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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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在银行柜台前犹豫了很久
最终还是没有把工资卡绑定手机银行
这张卡在他口袋里装了二十年
每月五号准时上交的日子
突然就舍不得了
不是不信任
只是想起年轻时
她总爱攥着两人的工资条
在灯下一笔一笔算着
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那时日子紧巴
可心里是满的
现在账户数字长了
话却短了
她不再追问他加班到几点
他也不问她新买的裙子多少钱
各自揣着各自的收入
像两条平行线
在同一个屋檐下
延伸向不同的远方
厨房的灯还亮着
只是少了等待的温热
卧室的衣柜还满着
只是各占各的一边
钱分开了
心也跟着隔了一道帘子
老王上个月离了婚
说离就离了
连存折都没来得及分清楚
半辈子的积蓄
到底没买回当年的情分
他苦笑着说
早知如此
当初该多交几次工资
钱这东西最实在
也最无情
它能丈量爱的深浅
也能照见缘分的薄厚
当一个人开始捂紧口袋
多半是心先远了
见过白头偕老的夫妻
他们的钱包总是旧的
边角磨得发白
里面的钞票不分你我
就像他们的日子
早已分不清哪是你的
哪是我的
夜渐渐深了
老张把卡放回抽屉
转身看见熟睡的妻子
一缕白发搭在枕边
他突然想起
已经很久没有
轻轻为她掖过被角
或许明天
该把这张薄薄的卡片
放回她熟悉的抽屉
毕竟有些东西
比钱更需要流通
比如目光
比如温度
比如那些说不出口的
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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