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家过个中秋节，我才发现：即便兜里再有钱，女婿也比不上儿子

车后备箱“砰”的一声关上，我拍了拍手上的灰。

我，王淑芬，五十二岁，退休会计，今天要去亲家过中秋。

我丈夫老刘从驾驶座探出头，抹了把汗。

“淑芬，都装好了？后备箱都快塞不下了。”

我白了他一眼。

“能塞不下吗？武夷山的大红袍，正宗的，我托人专门搞到的。阳澄湖的大闸蟹，个保个四两，空运过来的。还有给亲家母买的金项链，给老亲家买的按摩椅，哪样不是我精挑细选的？”

老刘嘿嘿一笑，没再说话。

他知道我的脾气。

我这辈子，就一个女儿，林琳。

女儿是我心尖尖上的肉，她嫁的男人，叫小冯。

小冯这孩子，人老实，对我跟老刘也孝顺。

但孝顺归孝顺，他家里的条件，实在是一言难尽。

当初林琳要嫁他，我第一个反对。

我跟老刘辛苦半辈子，开了个小建材公司，虽说不是大富大贵，但在我们这个三线城市，也算是有头有脸。

房子，车子，我早就给林琳备好了。

我寻思着，怎么也得找个门当户对的。

可林琳就跟中了邪一样，非小冯不嫁。

她说：“妈，小冯对我好，这就够了。”

好，好，好。

天底下对你好的男人多了去了，怎么就偏偏看上这个？

但我拗不过她。

女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

我总不能把她锁在家里。

最后，我妥协了。

彩礼，我们一分没要。

婚房，一百四十平的全款，写着林琳和小冯两个人的名字。

车，五十多万的宝马，也是婚前就给他们买好的。

我只有一个要求。

“小冯，我对你没别的要求。你对我女儿好，就行了。”

小冯当时在我面前，头点得像捣蒜。

“妈，您放心，我这辈子肯定对林琳好。我把她当女王一样供着。”

婚后两年，他确实做到了。

家务活全包，林琳想吃什么，半夜都爬起来去做。

林琳一皱眉，他心都跟着揪起来。

我看着，心里也算宽慰。

钱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只要女儿过得幸福，我这点家当，全贴进去又何妨？

所以，对亲家，我也格外上心。

逢年过节，礼物都是挑最贵的买。

平时，三天两头打电话问候。

亲家母生病住院，我比小冯跑得都勤，请了最好的护工，私下里红包也塞了不少。

我做的这一切，图什么？

不就图他们能高看我女儿一眼，图他们能真心实意地把我女儿当自家人吗？

不就图一个“将心比心”吗？

车子开在路上，我心里盘算着。

中秋节，团圆的日子。

今年，小冯的弟弟小军，也从外地回来了。

亲家母特意打电话来，让我们一定过去，说要“一家人好好聚聚”。

我听着“一家人”这三个字，心里暖烘烘的。

看来，我这两年的功夫，没白费。

老刘开着车，哼着小曲。

“淑芬，你看看你，每次去亲家都跟搬家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上赶着去扶贫呢em。”

我瞪他。

“你懂什么？这叫礼数。我们家条件好，多表示表示，是应该的。免得人家觉得我们小气，觉得我们看不起他们。”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老刘从不跟我争这些。

他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林琳。

车子在亲家住的老旧小区里，拐了七八个弯，才找到一个停车位。

一下车，一股潮湿的、混杂着各种生活气息的味道就扑面而来。

楼道里灯光昏暗，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开锁、通下水道的小广告。

我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亲家住五楼，没电梯。

我跟老刘吭哧吭哧地往上搬东西。

光是那个按摩椅，就死沉死沉的。

搬到三楼，我就有点喘不上气了。

老刘劝我：“你歇会儿，我先搬上去一趟。”

我摆摆手，不行。

第一次见小军，我这个做嫂子娘家人的，得拿出姿态来。

总不能让人家觉得我们娇气。

终于爬到五楼，门虚掩着。

里面传来一阵阵的说笑声。

我理了理头发，调整了一下表情，露出一个自认为最和蔼可亲的笑容。

老刘敲了敲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

开门的是小冯。

他看到我们，眼睛一亮。

“爸，妈！你们来啦！快进来！”

他赶忙接过我们手里的东西，嘴里还念叨着：“哎呀，妈，您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跟您说了多少次了，人来就行了。”

我笑着拍拍他的胳itb。

“一家人，客气什么。”

我一边换鞋，一边往客厅里瞟。

客厅不大，沙发上坐着三个人。

亲家母张姐，老亲家老冯，还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应该就是小军了。

那小伙子长得跟小冯有七八分像，但眉眼间多了几分机灵和傲气。

他翘着二郎腿，一边玩手机，一边嗑瓜子，瓜子皮吐了一地。

看到我们进来，他眼皮都没抬一下。

亲家母张姐倒是立刻站了起来，满脸堆笑。

“哎呀，亲家母，亲家公，可把你们盼来了！快坐快坐！”

她热情地拉着我的手，把我往沙发上按。

老亲家也跟着站起来，冲我们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有点不是滋味。

我们大包小包地提上来，累得满头大汗。

你儿子，连个屁股都懒得挪一下？

最基本的礼貌呢？

但我脸上没露出来。

我笑着说：“张姐，这是你小儿子小军吧？长得真精神。”

张姐一听我夸她儿子，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

“是啊是啊，这就是小军。刚毕业，在外面闖了两年，这不中秋节，特地回来的。”

她推了一把小军。

“小军，快叫人啊！这是你哥的丈母娘和老丈人。”

小军这才懒洋洋地放下手机，抬起头，冲我们扯了扯嘴角。

“阿姨好，叔叔好。”

声音不大， barely audible。

说完，又低头玩起了手机。

我心里的火，“蹭”地一下就窜起一小撮。

但很快，又被我强行按了下去。

算了，年轻人，可能都这样。

没礼貌，不懂事。

我犯不着跟他计较。

我把带来的礼物一件件拿出来。

“张姐，这是给你买的金项链，我看你平时戴的那条有点旧了。”

“老冯哥，你不是总说腰不好吗？我给你买了台按摩椅，空了多按按。”

“这大红袍，是我托人买的，你们尝尝。”

“还有这螃蟹，新鲜着呢，晚上我们加个菜。”

张姐看着那堆礼物，嘴都合不拢了。

“哎哟喂，亲家母，你这……你这太破费了！你说你来就来，还带这么多东西干嘛呀！”

她嘴上这么说，手却很诚实地拿起了那条金项链，在脖子上比划着。

“好看吗？老冯？”

老冯敷衍地点点头：“好看。”

小军从手机里抬起头，扫了一眼，说：“妈，你戴这个有点显老气。”

张姐的脸，瞬间就垮了。

她讪讪地把项链放下，嘟囔了一句：“你懂什么。”

我坐在旁边，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花了几千块买的东西，热脸贴了个冷屁股。

小冯看出了我的尴尬，赶紧打圆场。

“妈，您别听小军瞎说，他懂什么审美。这链子多好看啊，衬您的肤色。”

他又转身对我笑。

“妈，您先坐，喝口水。我跟林琳去厨房帮忙。”

林琳也赶紧站起来：“是啊妈，我们去做饭了。”

我看着女儿和女婿钻进厨房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张姐把那盒大红袍拿起来，看了看，又放下。

她转身从一个破旧的茶叶罐里，捏了一撮茶叶末，放进我们的杯子里。

“亲家母，喝茶。这是今年的新茶，茉莉花茶，香得很。”

一股廉价的香精味飘过来。

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又苦又涩。

我看着桌上那盒包装精美的大紅袍，心里冷笑。

好嘛。

我几千块一斤的茶叶，还比不上你几十一斤的茶叶末。

你是真觉得茉莉花茶比大红袍好喝？

还是觉得，我们不配喝你家的“好茶”？

我把茶杯放下，没再碰。

客厅里，一度陷入了沉默。

老刘是个闷葫芦，平时就不爱说话。

老冯也是。

我跟张姐，实在没什么共同语言。

气氛尴尬得能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

最后，还是张姐先开了口。

她的话题，三句不离她的小儿子。

“我们家小军啊，从小就聪明。上学的时候，回回考第一。”

“毕业了，去了个大公司，老板可器重他了。”

“就是太辛苦，天天加班。你看这孩子，都瘦了。”

她一边说，一边心疼地看着小军。

小军呢，依旧是那个姿势，头也不抬，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滑动。

仿佛我们这个空间里，只有他和他那部手机。

我耐着性子，听着。

偶尔，附和两句。

“是吗？那真不错。”

“年轻人，是该多锻炼锻炼。”

心里却在想，你儿子这么优秀，怎么连最基本的待人接物都不会？

老板器重他？

器重他什么？

器重他目中无人吗？

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

是我女儿林琳在洗菜，是我的女婿小冯在切肉。

而她的宝贝儿子，就坐在这里，像个大爷一样，等着人伺候。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我这心里，越来越堵得慌。

过了一会儿，林琳端着一盘水果从厨房出来。

“妈，爸，吃点水果。”

我看到她额头上渗出的细汗，还有被水泡得有点发白的手指，心里一阵刺痛。

我把她拉到身边坐下。

“你歇会儿，让你婆婆和小冯弄就行了。”

林琳还没说话，张姐先开口了。

“哎，亲家母，你这话说的。林琳是儿媳妇，做点家务不是应该的吗？我们家小冯，都被你惯坏了，在家里什么活都不干。”

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什么叫被我惯坏了？

小冯在我家，那是客人！

我女儿在我家，那是公主！

我都没舍得让她干活，凭什么到了你家，就得当牛做马？

再说了，你儿子小军不也在这儿坐着吗？

他怎么不去做饭？

就因为他是你儿子，林琳是儿媳妇？

我深吸一口气，把话咽了回去。

算了。

今天是中秋节。

我不跟她吵。

我不能让林琳为难。

我挤出一个笑。

“张姐，话不能这么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男女平等。谁有空谁就多干点。小冯心疼林琳，那是他体贴。”

张姐撇了撇嘴，没说话。

那表情， clearly unconvinced。

林琳从果盘里拿了块最大的哈密瓜，递给小军。

“小军，吃水果。”

小军“嗯”了一声，接了过去，眼睛还盯着手机。

林琳又拿了一块，递给我。

“妈，你吃。”

我看着女儿讨好的样子，心里又酸又涩。

傻孩子。

你以为你对他们好，他们就会记你的好吗？

你掏心掏掏肺，人家把你当成什么了？

午饭很快就做好了。

满满当当一大桌子菜。

红烧肉，糖醋排骨，清蒸鱼……

还有我带来的那几只大闸蟹。

张姐把螃蟹端上桌的时候，特意说了一句。

“哎呀，这螃GET好大。不过小冯海鲜过敏，吃不了。正好，便宜小军了。”

我愣住了。

小冯海鲜过敏？

我怎么不知道？

他跟林琳结婚两年，在我家吃了不知道多少次海鲜，也没见他过敏啊。

我看向小冯，他冲我使了个眼色，表情有点无奈。

我瞬间就明白了。

什么海鲜过敏，都是借口。

就是想把好东西，留给她自己的儿子吃。

我看着那几只红彤彤的大闸蟹，被张姐一只一只地摆在了小军面前的盘子里。

“小军，快吃，这个补。你在外面工作辛苦，多吃点。”

她甚至还亲手给小军剥起了蟹壳。

那动作，熟练又自然。

仿佛演练了千百遍。

而我的女儿林琳，我的女婿小冯，还有我跟老刘，面前的盘子，空空如也。

我们就像是来她家参观她怎么疼儿子的观众。

还是买了门票的那种。

我心里的那股火，再也压不住了。

我“啪”的一声，把筷子放在了桌上。

声音不大，但在当时那个环境下，显得格外突兀。

所有人都朝我看来。

张姐剥蟹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亲家母，你……怎么了？”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小馮好像不过敏啊。上次在我家，他还一个人吃了三只帝王蟹呢。”

我说的是事实。

上次我公司周年庆，特地从国外空运了几只帝王蟹回来。

小冯吃得比谁都欢。

张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干笑了两声。

“是……是吗？可能是我记错了。他可能……是只对某些海鲜过敏。”

这谎撒得，一点水平都没有。

小冯赶紧出来解围。

“妈，我最近肠胃不太好，医生让我少吃海鲜。不碍事，你们吃，你们吃。”

他夹了一块排骨，放到我的碗里。

“妈，您尝尝这个，我做的糖醋排骨，林琳最爱吃了。”

我看着碗里的排骨，再看看他那张写满“息事宁人”的脸。

我还能说什么？

我能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他妈的谎言吗？

我能让他夹在我和他妈之间，左右为难吗？

我不能。

因为他是林琳的丈夫。

我得给他留面子。

我夹起那块排骨，放进嘴里。

很甜。

甜得发齁。

齁得我心里发苦。

一顿饭，吃得我食不知味。

满桌子的菜，我几乎没动几筷子。

张姐和老冯，一直在给小军夹菜。

“小军，多吃点肉。”

“小军，喝点汤。”

“小军，这个鱼新鲜。”

他们的世界里，仿佛只有小军一个人。

林琳和小冯，像是两个透明人。

哦，不对。

也不是完全透明。

张姐偶尔也会想起他们。

“林琳，去给你弟弟盛碗饭。”

“小冯，去厨房把那瓶醋拿过来。”

使唤起人来，倒是顺手得很。

我看着我那傻女儿，屁颠屁颠地跑去盛饭。

看着我那老实女婿，一句怨言都没有地去拿醋。

我心里，像被针扎一样。

我花钱，花精力，把女儿女婿捧在手心里。

到了你们家，就成了丫鬟和长工？

凭什么？

就凭你们是他爹妈？

吃完饭，张姐说：“你们赶了一路车，也累了。去房間里歇会儿吧。”

我心想，这还算句人话。

我确实累了。

心累。

张姐指了指角落里的一扇小门。

“林琳，你跟你妈，就睡那个房间吧。小冯，你就在沙发上对付一下。”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是一个储藏室。

门上还贴着“杂物间”三个字。

门半开着，我能看到里面堆满了各种旧纸箱，旧家具。

只在中间，勉强清出了一块空地，铺了一张草席。

我的血压，“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让我跟我女儿，睡杂物间？

让我女婿，睡沙发？

那我倒要问问，你那宝贝儿子，睡哪儿？

我还没开口，林琳就拉了拉我的衣角。

她小声说：“妈，没事。我们就歇一下，不睡。”

我看着她，她眼睛里满是祈求。

我知道，她不想我把事情闹大。

她怕我跟她婆婆吵起来，她夹在中间难做。

我把到了嘴边的话，又一次咽了下去。

我跟着林琳，走进了那个所谓的“房间”。

一股浓重的霉味和灰尘味，扑鼻而来。

我差点当场吐出来。

我看着那张铺在地上的草席，上面还有几块黄色的污渍。

我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委屈。

我王淑芬，住的是两百平的大平层，睡的是几万块的乳胶床垫。

我家的保姆房，都比这干净，比这宽敞。

现在，你让我睡这里？

我转身就想走。

林琳拉住了我。

“妈，你别生气。我婆婆家就这样，地方小，没多余的房间。”

我冷笑。

“没多余的房间？你弟弟住的那间，不是房间吗？”

小军的房间，就在隔壁。

我刚才路过的时候，瞥了一眼。

干净，整洁。

一张一米八的大床，铺着崭新的床单被套。

“他……他不是难得回来一次吗？”林琳嚅嗫道。

“难得回来一次，就是爷了？我们还是第一次来你家过中秋呢！我们算什么？”我压低声音，但怒火已经控制不住了。

“林琳，你给我说实话。你每次回来，都睡这里？”

林琳低着头，不说话了。

她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我心疼得无以复加。

我的傻女儿啊！

你到底在这里，受了多少委屈？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怕我担心？还是怕我给你出头，让你没面子？

我拉着她，坐在一个旧箱子上。

箱子很硬，硌得我生疼。

但我感觉不到。

因为心里的疼，比这疼一百倍，一千倍。

我看着林琳。

“林琳，你告诉妈。你后悔吗？”

林琳愣了一下，然后搖了摇头。

“妈，小冯对我很好。”

又是这句。

小冯对你好。

是，小冯是对你好。

可他的家人呢？

他的家人，把你当人看了吗？

婚姻，从来都不是两个人的事。

是两个家庭的事。

这个道理，你怎么就不懂呢？

我不想再说了。

说什么都没用。

她陷进去了。

就像当初，她非要嫁给小冯一样。

我站起来，走出那个令人窒息的杂物间。

客厅里，张姐正在跟小军说话。

“小军啊，你那个女朋友，什么时候带回来给妈看看啊？”

“再说吧。”小军不耐烦地回答。

“什么叫再说啊？我跟你说，人家姑娘我见过了，长得又漂亮，家里条件又好。你可得抓紧了。”

“知道了知道了，烦不烦啊。”

“我这不也是为你着急吗？人家说了，结婚可以，但必须得有套房子。我们市中心那边的房价，你又不是不知道，贵得要死。”

张姐说到这里，声音小了下去。

她有意无意地，朝我这边瞥了一眼。

我心里，猛地一沉。

我好像猜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果然。

张姐清了清嗓子，朝我走了过来。

她脸上堆着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亲家母，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等着她的下文。

“你看啊，小军也到该结婚的年纪了。女方那边要求，得先买房。”

“我们家这情况，你也知道。我跟你老冯哥，就是普通的退休工人，那点退休金，自己花都不够。”

“我们寻思着，这首付，还差个三四十万……”

她说到这里，停住了。

那双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那眼神，充满了期待，和一种理所当然的索取。

我终于明白了。

我终于明白，今天这一切，是为什么了。

什么“一家人聚聚”，都是幌子。

这根本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鸿门宴”。

目的，就是我兜里的钱。

从我进门开始，对我百般冷落，对我女儿呼来喝去。

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儿子。

把最差的待遇，都给我们。

为的是什么？

为的就是先给我一个下马威。

让我明白，在这个家里，谁才是主人，谁才是外人。

然后，再理直气壮地，朝我这个“外人”伸手要钱。

去补贴你那宝贝儿子。

好算计！

真是好算itb！

我看着张姐那张布满皱纹的脸，突然觉得无比恶心。

我之前对她的所有同情，所有忍让，在这一刻，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我王淑芬，精明了一辈子。

到头来，竟然被一个农村老太太，算计得明明白白。

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老刘皱着眉，看着我。

老冯低着头，假装在研究地板的纹路。

小冯一脸焦急，不停地给我使眼色。

林琳站在我身后，紧张地抓着我的衣服。

只有小军，还像个没事人一样，低头玩着手机。

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而他，偏偏是这一切的中心。

我突然就笑了。

我笑出了声。

张姐被我笑得有点发毛。

“亲家母，你……你笑什么？”

我止住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

“张姐，我问你。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给你这笔钱？”

张姐愣住了。

她可能没想到，我会拒绝得这么干脆。

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亲家母，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我们不是一家人吗？小军的事，不就是我们大家的事吗？”

“一家人？”

我重复着这三个字，觉得无比讽刺。

“张姐，你跟我谈一家人？“

“我给你买几千块的茶叶，你舍不得泡，给我喝茶叶末子。你跟我谈一家人？”

“我给你买几千块的金项链，你儿子一句不好看，你立马就撂下了。你跟我谈一家人？”

“我带来的大闸蟹，你借口我女婿过敏，全都给你儿子吃。你跟我谈一家人？”

“你让我跟我女儿睡满是灰尘的杂物间，让你儿子睡干净整洁的大床房。你跟我谈一家人？”

我每说一句，张姐的脸就白一分。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

积压了一天的怒火，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

“在你眼里，我们算什么一家人？我们就是你的提款机！是你用来补贴你儿子的工具！”

“你儿子是宝，我女儿就是草吗？“

“我女儿嫁到你家，不是来扶贫的！我王淑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想让我掏钱给你儿子买房？可以啊。”

我顿了顿，看着她，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做梦！”

整个客厅，死一般的寂静。

针落可闻。

张姐的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

她指着我，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你……你……”

老冯“霍”地一下站了起来。

“你怎么说话呢？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我冷眼看着他。

“长辈？你也配？从我进门到现在，你跟我说过三句话吗？你正眼看过我一眼吗？现在知道摆长辈的架子了？晚了！”

一直低头玩手机的小军，终于有了反应。

他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摔，站了起来。

“你嚷嚷什么？不就几十万块钱吗？对你们家来说，不是九牛一毛吗？至于这么小气吗？”

我被他这番话，气得笑了。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爷吗？您终于肯开口说话了？”

“是，几十万对我家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我凭什么要給你？”

“你是我儿子，还是我孙子？我养你有功，还是你孝敬我有恩？”

“你哥娶媳妇，我女儿嫁人，我陪嫁了房子车子，你们家出了一分钱吗？现在你结婚要买房，倒想起我们来了？你们家的脸，是城墙做的吗？这么厚？”

“你！”小军被我怼得满脸通红。

他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哪里是我的对手。

“你……你别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到底是谁欺人太甚？！”我指着那间杂物间，“你们让我女儿睡那种地方，就不算欺人太甚？你们把我当傻子一样算计，就不算欺人太甚？”

“够了！”

一声暴喝，打断了我的话。

是小冯。

他脸色铁青地站在我面前。

“妈，您别说了！”

我看着他，心里一阵失望。

我以为，他会站在我这边。

至少，他会为林琳说句话。

可是没有。

他选择维护他的家人。

“小冯，你让我别说了？你应该让你妈，让你爸，让你弟别想了！”

“妈！那是我妈！是我家人！”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是，他们是你家人。那我女儿呢？林琳就不是你家人了？她为你家当牛做马，为你家受尽委屈，你看到了吗？你心疼了吗？”

小冯的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林琳一直在哭。

她拉着我的胳膊， sobbing。

“妈，别说了，我们回家吧……求你了……”

我看着女儿哭得通红的眼睛，心像被刀割一样。

我今天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给她争一口气吗？

可她，却觉得我让她丢脸了。

我突然觉得很累。

很没意思。

我甩开林琳的手，拿起我的包。

“老刘，我们走。”

老刘早就站起来了，他走到我身边，扶住我。

“走。”他只说了一个字。

但这个字，给了我无穷的力量。

我转身就往外走。

“站住！”张姐在我身后尖叫。

“把话说清楚再走！你今天把我们家搅得天翻地覆，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突然觉得很可笑。

“搅得天翻地覆？张姐，你太高看你自己了。你们家这点破事，还不配。”

“我今天来，是客。我给足了你们面子。但你们不要。”

“既然你们不把我们当亲家，那我们也没必要再装下去。”

“从今往后，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小军结婚买房的钱，你们一分也别想从我这儿拿到。”

“至于林琳和小冯……”

我看了看泣不成声的女儿，和一脸痛苦的女婿。

我狠了狠心。

“他们的日子，让他们自己过去吧。我管不了了。”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拉着老刘，走出了那个让我窒axphyxiating的家。

下楼的时候，我的腿都在发抖。

不是怕的。

是气的。

老刘一直紧紧地扶着我。

一直到坐进车里，我才彻底放松下来。

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趴在方向盘上，放声大哭。

哭我的女儿。

哭我的钱。

哭我这两年多来，自以为是的付出。

老刘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递给我一张纸巾，然后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过了好久，我才渐渐平复下来。

车窗外，天色已经暗了。

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是为我亮的。

我突然觉得很孤独。

车门被拉开了。

是林琳和小冯。

林琳眼睛肿得像核桃，小冯的脸色也很难看。

他们默默地坐进了后座。

一路无话。

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回到家，我把自己摔进柔软的沙发里。

我看着这个我精心布置的家，明亮，宽敞，温暖。

再想想亲家那个阴暗，潮湿，拥挤的房子。

我突然觉得，我从地狱回到了天堂。

林琳和小冯站在客厅中央，低着头，像两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没理他们。

我闭上眼睛，想静一静。

老刘给我倒了杯温水。

“淑芬，别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我睁开眼，看着他。

“老刘，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你没错。”老刘说，“你只是太心疼女儿了。”

“可林琳不理解我。她觉得我今天让她丢脸了。”

“她会理解的。”老刘说，“她只是暂时转不过弯来。”

我叹了口气。

希望如此吧。

沉默了很久，林琳终于开口了。

她的声音，沙哑又脆弱。

“妈，对不起。”

我没说话。

“我不该让你受委dqu。”

“我……我只是不想你们吵架。我以为……我以为我多忍忍，就过去了。”

我看着她，心里又是一阵刺痛。

“傻孩子。有些事，不是你忍忍就能过去的。”

“你越忍，他们就越觉得你好欺负。”

“你越退让，他们就越得寸进尺。”

“今天他们敢让你睡杂物间，明天就敢让你睡大街。今天他们敢要三十万，明天就敢要三百万。”

“林琳，你记住。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善良，要有锋芒。”

林琳哭得更凶了。

小冯走到我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了。

“妈，对不起！是我没用！是我没保护好林琳！让您和爸受委屈了！”

他一边说，一边扇自己的耳光。

“啪”，“啪”，声音清脆。

我吓了一跳，老刘赶紧上去拉住他。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我看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女婿，心里也不是滋味。

我知道，他也不容易。

一边是强势又不明事理的父母，一边是受了委屈的妻子和丈母娘。

他夹在中间，就像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起来吧。”我淡淡地说。

“今天的事，不全怪你。但你也有责任。”

“你是林琳的丈夫。当她受委屈的时候，你应该是第一个站出来保护她的人。而不是和稀泥，让她一再忍让。”

“你记住，你现在是林琳的丈夫，是这个小家庭的男主人。你首先要负责的，是你的妻子，是你的小家。而不是你那个还没断奶的弟弟。”

小冯抬起头，满脸泪痕。

“妈，我知道错了。我以后……我以后一定改。”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能改。

我只知道，我累了。

我不想再管他们家的破事了。

那天晚上，林琳和小冯没有走。

他们就睡在客房。

我给他们准备的客房。

干净的床单，柔软的被子，独立的卫生间。

跟我女儿在婆家睡的那个杂物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覆去睡不着。

老刘在我身边，均匀地呼吸着。

我脑子里，一遍一遍地回放着白天发生的一切。

张姐那张贪婪的脸。

小军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林琳那双哭红的眼睛。

还有小冯那个无奈又懦弱的耳光。

我突然就想明白了。

我错了吗？

我没错。

我只是用我的方式，在保护我的女儿。

我花钱，是想给她买一个舒心的婚姻环境。

我送礼，是想给她换一个婆家的尊重。

我以为，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

我以为，我的真心，能换来对方的真心。

现在我才发现，我错了。

大错特错。

对于有些人来说，你给的越多，他们就越觉得理所当然。

你越是付出，他们就越是贪得无厌。

你的真心，在他们眼里，一文不值。

他们看重的，只有你兜里的钱。

而你的女儿，不过是他们用来从你兜里掏钱的工具。

和亲家过了这个中秋节，我才发现：即便兜里再有钱，女婿也比不上儿子。

这句话，对。

但也不全对。

在我家，女婿就是半个儿子。

我给小冯买车，给他花钱，我心甘情愿。

因为他对我女儿好。

但在亲家眼里，女婿，甚至儿媳，都比不上他们的亲儿子。

他们的逻辑很简单：我儿子的，是我儿子的。我儿媳妇娘家的，也是我儿子的。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王淑芬，不吃这一套。

我终于想通了。

我不再纠结，也不再难过。

天底下，没有卖后悔药的。

路是林琳自己选的。

婚是她自己要结的。

以后的日子，是好是坏，都得她自己去过。

我能做的，就是告诉她，娘家永远是她的后盾。

受了委屈，随时可以回来。

钱，我不会再给亲家一分。

但如果林琳需要，我的钱，永远是她的。

至于小冯……

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如果他能拎得清，能真正地成长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能护住我的女儿。

那我依旧认他这个女婿。

如果他不能……

那我王淑芬的女儿，也不是非他不可。

我虽然只有一个女儿，但我有足够的底气，让她重新开始。

想明白这一切，我心里豁然开朗。

我翻了个身，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起得很早。

我做了丰盛的早餐。

小米粥，小笼包，还有林琳最爱吃的煎饺。

林琳和小冯起床的时候，看到一桌子的早餐，都愣住了。

“妈……”林琳小声地叫我。

“快去洗漱，过来吃饭。吃完饭，我有话跟你们说。”我语气平静。

吃早饭的时候，谁也没说话。

吃完饭，我让老刘先去公司。

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我看着林琳和小冯。

“昨天的事，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

“我今天叫你们坐下来，是想跟你们谈谈以后。”

“第一，从今往后，你们跟你们家那边的经济往来，我不管。但你们也别想从我这里，拿一分钱去补贴他们。我的钱，是给我女儿和外孙的，不是给你那个永远长不大的弟弟的。”

小冯的脸白了白，但还是点了点头。

“妈，我明白。”

“第二，你们现在住的房子，车子，都是我婚前给林琳买的。法律上，属于林琳的个人财产。这一点，你要清楚。”

我这话，是说给小冯听的。

我要让他明白，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谁给的。

小冯的头，垂得更低了。

“妈，我知道。”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我看着林琳，一字一句地说。

“林琳，婚姻是需要经营的。但经营，不等于无底线的忍让和妥协。”

“如果一段婚姻，需要你 sürekli地委屈自己，去讨好对方的家人，那这段婚姻，就是不健康的。”

“如果你的丈夫，不能在你受委屈的时候保护你，那这个丈夫，就是不合格的。”

“我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如果你觉得，你还能跟他过下去。那你就必须学会立规矩，守住自己的底线。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人拿捏。”

“如果你觉得，你过不下去了。没关系，你告诉妈。妈养你一辈子。”

我说完，客厅里一片寂静。

林琳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地，掉在地板上。

小冯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我知道，我的话很重。

但重病，必须下猛药。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女儿，在一个不值得的家庭里，耗尽自己的一生。

过了很久，林琳抬起头。

她擦干眼泪，看着我，眼神里有了一丝我从未见过的坚定。

“妈，我知道了。”

然后，她转向小冯。

“小冯，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我想搬回家住一阵子。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好好想一想。”

小冯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林琳。

“林琳，你……你要跟我分居？”

“不是分居。”林琳摇了摇头，“只是分开冷静一下。”

“我需要时间，想清楚一些事情。你也需要时间，去处理好你家里的事情。”

“如果你处理不好，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明确的态度，那我们……可能就真的没有以后了。”

小馮的嘴唇哆嗦着，他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只是颓然地坐在那里，像一只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狗。

那天，小冯一个人走了。

林琳搬回了家。

她住回了自己从小长大的房间。

刚开始的几天，她不怎么说话，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我知道，她心里难受。

我也不去打扰她。

我只是每天做好她爱吃的饭菜，放在她门口。

一个星期后，她终于走了出来。

她对我说：“妈，我想出去工作。”

我愣了一下。

林琳大学毕业后，就在我的安排下，进了一家事业单位。

工作清闲，但没什么挑战。

结婚后，小冯不舍得她辛苦，就让她辞职在家了。

“你想好了？”我问她。

她点了点头。

“想好了。我不想再过那种手心向上的日子了。我想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价值。”

我看着她，笑了。

我女儿，终于长大了。

“好。妈支持你。”

后来，林琳凭着自己的能力，找到了一份很不错的工作。

虽然辛苦，但她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她的脸上，又重新有了笑容。

是那种发自内心的，自信的笑容。

这期间，小冯来找过她很多次。

他道歉，他保证，他痛哭流涕。

林琳没有心软。

她只对他说了一句话。

“等你什么时候，能让你妈，把你弟，跟我，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你再来找我。”

我不知道小冯最后是怎么跟他家人谈的。

我只知道，大概半年后，小冯又来了。

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还带来了他的父母。

张姐和老冯，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我家门口。

那样子，跟我当初去他们家的时候，何其相似。

只是，他们的脸上，没有我的坦然和真心。

只有尴尬和讨好。

他们给我和老刘道了歉。

张姐拉着林琳的手，哭了。

她说她知道错了。

她说她以后一定把林琳当亲生女儿一样疼。

她说她再也不管小军的事了。

我不知道她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我只是看着我的女儿。

决定权，在她手上。

林琳看着他们，看了很久。

最后，她轻轻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对小冯说：“我们离婚吧。”

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我。

我以为，她会心软。

我以为，她会再给小冯一次机会。

小冯的脸，瞬间就白了。

“林琳，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离婚吧。”林琳的语气，很平静。

“这半年，我想了很多。我发现，我一个人的日子，也挺好的。”

“我不需要再看任何人的脸色，不需要再委屈自己去讨好谁。”

“我靠自己的能力赚钱，我活得很有底气。”

“小冯，我承认，你对我很好。但你的好，不足以支撑我，去面对你那个复杂的家庭。”

“我们不合适。放过彼此吧。”

那一刻，我看着我的女儿，突然觉得无比骄傲。

她终于活成了我希望的样子。

独立，自信，有底线，有尊严。

她不再是那个需要我保护的小女孩了。

她已经可以为自己的人生，做出最好的选择了。

那天，亲家一家人，是怎么离开的，我已经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送走他们后，林琳抱着我，哭了。

但这一次，不是委屈的哭。

是释放的哭。

她说：“妈，谢谢你。”

我拍着她的背，笑着说：“傻孩子，跟妈客气什么。”

是啊。

我是她妈。

我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她吗？

虽然，我花了很多钱，走了很多弯路，才让她明白了这个道理。

但我觉得，值。

钱没了，可以再赚。

但女儿的尊严和幸福，是无价的。

现在，林琳过得很好。

她事业有成，身边也有了新的追求者。

那是一个很阳光的男孩子，家庭条件普通，但人很上进，对林琳也很尊重。

他会记得林琳不吃香菜，会陪林琳去看她喜欢的画展，会在林琳加班的时候，默默地在公司楼下等她。

他见我的时候，会恭恭敬敬地叫我一声“王阿姨”。

他说：“阿姨，我可能现在给不了林琳最好的物质生活，但我会努力。我会尊重她，爱护她，支持她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睛，笑了。

我知道，这一次，我女儿没有选错人。

至于小冯，我后来听说，他弟弟小军的婚事，黄了。

因为女方家，嫌他们家拿不出首付。

张姐为此大病了一场。

小冯也辞去了原来的工作，回了老家，随便找了个厂上班。

他后来又给林琳打过几次电话，但林琳都没接。

有些事，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中秋节又快到了。

今年，林琳说，要带新男朋友回家，跟我们一起过节。

我笑着说好。

我跟老刘，又开始张罗着去超市大采购了。

这一次，我买的东西，更多。

但我的心情，却无比轻松。

因为我知道，这一次，我的付出，是值得的。

我的真心，能换来真心的回应。

我不再需要用钱，去为女儿的婚姻铺路。

因为她自己，已经活成了一条康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