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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被富二代抛弃,我转业担任副县长后,富二代的母亲的企业倒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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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的电话打来时,我正在跟县里的几个老同志开一个关于农业补贴的碰头会。

手机在桌上嗡嗡震动,屏幕上“妈”那个字,像个烧红的烙铁。

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们家有条不成文的规矩,我在上班时间,尤其是在开会,他们绝不会打电话。

除非天塌了。

我跟旁边的办公室主任低声说了句“家里急事”,捏着手机快步走出会议室。

走廊里一股尘土和老旧木头混合的味道。

“喂,妈?”

电话那头不是我妈的声音,而是一片嘈杂,还有她压抑不住的哭腔。

“陈驰啊……你快来市医院!你姐……你姐她出事了!”

我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哪个医院?几楼?哪个科室?”我的声音冷静得像个陌生人,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握着手机的指节已经泛白。

“市人民医院,住院部B栋,妇产科……7楼……”

妇产科。

这三个字像三根针,狠狠扎进我心里。

我挂了电话,没回会议室,直接冲下楼。

办公室主任从后面追出来,气喘吁吁地问:“陈县长,出什么事了?”

“家里急事,会上的事你跟进一下,有决议不了的等我回来。”

我拉开车门,手抖得钥匙插了几次才插进锁孔。

从安和县到市区,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我只用了五十分钟。

车子在医院停车场一个甩尾停进车位,熄火的瞬间,我才发现自己后背的衬衫已经湿透了。

妇产科的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新生儿奶香味混合的奇特气味。

我一眼就看到了靠在墙角的我妈,还有旁边站着手足无措的我爸。

我妈的头发乱了,眼睛肿得像核桃。

“妈,姐呢?”

“在里面……医生说……可能是先兆流产,得保胎。”我妈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我爸叹了口气,拍拍我的肩膀,“进去看看她吧,她谁的话都不听。”

我推开病房的门。

姐姐陈然躺在床上,脸色白得像那身病号服。

她睁着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她瘦了很多,原本有点婴儿肥的脸颊都陷了下去。

“姐。”我叫了她一声。

她像是没听见,一动不动。

我走过去,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她手背上扎着的留置针。

透明的液体,一滴一滴,缓慢地注入她的身体。

“林凯呢?”我问。

听到这个名字,她的身体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

眼泪,毫无征兆地从她眼角滑落,没入枕头,洇出一小块深色的痕迹。

她还是不说话。

沉默像一块巨石,压在着狭小的病房里,让人喘不过气。

我出了病房,把我爸妈叫到走廊尽头。

“到底怎么回事?”

我妈的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还是我爸,从兜里摸出一根烟,想点,看到墙上的“禁止吸烟”标志,又烦躁地塞了回去。

“分了。”他说,声音沙哑。

“上个礼拜,小然跟林凯说,她有了。那小子……那小子就没影了。”

我拳头瞬间攥紧了。

“然后呢?”

“昨天,林凯他妈,那个姓赵的女人,来找小然了。”我爸的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她给了小然一张卡,说里面有五十万。”

“让她把孩子打了,以后别再纠缠林凯。”

我妈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造孽啊……我们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我扶着墙,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五十万。

好大的手笔。

五十万,买我姐姐的感情,买我未出世外甥的命。

我脑子里反复回响着姐姐曾经说过的话。

“阿驰,林凯对我真的很好。”

“他家里是做大生意的,但他一点架子都没有。”

“他妈妈人也特别好,说等我们结婚了,就给我买辆车。”

那时候,姐姐的眼睛里有光,亮得像星星。

现在,那片星空熄灭了。

我叫陈驰,三十岁。

三个月前,我刚从部队转业,分配到安和县,担任副县长。

分管工业、安全生产和招商引资。

林凯家里的企业,凯运集团,就在安和县。

安和县的纳税大户,解决了上千人的就业。

他的母亲,赵淑云,是县里人尽皆知的女强人,市里、省里都挂了号的企业家。

我上任那天,县委书记还特意叮嘱我,要重点服务好凯运这样的龙头企业。

服务好。

我心里冷笑一声。

现在,我只想把它挫骨扬灰。

姐姐在医院住了半个月。

孩子保住了。

但她的人,像是被抽走了魂。

出院那天,我去接她。

她瘦得像一片纸,风一吹就能飘走。

回到家,她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我妈每天变着花样做吃的,端到门口,她也不开门。

“然然,你开门啊,吃点东西吧,你不吃,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吃啊……”

我妈的声音带着哭腔,听得我心如刀割。

我过去,从我妈手里接过托盘。

“妈,我来吧。”

我没敲门,直接用备用钥匙打开了。

一股沉闷压抑的气味扑面而来。

姐姐蜷缩在床上,抱着膝盖,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我把饭菜放在床头柜上。

“起来吃饭。”

她没动。

“陈然,我让你起来吃饭!”我加重了语气。

她终于有了一点反应,慢慢抬起头,眼睛红肿,布满血丝。

“我不想吃。”她的声音像蚊子哼。

“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你准备作践自己到什么时候?”

“你以为你这样,谁会心疼?林凯吗?他现在可能正抱着哪个新欢快活呢!”

我的话很重,很残忍。

我知道。

但对现在她,温言软语没有用,只能用刀子。

“你出去!”她突然激动起来,抓起枕头朝我扔过来。

“我让你出去!”

我没躲,任由枕头砸在我身上。

“等你吃完饭,我就出去。”

我把筷子塞到她手里。

“吃。”

她瞪着我,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我们对峙着,像两头对峙的困兽。

最终,她还是拿起了筷子,机械地往嘴里扒拉着米饭。

眼泪混着米饭,一起吞进肚子里。

我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从那天起,我每天下班都先回家,亲自监督她吃饭。

我不跟她讲大道理,也不安慰她。

我就坐在她旁边,看着她吃。

她吃完,我收拾碗筷,然后离开。

有时候,她会突然问我:“阿驰,我是不是很傻?”

我会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是。”

“那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

“我是你弟弟。”

我是你弟弟,所以我永远不会看不起你。

但我会看不起那个让你变得如此不堪的男人,和他的家庭。

回到县里,我开始全身心投入工作。

我让办公室把凯运集团从成立以来的所有资料都调了出来。

工商年报、税务记录、安评报告、环评报告、历年来的政府补贴申领记录……

厚厚的一摞,堆在我办公桌上,像一座小山。

我一页一页地看,一个字一个字地抠。

连续一个星期,我办公室的灯都亮到凌晨。

我的秘书小王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看我这么拼命,小心翼翼地问:“陈县长,凯运集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我把手里的资料合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有没有问题,不是我们说了算,是事实说了算。”

从表面上看,凯运的资料很完美。

纳税额逐年递增,安全生产记录良好,各种荣誉证书挂满了墙。

简直就是模范企业。

可我当了十年兵,我的直觉告诉我,越是完美的东西,内里就越可能藏着肮脏。

我决定亲自去看看。

我没有提前通知,直接带着安监局和环保局的两个科长,杀到了凯通集团的生产厂区。

凯运集团的主营业务是化工原料生产。

厂区很大,几个巨大的反应釜像钢铁巨人一样矗立着。

空气中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酸味。

我们到的时候,正是工人们换班的时间。

厂区负责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姓李,叫李卫东。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堆起满脸的笑。

“哎呀,陈县长,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们好准备准备。”

他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给旁边的人使眼色。

“随便看看。”我淡淡地说。

“不用准备,我就是想看看你们最真实的工作状态。”

李卫东的笑容僵了一下。

“陈县长说的是,我们随时欢迎领导检查指导。”

我没理他,径直往生产车间走。

安监局的张科长是个老安监,业务很精。

他边走边看,眉头越皱越紧。

“陈县长,你看,这个消防栓,上面的检查记录是上个礼D的,但是封条完好无损,根本没动过。”

“还有这个,安全通道的指示灯都坏了一个,也没人修。”

“按照规定,危化品车间的通风系统必须24小时开启,但你看这个风扇,上面全是灰,起码一个礼拜没转过了。”

李卫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额头上开始冒汗。

“张科长,这个……可能是工人疏忽了,我马上让他们整改,马上!”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

“李厂长,疏忽一次是偶然,疏忽这么多次,恐怕就不是偶然了吧?”

我的目光扫过他那身价值不菲的西装和手上的金表。

“把钱花在门面上,不如多花点在安全上。”

“工人的命,比你的表金贵。”

李卫东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从车间出来,我们又去了厂区的排污口。

环保局的刘科长取了水样,用快速检测试纸测了一下。

“陈县长,COD(化学需氧量)和氨氮含量,都超标了。”

“虽然超得不多,但常年这么排,对下游的河水影响很大。”

李卫东赶紧解释:“刘科长,这不可能!我们的污水处理系统都是德国进口的,绝对不可能超标!”

“是吗?”我冷笑。

“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你那德国进口的系统?”

在污水处理站,我们发现,那套昂贵的德国设备,根本就没在满负荷运转。

为了省电和药剂费,他们只在有检查的时候才全部打开。

平时,大部分生产废水,都是经过简单沉淀后,就偷偷排出去了。

证据确凿。

李卫东的腿都软了。

“陈县长,这……这都是我的主意,跟公司没关系!我……我检讨!”

他想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真是个忠心耿耿的走狗。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李厂长,你说了不算。”

“回去准备一份详细的整改报告,明天下午五点前,交到我办公室。”

“另外,安监局和环保局会分别给你们下达《责令限期整改通知书》和《行政处罚事先告知书》。”

“对处罚结果有异议,可以申请听证。”

说完,我转身就走。

李卫东想追上来,被我带来的秘书小王拦住了。

我能感觉到,他那怨毒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扎在我背上。

回到县政府,我立刻召集了相关部门开会。

我把在凯运发现的问题,全部摆在了桌面上。

“各位,凯运集团的问题,已经不是小问题了。”

“安全生产的红线,环保的底线,他们都在试探,甚至已经越过了。”

“今天我们去的是一分厂,二分厂、三分厂呢?其他企业呢?”

“我建议,立即在全县范围内,开展一次为期一个月的安全生产和环保大排查。”

“不打招呼,不定路线,随机抽查。”

“发现问题,绝不姑息!”

我的话,在会议室里引起了一阵骚动。

一个分管农业的副县长,也是县里的老同志,清了清嗓子。

“陈县长,你的心情我理解,对安全和环保的重视,我们都支持。”

“但是……凯运毕竟是我们的利税大户,这么一搞,会不会影响企业的正常生产?影响我们的营商环境?”

他的话很有代表性。

在很多人眼里,发展经济是第一位的,其他都可以往后放一放。

我看向他,眼神平静。

“王县长,我想请问,什么样的营商环境,是需要以牺牲工人的生命安全和我们共同的生态环境为代价的?”

“如果企业连最基本的法律法规都不遵守,我们还要怎么去‘服务’它?”

“是帮它掩盖问题,还是帮它逃避处罚?”

“那我们这些当官的,和他们的保护伞,又有什么区别?”

我的话,说得很重。

王县长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脸涨成了猪肝色。

县长最后拍了板。

“就按陈驰同志的意见办。”

“安全和环保,是底线,也是高压线,谁都不能碰。”

一场覆盖全县的大排查,轰轰烈烈地展开了。

凯运集团,自然是“重点关照”对象。

罚单一张接一张地开过去。

停产整顿,限期整改。

我知道,赵淑云很快就会来找我。

我在等她。

果然,第三天下午,我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秘书小王探进头来,表情有些古怪。

“陈县长,凯运集团的赵总来了,说想跟您汇报一下工作。”

“让她进来。”

我靠在椅背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门开了。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香奈儿套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化着精致的妆。

虽然眼角已经有了细纹,但依旧能看出年轻时的风韵。

这就是赵淑云。

林凯的母亲。

那个用五十万,企图买断我姐姐一切的女人。

她手里拎着一个爱马仕的包,脸上带着商业化的、恰到好处的微笑。

“陈县长,您好您好,早就想来拜访您了,一直没找到机会。”

她伸出手。

我没动,只是抬了抬眼皮。

“赵总,请坐。”

我的冷淡,让她有些意外。

她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

她在我的对面坐下,把包放在一边。

“陈县长真是年轻有为啊,这么年轻就身居高位,前途无量。”

“听说您是从部队转业的?真是了不起。”

她开始说一些场面上的恭维话。

我静静地听着,不接茬,也不打断。

就像在看一个蹩脚演员的独角戏。

她说了半天,见我没什么反应,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

“陈县长,我们凯运集团最近……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安监和环保的同志们,工作实在是太认真了,查出我们不少问题。”

“我们已经深刻认识到了错误,正在积极整改。”

“只是……这停产整顿,对我们企业影响太大了。您看,能不能……”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不动声色地推到我面前。

“这是我们企业的一点小意思,给相关部门的同志们买几条烟抽。”

我低头看了一眼那个信封。

从厚度看,起码有十万。

我笑了。

“赵总,你这是在贿赂国家干部吗?”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冰碴子。

赵淑云的脸色,瞬间变了。

“陈县长,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身体前倾,盯着她的眼睛。

“你觉得,你们凯运集团那些触目惊心的安全隐患,那些超标排放的污水,是几条烟就能解决的?”

“还是你觉得,我这个副县长,是可以用钱收买的?”

她的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一个字。

她大概从没遇到过我这样的人。

一个不按套路出牌,不给她任何面子的副县长。

“我听说,赵总做生意,很喜欢用钱解决问题。”

我慢条斯理地说。

“五十万,就能让一个怀孕的女孩打掉孩子,从此消失。”

“不知道在赵总眼里,我这个副县长,值多少钱?”

当我提到“五十万”和“怀孕的女孩”时,赵淑云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终于明白,我为什么会针对她了。

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慌失措的表情。

“你……你是陈然的……”

“我是她弟弟。”我打断她。

“陈驰。”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她大概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被她儿子抛弃的,被她用钱打发的乡下女孩,竟然会有个当副县长的弟弟。

而且,这个弟弟,正好管着她的企业。

这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巧。

“陈县长……不,陈驰,这件事……是个误会。”

她的声音开始发抖。

“我们家小凯,跟陈然的感情问题,是他们年轻人自己的事……”

“我当时也是一时糊涂,怕影响到两个孩子……”

她开始语无伦次地解释。

“误会?”我冷笑。

“你拿着五十万,逼我姐姐打掉孩子的时候,怎么不说是个误会?”

“你让她以后别再纠缠你儿子的时候,怎么不说是个误会?”

“赵淑云,你是不是觉得,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是不是觉得,我们这样普通家庭出身的人,就活该被你们踩在脚下?”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告诉你,时代变了。”

“现在,是我说了算。”

我指了指那个信封。

“把你的钱,拿走。”

“还有,回去告诉你儿子林凯。”

“让他准备好,当一个父亲。”

“我姐姐肚子里的孩子,他有责任。”

“这个责任,他必须负。”

赵淑云失魂落魄地走了。

她走后,我一个人在办公室坐了很久。

我没有复仇的快感,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

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赵淑云这样的人,绝不会轻易认输。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手机快被打爆了。

市里的领导,县里的同事,甚至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朋友。

都在旁敲侧击地为凯运集团说情。

“陈县长,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凯运毕竟是本土企业,做起来不容易,还是要以扶持为主。”

“大家都是一个县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别把事情做绝了。”

我一概用官方辞令挡了回去。

“一切按规定办。”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我知道,我这么做,会得罪很多人。

但我不怕。

我当了十年兵,保家卫国。

现在脱下军装,穿上这身干部服,我就要为一方百姓负责。

如果连自己的亲姐姐都保护不了,我还算什么男人?

赵淑云见软的不行,开始来硬的。

她找了律师,对安监局和环保局的处罚决定,提出了行政复议。

同时,网上开始出现一些帖子。

说安和县新来的副县长,滥用职权,公报私仇,打压民营企业。

帖子写得有鼻子有眼,还配上了我的一些工作照片。

一时间,舆论汹汹。

县委书记把我叫到了办公室。

他没有批评我,只是把一份舆情报告递给我。

“陈驰,压力很大吧?”

我点了点头。

“书记,我……”

他摆了摆手,“你不用解释,我相信你。”

“但是,做事要注意方式方法。”

“你是国家干部,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政府的形象。”

“不能被个人情绪左右。”

“我们处理问题,要依法依规,要经得起历史的检验。”

我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在提醒我,不要把事情做得太个人化。

要站在公理和法理的一边。

“书记,我明白。”

“我向您保证,我对凯运集团的所有处理,都有据可查,有法可依。”

“我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从书记办公室出来,我心里有了底。

只要我做得正,行得端,就没人能把我怎么样。

与此同时,另一件事,也开始发酵。

凯运集团长期拖欠下游供应商货款的问题,被我挖了出来。

安和县有很多给凯运做配套的小工厂。

他们规模小,利润薄,全靠凯运的订单活着。

赵淑云利用自己的垄断地位,常年压榨这些小供应商。

货款一拖就是半年,甚至一年。

很多小老板,被拖得苦不堪言,濒临破产。

但他们敢怒不敢言。

因为一旦得罪了凯运,他们就彻底没饭吃了。

我让经信局的同志,去挨家挨户地走访。

一开始,没人敢说实话。

他们怕被报复。

我亲自出面,找了几个规模比较大的供应商老板,开了个座谈会。

“各位老板,我知道你们的难处。”

“我也知道你们的顾虑。”

“今天我把大家请来,就是想跟大家交个底。”

“县委县政府,是你们的靠山。”

“任何企业,都必须在法律的框架内经营。”

“恶意拖欠货款,是违法的。”

“只要你们能提供证据,政府就一定为你们做主。”

“如果有人因此遭到报复,你们直接来找我陈驰。”

“我拿我的前途,给大家做担保。”

我的话,掷地有声。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板,眼圈红了。

他叫王建国,开了一家包装厂,给凯运做纸箱。

凯运拖了他将近三百万的货款。

他的工厂,已经快要发不出工资了。

“陈县长,我们信你!”

他从包里拿出一沓厚厚的欠条和送货单。

“这是凯运欠我们厂的,都在这了!”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大家纷纷拿出证据,控诉凯运的霸道行径。

场面群情激愤。

我让工作人员把所有证据都登记在案。

很快,一份关于凯运集团恶意拖欠供应商货款,总金额高达八千多万的报告,就放在了我的办公桌上。

我立即指示,由县政府牵头,成立一个联合工作组,进驻凯运集团,专门处理债务问题。

这个消息,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安和县炸开了。

赵淑云彻底坐不住了。

如果说,之前的安全和环保问题,只是让她伤筋动骨。

那么,这八千多万的债务,就是要她的命。

凯运集团的资金链,本来就因为银行抽贷和停产整顿,变得非常紧张。

如果再被强制偿还这笔巨款,公司很可能直接破产。

那天下午,赵淑云又来了。

这一次,她没有了之前的盛气凌人。

她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眼角的皱纹更深了,头发也有些散乱。

她什么也没说,直接在我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

“陈县长,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绝望。

“开个价吧。”

“只要你能放凯运一马,多少钱,我都给。”

我看着她,觉得有些可笑。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觉得,钱能解决一切。

“赵总,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这不是钱的事。”

我给她倒了杯水。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有一个女孩,她很单纯,也很善良。”

“她爱上了一个男人,以为找到了可以托付一生的人。”

“她把自己的所有都给了他。”

“后来,她怀孕了。”

“她满心欢喜地告诉那个男人,以为会得到他的拥抱和承诺。”

“结果,那个男人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那个男人的母亲。”

“那个母亲,像个高高在上的女王,甩给她一张银行卡。”

“让她打掉孩子,滚出他们的人生。”

“女孩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了。”

“她差点流产,在医院里躺了半个月。”

“出院后,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像个活死人。”

我静静地讲述着,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赵淑云的脸色,越来越白。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别说了……”她用手捂住了脸。

“别说了……”

“为什么不让我说?”我逼近她。

“你做得出来,为什么怕别人说?”

“那个女孩,是我的亲姐姐!”

“你毁了她的人生,现在还想用钱来收买我?”

“赵淑云,你觉得可能吗?”

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

她终于崩溃了,趴在沙发上,发出了压抑的哭声。

那哭声里,有悔恨,有恐惧,但更多的,是绝望。

我看着她,心里没有一丝怜悯。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我恢复了冷静。

“第一,立刻偿还所有拖欠的货款。”

“第二,变卖资产,申请破产清算。”

“没有第三条路。”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

“陈驰,你非要置我于死地吗?”

“我不是要置你于死地。”

“我只是在执行法律。”

“是法律,要置你于死地。”

我顿了顿,又说。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我姐姐肚子里的孩子,林凯必须负责。”

“抚养费,一分都不能少。”

“如果你们不给,我们就法庭上见。”

赵淑云走了。

这一次,她的背影,佝偻得像个真正的老人。

一个星期后,凯运集团向法院提交了破产申请。

这个曾经在安和县呼风唤雨的商业帝国,轰然倒塌。

法院指定的清算组进驻了公司。

变卖资产,偿还债务。

优先偿还了工人的工资和供应商的货款。

王建国那些小老板们,拿到被拖欠已久的货款时,激动得热泪盈眶。

他们集资做了一面锦旗,送到我办公室。

上面写着八个大字:为民做主,公正无私。

我把锦旗挂在了墙上。

每天看着它,提醒自己,我是谁,我为了谁。

赵淑云一夜白头。

她从豪华别墅里搬了出来,住进了一个老旧的小区。

我听说,她变卖了自己所有的首饰和名牌包,才勉强凑够了给林凯请律师的钱。

因为在清算过程中,凯运集团偷税漏税、骗取贷款等更多问题被揭露出来。

作为公司的法人代表,她和担任副总的林凯,都面临着牢狱之灾。

林凯被抓那天,我去看过他一次。

在看守所里。

他穿着囚服,剃了光头,完全没有了当初那个富家公子的模样。

他看到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恐惧。

“是你!都是你害的!”他嘶吼着。

“如果不是你,我们家不会变成这样!”

我隔着玻璃,平静地看着他。

“我只是把你们原本就该走的路,提前摆在了你们面前。”

“你真正该恨的,不是我。”

“是你自己的懦弱,和你母亲的傲慢。”

他愣住了。

“我姐姐,决定把孩子生下来。”我告诉他。

“她会一个人把他抚养长大。”

“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一个像你这样的父亲。”

“所以,你自由了。”

“你可以不用负任何责任了。”

“恭喜你。”

说完,我转身离开。

我听到他在身后疯狂地咆哮,哭喊。

但我没有回头。

有些人的悲剧,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那年冬天,姐姐生下了一个男孩。

很健康,很可爱。

她给孩子取名叫“陈望”。

希望的望。

她没有再把自己关在黑暗里。

她用赵淑云当初给她的那五十万,加上家里的积蓄,在市区开了一家小小的花店。

她从小就喜欢侍弄花草。

现在,她把爱好变成了事业。

花店的生意很好。

每天,她都和那些美丽的花朵待在一起,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灿烂。

有时候,我会带着小外甥去店里看她。

她会抱着孩子,站在阳光下,指着一朵盛开的玫瑰对他说:“宝宝你看,多漂亮。”

那一刻的她,比任何花朵都美。

她再也没有提过林凯,和那段不堪的往事。

仿佛那只是一场噩梦。

梦醒了,生活还要继续。

两年后,我因为在安和县的工作表现突出,被提拔为县长。

我依旧很忙。

每天有开不完的会,看不完的文件,解决不完的难题。

但我的心,很踏实。

我知道,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为这片土地上的人民服务。

我没有辜负这身衣服,没有辜负头顶的国徽。

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也会想起凯运集团,想起赵淑云和林凯。

我从不后悔我做过的一切。

我不是圣人,我承认,我有私心。

我想为我姐姐出一口气。

但我也坚信,我所做的,不仅仅是为了我姐姐。

更是为了那些被凯运欺压的工人,被拖欠货款的供应商,被污染的河流。

是为了这世间的公道。

如果公道需要有人来执行,那我愿意做那个执剑人。

哪怕这把剑,会割伤我自己。

那天,我正在办公室审阅一份关于新工业园区规划的报告。

手机响了。

是姐姐发来的一段视频。

视频里,小外甥陈望已经会走路了。

他摇摇晃晃地跑在花店门前的阳光里,咯咯地笑着,露出几颗刚长出来的小乳牙。

姐姐的声音在画外响起,温柔得像春风。

“望望,慢一点,别摔了。”

阳光洒在孩子身上,也洒在那些五颜六色的花瓣上。

一切都那么美好,充满了希望。

我看着视频,不知不觉,笑了。

眼角,却有些湿润。

我知道,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不是因为仇恨得到了宣泄,而是因为爱得到了重生。

我关掉手机,拿起笔,在文件上郑重地签下我的名字。

窗外,阳光正好。

安和县的明天,也一定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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