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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幕式第二篇章《同心同缘》,《湾区四时·花灯戏韵》巨型灯笼戏台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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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湾区四时·花灯戏韵》巨型灯笼戏台设计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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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高手在“雨打芭蕉”场景中展开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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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心沙彩扎吉祥物“喜洋洋”与“乐融融”。
圆梦未来之潮玩非遗
在全运会开幕式上,粤曲表演舞台的《湾区四时·花灯戏韵》巨型灯笼戏台装饰设计和《雨打芭蕉·绿韵岭南》艺术装置让人惊艳,更让大家感受到了岭南传统文化的魅力。
《湾区四时·花灯戏韵》巨型灯笼戏台设计以“一花一工艺一戏韵”为叙事逻辑,将湾区共有的传统工艺和非遗技艺与岭南四时的花卉结合起来,并与粤曲表演相得益彰,让每一盏灯笼都成为湾区文化的浓缩象征,使整个戏台装置化为凝聚文化认同、展现文化自信的流动艺术载体。
仔细看那些岭南四时花卉,每一种花都展现了一种非遗工艺。比如莲花用广珐琅制作,于珐琅的晶莹中再现水色清透,是“以自然为宗”的晶莹诠释。牡丹花用嵌瓷制作,以屋脊技艺塑造繁华意象,展现了岭南工艺“通透繁秀”的面貌特点。木棉花用广绣制作,以丝线绣出风骨,正是将强烈感情注入花木的细腻表达。簕杜鹃用广彩制作,让花开灿烂的簕杜鹃通过广州织金彩瓷完美呈现。当然,还有用广彩制作的菊花,广珐琅制作的白兰花、凤凰花、梅花,粤绣制作的紫荆花、炮仗花、广玉兰等,让当代花卉纹样回归广彩、粤绣、广珐琅、嵌瓷等工艺载体,做到艳而不俗,浓郁中见清丽,鲜艳中存古雅,契合了岭南审美对“喜闻乐见”与“高雅格调”的平衡。
《雨打芭蕉·绿韵岭南》则将广州美术学院党委书记林蓝创作的系列国画作品中的芭蕉叶提取出来进行立体化、光电化转化,捕捉雨后芭蕉叶脉垂露的弧度,将南国湿润的风凝于一件器物之中,依自然生长之势,以蓬勃的姿态在开幕式中展现,让这个表演环节绿意蔓延。两组艺术装置与粤剧、醒狮、南拳等的节奏韵律相互呼应、映衬,共同传递出岭南文化的精神与气韵。
那么,这两件作品到底是如何诞生的?又有着什么样的巧思呢?记者专访了广州美术学院工艺美术学院院长齐喆,他们团队在本届全运会开幕式中核心承担了非遗项目的创新转化与设计工作,具体呈现为这两件大型艺术作品。
创作灵感源自陈白沙的“以自然为宗”
南都:为什么要做这两件作品?制作了多长时间?
齐喆:这次创作任务可谓“临危受命”。这两个作品其实是在开幕式文艺演出的基本框架建构完成之后,导演组发现缺乏岭南地区传统文化的细节,于是寻求广州美术学院的助力。导演组最早是在9月4日找到广州美术学院党委书记、开幕式艺术总监林蓝教授,林蓝委托工艺美术学院团队来具体对接,在短短两个月内完成了从创意到实施的全过程。广州美术学院工艺美术学院师生团队核心承担了非遗项目的创新转化与设计工作,具体呈现为两件大型艺术装置——《湾区四时·花灯戏韵》巨型灯笼戏台装饰设计和《雨打芭蕉·绿韵岭南》艺术装置设计。
这项任务充分体现了我们工艺美术学院的学科优势,融合了工艺、设计、美术、材料研究等多个领域智慧,团队成员包括教师和在读博士、硕士研究生,还有一位本科生也在团队中,是广美长期以来坚持“产学研用”一体化特色的具体实践。
南都:这两件作品的创作灵感来自哪里?
齐喆:我们的创作根植于岭南文化“以自然为宗”的美学传统。岭南人历来亲近自然、热爱生活,将浓烈的情感寄托于日常所见的花木风物之中。《湾区四时·花灯戏韵》与《雨打芭蕉·绿韵岭南》这两组艺术装置,正是秉持着岭南人生活化、平民化、朴实化的传统,将情感融入生活中最常见的四时花卉与自然意象。
创作以明代岭南大儒陈白沙先生“以自然为宗”的哲学思想为美学基调,从湾区共有的四时花卉——木棉、紫荆、莲花、簕杜鹃中提取视觉元素,以传统纹样的构成逻辑创作属于当代的全新花卉纹样。《雨打芭蕉》则捕捉雨后芭蕉叶脉垂露的弧度,将南国湿润的风凝于一件器物之中,体现岭南生活“清冷与热烈一体两面”的意境。
南都:这两件作品最大的亮点在哪?创作难度在哪?
齐喆:作品的最大亮点在于实现了传统工艺从器物到现代体育展演场域的转换。在重大的文体汇演中、在巨大的体育场域内,作品通过现代光电、科技与音画表演的结合,完成了一次传统非遗的当代实践创新。
难度主要体现在如何平衡传统与当代的关系。既要保持岭南传统文化的底色,运用非遗技艺和传统工艺,让人“一眼看是岭南的”,又要对接现代审美和体育展演的宏大空间。具体而言,需要解决如何与粤剧、武术、醒狮等传统文化有机对接,如何组成合理篇章贯穿开幕式文体汇演,如何做到既保留传统韵味又展现时尚面貌,既被业界认可又受市民喜爱。
南都:在十五运开幕式上,创作展示这两件作品,想表达什么样的意境?
齐喆:作品营造的是岭南化、生活化的人和自然和谐共处的意境。无论是《雨打芭蕉》的绿韵流转,还是《湾区四时》的一冷一暖,都描绘了典型化的广东岭南生活和风物——或清冷或热烈,都是岭南文化的一体两面,既柔美又热烈。在意境表达上,我们特别注意作品与粤曲的韵律节奏相契合。绘画作品如何与音乐、武术相融合,武的方面强调节奏,文的方面注重韵律,通过韵律的合拍,共同形成艺术合力,构建出步移景换、戏在画中的沉浸式场域。
我们需要“贯通传统与当代两极”的人才队伍
南都:你们在全运会开幕式中核心承担了非遗项目的创新转化与设计工作。那么,在你看来,广东目前在非遗创新转化这块做得怎么样?
齐喆:广东是有着丰厚非遗传统的地区,非遗创新转化起步较早。从历史上看,这与我们的海洋文化、中外文化交流密切相关。例如广彩通过海上丝绸之路传到欧洲,在当地掀起东方风潮;广珐琅的最初技艺由西方传播到湾区,再结合中华传统与地域特色创造而成。当前,广东在非遗创新转化方面已完成了初级阶段的探索,在向纵深化、高品质发展方面仍面临重大课题。我们只能说完成了阶段性工作,仍在向更高级的创新发展方向努力。
南都:你觉得非遗的创新转化最重要的是什么?
齐喆:非遗创新转化的核心在于把握两个关键维度:首先要真正懂传统,深入理解非遗技艺的文化内涵与工艺逻辑;其次要懂当代,掌握现代设计语言与时代审美趋势。两者缺一不可,既不能全盘现代化而失去传统精髓,也不能固守传统而脱离时代发展。工艺美术对传统与现代、手工与机器、独创与批量均具有兼容性。非遗创新不是简单的形式嫁接,而是要在丰厚传统文化积淀的基础上,通过现代设计思维进行创造性转化,走出一条符合时代需求的创新发展道路。这种转化的本质,是对传统工艺精神的继承与发扬。我们主张“将传统看作逻辑而非历史”,将工艺传统视为一种可以超越时代的组织逻辑和方法论。在创新过程中,要摒弃对传统符号的简单挪用,转而追求深层的文化转译与精神传承,让非遗在当代社会生活中焕发新的生命力。
南都:在你看来,我们今天需要一支怎样的设计人才队伍?
齐喆:我们需要的是“贯通传统与当代两极”的人才队伍。一方面要对传统文化、传统工艺和非遗技艺有深刻理解,超越浅层的符号提取和形式挪用;另一方面要有丰厚的文化积淀、理论修养和动手能力,兼具传统功底与当代视野。
场外
珠江边吉祥物 原来是岭南非遗“彩扎”
除了在开幕式能看到岭南传统文化元素,大家不知有没发现,营造赛事氛围的城市景观设计也有岭南非遗的身影。
广轻控股集团景观设计制作团队以岭南文化为底蕴,融合现代设计语言,打造了多个具有标志性意义的城市艺术节点。在海心沙,高达15米手持羽毛球拍与乒乓球拍的悬浮吉祥物“喜洋洋”与“乐融融”,就是以岭南非遗“彩扎”技艺匠心制作——竹篾为骨、色纸为衣,既传承广府传统工艺,又结合现代结构与光影技术,在珠江夜景中熠熠生辉,成为展现广州文化活力与创意风采的都市新符号。
在广州塔脚下,大型彩扎“喜洋洋”骑乘骏马,既寓意“马到成功”的美好祝愿,也象征广州这座千年商都守正创新的精神气质。猎德桥畔,6米高大型彩扎“喜洋洋”与“乐融融”在璀璨夜色中舞动双臂,以灵动姿态传递赛事的喜悦与城市的热情。
传统彩扎技艺制作是以竹篾为骨、色纸为衣。由于吉祥物进行了等比例放大,为确保装置的稳定性,吉祥物内部采用不锈钢做龙骨支撑,钢丝做外部塑形,并植入4000个灯珠。搭好“骨架”后,再请手艺精湛的匠人将一片片油布手工裱糊上去。整个裱糊制作过程历时两天完成。
传统彩扎容易坏,如何保持不坏呢?广轻控股集团全运会景观氛围营造项目负责人高超表示,在保留传统非遗彩扎工艺的同时,我们将材料进行了优化,将传统的竹篾改为了更稳定、更易塑形的不锈钢,将传统的纸改为了延展性、稳定性、光泽度、悬垂感都更好的色丁布。
那么这个大型彩扎制作难度在哪呢?高超表示,来自开放水域的不确定性,包括潮汐、风速、防水等因素,会导致需要更高的结构稳定性。还有其体积巨大,导致造型更难还原、裱糊更难精细、色彩更难把控、灯光更难精准。此外,因高度太高,已远远超过桥洞的通航高度,故运输也是非常难的,我们将吉祥物分拆成三段运输,再现场组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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