一条缝。

我看到陈瑞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

“林蔓!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把门打开!”

“你做梦!”我鼓起勇气,朝他喊道。

“好!好!这都是你逼我的!”

他从门缝里,伸进来一根撬棍,开始用力地撬门。

木屑纷飞。

那条门缝越来越大。

我们完了。

我绝望地想。

就在这时,张姐忽然冲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快看!”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的海平面上,出现了一个小黑点。

那个黑点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是一艘快艇!

快艇上,有闪烁的红蓝警灯!

是海岸警卫队!

他们来了!

“警察来了!陈瑞!你跑不掉了!”我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门外大喊。

门外的撞击声,戛然而止。

我听到陈瑞和船长惊慌失措的咒骂声,然后是仓皇逃窜的脚步声。

他们想跑。

“不能让他们跑了!”小李激动地说。

“他们跑不掉的。”张姐看着越来越近的警用快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在这大海上,他们能跑到哪去?”

几分钟后,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察登上了游艇。

陈瑞和船长老刘在驾驶舱被当场抓获。

被警察押出来的时候,陈瑞看到了我。

他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疯狂和阴冷,只剩下一种死灰般的绝望。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但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我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了。

我被一个女警官用毯子裹住,带到了警用快艇上。

快艇掉头,向着陆地的方向飞驰而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艘“深蓝号”游艇。

在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里,它像一个巨大的、沉默的坟墓。

埋葬了我八年的爱情,和我曾经拥有过的一切。

我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回到岸上,已经是深夜。

我在警局做了一整夜的笔录。

天亮的时候,我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出了警察局的大门。

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

我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忽然觉得无比陌生。

这个我生活了近十年的城市,仿佛在一夜之间,变得面目全非。

我的家,没了。

我的爱人,变成了要杀我的凶手。

我该去哪里?

我掏出手机,翻着通讯录。

翻了半天,却不知道该打给谁。

跟父母说?

我不敢,我怕他们担心。

跟朋友说?

怎么说?说我那个在她们眼中二十四孝的好老公,为了骗保要杀我?

太可笑了。

最后,我打给了我的助理。

“喂,小雅,帮我找个酒店,要安静一点的。”

“蔓姐?你声音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没事,就是有点累。”

我在酒店里,昏天暗地地睡了两天。

不做梦,也没有眼泪。

只是像一个被抽空了所有零件的机器人,一动不动。

第三天,我被饿醒了。

我点了一份外卖,是附近一家我常吃的粥铺。

热粥下肚,我感觉自己好像活过来了一点。

手机上,有几十个未接来电。

有我父母的,有朋友的,还有……陈瑞的父母。

我一个都没回。

我打开新闻APP,头条就是关于“深蓝号”游艇的案子。

标题很耸人听闻。

《知名企业家涉嫌为骗保谋杀妻子,模范夫妻竟是夺命鸳鸯》。

新闻里,把陈瑞和我扒了个底朝天。

我们的照片,我们的工作,我们社交媒体上秀过的恩爱……

全都被放了上去。

成了全国人民茶余饭后的笑料。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心里居然没有一丝波澜。

也好。

就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男人,是怎样一个衣冠禽兽。

评论区里,说什么的都有。

“,这男的也太狠了吧!”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看他俩平时多恩爱。”

“这女的也是傻,这么明显的圈套都看不出来?”

“楼上的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换你你就能看出来?”

我关掉手机,不想再看。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处理后续的事情。

警察局那边,需要我随时配合调查。

陈瑞的公司,宣布破产清算。

我们的房子,车子,都被法院查封,用来抵债。

我一夜之间,从一个有房有车的中产,变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负资产人士。

因为,我们是夫妻。

他的债务,我也要共同承担。

我请了律师。

律师告诉我,情况很复杂。

虽然可以申请离婚,并且因为他存在婚内重大过错,可以要求损害赔偿。

但是,他名下已经没有任何财产了。

就算官司打赢了,我也拿不到一分钱。

反而要背上他那一半的债务。

“林小姐,我建议您,申请个人破产。”律师说。

“虽然我们国家目前还没有完善的个人破产制度,但在某些地区已经开始试点。”

“这是目前对您来说,损失最小的办法。”

我坐在律师对面,听着他冷静地分析着各种法律条文。

忽然觉得很荒谬。

我做错了什么?

我只是爱上了一个人,嫁给了他,全心全意地信任他。

结果,他要杀我,还要我替他还债。

凭什么?

“我不申请破产。”我看着律师,一字一句地说。

“他欠的钱,我会想办法还。”

“但是,属于我的东西,我一分都不会少拿。”

律师愣住了,大概是没见过我这么“轴”的客户。

“林小姐,这很难。”

“我知道。”我说,“但我必须这么做。”

这不是钱的问题。

这是我最后的尊严。

我不能让他毁了我的一切之后,还让我像个丧家之犬一样,背着他的债,狼狈地活着。

我要让他知道,我林蔓,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疯狂地工作。

我把自己的插画作品整理出来,联系了以前合作过的所有出版社和平台。

我接了大量的商稿,不分昼-夜地画。

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

困了就灌咖啡,饿了就叫外卖。

小雅看不下去,劝我。

“蔓姐,你别这么拼了,身体会垮的。”

“我没事。”

我怎么会没事。

我的头发大把大把地掉,黑眼圈重得像烟熏妆。

有时候画着画着,就会想起陈瑞。

想起他以前是怎么抱着我,说“老婆你辛苦了”。

想起他在我生日的时候,送我最贵的手绘板。

想起他把我所有的画,都小心翼翼地装裱起来,挂在家里。

那些甜蜜的回忆,现在都变成了最锋利的刀。

一刀一刀,凌迟着我的心。

我常常在深夜里,一个人抱着膝盖,哭得撕心裂肺。

哭完了,擦干眼泪,继续画。

我不能倒下。

我倒下了,就正中了他的下怀。

期间,我去拘留所见过陈瑞一次。

是他的律师安排的。

他想见我。

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我看着他。

他穿着囚服,剃了光头,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也憔-悴了很多。

再也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陈经理了。

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

“蔓蔓。”

他还是习惯这么叫我。

我没说话。

“对不起。”他说。

我冷笑了一声。

“对不起?陈瑞,你觉得一句对不起,就够了吗?”

“我知道不够。”他低下头,声音沙哑,“我……我只是想跟你说,我后悔了。”

“后悔?”我看着他,“你是后悔要杀我,还是后悔没杀成?”

他的身体猛地一震,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说出这么刻薄的话。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不堪吗?”

“不然呢?”我反问,“你为了钱,可以毫不犹豫地把我推下海。你现在跟我谈‘不堪’?”

“我不是……”他急切地想解释什么,“我当时只是被债逼疯了!我没想过真的要……”

“够了。”我打断他。

“陈瑞,收起你那套惺惺作态吧。”

“从你产生那个念头开始,你就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陈瑞了。”

“我们之间,完了。”

“不,蔓蔓,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他激动地拍打着玻璃,“等我出去了,我一定好好补偿你!我们重新开始!”

我看着他那张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忽然觉得很可悲。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在做梦。

“陈瑞,”我平静地说,“你好好在里面待着吧。”

“你的罪,法律会审判。”

“我的债,我会还。”

“等我还清了,我们之间,就两不相欠了。”

说完,我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没有看到,他在我身后,露出了怎样绝望的表情。

我也不想知道。

离开拘留所,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张姐打来的。

她问我最近怎么样,说在新闻上看到我的事,很担心我。

我告诉她我还好。

我们在电话里聊了很久。

我才知道,那个年轻船员小李,是她的外甥。

那天,是她硬拉着小李,一起去救我的。

“那孩子胆子小,一开始还不敢。”张姐在电话那头笑着说,“后来被我骂了一顿,才抄起家伙跟我一起去。”

“张姐,小李,你们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说,“等我这边事情处理完,我一定上门去好好感谢你们。”

“说这些就见外了。”张姐说,“对了,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您说。”

“就是那个船长,老刘。”张姐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他被抓了之后,为了减刑,把什么都招了。”

“他说……陈瑞不止找了他一个。”

我的心一紧。

“什么意思?”

“他说,陈瑞在租船之前,还找过好几个船主,都提出了类似的要求。”

“但是别人看他不对劲,都给拒了。”

“只有老刘,贪钱,接了这个活。”

“而且……”张姐顿了顿,“老刘说,陈瑞在船上,还跟一个女人通过电话。”

“那个女人,好像一直在催他,让他快点动手。”

女人?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陈瑞,他不是单纯为了钱。

他还有别的女人。

那个电话,不是打给债主的,是打给那个女人的。

“什么计划……都按计划进行……”

“她没怀疑……”

原来,是说给我听的。

我一直以为,我是他唯一的受害者。

没想到,我只是他奔向另一个女人和新生活的,一块垫脚石。

一块沾满了鲜血和罪恶的垫-脚石。

哈。

哈哈哈哈。

我拿着手机,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忽然放声大笑。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周围的人都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

我不在乎。

陈瑞,你真是好样的。

你真是,一次又一次地刷新我的认知。

我以为,我已经不会再为他心痛了。

可是在知道真相的这一刻,我的心,还是像被凌迟一样,痛得无法呼吸。

八年的感情。

原来,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一个笑话。

我挂了电话,在路边蹲了下来,把头埋在膝盖里,哭得像个孩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停在了我面前。

我没有抬头。

“小姐,你没事吧?”

一个温和的男声。

我摇摇头,不想理会。

“需要帮忙吗?”

那个声音很有耐心。

我烦躁地抬起头。

“都说了没事了!”

然后,我愣住了。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

他长得很好看,眉眼深邃,气质儒雅。

最重要的是,他的脸,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你?”他似乎也认出了我,有些惊讶。

“我们……认识?”我疑惑地问。

“你不记得我了?”他笑了笑,“几个月前,在城西那个画展上,我们聊过。”

画展?

我努力地回想。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当时我的一幅画参展,有一个男人对我那幅画评价很高,我们还交换了名片。

“你是……顾先生?”我想起来了。

“顾易。”他朝我伸出手,“很高兴你还记得我。”

我窘迫地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和他握了手。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没关系。”他看着我红肿的眼睛,眼神里带着一丝关切,“你遇到什么事了?”

我摇摇头。

“没什么。”

我不想把自己的这些破事,说给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听。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请你喝杯咖啡吧。”他提议道,“就在前面。”

我本来想拒绝。

但是看着他真诚的眼神,鬼使神差地,我点了点头。

咖啡馆里,放着舒缓的音乐。

我捧着温热的拿铁,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顾易没有追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们只是像普通朋友一样,聊着天。

聊画画,聊电影,聊旅行。

他很博学,也很有趣。

和他聊天,很舒服。

我紧绷了几个月的神经,不知不觉地放松了下来。

“其实,我今天来这边,是特地来找你的。”临走时,顾易忽然说。

“找我?”我有些意外。

“嗯。”他点点头,“我是一家画廊的策展人。我很喜欢你的作品,想邀请你,在我们画廊办一次个人画展。”

个人画展?

我愣住了。

这曾经是我的梦想。

在我还是个一文不名的美术生时,我就梦想着,有一天,能在一个真正的画廊里,举办一场属于自己的画展。

后来,为了生活,这个梦想被我越埋越深。

没想到,在我人生最狼狈的时候,它以这样一种方式,重新出现在我面前。

“我……我现在的作品,可能还不够。”我有些不自信。

“够不够,不是你说了算,是市场说了算。”顾易笑了,“我相信我的眼光。”

“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不用急着答复我。”

他把一张名片递给我。

“想好了,随时联系我。”

我捏着那张设计得很有质感名片,心里五味杂陈。

是机会,也是挑战。

我真的可以吗?

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我还有心力去完成一场画展吗?

我不知道。

回到酒店,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了很久。

我想起了陈瑞。

想起了他的背叛,他的狠毒。

想起了那个素未谋面的女人。

想起了我那八年可笑的青春。

一股不甘心,从心底里涌了上来。

凭什么?

凭什么他毁了我的人生,自己却可以和别的女人双宿双飞?(虽然他现在在监狱里)

凭什么我要因为他的错误,就放弃自己的梦想?

不。

我不能。

我要活下去。

而且要活得比以前更好。

我要让他,让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看到。

没有他,我林蔓,一样可以活得精彩。

我拿出手机,给顾易发了一条信息。

“顾先生,我同意了。”

接下来的半年,我的人生仿佛按下了加速键。

我和顾易的画廊签了约。

他给了我一间独立的工作室,让我可以安心创作。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画展的准备中。

我画了很多画。

有风景,有人物,有静物。

但更多的是,一些抽象的,表达情绪的作品。

那些画里,有我的痛苦,我的绝望,我的愤怒,我的挣扎。

也有我的希望,我的重生。

顾易每周都会来工作室看我一次。

他会给我带好吃的,会陪我聊我的构思,会给我提很多专业的建议。

他像一个良师,也像一个益友。

在他面前,我不需要伪装。

我可以把我最脆弱,最不堪的一面,都展现在他面前。

他总能给我最温暖的鼓励。

“林蔓,你很有天赋。”

“不要怀疑自己,你正在做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有时候,我画到深夜,他会默默地陪着我。

不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看书。

有他在,我总觉得很心安。

我知道,我好像……对他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但我不敢多想。

我刚刚从一段失败的感情里爬出来,浑身是伤。

我没有资格,也没有勇气,再去触碰爱情。

画展定在初夏。

主题是《涅槃》。

开幕式那天,来了很多人。

有媒体,有评论家,有收藏家。

我的朋友们,小雅,也都来了。

连张姐和小李,都特地从老家赶了过来。

我穿着一袭红裙,站在聚光灯下,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心里百感交集。

半年前,我还是一个差点死在丈夫手里的可怜虫。

半年后,我站在这里,实现了自己多年的梦想。

人生,真的比戏剧还戏剧。

顾易作为策展人,上台致辞。

他穿着一身得体的深灰色西装,站在我身边,侃侃而谈。

“……林蔓女士的作品,充满了生命力。”

“她用画笔,向我们展示了一个女性,在经历巨大创伤后,如何一步步走出黑暗,拥抱光明的过程。”

“她的画,不是简单的宣泄,而是一种深刻的自省和超越。”

“我相信,每一个看过这些画的人,都会被其中蕴含的力量所打动。”

他说完,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他转过头,看着我,眼神里是满满的欣赏和温柔。

“林蔓,恭喜你。”

“谢谢。”我看着他,由衷地说,“谢谢你,顾易。”

如果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

画展非常成功。

我所有的作品,都被抢购一空。

甚至有几家国外的画廊,也向我发出了邀请。

我一夜成名。

成了艺术圈里,最炙手可热的新锐画家。

随之而来的,是名利。

我拿到了人生中的第一笔巨款。

拿到钱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陈瑞欠下的那些债,连本带利,全都还清了。

当我把最后一张还款凭证,发给陈瑞的律师时。

我感觉自己身上那副无形的枷锁,终于被卸下了。

我自由了。

画展结束后,顾易请我吃饭。

还是那家咖啡馆。

“庆祝你,重获新生。”他举起杯子。

“也庆祝你,慧眼识珠。”我笑着和他碰杯。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他问。

“想去旅个行。”我说,“休息一下,也找找新的灵感。”

“想去哪里?”

“还没想好。”

“如果不介我意的话,”他看着我,眼神认真,“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我看着他,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里,映出的我的倒影。

我看到了自己的犹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林蔓,”他忽然握住我的手,“我喜欢你。”

“从在画展上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了。”

“我知道,你经历了很多不好的事,对感情可能已经失去了信心。”

“我不会逼你。”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我愿意等。”

“等到你什么时候,愿意重新接受一个人,走进你的生活。”

他的手很温暖。

他的话,更温暖。

温暖到让我想哭。

我有多久,没有听到这样真诚的告白了?

我看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顾易,”我哽咽着说,“你……你知道我的过去吗?”

“我知道。”他点点头,“我知道你经历的一切。”

“那你……不介意吗?”

“我为什么要介意?”他反问,“那些都不是你的错。”

“在我眼里,你勇敢,坚强,有才华。”

“你是我见过的,最美好的女孩子。”

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不是伤心,是感动。

原来,真的会有一个人,不计较你的过去,心疼你的遭遇,然后,跨过千山万水,来拥抱你。

我看着他,慢慢地,点了点头。

“好。”

陈瑞的案子,开庭了。

我没有去现场。

我不想再看到他。

最后的判决结果,是律师告诉我的。

陈瑞,因故意杀人罪(未遂)、保险诈骗罪,数罪并罚,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船长老刘,作为从犯,判了五年。

至于那个一直躲在幕后的女人,也被警察揪了出来。

她姓王,是陈瑞公司的前台。

比陈瑞小十岁。

两人早就勾搭在了一起。

陈瑞的投资失败,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讨好她,给她买各种奢侈品。

后来窟窿越来越大,两人便想出了骗保这个恶毒的计策。

她也因为教唆杀人,被判了十年。

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正在西藏。

我和顾易一起来的。

我们开着一辆越野车,沿着318国道,一路向西。

雪山,草原,湖泊,经幡……

壮丽的风景,洗涤着我的灵魂。

我站在纳木错的湖边,看着湛蓝的湖水,和远处念青唐古拉山的雪峰。

心里一片宁静。

顾易从身后,轻轻地抱住我。

“在想什么?”

“在想,幸好我还活着。”我靠在他怀里,轻声说。

“是啊,幸好。”他收紧了手臂。

我们都没有再说话。

只是静静地相拥着,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我知道,过去的一切,都真的过去了。

我的人生,翻开了新的一页。

这一页,有蓝天,有白云,有画笔,有梦想。

还有,一个爱我的人。

真好。

特别声明:以上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为自媒体平台“网易号”用户上传并发布,本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

相关推荐
热点推荐
郭某刚案笔录披露:邻居证词透露关键信息,黑暗中申某良别无选择

郭某刚案笔录披露:邻居证词透露关键信息,黑暗中申某良别无选择

阿纂看事
2025-11-17 09:19:15
你们发现同事暧昧的瞬间,太劲爆了!评论区真是精彩!

你们发现同事暧昧的瞬间,太劲爆了!评论区真是精彩!

特约前排观众
2025-11-17 00:20:02
美军前最高将领,说了和东大开战后果的大实话,全场寂然无声

美军前最高将领,说了和东大开战后果的大实话,全场寂然无声

大国观察眼
2025-11-08 06:35:06
爵士双加时150-147险胜公牛,马尔卡宁47分,乔治3分准绝杀

爵士双加时150-147险胜公牛,马尔卡宁47分,乔治3分准绝杀

懂球帝
2025-11-17 12:26:09
全运会女排半决赛结果,半决赛对阵预测

全运会女排半决赛结果,半决赛对阵预测

慢歌轻步谣
2025-11-17 10:25:40
防止形成规模性返乡滞乡,背后信号非同寻常…

防止形成规模性返乡滞乡,背后信号非同寻常…

大碗楼市
2025-11-17 08:08:40
日媒:日本外务省高官今日访华,同中方协商高市早苗言论

日媒:日本外务省高官今日访华,同中方协商高市早苗言论

凤凰卫视
2025-11-17 11:02:16
杨瀚森!21分9板3助攻3帽!两次劈扣!有进步

杨瀚森!21分9板3助攻3帽!两次劈扣!有进步

晚雾空青
2025-11-17 11:43:53
修改“无核三原则”?日本指望与美国共享的是哪款核武器?

修改“无核三原则”?日本指望与美国共享的是哪款核武器?

枢密院十号
2025-11-16 22:56:39
火箭加时117-113魔术 球员评价:2人满分,4人及格,2人低迷

火箭加时117-113魔术 球员评价:2人满分,4人及格,2人低迷

篮球资讯达人
2025-11-17 12:05:54
重磅!两家中国公司投产2nm芯片!

重磅!两家中国公司投产2nm芯片!

EETOP半导体社区
2025-11-17 11:44:23
燕梳楼:如果日本驱逐薛剑,就是向中国宣战!

燕梳楼:如果日本驱逐薛剑,就是向中国宣战!

燕梳楼频道
2025-11-13 12:44:36
1982 年高材生王佐良娶瘫痪的张海迪,40 年后,才知他是人间清醒

1982 年高材生王佐良娶瘫痪的张海迪,40 年后,才知他是人间清醒

墨印斋
2025-11-15 16:42:56
樊振东:才意识到自己连续四次进全运会决赛,每一次都是非常美好的回忆

樊振东:才意识到自己连续四次进全运会决赛,每一次都是非常美好的回忆

上观新闻
2025-11-16 16:48:05
伟大的5-4!1亿人口国家沸腾:附加赛2连胜!第2次晋级世界杯有戏

伟大的5-4!1亿人口国家沸腾:附加赛2连胜!第2次晋级世界杯有戏

小火箭爱体育
2025-11-17 10:29:26
葡萄牙队友集体发力劝退C罗 主场9-1横扫亚美尼亚直通2026世界杯

葡萄牙队友集体发力劝退C罗 主场9-1横扫亚美尼亚直通2026世界杯

智道足球
2025-11-17 08:17:53
买不起金饰的年轻人,盯上了0.05克黄金大饼

买不起金饰的年轻人,盯上了0.05克黄金大饼

最华人
2025-11-17 08:43:13
咏梅疑似发文回应陪跑金鸡奖影后,获网友力挺,网友:无冕影后!

咏梅疑似发文回应陪跑金鸡奖影后,获网友力挺,网友:无冕影后!

鑫鑫说说
2025-11-17 09:07:44
戏子误国!国家出手后,人民日报点名的这3位明星永无出头之日

戏子误国!国家出手后,人民日报点名的这3位明星永无出头之日

不八卦掌门人
2025-07-25 21:56:46
新闻周刊丨高市之“祸”:撕裂中日关系的“天崩开局”

新闻周刊丨高市之“祸”:撕裂中日关系的“天崩开局”

国际在线
2025-11-16 05:54:46
2025-11-17 12:35:00
小影的娱乐
小影的娱乐
了解更多最新最热最爆的娱乐信息
2428文章数 9053关注度
往期回顾 全部

健康要闻

血液科专家揭秘白血病七大误区

头条要闻

退伍特种兵参加荒野求生30天后退赛:动物吓跑没法打猎

头条要闻

退伍特种兵参加荒野求生30天后退赛:动物吓跑没法打猎

体育要闻

3年没踢球,他想完成“史上最难”的复出

娱乐要闻

二次封后的宋佳凭什么狂妄?

财经要闻

疯狂的"吸金村":村民大肆盗采地下水

科技要闻

营销话术反噬信任,雷军不该只是一怒了之

汽车要闻

荣威M7+豆包大模型 用车机AI策划说车视频怎么样?

态度原创

时尚
本地
亲子
旅游
艺术

中年女人的开挂指南,避开花衣服和紧身衣,把优雅感焊在身上

本地新闻

这档古早综艺,怎么就成了年轻人的哆啦A梦?

亲子要闻

哥哥教糖糖学习,糖糖不认真学还告状

旅游要闻

彩林与飞雪同框!四川旺苍盐井峡“一键换装”迎今冬首场降雪

艺术要闻

这雪景,太美了!

无障碍浏览 进入关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