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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妈妈发3000红包,她只字不提,却在朋友圈炫耀妹妹送的遮阳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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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屏幕的光,在昏暗的卧室里有些刺眼。

我侧躺着,身边是妻子小云均匀的呼吸声,她已经睡熟了。

我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像堵了块湿棉花,又沉又闷。

我又一次点开了微信,置顶的家庭群里静悄悄的,只有几条养生链接和风景照。

我退出去,点开朋友圈,那条动态依旧稳稳地挂在最顶上,像一根扎在我心里的刺。

是我妈半小时前发的。

九张照片,每一张的主角都是她。她戴着一顶崭新的、帽檐缀着一圈小碎花的遮阳帽,在小区花园的各个角落摆着姿势。一会儿扶着花枝,一会儿靠着长椅,笑得比那太阳还灿烂。

配文是:“闺女就是贴心小棉袄,知道我跳广场舞晒,特地给我买了帽子,不大不小正合适,心里美滋滋!”

下面已经有了十几条评论,都是街坊邻居、远房亲戚的点赞和夸奖。

“霞姐,你这帽子真好看,显得年轻!”

“还是女儿好啊,贴心!”

“你家小静(我妹妹)真孝顺!”

我妈在下面一一回复,每一条都带着笑脸表情,喜悦之情几乎要溢出屏幕。

我把那顶帽子放大,看了又看。做工普通,布料也寻常,街边小店里最多也就卖个四五十块钱。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向上滑动,划过那条刺眼的动态,停留在三天前的转账记录上。

“转账¥3000.00”

收款人是我妈。

这是我上个星期,加了三个通宵的班,给一辆老款的进口车做发动机大修挣来的辛苦钱。

钱一到手,我就立刻转给了我妈。

入夏了,我想让她换个新空调,家里的那台老古董,一开起来就轰隆作响,像拖拉机。

转账过去后,我妈那边隔了很久才接收。

没有电话,甚至没有一句微信回复。

如果不是看到系统提示“对方已收款”,我甚至以为她没看见。

三千块钱,和我妹妹那顶最多五十块的遮阳帽。

我妈的回应,却是云泥之别。

一个,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另一个,是昭告天下,满心欢喜。

我关掉手机,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枕头里似乎还残留着白天机油和汗水混合的味道,那是我的生活,是我养家糊口的印记。

我以为,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物质生活,就是我作为儿子、作为兄长的责任。

我拼命地干,把每一分血汗钱都掰成两半花,一半给自己的小家,一半贴补给爸妈。

可到头来,我这份沉甸甸的、用汗水换来的孝心,却比不上一顶廉价的遮阳帽。

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又酸又涩,像没熟透的杏子,一直苦到喉咙里。

第一章 一顶遮阳帽的分量

第二天一早,我被闹钟叫醒,小云已经起来在厨房里忙活了。

锅里的小米粥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煎蛋的香味飘满了整个屋子。

我坐在餐桌前,没什么胃口,拿着手机,又下意识地点开了朋友圈。

我妈那条动态下面的评论又多了好几条。

“林涛,你妈发朋友圈了,看见没?你妹妹给你妈买的帽子,可把你妈给美坏了。”小云把一盘煎得金黄的鸡蛋放在我面前,随口说道。

她的语气很平常,就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我“嗯”了一声,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有些发干。

“怎么了?一大早无精打采的。”小云解下围裙,在我对面坐下,端起碗喝了口粥,“昨晚没睡好?”

我放下手机,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煎蛋,却迟迟没有放进嘴里。

“小云,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我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做错什么了?”小云有些诧异地看着我。

“我给我妈转了三千块钱,想让她换个空调。”我盯着桌上的酱油碟,声音有些低沉,“她收了,一个字都没说。小静给她买了顶帽子,她就发朋友圈,到处炫耀。”

我的语气里,带着我自己都能听出来的委屈和不平。

小云静静地听着,没有立刻接话。她舀了一勺粥,慢慢地吹凉,然后才抬起眼,认真地看着我。

“林涛,你觉得妈是在乎那三千块钱,还是在乎那顶帽子?”

“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心里很乱,“三千块钱,能买六十顶那样的帽子了。哪个分量重,还用说吗?”

“对你来说,是三千块钱分量重。可对妈来说,可能不一样。”小云说得很慢,像是在帮我把缠在一起的线团一点点解开。

“那顶帽子,是小静陪着她逛街,一边聊天一边挑的。是小静亲手给她戴上,还夸她‘妈,你戴这个真好看’。是妈跳广场舞的时候,能跟老姐妹们炫耀说‘这是我闺女给我买的’。”

“你那三千块钱呢?”小云继续说,“你转过去的时候,跟她说什么了?”

我想了想,当时我正在车底下拧螺丝,满手油污,是抽空用语音转的账,只附带了一句系统默认的“转账给你”。

我什么也没说。

我以为她会懂。

“你什么都没说,妈可能都不知道你这钱是让她干什么用的。她收了,心里记着你的好,但那感觉就像是往存折里存了一笔钱,踏实,但没有惊喜。”

小云的话,像一把小锤子,轻轻地,却一下下都敲在我心上最别扭的那个地方。

“我……我这不是忙吗?”我为自己辩解,“店里一堆活儿,哪有时间陪她逛街聊天。”

我的修车铺,开在城郊,生意不好不坏。我凭着一手过硬的技术和老实的性格,积累了不少回头客。可这行挣的都是辛苦钱,一天到晚跟冰冷的零件和油污打交道,从车底爬出来,常常是腰酸背痛,一身臭汗。

我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琢磨那些花哨的东西。

我的想法很朴素:努力挣钱,让家人过得好一点,少受点罪。

“我知道你忙,我知道你辛苦。”小云伸过手,覆在我粗糙的手背上,我的手上,有新添的烫伤,也有经年累月留下的老茧和疤痕。

“可妈年纪大了,她想要的,可能不只是钱。”她说,“钱是冷的,但帽子是热的。你给的是生活,小静给的是陪伴和被惦记的感觉。这两样,都重要。”

我沉默了。

小云的话,我不是不懂。可道理是道理,心里的那股劲儿,就是顺不过来。

我觉得自己像一头老黄牛,吭哧吭哧地在前面拉车,车上坐着我的家人。我低着头,只管使劲,以为把车拉得越稳越快,他们就越高兴。

可妹妹小静呢?她就像那跟在车边,给娘摘了朵野花的小姑娘。

结果,娘把花别在鬓角,笑得合不拢嘴,却忘了夸一句拉车的老黄牛。

我承认,我嫉妒了。

我不是嫉妒那顶帽子,而是嫉妒妹妹能轻易地让我妈那么开心。

而我,付出了那么多,却好像总也做不到点子上。

那顿早饭,我吃得食不知甘味。

第二章 无声的红包

去店里的路上,我脑子里还在反复回想着小云的话。

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有些晃眼。我仿佛又看到了三天前那个闷热的下午。

那天,客户催得紧,我带着徒弟小张,在没有空调的车间里忙得像两只陀螺。

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来,滴进眼睛里,涩得生疼。

小张年轻,有些沉不住气,一边擦汗一边抱怨:“师傅,这天儿也太热了,跟蒸笼似的。”

“心静自然凉。”我头也不抬,专注于手里的活计,“赶紧弄完,客户等着提车呢。”

这辆老款的奔驰S级,发动机大修,是个精细活儿,也是个大活儿。我熬了三个晚上,才把所有问题都理顺。

客户是个爽快人,来提车的时候,试驾了一圈,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当场就把尾款结了。

“林师傅,你这手艺,绝了!比4S店那些毛头小子强多了!”

拿到钱的那一刻,我心里是踏实的。

数出三千块,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我妈。

家里的那台窗式空调,比我的年纪都大,是爸妈结婚时买的。制冷效果差不说,噪音大得像要散架。

我提过好几次,让他们换掉,我妈总说:“还能用,换了干嘛,浪费那个钱。”

我知道她那是舍不得。

于是,我没跟她商量,直接把钱转了过去。

我当时的想法很简单,钱给你了,你总不好意思再推辞了吧。这是一种笨拙的、自以为是的体贴。

我甚至想象着,过几天回家,能看到一台崭新的、安静的空调挂在墙上,爸妈在清凉的房间里看电视,那该多好。

转账的动作,几乎是在我数完钱的下一秒完成的。

我甚至没来得及洗掉手上的油污,就用指关节解锁了手机屏幕。

我没有打电话,因为我知道,电话里妈肯定又是一番推辞,说我挣钱不容易,让我留着自己花。

我怕麻烦,也怕那种拉扯。

我觉得,行动比语言更有力。

钱转过去,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继续埋头干活。

直到晚上收工,我才想起来看手机。

微信界面上,显示着“对方已于4小时前收款”。

下面,再没有别的话。

我当时心里闪过一丝小小的失落,但很快就被疲惫冲散了。

我想,妈可能在忙,或者她就是那个不习惯在微信上多说话的人。

我安慰自己,她心里肯定是高兴的。

可现在看来,我那自以为是的“行动”,在她眼里,或许只是一串冷冰冰的数字,一次不带任何感情的例行公事。

“师傅,想什么呢?车都开到沟里去了!”

徒弟小张的声音把我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我一激灵,才发现车子已经开到了店门口,右边的轮子差点陷进路边的排水沟。

我赶紧打正方向盘,把车停好。

“发什么呆啊,师傅,魂不守舍的。”小张跳下车,帮我拉开卷帘门。

“没什么。”我熄了火,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一整天,我的状态都不太好。

拆一个变速箱的时候,差点把一个关键的卡簧弄丢了。给一辆车做保养,换机油的时候,机油尺没插稳,掉进了发动机舱里,费了好大劲才捞出来。

这些都是我平时绝不会犯的低级错误。

小张看出了我的不对劲,凑过来问:“师傅,是不是家里有事啊?”

我摇摇头,不想把这些家务事跟外人说。

“是不是师娘又催你买房了?”他挤眉弄眼地猜测着。

“别瞎说。”我瞪了他一眼。

小张嘿嘿一笑,不再追问,转身去玩手机了。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无力。

我每天都在跟这些冰冷的、复杂的机器打交道。只要你找准了问题,用对了方法,它们总能被修好,恢复正常运转。

可人心呢?

人心比最精密的发动机还要复杂一万倍。

它出了“故障”,没有说明书可查,没有标准的修理流程。

我能修好世界上最复杂的汽车,却理不清自己母亲最简单的心事。

傍晚,小静给我打来了电话。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轻快活泼:“哥,干嘛呢?”

“在店里,准备收工了。”我把最后一个扳手挂回墙上,用沾满油污的毛巾擦着手。

“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别笑话我。”小静的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

“什么事?”我的心往下一沉,预感到了她要说什么。

“我给妈买了顶帽子,你猜多少钱?”

“……多少?”

“四十五!便宜吧?妈可喜欢了,戴上就不愿意摘下来,还发了朋友圈,你看见没?”

“看见了。”我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就知道,咱妈就是喜欢这些小玩意儿。上次我听她说,跟她一起跳舞的李阿姨买了个新头巾,她羡慕得不行。我就记下了,前天逛街正好看到这帽子,觉得特别适合她。”

小静还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地分享着她的“心得”。

“哥,你别老是给爸妈钱,他们哪里舍得花啊。你得送东西,送到他们心坎里去。下次你回来,给爸带两条好烟,他肯定也高兴。”

我拿着电话,久久没有说话。

原来,那顶帽子不是随手买的,是妹妹“处心积虑”的成果。

她听见了妈的羡慕,并且记在了心里。

而我呢?我只记住了那台轰隆作响的旧空调。

我记住的是“需要”,而小静记住的是“想要”。

这两者之间,隔着的,也许就是那三千块钱和一顶遮阳帽的距离。

第三章 父亲的老茶缸

周末,我还是决定回家看看。

小云说得对,有些事,闷在心里只会越想越拧巴。

我特地去熟食店,买了我爸最爱吃的猪头肉,又在水果店挑了些我妈爱吃的荔枝。

车开到楼下,我看到我妈正和几个老邻居在树荫下聊天。

她果然戴着那顶新帽子,帽檐压得低低的,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那份得意,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

“霞姐,你这帽子越看越好看。”一个阿姨说。

“我闺女买的。”我妈的声音不大,但充满了炫耀的意味,“眼光好吧?她说我戴这个,年轻了十岁。”

众人又是一阵附和的笑声。

我提着东西走过去,心里五味杂陈。

“妈。”我喊了一声。

我妈看到我,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站起身:“涛涛回来啦?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

“正好路过,就回来看看。”我撒了个谎。

“快上去吧,你爸在家里呢。”她说着,又对邻居们说,“我儿子回来了,我先上去了啊。”

那语气,平淡得就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回到家,爸正戴着老花镜,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见我回来,他扶了扶眼镜,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回来了。”

“爸。”我把东西放在茶几上,“给你买了猪头肉。”

“你这孩子,又乱花钱。”爸嘴上这么说,眼睛却亮了。

我妈跟在我后面进了屋,她摘下帽子,小心翼翼地放在玄关的柜子上,还用手抚平了帽檐上一点看不见的褶皱。

那珍视的样子,仿佛那不是一顶几十块钱的帽子,而是一件稀世珍宝。

我坐在沙发上,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喝水。”爸把他那个用了十几年的搪瓷茶缸推到我面前。

茶缸身上,印着“劳动最光荣”五个红字,已经有些斑驳,缸沿还有几处磕碰掉的瓷。

“小静给你买的帽子,挺好看的。”我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了,语气尽量显得随意。

“是吧?”我妈立刻来了精神,拿起柜子上的帽子,在我面前晃了晃,“你妹妹眼光就是好。她说我皮肤白,戴这个颜色显气色。”

“嗯,是挺好。”我附和着,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着。

“你妹妹说了,等过阵子她发了奖金,再给我买条丝巾配这个帽子。”我妈絮絮叨叨地,全是关于妹妹的好。

我给她转了三千块钱的事,她还是只字未提。

气氛有些尴尬。

我爸放下报纸,端起他的老茶缸,喝了一口浓茶。

“你妈就是个老小孩,喜欢听好听的,喜欢人家哄着。”他忽然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我听。

我妈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呢。”

“我没胡说。”我爸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种我熟悉的、属于他的沉静和智慧,“你小时候,我给你买过一个铁皮青蛙,发条拧紧了,能在地上一蹦一跳的。你高兴得好几天都抱着它睡觉。”

我愣了一下,那是我已经很遥远的记忆了。

“后来,你长大了,我给你钱,让你自己去买喜欢的玩具。你买回来的东西,越来越贵,有遥控汽车,有游戏机。可我再也没见过你像当初抱着那个铁皮青蛙时那么高兴了。”

我爸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讲述一个别人的故事。

我却听懂了。

他顿了顿,拿起桌上的搪瓷茶缸,用手指摩挲着上面磕碰的痕迹。

“这个茶缸,跟了我三十年了。你妈总说,让我换个新的,保温杯、玻璃杯,家里买了一堆。可我就喜欢用这个。”

“摔了不心疼,喝着痛快。夏天不烫手,冬天不冰手。最要紧的是,用习惯了。”

“东西是这样,人情也是这样。”

我爸说完,又端起茶缸喝了一口,不再说话了。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老式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我妈没再说话,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看着我爸,心里那股憋闷的劲儿,忽然就松动了一些。

我好像有点明白我爸的意思了。

我给的钱,就像那些崭新的、功能齐全的保温杯,很好,很实用。但对我妈来说,那可能只是一个“杯子”。

而妹妹送的帽子,就像我爸的这个老茶缸。它或许不值钱,但它带着温度,带着故事,带着一份“刚刚好”的贴心。

它是一份被“用习惯了”的温暖。

我一直以为,我妈需要的是一个能为她遮风挡雨的儿子。

或许,她更需要的,是一个能陪她聊聊天,记得她喜欢什么颜色,能给她带来像铁皮青蛙一样简单快乐的儿子。

我沉默了很久,然后站起身。

“妈,家里的空调,我过两天找人来给你们换个新的。”我说。

这一次,我的语气里没有了抱怨,只有平静。

我妈愣了一下,抬起头看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好。”

第四章 修不好的“心病”

从爸妈家回来,我的心情平复了不少,但依旧有些怅然。

我爸的话,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我心里漾开了一圈圈的涟漪。

我开始反思自己。

这些年,我一门心思扑在我的修车铺上。我总觉得,男人就该干事业,挣大钱,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我做到了吗?

好像做到了,又好像没做到。

我的小家,在我和小云的共同努力下,有车有房,虽不富裕,但也安稳。

我对爸妈,也自认尽心尽力。他们每个月的生活费,我按时给;家里缺什么大件,我主动买。

我以为这就是孝顺。

可我忽略了太多东西。

我有多久没坐下来,好好陪我妈看一集她喜欢的电视剧了?

有多久没听我爸聊聊他那些陈年旧事了?

我给他们钱,给他们东西,却吝啬于给他们时间和耐心。

我的关心,隔着手机屏幕,隔着银行转账,变得冰冷而公式化。

就像修车,我只负责更换损坏的零件,却忘了给发动机加注润滑油。车子能跑,但跑得干涩,跑得费劲。

这天下午,店里来了一位老主顾,王伯。

王伯开着一辆很老的桑塔纳,那车比我的年纪都大,但保养得很好,车漆锃亮。

“小林,又来麻烦你了。”王伯笑呵呵地从车上下来。

“王伯,您客气了。车又怎么了?”我迎上去。

“老毛病,天一热,怠速就不稳,突突的,像喘不上气。”王伯拍了拍引擎盖,“你给瞧瞧。”

这车的毛病我熟悉,是化油器的问题。现在懂这个的师傅不多了,年轻的徒弟们,都只会用电脑读故障码,换总成。

我打开引擎盖,一股热浪夹杂着机油味扑面而来。

我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先听了听发动机的声音,又看了看排气管的颜色。

“问题不大,化油器脏了,我给您清洗调试一下就好。”我对王伯说。

“我就信你这手艺。”王伯搬了个小马扎,坐在旁边看我干活,跟我拉家常。

“这车啊,跟我大半辈子了。当年买它的时候,可是我们厂里头一份儿。”王伯的眼睛里,闪着光,“我开着它,接你王阿姨下班,送我儿子上大学,后来又接我孙子放学……这里面,装的全是日子。”

我一边拆着化油器,一边静静地听着。

“我儿子总劝我换车,说这车又老又费油,开出去没面子。我说,面子值几个钱?这车,就像我的老伙计,有感情了。它哪里不舒服,我心里都清楚。”

王伯的话,让我手上的动作一顿。

有感情了。

是啊,他对这辆车有感情。所以他不在乎它老旧,不在乎它费油,他只想着怎么把它修好,让它舒舒服服的。

这不就像我爸对他的那个老茶缸吗?

我忽然意识到,我对我的家人,是不是也太“机械化”了?

我只看到了他们“需要”换空调,“需要”生活费,却没看到他们内心的“情感需求”。

我妈需要的不是那三千块钱,而是“我女儿还记着我爱美”的那份被在乎的感觉。

就像王伯这辆老桑塔纳,它需要的不仅仅是更换零件,更是老师傅耐心的倾听和温柔的调试。

有些“心病”,是换再贵的零件也修不好的。

清洗化油器是个细致活,几十个细小的零件,要一个个拆下来,用清洗剂泡,再用压缩空气吹干。

小张凑过来看,一脸不耐烦:“师傅,这么麻烦,直接换个新的不就得了?”

“新的?你去哪儿找这型号的化油器?”我没好气地说,“再说,这原厂的化油器,用料扎实,调试好了,比现在那些副厂件强多了。”

“可这得弄一下午吧?才收几个钱啊。”小张嘟囔着。

“这不是钱的事。”我沉声说,“这是手艺人的良心。”

我把最后一个零件装回去,发动了汽车。

发动机的轰鸣声,变得平稳而有力,像一头沉睡的狮子苏醒了过来。

王伯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小林,好手艺!”

送走王伯,我看着满手的油污,心里却前所未有的清明。

我能用耐心和技术,抚平一台老发动机的“喘息”。

那我也应该能用同样的耐心和真心,去温暖我母亲的心。

晚上回到家,小云正在看电视。

我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今天,我想了很多。”我开口说。

我把白天王伯和他的老桑塔纳的故事,还有我爸说的那个老茶缸的比喻,都跟小云说了一遍。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我说,“我总想着给他们最好的,却忘了给他们最想要的。”

小云关掉电视,转过身认真地看着我。

“你能想明白,真好。”她微笑着,眼眶却有些发红,“林涛,你是个好儿子,也是个好丈夫。你只是……太累了,也太实在了。”

她握住我的手,紧紧地。

“别对自己太苛刻。家人之间,没有那么多对错。重要的是,我们现在知道了,该怎么去做。”

那一刻,我心里的最后一点疙瘩,也彻底解开了。

是啊,现在知道,还不晚。

第五章 一碗忘了放盐的面

第二天是周三,店里不忙。

下午三点多,我把手里的活儿交给小张,提前收了工。

我没有回家,而是开车去了菜市场。

我记得,我妈最爱吃我做的手擀面,配上西红柿鸡蛋的浇头。

这是我上初中时,有一年她生病,我照着菜谱,笨手笨脚学来的。从那以后,这就成了我的“拿手菜”。

只是工作以后,我太忙了,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再下过厨。

我买了新鲜的西红柿、土鸡蛋,还有一把翠绿的小葱。

回到爸妈家楼下,我没有提前打电话。

我拿着钥匙,轻轻地打开了房门。

客厅里很安静,电视开着,正在播放一部家长里短的电视剧。

我妈一个人靠在沙发上,盖着一条薄毯,好像是睡着了。

她没有戴那顶帽子,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带着一丝疲惫。阳光从窗户斜斜地照进来,把她的白发照得格外显眼。

那一瞬间,我心里一酸。

朋友圈里那个神采奕奕、笑容灿烂的妈妈,和眼前这个孤独、疲惫的老人,好像是两个人。

我忽然明白了,她之所以那么喜欢在朋友圈展示自己的快乐,或许,只是因为她的生活里,值得快乐的事情,并不那么多。

我放轻脚步,把菜放进厨房,然后走过去,轻轻地把电视声音调小。

我妈被惊醒了,她睁开眼,看到我,一脸的惊讶。

“涛涛?你怎么这个点回来了?店里没事吗?”

“没事,今天不忙,就早点回来了。”我笑了笑,“看你睡得正香。”

“人老了,看着电视就打瞌E。”我妈坐直了身子,理了理头发,“你吃饭了没?”

“还没呢。我买了菜,晚上给你们做西红柿鸡蛋面吃。”我说。

我妈愣住了,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

“你……做?”

“对啊,我的手艺,您老人家不是最爱吃吗?”我故作轻松地眨了眨眼。

我妈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你这孩子……都多少年没进过厨房了。”她别过头,用手背擦了擦眼角。

我走进厨房,系上那条有些年头的旧围裙。

和面、擀面、切面……这些曾经熟练的动作,现在变得有些生疏。面粉扬得到处都是,我的脸上、头发上都沾上了。

我妈没有回房间,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厨房门口,静静地看着我。

她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我。

那眼神里,有欣慰,有心疼,还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满足的温柔。

我们俩,一个在里面忙活,一个在外面看着,谁也没有说话,但厨房里流淌着一种久违的温馨。

面条下锅,很快就煮好了。

我把面捞进碗里,浇上炒好的西红柿鸡蛋卤。红的汤,黄的蛋,配上绿油油的葱花,看着就让人有食欲。

“爸呢?”我把面端上桌。

“他去跟老李下棋了,估计快回来了。”

“妈,你先吃,别等他了,面坨了就不好吃了。”我把筷子递给她。

我妈接过筷子,夹起一筷子面,吹了吹,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

她慢慢地咀嚼着,然后抬起头,看着我,笑了。

“好吃。”她说。

我也拿起筷子,吃了一大口。

然后,我愣住了。

面条有嚼劲,卤汁也酸甜可口,但……味道好像不对。

我忘了放盐。

我急忙说:“妈,我……我忘了放盐了,你等下,我再去加点。”

“不用。”我妈拦住了我,又夹了一大筷子面,吃得津津有味,“这样就挺好,人老了,要少吃盐,健康。”

她吃得很快,一碗面,连汤带水,很快就见了底。

她放下碗,满足地舒了一口气。

“还是儿子的手艺好。”她说。

看着她空空的碗,我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这碗忘了放盐的面,一定不好吃。

可我知道,这是我妈这些年来,吃得最香的一顿饭。

因为这碗面里,有我的时间,我的陪伴,和我笨拙却真诚的心意。

这比任何山珍海味,都更能填满她内心的空虚和孤单。

第六章 妹妹的电话

晚上,我爸回来了,我给他也下了一碗面。

这次我记得放盐了。

我爸吃着面,听我妈眉飞色舞地讲我下午回来做饭的事,他没说什么,只是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断过。

吃完饭,我没有像往常一样急着走,而是陪着他们坐着看了一会儿电视。

我们聊着天,说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我妈说楼下的王阿姨孙子考上了重点高中,我爸说他今天下棋又赢了老李头两盘。

我给他们讲店里发生的趣事,讲那个开老桑塔纳的王伯,讲我那个总想偷懒的徒弟小张。

我妈听得咯咯直笑,她说:“你那个徒弟,跟你年轻时候一个样,也毛毛躁躁的。”

我这才发现,原来我们之间,不是没有话可说。

只是我以前,总把“忙”和“累”当成借口,关上了那扇沟通的门。

快九点的时候,我准备回家了。

我妈把我送到门口,欲言又止。

“妈,有事您就说。”

她犹豫了一下,才小声说:“涛涛,你前几天……转给我的那三千块钱,我还没动。你要是店里周转不开,就先拿回去用。”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撞了一下。

原来她不是不在乎,她什么都知道。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妈,那钱就是给您换空调的,您就安心拿着。”我笑了笑,“我店里不缺钱。”

“那就好,那就好。”我妈点点头,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回家的路上,我的手机响了,是妹妹小静打来的。

“哥!”她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妈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你今天回去给他们做饭了?”

“嗯。”

“可以啊,哥,你这不开窍的榆木脑袋,终于开窍了!”小静在电话那头笑得前仰后合,“妈高兴坏了,跟我念叨了半天,说你做的面多好吃多好吃。”

“我忘了放盐。”我老实交代。

“哈哈哈哈……”小静笑得更厉害了,“忘了放盐她都说好吃,可见你这一碗面,比你那三千块钱红包威力大多了!”

听着妹妹爽朗的笑声,我心里的最后一点阴霾也散去了。

我不再嫉妒她,也不再觉得委屈。

我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爱着我们的父母。

我用的是力气,是汗水,是实实在在的物质。

她用的是心思,是陪伴,是恰到好处的情感。

我们俩,就像一个家庭的两根支柱,一个负责承重,一个负责美观,缺了谁都不行。

“小静,”我认真地叫了她一声,“谢谢你。”

“谢我干嘛?”小静有些莫名其妙。

“谢谢你提醒了我,让我知道妈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哥,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咱俩是亲兄妹,咱爸咱妈,不都是我们俩的责任吗?”小静的语气也变得温柔起来,“你主外,挣钱养家,比我辛苦多了。我呢,挣得没你多,就只能多出点力,多陪陪他们。”

“咱们俩,分工不同而已。”

挂了电话,我的眼前有些模糊。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灯一盏盏闪过,像流动的星河。

我忽然觉得,家,就像我修车铺里那些构造复杂的汽车。

它需要强劲的发动机来提供动力,就像我努力挣钱,为家庭提供物质保障。

但它也需要各种润滑油、冷却液,来保证各个零件顺畅运转,不会因为摩擦而过热、磨损。

那些陪伴、那些关心、那些暖心的话语,就是家庭这部机器里,最重要的润滑剂。

以前,我只顾着踩油门,却忘了及时保养。

现在,我明白了。

第七章 方向盘下的温度

又一个周末,我没有去加班,而是提前一天就给爸妈打了电话。

“爸,妈,明天我休息,带你们去郊区的农家乐玩一天,怎么样?”

电话那头,我妈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真的?你店里不忙吗?”

“不忙,都安排好了。”我笑着说,“你们准备一下,我明天一早去接你们。”

第二天,我开着车到了楼下,我爸妈已经早早地等在那里了。

我妈穿了一件新衣服,还特意戴上了小静送给她的那顶遮阳帽,脸上化了点淡妆,看起来精神极了。

我爸还是那身旧衣服,但脸上也挂着难得的轻松笑意。

去农家乐的路上,阳光正好。

我妈坐在副驾驶,兴奋得像个孩子,一会儿指着窗外的风景,一会儿又跟我讲她年轻时去乡下插队的故事。

我一边开车,一边耐心地听着,时不时地回应几句。

我发现,当我真正沉下心来倾听的时候,我妈的那些唠叨,也变得生动有趣起来。

到了农家乐,我陪着我爸去池塘边钓鱼,我妈则和一群同样来玩的阿姨们,兴致勃勃地去采摘园摘菜。

阳光下,我爸戴着草帽,安静地看着鱼漂。

“爸,你那个老茶缸,今天怎么没带?”我笑着问。

我爸回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今天不用它了。”

“为什么?”

“今天心里不渴。”

我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

是啊,心里不渴。

以前,他守着那个老茶缸,守着一份习惯,一份念想。

今天,儿子在身边,一家人其乐融融,内心的那份充实和满足,比任何浓茶都解渴。

中午,我们用自己钓的鱼和摘的菜,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我妈把那顶遮阳帽摘下来,小心地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吃饭的时候,还不时地看上一眼。

邻桌的人夸她的帽子好看,她又像上次一样,满脸骄傲地说是闺女买的。

但我听着,心里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波澜。

我只是微笑着,给她夹了一筷子她爱吃的鱼肚子。

“妈,多吃点。”

“你也吃。”我妈也给我夹了一块。

下午,我们又在农家乐里逛了逛,拍了很多照片。

我用手机,给我妈和她那顶心爱的帽子拍了好几张特写。

她靠在开满鲜花的篱笆墙边,笑得比花还灿烂。

回家的路上,爸妈都有些累了,靠在座椅上,昏昏欲睡。

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夕阳的余晖透过车窗,洒在他们斑白的头发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我握着方向盘,车开得很稳。

我看着后视镜里他们安详的睡颜,心里一片宁静。

我忽然明白,那三千块钱的红包,和那顶五十块的遮阳帽,从来都不是对立的。

它们就像我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一手负责方向,一手负责稳定,共同支撑着家的前行。

钱,是我为他们撑起的一片天,让他们衣食无忧,不必为生计发愁。这是根基,是责任。

而那顶帽子,以及那碗忘了放盐的面,那次郊游,则是在这片天空下,为他们种下的花,开出的窗。这是情感,是温度。

从那以后,我还是会定期给爸妈生活费,给他们换掉老旧的家电。

但我也会在下班的路上,给他们带一份刚出炉的、热乎乎的烤红薯。

我会在周末,不开车去加班,而是开车载着他们,去公园里走一走。

我会坐下来,听我爸讲他当年的辉煌,听我妈抱怨邻居家的狗又吵到她睡觉。

我妈的朋友圈,依旧会更新。

有时候是炫耀我给她买的一双舒服的舞鞋,有时候是炫耀我爸给她做的红烧肉,有时候,也会发一张我满身油污在车底修车的照片,配文是:“儿子辛苦了,注意身体。”

下面,妹妹小静总是第一个点赞。

我的生活,依旧是和冰冷的钢铁、油腻的污渍打交道。

但我知道,在我这双粗糙的手下,不仅能修好一辆辆汽车,更能握住一份家的温暖。

这温度,从方向盘,一直传递到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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