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山为卷,以药为笔,书写着“千年苗医,万年苗药”的当代传奇。数十载,他将草木芬芳与现代医学相融,从游医到时代杏林名医,让苗医文化走出大山,成为中医药宝库中璀璨的明珠。他就是,湖南省湘西自治州吉首市百草堂康复馆苗名医张远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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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岭医路,欲上远峰揽彩云
湘西的清晨,云雾总像轻纱般缠绕着连绵的群山,山间的苗寨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张远震的童年,便浸润在这片满是草药清香的土地里。父母亲背着竹篓上山采药的背影,火塘边熬煮苗药时升腾的袅袅热气,村民们因病痛缓解而舒展的眉头,正是从小就耳濡目染,他才与苗医结下不解之缘。
那时的湘西苗寨,医疗条件有限,苗医便是寨民们健康的“守护神”。张远震的父母是当地有名的赤脚医生,从他记事起,就常跟着父母穿梭在山林间,辨认七叶一枝花、天麻、杜仲等草药。父亲总说:“苗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宝贝,每一株草药都有灵性,要用心认、用心采,更要用心用。”他跟着父母学习辨识草药的生长习性、炮制方法,听父母讲每一个药方背后的治病故事,从捣碎草药的力度到熬药的火候,父亲手把手地教,他便一字一句地记,把苗医的智慧与温度,悄悄刻进了骨子里。
1976年盛夏六月,刚高中毕业的张远震没有选择继续求学,而是带着对故土的牵挂,回到了湘西自治州保靖县毛沟镇排当村,拿起粉笔当起了代课老师。两年后的1978年,他又接到区政府的派遣通知,转身成为生产队的农业技术员,奔波在田间地头。岗位在变,他心底的梦想却从未动摇——像父母那样,做一名能为乡亲们解除病痛的苗医。每当夜幕降临或农闲时节,他总捧着《本草纲目》《黄帝内经》等医书古籍反复研读,那些泛黄纸页上的文字,成了他通往医学之路的第一块基石。更难得的是,他秉承祖传医训,把“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的大医精诚的精神转化为成就他行医和梦想的鞭策力。
1980年,生产队派张远震外出寻找副业,这次远行于他而言,正是“出于幽谷,迁于乔木”的契机。他清楚,苗医的“辨证施治”是老祖宗留下的瑰宝,但要更好地治病救人,还需结合现代医学。于是,业余时间里,他既要辗转各地拜访中医名家,在病床前记录病例、学习诊疗技巧;又要啃下解剖学、病理学等厚重的现代医学书籍,一点点搭建起中西医结合的知识框架。
1982年,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春风吹遍乡野,张远震循着这股暖意回到家乡,他把诊室“搬”到了山间地头。村民犯了风湿骨痛,他取老中医秘传的“草药外敷+针灸”之法,指尖捻药、银针轻刺,缓解难耐苦楚;孩童闹了肠胃不适,他依苗医古法抓药、熬煮“消食草药茶”,看着孩子捧着茶碗笑出眉眼,“让苗医护好更多乡亲”的念头在他心里愈发滚烫。念及苗寨老人腿脚不便,他索性把草药、诊具收进竹篓,定期挎着沉甸甸的行囊翻山越岭,用脚步丈量山寨的每一寸土地,成了土家苗寨人心中最可靠的“行走的苗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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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叶对根,倾心演绎湘西情
随着私营经济的大门越开越宽,张远震在邻县花垣环保局旁开起了“百草堂”诊所。虽然他只开了一家诊所,但他凭着精湛医术,上门求医者络绎不绝,甚至连台湾工商会主席吴义德也专程慕名就诊。
古往今来,真正的医者从以“技”为限,更以“德”为魂。张远震一直坚持德置艺上。他对贫困者、残疾人往往是分文不取。孟子曰:“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他的医术与仁心在大家口口相传,声名远播。后来,河南南阳一家医院为求贤才,以高薪将他聘为坐诊医生,他的医者之路也由此迈向了更广阔的天地。
有人说,这是好人有好报,让张远震彻底告别了奔波劳累的日子;也有人说,他家“祖坟冒青烟”,才从个体诊所走进了医院。旁人眼中的“背靠大树好乘凉”,在他心里却始终抵不过一份牵挂——学医的初衷,始终系着湘西的山与乡亲。
在南阳工作的第三个年头,一个深夜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洗漱完毕准备休息的张远震,突然接到电话:熊奶奶走了。老人的儿子儿媳远在深圳打工,家里只剩她和三个年幼的孙子。几天前上山砍柴时,老人摔断了几根肋骨,可碍于医院远、手头紧,她总说“在家躺躺就好”,谁曾想,不过一周便撒手人寰。挂了电话,一滴泪从眼眶滚落。他想起偏僻贫穷的故乡,年轻人都外出谋生,留下的全是空巢老人与留守儿童。也就是这一刻,他暗下决心:回湘西,为家乡父老看病。
第二天一早,张远震递交辞职信,使带着妻儿回到了魂牵梦萦的湘西。为了更好地服务乡亲,他将诊所选址在州府吉首。这里是湘西自治州七县一市中心,能覆盖更多有需要的人。从此以后,无论外界抛来怎样优厚的橄榄枝,他始终不为之所动,他就像山间的一株常青藤,把根深深扎在湘西的土地上,用苗医的智慧与坚守,为更多人带来健康与希望。
去年前深秋,一场暴雨过后,张远震接到吉首老寨深处苗寨的求助电话,72岁的石奶奶因“转筋风”卧病在床,已经三天没能正常翻身。石奶奶患髋关节疼痛十年有余,早年在外地医院确诊为经筋挛缩,多次治疗仍反复发作,这次受寒后更是痛得直冒冷汗,夜里只能靠家人垫着棉枕支撑身体,稍一动就疼得眼泪直流。
张远震背着药篓冒雨赶路,抵达时裤脚已沾满泥点。他先仔细查看石奶奶的舌苔与脉象,又用指尖顺着老人的髋关节一路触诊,很快摸到肩胛缝与臀部的经筋结节——这正是苗医所说的“风邪入筋、气血淤堵”的症结。“老人家别怕,咱们先松筋再散寒。”他一边安抚,一边从药篓里取出备好的苗药包,倒入山泉水煮沸,待温度适宜后用棉布浸透,热敷在疼痛部位,蒸腾的药气带着透骨草、威灵仙的清香弥漫开来。
热敷片刻后,他取出银针,循着苗医特有的“大筋”走行精准刺入穴位,每一次提插捻转都轻柔有力。随后,他将炮制好的“止痛散”用蜂蜜调和,敷在穴位上,再用药物罐吸附肌肤,罐口很快泛起青紫色的痧痕,那是邪气渐退的迹象。治疗结束时,张远震特意叮嘱家属:“每天用艾草煮水擦拭患处,配着我开的草药茶喝,切记别碰生冷食物。”
三天后回访,石奶奶已能自己翻身;一周后,她竟能扶着墙慢慢走动;十四天的系统治疗结束,老人不仅疼痛全消,还能坐在院坝里择菜。后来石奶奶逢人就说:“远震的针和药比仙丹还灵,十年的老毛病总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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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夏初,邻省贵州松桃县的青年小龙被顽固性头痛折磨了五年,做过多次检查却查不出病因,西医诊断为“神经性头痛”,只能靠止痛药缓解。张远震接诊后,发现小龙的掌纹在“头区”有明显细纹——这在苗医掌诊中是“气血不畅、肝风内动”的信号。他没有急于用药,而是带着小杨上山辨认一种名为“头痛花”的草药,告诉他:“这药要在清晨带露采摘才有效。”
回到诊室,张远震将“头痛花”与天麻、川芎等草药配伍,制成药粉让小龙冲服,同时配合苗医“点穴疗法”,每日按压太阳穴与风池穴。半个月后,他的头痛发作频率明显降低;三个月后,他彻底停了止痛药,头痛再也没犯过。为了感谢,他特意采了一筐新鲜菌子送到张远震家,笑着说:“现在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情化春雨润大山。如今在湘西,只要提起张远震,乡亲们总会笑着说:“他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好苗医,心里装着我们老百姓的健康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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