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患癌后我和爸拼命挣钱6年，攒够手术费时，她偷卖掉我们的房子

我死死攥着那张存折，手都在发抖。

"妈，我和爸爸终于攒够了！"我把存折举到王秀兰面前，"十二万，够你做手术了！"

可妈妈却避开了我的目光，嘴唇颤抖着说："晓宇，房子...房子我卖了。"

"什么？！"我脑袋轰的一声，像被雷劈中一样。

爸爸陈大强脸色瞬间煞白："秀兰，你说什么？"

"我...我把咱家房子卖了。"妈妈声音小得像蚊子。

我的怒火瞬间爆发："妈！你疯了吗？！我和爸爸这六年是怎么过的你知道吗？！"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三个人都在颤抖。

01

六年前，当医生说出"恶性肿瘤"四个字时，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

那是2018年的秋天，我刚满十九岁，刚从技校毕业进了物流公司。妈妈王秀兰因为肚子疼去医院检查，结果就是这个晴天霹雳。

"医生，您再看看，是不是搞错了？"爸爸陈大强拿着检查报告，声音都在抖。

"没错，胃癌中期，需要尽快手术。"医生推了推眼镜，"手术费大概需要十到十五万，后期化疗还要更多。"

我当时就腿软了。十五万？我们家存款总共也就三万块钱，我一个月才挣两千八，爸爸在工地干活一个月四千多，这得攒到什么时候？

妈妈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才四十二岁啊，怎么会得这种病？

"爸，妈，你们别怕。"我握住妈妈的手，"我和爸爸一定想办法，一定给你治病！"

从医院出来，爸爸一言不发，妈妈眼泪直流。那天晚上，我听见爸妈在房间里压低声音商量，妈妈说要不就算了，不治了，别拖累我们。爸爸当场就急了："胡说什么！就是砸锅卖铁也得治！"

我在门外听着，眼泪止不住地流。从那一刻起，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救妈妈。

第二天，我就去找老板，求他给我加班的机会。"陈晓宇，你才十九岁，身体吃得消吗？"老板看着我红肿的眼睛问。

"吃得消！我妈病了，我必须多挣钱！"我咬着牙说。

就这样，我开始了没日没夜的工作。白天在物流公司装卸货物，晚上去酒店刷盘子，周末还去工地搬砖。一个月下来，我能挣六千多。

爸爸更拼命，他本来在一个工地干活，后来又联系了另一个工地，两边跑。早上五点出门，晚上十点回家，累得像条狗一样，但从不喊累。

妈妈看着我们这样，每天都在哭。"儿子，妈妈对不起你们..."她总是这样说。

"妈，您别这么想。"我抱着妈妈，"您把我养这么大，现在轮到我报答您了。"

02

最开始的两年是最难熬的。

我记得那个冬天特别冷，我在工地搬水泥袋子，手套破了，手冻得像胡萝卜一样红肿。每天搬完砖，手指都弯不了，晚上回家泡在热水里才能缓过来。

爸爸的腰在那年出了问题，干重活的时候总是疼，但他从来不说，我是后来看见他偷偷贴膏药才知道的。

"爸，您歇会儿吧。"我心疼地说。

"没事，不疼。"他总是这样回答，然后继续干活。

妈妈的病情在吃药控制，医生说手术不能拖太久，但我们的钱还远远不够。每次去医院复查，看着那些数字，我心里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那段时间，我瘦了二十多斤，爸爸也瘦得脱了相。我们几乎不买新衣服，不下馆子，连坐公交都舍不得，能走路就走路。

妈妈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有一次，我看见她偷偷在阳台上哭，嘴里还念叨着："都是我拖累了他们，都是我..."

"妈，您别这么想！"我冲过去抱住她，"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要在一起！"

最困难的时候，我一天只吃一顿饭，就是为了多省点钱。同事们都劝我别这么拼，但我怎么能不拼呢？那是我妈妈啊！

春节的时候，别人家都在团圆，我和爸爸还在工地干活。包工头给了双倍工资，我们高兴得跟什么似的。那天晚上，我数着钱，已经攒了四万多了。

"儿子，辛苦你了。"妈妈摸着我粗糙的手，眼泪又出来了。

"妈，不辛苦，真的不辛苦。"我笑着说，"等您病好了，我们一家人出去旅游！"

妈妈用力点头，眼里闪着希望的光芒。

那时候我觉得，只要我们够努力，就一定能救妈妈。我每天都在心里给自己加油：陈晓宇，你一定行的！妈妈等着你呢！

03

到了第三年，我们的生活有了一点改善。

我在物流公司表现好，被提升为小组长，工资涨到了四千五。爸爸也找到了一份相对轻松一点的工作，在一家工厂做保安，虽然工资少了点，但不用那么累了。

最让我们高兴的是，妈妈的病情稳定了。医生说控制得很好，只要按时吃药，手术成功率会很高。

"妈，您看，您气色比以前好多了！"我拉着妈妈的手，感觉她的手比以前有力了。

"是啊，都是你和你爸照顾得好。"妈妈笑着说，那是我很久没见过的笑容。

我们把钱存在银行里，每个月都会去查一下余额。从四万到六万，再到八万，数字一点点增长，我们的希望也一点点增加。

那年夏天，我们一家三口难得地去公园走了走。看着妈妈坐在长椅上，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状态比以前好了很多。

"等妈妈病好了，我们每年都来这里。"我说。

"好，到时候妈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妈妈拍拍我的手。

那一刻，我觉得这三年的苦都值得了。

但是，妈妈有时候会问一些奇怪的问题："晓宇，你说如果妈妈的病治不好怎么办？"

"别胡说！一定能治好的！"我总是这样回答。

妈妈就会点点头，不再说什么。现在想来，那时候她的眼神有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

第四年的时候，我交了女朋友。女孩叫小雨，在服装店工作，人很善良。她知道我家的情况后，不但没有嫌弃，还经常买些营养品来看妈妈。

"晓宇真是找了个好姑娘。"妈妈私下里对我说。

"妈，等您病好了，我们就结婚，到时候您就有儿媳妇了。"我开心地说。

妈妈笑了，但笑容里好像有些勉强。那时候我以为她是担心给我们添麻烦，现在想起来，可能另有原因。

04

去年，也就是第五年，我们的存款终于突破了十万大关！

那天我拿着存折回家，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爸！妈！咱们有十万了！"

爸爸放下手里的报纸，不敢置信地接过存折："真的？真的有十万了？"

"真的！你看，100657.32元！"我指着数字，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五年来，我从一个十九岁的毛头小子变成了二十四岁的男人，爸爸也从四十五岁的壮汉变成了满头白发的中年人。我们吃过的苦，受过的累，全都值得了！

妈妈看着存折，却突然哭了起来。

"妈，您怎么哭了？这是好事啊！"我赶紧安慰她。

"是啊，妈妈高兴，高兴得想哭。"妈妈擦着眼泪说，但我总觉得她的眼神有些躲闪。

那天晚上，我们一家三口很久没有这么开心地吃饭了。爸爸还破例买了瓶啤酒，我们父子俩碰了杯。

"儿子，这五年辛苦你了。"爸爸眼眶湿润。

"不辛苦，为了妈妈，再辛苦也值得。"我举起杯子，"等妈妈手术成功，我们的苦日子就到头了！"

妈妈在一旁看着我们，一直在笑，但我现在想起来，她的笑容总是有些心不在焉。

今年春天，我们的钱终于攒到了十二万！医生说这个数字足够做手术了，我们激动得一夜没睡。

"妈，明天我们就去医院预约手术！"我拉着妈妈的手说。

"好...好的。"妈妈点头，但声音有些虚弱。

就在上个星期，我和爸爸还在商量，等妈妈手术成功，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可能去外面吃顿好的，买点好东西，把这些年亏欠妈妈的都补回来。

我们甚至开始幻想以后的生活。妈妈身体好了，我和小雨结婚，给她生个大胖孙子，一家人其乐融融。

可是现在...现在妈妈却告诉我们，房子卖了？

这六年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05

"妈！您到底在想什么？！"我的声音在房间里炸响，"这房子是咱们的根啊！您怎么能说卖就卖了？！"

妈妈王秀兰坐在沙发上，身体缩成一团，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爸爸陈大强脸色铁青，声音压得很低但能听出愤怒："秀兰，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房子什么时候卖的？卖给谁了？"

"上...上个月卖的。"妈妈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卖给了楼下的王大爷，他一直想要这套房子，给了二十五万。"

我感觉脑袋嗡嗡响，腿都软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二十五万？我和爸爸拼死拼活攒了六年才攒了十二万，妈妈卖个房子就是二十五万？

"那钱呢？钱在哪？"我声音都在抖。

妈妈低着头，半天才说："钱...钱我存起来了。"

"存起来了？"爸爸猛地站起来，"存起来干什么？你不是要做手术吗？有了这二十五万，加上我们的十二万，三十七万够你做最好的手术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妈妈抬起头看了我们一眼，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你们...你们先坐下，我有话要说。"

我和爸爸面面相觑，虽然还在气头上，但看妈妈的样子，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们。

"妈，您说吧。"我努力压制着怒火，"您到底在想什么？我们这六年..."

话没说完，眼泪就涌出来了。这六年，我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年变成了满身疲惫的青年，爸爸从一个健壮的中年人变成了腰伤背痛的老头子，我们省吃俭用，拼命工作，就是为了救妈妈的命。

可妈妈却背着我们把房子卖了？这让我怎么理解？

"妈，您是不是觉得我们攒钱太慢了？"我哽咽着问，"您是不是嫌我们没用？"

"不是的，儿子，不是的！"妈妈突然激动起来，眼泪也流了出来，"你们...你们是世界上最好的儿子和丈夫，妈妈对不起你们！"

"那您为什么要瞒着我们卖房子？"爸爸的声音里带着受伤，"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商量吗？"

妈妈擦了擦眼泪，颤抖着手从身后拿出一个文件袋："你们...你们看完这个就明白了。"

我和爸爸愣住了，这是什么？

妈妈的手抖得厉害，从文件袋里拿出一份纸，那看起来像是医院的文件。

"这是...诊断报告？"我疑惑地问。

妈妈点点头，颤抖着把那份报告递向我们："这是...这是上个月的检查结果。"

我和爸爸同时伸手去接，报告就在我们眼前，但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份报告里到底写着什么？为什么妈妈要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们？

我们的手刚刚碰到报告...

06

报告上的字让我和爸爸彻底呆住了。

"癌细胞已扩散至肝脏、肺部，建议保守治疗，预期生存期36个月。"

我手里的报告啪嗒掉在地上，整个人像被雷劈中一样。

"不...不可能..."爸爸颤抖着声音，"医生之前不是说控制得很好吗？怎么会..."

妈妈哭得泣不成声："对不起...对不起...我瞒了你们一个月了。医生说手术已经没有意义了，就算花再多的钱，也只能多活几个月。"

我的世界瞬间坍塌了。六年！整整六年！我们拼死拼活攒的这十二万，居然已经没用了？

"妈...这不是真的对不对？"我跪在妈妈面前，抓住她的手，"您再去别的医院看看，肯定是误诊！"

妈妈摇摇头，从文件袋里又拿出几份报告："这是三家医院的诊断，结果都一样。儿子，妈妈的时间不多了。"

爸爸突然暴怒起来："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为什么要一个人承受？"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们再为我受苦了！"妈妈哭喊道，"这六年，你们为了我已经受够苦了！我不能再拖累你们了！"

07

妈妈颤抖着从文件袋里拿出一本存折和一些文件。

"房子卖了二十五万，加上你们攒的十二万，一共三十七万。"妈妈把存折推到我们面前，"这些钱，是给你们的。"

我和爸爸都傻了。

"晓宇，你要结婚了，需要房子。这些钱够你付个首付，剩下的你和小雨慢慢还贷款。"妈妈摸着我的脸，"妈妈不能看着你结婚了，但至少要给你准备好房子。"

"妈..."我的声音完全哽咽了。

"老陈，你的腰一直不好，这些年为了挣钱累坏了身体。"妈妈转向爸爸，"用这些钱好好治治你的腰，以后不要那么拼了。"

爸爸的眼泪像决堤的大坝，完全控制不住："秀兰...你这是何苦呢...咱们一起面对不好吗？"

"我已经面对了一个月了。"妈妈苦笑着说，"每天看着你们为了根本治不好的病拼命攒钱，我的心比得癌症还疼。"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这几个月妈妈总是心不在焉，为什么她总是问一些奇怪的问题，为什么她看我们的眼神总是那么复杂。

原来她一个人承受着这么大的痛苦。

"妈，就算治不好，我们也要在一起！"我抱住妈妈，"钱不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是一家人！"

"傻儿子..."妈妈拍着我的背，"妈妈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有你和你爸这样的亲人。但是，妈妈更希望看到你们以后过得好。"

08

那天晚上，我们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哭了很久。

六年来积累的所有委屈、愤怒、绝望，都在这一刻爆发了，但同时，我们也更加明白彼此的爱。

"妈，这些钱我们不要。"我坚决地说，"我们用这些钱带您去最好的医院，就算只能多活几个月，我们也要让您活得舒服一点。"

"对，秀兰，咱们一家人在一起，什么都不怕。"爸爸握住妈妈的手。

妈妈笑了，那是我见过的她最美的笑容："我的儿子和老公，真的长大了。"

最后，我们达成了一致：用一部分钱给妈妈做最好的保守治疗，让她尽可能舒服一些；剩下的钱存着，等妈妈走了以后，我和爸爸用来开始新的生活。

妈妈又活了八个月，我们陪她去了很多地方，做了很多她想做的事。她看到了我和小雨的婚礼，虽然身体很虚弱，但那天她笑得像个孩子。

她走的时候很安详，紧紧握着我和爸爸的手。

"谢谢你们...给了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这是她最后的话。

现在，我用那笔钱买了新房子，爸爸的腰也治好了。我们都明白，妈妈用她最后的爱，给我们安排好了以后的路。

每年妈妈的忌日，我和爸爸都会去她的墓前说话。我们会告诉她，我们过得很好，我们永远爱她，我们永远感谢她教给我们什么是真正的爱。

那六年的拼命挣钱，那份愤怒和震惊，最终都变成了我们心中最珍贵的回忆。因为我们知道，无论多苦多累，一家人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